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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随口说着的话,竟都能勾勒出一幅引来我心底一阵阵痛楚的林裳的形象,我叹息问道:“那她下班以后呢?下班了也不笑的,是吗?”
“下班以后?”穆雪叹道,“没有ktv里的欢唱、没有spa里的放松,就连和高层的喝酒聚餐,也少得可怜。”
“我知道,下班以后,她就开着车子,满大街漫无目的地游荡,困了累了,就随便将车子停到都市的一个阴暗的角落,在车里凑合睡到天明。她自言自语的话,尽是些负能量的阴暗的东西,哼唱的歌儿,尽是些愁肠百转的调调。”
“是啊”穆雪说道,“你既然知道,她是个多么多么‘古怪’的女人,我很想知道,你不怕吗?”
“我怕?”
“是啊,按说,一个不以玩乐为目的恋爱的男人,总会希望对方是既安稳又踏实、既贤惠又美丽的女人,同时,会希望这个女人乐观开朗、朴实善良,在家相夫教子、在外安分守己,不是吗?”
“是”
“所以啊,这些并不是很苛刻的择偶标准里林总她,符合了几条?”
我几乎顺口说出:似乎没几条。但我突然察觉到,此时的穆雪似乎是在有意识地将话题往一个,像是圈套般的局面中引导!这令我立时本能般地排斥!好像好像这并不是一个非常随意的会面,而是一个早有预谋的计划,另有其他的目的!
我捉摸不透穆雪的想法,但只觉自己接触了来自不同人的越来越多的人性阴暗面后,变得睿智的同时,也变得有些阴沉了。
第181章欲盖弥彰()
穆雪这个女人,看起来像是一只乖巧的小鸟,自内而外地透出着一股子的清纯。可这样的女子,我还认识一个苏小晴。满打满算,之前我只见过穆雪两次,一是躲在会议桌下,看见了她一双纤细的美腿,二是病床上,被她看见了我的全裸的身体。再加通过几次电话,便没了其他的任何交集。
我想我可能被自己的心理定势给蒙蔽了。
我似乎本能地以为穆雪这个林裳的贴身丫鬟,便是林裳最亲密最可靠的下属和伙伴,因为她和林裳的亲密,自然令我对她放下了本能的戒备,像是面对着自己的妹妹,或是小姨子般。但此刻面对面地坐在咖啡桌旁,几句不落痕迹的言语过后,我终究多少能够感觉到,这个看似单纯的女子,可能暗藏心机。尽管她的表情、她的神态、她的语气几乎毫无破绽,但她言语中似有似无的“引导”仍然被我捕捉,像是从灌木丛生的雨林中,发现了一条几乎和环境融为一体的,青绿色的小蛇。
毕竟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我已经付出过成长的代价:变得腹黑、变得疑心。
我对林裳下落的执着态度,让我像一只饥饿的鱼儿,而穆雪欲说不说的态度,像是在我周围浑浊的湖水中,忽然出现的一根闪亮但锐利的钓钩。
尽管我察觉出不对劲,但一旦想到穆雪可能别有用意,我反而强令自己镇静下来。我必须假装迟钝、假装单纯,我不能上钩,但又不能让钓者以为,我这条鱼已经看出那“美味诱鱼”的饵料中,夹杂着一根凌厉的倒刺!
我深深叹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模棱两可说道:“如果给女人定下一个‘适合的结婚对象’的限制,其实是对女人最无情、最无理的要求,不是吗?用一把孔洞细小、形状怪异的枷锁,不顾她的疼痛,硬往林裳的头上套,这对她来说是不公平的。再说,我和林裳还在恋爱阶段,适不适合结婚,现在谈这个为时过早。”
穆雪目光斜视他处,沉默中思索许久,忽而笑道:“你不光很帅,还挺聪明的嘛。”
“我一点儿也不聪明”我喃喃说着,端起咖啡品味了许久,心里揣摩,穆雪似乎很想知道,我对林裳究竟有多深的感情,究竟有没有想要跟她结婚的想法糟糕,糟糕!我突然回味,适才我的模棱两可,似乎更加地欲盖弥彰陆鸣啊陆鸣,我暗骂自己,怎么心智还是这样不成熟呢!别人一个弯弯绕,便把我又一次地套了进去。
穆雪轻笑,笑意中带着三分嘲讽、三分骄傲、三分锐利,以及一分怜悯,她轻轻推开面前的咖啡杯,道:“对不起,我还是不能说出林总的所在。”
我突然觉得,和穆雪一起喝咖啡,像是两个剑客生死对决,剑还未抽出鞘来,只是两束阴冷的目光相会,我的全部家底儿、我的全部招数、我可能的变招和突然的奇袭,似乎已然被穆雪灼灼的眼神看了个彻底。
还未亮剑,我已然输了。
我像个低段位围棋手,输给一位高棋力的对手后,出于不甘和不忿,忍不住拿着记棋谱卑微地向对手求教。我有些无力说道:“穆雪,其实你根本不知道林裳在哪里,对吧?”
穆雪嘴角的微笑就这样突然僵在了空中。
看到她这副表现,我仰头叹道:“我一直挺笨的,还以为摸爬滚打这几年,算是历练过了,可跟你这样的‘高手’操练这么几下子,我发现,我进步倒是进步了,就是进步地太慢了。算了说了这么多,你无非是想知道,我对林裳的态度究竟怎样我不管是你自己想要知道,还是你背后的某人想要知道,又或者,根本就是林裳指派你来试探我我都光明正大地告诉你好了,我爱林裳,不管她去到了哪里,我一定会找到她的!除非是她不爱我、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否则,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我步履蹒跚地离开了环球中心,广场上骄阳灿灿、人群攘攘,一年四季中最炎热的时节里,我的内心却像是漂浮在空旷稀薄的太空深处,在无限接近绝对零度的酷寒中,冻结地像是一块坚硬的彗核。
像个被判定为绝症晚期的病患者,没精打采地回到敬老院。浑没指望地又一次看了看空荡的宿舍房间,艾兴军张漾夫妇,依旧消失得像是消散遁形的迷雾。
林裳的大切诺基依旧停在敬老院外的停车位上,我驾着车子走走停停,开始在诺大的成都市区里转悠,一边开车,一边下意识地看着路边,每一个像是林裳的女子身影。锦江边我的摩托车和林裳手机坠江之处、白天里关着大门的“曾记烧烤店”、和林裳第一次开房的七天酒店、甚至远至接近彭州我和林裳玩耍船模的塞纳湖、因孤独而紧紧相拥的都江堰南桥我走过、看过了和林裳曾经到往过的所有角角落落。
我当然找不到她,这样漫无目的地找寻,成功的概率可能不比中双色球彩票一等奖高出多少。
时间渐渐流逝,天色渐渐昏沉,我加了一整箱的汽油,驶出了加油站后,却突然失去了想要继续折腾自己的欲望。不管出于怎样的目的,林裳躲我不见,一定是有她自己的想法和考量。
但我扪心自问,除了幼稚的我做过“油漆事件”之外,我对林裳,可以说是全心全意的。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我猛地踩下了刹车,心中忽然飘过一个念头:但如果感情如此折磨,是不是说,其实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找寻林裳的过程没有任何进展,另一件事上,却突然峰回路转!大量涌入脑中的讯息让我一时间根本来不及记忆,甚至不得不到文具店买了一副笔本,重新坐回大切诺基,将车子远远开在一处无人的郊外,这才集中精神,重新打开了手机软件。
窃听器记录了一整段有意义的声音资料,时间就在今天。
发动机轰鸣的背景音中,高予仁和苏小晴的对话虽然不甚清晰,但总是听得明白的,二人似乎刚刚离开周虎带人闹罢工的旅游基地。
很长一段沉默后,苏小晴最先开口,声音嗲嗲黏糊道:“仁哥。”
仁哥!听到苏小晴柔声唤高予仁为“仁哥”时,我简直恶心地想把空空如也的胃吐了出来。
高予仁很久才嗯了一声,似乎心情极度压抑。
“仁哥,”苏小晴小心翼翼说道,“我怎么觉得,艾总有点儿,想任凭罢工闹大了的意思?”
“你看不出来吗?艾总心里高兴着呢罢工,奶奶的,我从没见艾总这么高兴过,”高予仁哼哼哈哈的声音从他胖大的身体中挤压出来,停顿很久骂了一句:“他妈的!这事分明就是王瑜搞的鬼!明眼人一下就瞧出来了,罢工给全厂职工竖他王瑜的形象、卖他王瑜的人情,我看才是真的!”
“那,他王瑜能找个旅游基地作职工公寓,行这大人情,咱们就不能吗?”
高予仁沉默一阵说道:“来不及了,这件事失了先机,之前以为修公寓、租宾馆,已经足够收买人心了,没想到,他妈的!这帮喂不饱的狗东西!”
“于董事长也不出面”
“算啦我看于娜最近情绪荡漾,根本懒得操心这些,归根到底,她是艾总的老婆,艾总使些手段收拢收拢她的心,她还不乖乖就范,很快把公司的生杀大权交还给他?”
“老爷子不说句话?”
“老爷子?唉,他当年为了把女儿嫁出去,恨不得把全部家产都过给艾总,你倒是说说,在他心目中,究竟是公司重要,还是女儿重要?上次削了王瑜的位子,也就是煞煞艾总的威风,让他不要太过激进,哼,权力迟早还是要下放给他的!女儿女婿家庭和睦,公司在谁手里还重要吗?但他们不和的话,女儿伤心、女婿记恨,内部矛盾都足够拆散整间公司的,你说,老爷子还能做哪样选择?”
苏小晴叹息道:“唉那倒是。”
“再说,”高予仁忍不住叹息道,“王瑜早早拉拢来‘时光国货’作为合作对象,称得上是‘高瞻远瞩’啊!时光国货在销售这一块确实有它的独到之处,仅靠老厂可怜的产量,早就供不应求,现在他们又提出增加购买量的建议他妈的,新厂里光靠老罗一个,拖是拖不下去了,新厂必然很快开工,王瑜嘛,唉”
这回轮到苏小晴沉默很久,喃喃说道:“仁哥,那怎么办王瑜很快就要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