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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裳急着站起,说道:“不不叔叔,干嘛这么见外”
不知林裳有意还是无意,一句不要见外的话语,我从中感受到的,却是讽刺、尴尬、外加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幸福。我端起自己的茶杯仰面喝茶,掩藏的却是心底的隐隐作痛。
“见外这个词用得好!”爸爸竖起了大拇指,他看看林裳,又看看我说,“小林姑娘,我知道你是不忍我和你阿姨辛苦,不过嘛,首先,我们是做长辈的,拿着你辛苦挣来的钱,我们脸上可烧得发烫呢。再说,既然你都说了不要见外,那你也不能见外呀,是吧?”
林裳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红着脸说道:“那我就听您的。”
爸爸嘉许地点点头。而妈妈目光闪烁了一阵,忽而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这次来呢,还有一件事”妈妈跟爸爸对视一眼,得到了肯定的鼓励后,续又说道,“就是你们两个相处这么久了阿姨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如果有,打算什么时候呢”
第187章不高兴()
关于结婚的询问甫一从妈妈的口中说出,我和林裳几乎同时茫然失措、尴尬万分。我们迅速对视一眼,我从她的目光中读出:陆鸣,怎么办?而想必林裳会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我的无奈、我的苦楚。
我勉强挤出笑容,好在情境原本慌张,不到位的表情看起来也很真实,我试探说着:“妈,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你瞧,你的小林姑娘脸都红透了。”
林裳听我这么一说,脸庞更像个熟透了的番茄,忸怩了一下,本能地想要扭我一下、拍我一掌,只是手掌仅仅抬起了三两寸,忽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放下了胳膊。我想,她一定意识到,在我的父母面前,不可以让我承受哪怕只是嬉闹般的打骂。而比这些顾及长辈心情更重要的是,我们几乎已经用分手来定位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分手的情侣,谈论结婚的话题。如果我们做不到没心没肺,那就只好一面向往,一面哀伤。
但妈妈却怎知这其中的玄虚,她待我们不自在的神情稍缓,又道:“小林、陆鸣,我们我们也就是想问问你们两个的意思你们给我们透个底儿,我们也好心里有个数嘛。”
“妈、爸,首先,我们自己还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情,今天说起这个,的确是觉得有些突然。没有认真考虑过的问题、没有认真组织过的语言,我们实在是没办法认真地回答,总不能糊弄你们吧?而且,我俩的二人世界还有点没过够呢嘿嘿,舍不得放下恋爱的感觉。”
为了表现得自然,我说着说着,渐渐泛起调皮的笑容,伸手将林裳搂在怀中,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手心里林裳的肩头,似乎一直都在不停歇地颤抖,但她脸上的笑容,却仿佛她真的正徜徉在我和她专属的爱河当中栖息遨游,像一条自由自在、快乐无边的小鱼。瞥见林裳的神情,那两抹美妙眼睛里流露而出的,包裹在虚假喜悦当中真实的惆怅,实像是用最甜蜜糖衣包裹着的,最苦涩的药片。
爸爸妈妈听我如是说,彼此相视,两双眼睛交换了彼此的一些失落和遗憾。但很快,爸爸用胳膊肘碰碰妈妈,假装埋怨道:“女人家婆婆妈妈的,才见面就说这些,孩子们能好意思吗?”
妈妈小声嘟囔一声:“你才婆婆妈妈我也没说错啊,鸣鸣工作都几年了,就算不马上成家,也到了该考虑结婚的时间了啊”
“好了!”爸爸有些不悦地稍稍提高了声音,说道,“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打算!”
爸爸的语气稍稍强了一些,整间餐厅的气氛立时发生了又一次的改变。短暂的冷场后,爸爸几番叹息,不自觉地将右手抚在左胸,指尖轻轻揉按着心脏处。
他的动作被我敏感地捕捉,立时让我撕心裂肺般地难受。医生嘱咐过无数次,以爸爸的身体情况,在恢复期里他一定要保持愉悦的心情可我亦觉得无辜,面对着人生中第一次的“逼婚”,忽然觉得,爸爸妈妈像是两个任性的小孩子,不满足他们的愿望他们就不高兴似的假设我和林裳果真如胶似漆,可能真会给他们一个肯定的答复,可是如今
我究竟该怎么办?欺瞒,欺瞒他们,然后等爸爸好转以后,告诉他,我和林裳其实早已分手?
当晚,我拾掇拾掇另一间卧室给爸妈休息用,安排妥当后,回到客厅里属于自己的床铺躺下。灯灭了,寂寞却亮了。闭上胀痛的眼睛,消失的视觉如同合拢的幕布,但幕布背后未停止的剧目,依然触动着敏感的听觉:两只猫儿各自在阳台的一角咪咪呜呜地不知聊着些什么、客厅的挂钟咔哒咔哒地跳动着、厨房里年久失修的水龙头滴滴答答溅起着些水花各种声响却像是灌进漏斗的酒液,彼此融合,成了一杯尝不出究竟是何味道的苦酒。
然而,猫儿的叫声让我想起林裳无数次充满爱意地抱着喵妹儿的模样、挂钟的咔哒声让我想起和林裳初次见面的那个月光绝美的夜晚、厨房里滴滴答答的水声,更让我想起曾经我病得很严重的时候,林裳为我烧水煮面的过往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愁,然而忧愁过后,那份有血有肉的爱恋与想念,想要忘却,真的太难、太难。
林裳美丽的面容不停地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像是漆黑夜空中那一抹绚丽的银河,是那样地清晰灿烂,即使被厚重的云雾尘霾阻隔,烟消云散过后,她依然如阴文石刻般,仿佛海枯石烂时候、仿佛将死的我回光返照,仅剩生命里那唯一的念想
混沌中不知睡了多久、醒了几次,轻轻的摇晃中我轻轻张开眼睛,如梦似幻,林裳那绝美的面容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完全是下意识地,我环抱住了她只一抱,很快又在林裳馨香又带了些油烟味道的发香中迷迷糊糊睡去。
又一阵,胸口又是一阵晃动,我终于醒转,也终于想起,我和林裳已然分手的事实快速躺下的泪光中,我有些想不起来了:分手,究竟是我们之间,谁做出的决定?
但林裳的话语打断了我的独思,她的声音很低,却很有些忧心地说道:“陆鸣,你来我房间一下好吗?我感觉,腿上的伤不太好。”
我心脏猛地颤了几颤,赶忙从床上坐起,低头穿拖鞋时才发现林裳是赤着脚的。而她也很快提醒我:“别穿拖鞋,我怕吵醒了叔叔阿姨。”
林裳扶着我的胳膊站起,迈步行走时,强烈的痛楚让她无法挺起腰肢,两条腿更是笔直着,根本不能打弯。我撑着她勉强踱到卧室,放她在床上坐下,而后回身,轻手轻脚地关门、轻手轻脚地开灯。
然而我再度回首,眼前的一切骇得我险些惊呼出声:林裳的丝质睡裤,两个膝盖处已然都是黑红一片,是血液渗出后又凝固了的痕迹。其中右腿膝盖更为严重,黑红色几乎已经环绕整个膝盖,浸透了整段裤管,就连床单和被罩上,竟也沾染着斑驳的点点血色。
“到底是怎么搞的!让我看看!”
“嘘,你小声点好吗?”林裳急切中狠掐我一把,道,“你想让你爸妈听见啊,本来他们就有些不高兴,再让他们担心一下”
我皱眉点头,蹲下开始挽起林裳的裤管,挽到血色蔓延之处却是再也不能挽起半分。林裳伤处不光流血,更是淌出了细胞液,此时粘稠的体液早已凝固,竟然将衣服和皮肤也紧紧地黏在了一起。我不敢再用力,只要我在撕扯起半寸衣服,必然扯得林裳的伤口鲜血迸出!
林裳摇头道:“皮外伤不打紧,可是我感觉我感觉膝盖不太好,有点麻、有点痒,直着不疼,但就是不能弯曲,一弯就”林裳试着弯曲膝盖,痛得立时渗出豆大的汗水
“丫头,”我终于在痛心疾首中又一次呼唤出了这个爱怜地称呼,“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受的伤?”
林裳微微叹息,说道:“不是给你说了嘛,是真的跳楼从三楼跳下来的,不信?你瞧,膝盖受伤、手腕磨破,是因为我跳下来后没有站稳,向前扑倒摔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凉气,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从三楼跳下来?”
林裳翕动了嘴唇,而后又一次地,给了我一个我早已习惯了的沉默。
“好,我不问,”我失望中叹道,“走吧,咱们去医院。”
“可是,叔叔阿姨醒了不见咱们,怎么解释?”
“还有心思管这些!”
“那只好你来搪塞了,”林裳无奈,“我就是怕叔叔的眼神,我感觉他一眼就能把我看穿了似的,一点儿谎话都不敢说”
“我知道回头我就说魏航约了几个朋友,非要咱们一起喝个夜啤酒,再说,咱俩快去快回,说不定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呢!”
“嗯,”林裳指指床单被罩说,“快把这些换了,带血迹的咱们带出去丢了。”
我麻利地收拾好物件,撑着林裳,像是艰难地撑着自己年轻时那些青涩的梦想离开了家,去往医院的路上漆黑阴沉,仿佛一段征程的开启
急诊室外坐在长椅上的我和林裳,已然得知,她的腿虽然伤得不重,但那么大面积的深层擦伤,恐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我有些怜惜地看着她,她却毫不在意,扒开领口指指折断过的锁骨说道:“这儿不比那儿严重?”
我苦笑,而林裳却摸着包扎处理过的腿弯叹息,许久说道:“今天晚上,你爸妈其实是有些不高兴的,你看出来没有?”
“不高兴”我有些反感说道,“我知道他们希望我早点成家立业,也希望我和你能够早点安定下来可是,难道我只有给出肯定的回答,他们才会高兴吗?”
林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理解他们,陆鸣,别惹你爸爸不高兴,不然,我怕他的心脏”
“我当然知道他的心脏受不了折腾了”
林裳仰着头想了一阵,忽然在我猝不及防当中,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