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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尾声,夜是潮湿微凉的,我轻轻拢住林裳的身子,然后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就像我们这样的拥抱两份孤独背靠背地凑在一起,至少,可以不那么冷。”
林裳点了点头道:“现在也许真的不是我们能够作出决定的时刻,让我们都好好地思考一下吧陆鸣,至少,我不希望连累你,也不希望连累到你的家庭可是,我也真正地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伤,我宁愿不要这劳什子的总经理的头衔、不要那些金钱、不要那些权力,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做一个早晨挤公交车上班,晚上带着精心挑选的蔬菜和水果,和迫切渴望归家的愉悦心情,炒菜做饭、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期待未来也许那样的我穷尽一生却什么也不是,可是,我可以拥有我自己,我可以像描绘一幅图画一样,书写一个又一个精彩的回忆。”
“会的,”我轻轻拍拍林裳的脑袋,尽管此时的我任何的劝慰和告白,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可是除了给她一点点暖暖的正能量,我还能做些什么?挡在我和林裳前方的,是无尽黑暗中一个又一个陷阱我将下巴搁在林裳耳边,怅然地望着远月,说道,“也许不久的将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最完满的方式得到解决的”
几乎没怎么睡觉的我,是被妈妈的唠叨唤醒的,她早已为全家人做好了早餐,并将老屋子收拾得光洁如新。我带着疲倦不堪的身子坐在了饭桌旁,而从卧室中笑着走出的林裳,用宽松的七分裤,和水纺长袖衬衫,巧妙地掩藏了膝盖和手腕上的伤痕。
一切仿佛和谐平静,像是涌动的暗流之上,一叶平缓水面上漂泊着的扁舟。爸妈没有再提及结婚的事,但饭桌上的四人话题明显少了许多,一种微妙的气氛在逐渐渲染。
“小林姑娘,你喜欢吃什么菜,阿姨今天去菜场买来做,等你们晚上下班回来,就可以吃口热乎的饭了,”妈妈在冷冷的场面中打破僵局,指指我对着林裳说道,“我还不了解陆鸣?懒起来连饭也省了,尽吃些没有营养的快餐便当。”
林裳同样笑得有些勉强,说道:“阿姨,您和叔叔好不容易来趟成都,就不要这么辛苦啦。这样吧,你们白天到城里头逛逛街,晚上我们下班了,咱们一起在外面吃好不好?”
“呃那也行,阿姨也怕自己手艺不好,做来不合你的胃口”妈妈说完,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我赶忙接茬说道:“那怎么会,妈,您的做饭菜她都喜欢吃滴,她只是想让你们好好歇息一下,就当度假,轻松愉快!”
这边厢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些没营养的话题,爸爸却在旁只字不提,只是虎着脸将碗里的粥几口喝完,而后轻轻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有话要对我讲,而后单独离开了饭桌。我和林裳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读出了一丝丝敏感的紧张。但我还是对她轻轻笑笑,而后随爸爸的脚步来到阳台。
爸爸拉拢了阳台门,用爷俩间少有的目光直视看着我道:“陆鸣,直说吧,我想问问你,你和小林姑娘,关系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
“爸怎么这么问,我俩挺好的关系呗。”
“挺好的,”爸爸沉沉地叹了口气,忽然语气有些严肃地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说好听点是开放,说不好听的,就是随便!”
“爸”
爸爸皱眉打断了我道:“前一阵子你妈妈清早给你打电话,却是林裳接的。”
“嗯。”我已然明了爸爸想要说的什么了。
“我瞧你们也早就住在一起了吧,”爸爸叹气道,“我是说,睡在一张床上了吧?”
“呃嗯。”我尴尬地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些观念上不同的理解有些无奈。
爸爸又叹气道:“我和你妈妈还以为,你们既然都到了这一步,肯定都考虑好结婚的事情了,是吧?我还想着这次当面问问你的意思,什么时候安排跟小林姑娘的家人见一面,然后咱们全家商量商量准备彩礼、置办新房的事情”
我试图打岔:“爸,彩礼?新房?这些咱不得从长计议啊”
“我和你妈能省则省,实在不行就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我跟你妈睡小商店!但是你们的婚事不能拖!”
我挠挠头,只觉得事情比我预料的更加复杂了许多,此时,莫说是结婚,恐怕我和林裳的恋爱关系都处在岌岌可危的位置上摇摇欲坠,原本迷宫般复杂的局面,此时仿佛又笼罩了一层厚重的雾气我陪笑说道:“爸啊,那个这些事,我俩考虑过,不过还没考虑好,你容我们一段时间,成吗?”
爸爸不答,透过玻璃看了看屋里,有些失落地说道:“说什么等我做了手术,康复了以后就结婚”说着话,爸爸的左手又一次不自觉地抚向了胸口,轻轻按压着心脏的部位。
我想了一想,做出轻松的表情打岔道:“爸,您别担心,我俩既然都在一起了,肯定都是为这份感情负责任的,结婚?成啊!要不等会儿在您二老的见证下,我俩去把证领了?”
“胡闹!”爸爸瞪我一眼,叹道,“你是个男孩子未婚同居,说明你不负责任!没有担当!”
我嘟囔一句:“那么保守,该上不上能追到老婆吗?”
“你说什么!”爸爸虎躯一震。
“没没什么,那啥,上班了啊,迟到啦”
逃一样地和林裳离开了家,一路上却少有几句对话,显然重重心事已经将我和林裳层层包裹,使我们分毫动弹不得了。来到时光国货总部大楼楼下,分别前,林裳轻轻吻了吻我的脸,用带着忧伤意味的微笑说:“我们都要勇敢一点!前方总是光明的!”
“嗯!”我又亲了亲她,说,“用平常心,共同面对吧”
“你回化工新厂吗?”
“要回。”
“如果见到了王瑜能躲先躲,等我先和他沟通,好吗?”
“好”
我忽然感到仿佛一种诀别般的意味,向林裳挥手告别的同时,鼻尖泛起了酸楚的味道。
化工新厂像是战役过后,人仰马翻的战场。最大的会议室里,几乎容纳了全部的员工,包括以周虎为首的百余名参与罢工的成员,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我和周吴郑王几人分别交换了眼神,悄无声息地互相点了点头。
直到此刻,计划进行地十分顺利,算作圆满。而我用了一段思绪回顾了和周吴郑王从敌对到合作的整个过程,但觉感慨良多,只是经过了这段历练,处事能力的提高,便算是我近来最大的收获。
早九点,于娜、艾仲泽、高予仁、金鑫一众领导莅临会议室,阵容异常庞大,除文惜缺席外几乎全部出席。这其中,包括了现任客服部部长的苏小晴。这女子一袭黑衣,妆容精致郑重,带着职场中人特有的气质。
事实上,她却是个在高予仁和王瑜间翻覆云雨的“双面娇娃”。而也正是她,将高予仁手中我的秘密透露给了王瑜她在我心目中的纯净彻底崩塌,而我忽而苦笑想到:曾经在她面前形象阳光积极的我,恐怕也因那些相片,而成了污淤的化身吧
我没有太多的兴趣关注有关于罢工和斗殴的相关处罚决定,因为这些决定早已在艾仲泽的授意下,像是用痒痒挠代替了鞭子,抽起人来不痛不痒。
有意思的是台上领导的表情,鹰派和鸽派各自阵营中,两种情绪和两种神采,犹如黄河入海口处那泾渭分明的青黄交接,高予仁金鑫脸拉成了鞋拔子,王瑜和黎靖却意气风发,时不时交头接耳,说说笑笑。
游离在两派人物神情之外的,于娜作为董事长,却仿佛两耳不闻身外事,只是看着她身旁和她重归于好的如意夫君。而艾仲泽目光深邃地微笑着,仿佛重新收拢妻子的心、王瑜的重掌大权,外加时光国货提出了扩大合作规模的需求这几件大事,将会令他俯瞰天下、指点江山。
只是,我心中阴冷如冰,此时的艾仲泽,多像一个耀武扬威的将军,却浑然不知,自己早在对手精心设下的包围圈中越走越深然而更加令我悲切的是,艾仲泽的对手,是他生养过却又抛弃过的林裳
当艾仲泽宣布爱羽日化化工新厂全面开工后,他又宣布了一个人事令:认命王瑜为爱羽日化副总经理,兼任生产部部长,全面领导化工新厂的开工工作。
王瑜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中走上讲演台,从左至右,认认真真地环视了一番他的员工、他的部下尽管还没有恢复首席副总的职务,但仿佛因我而起、因我而终的大圈子终于绕回了原点,他回来了。
他像一个演讲者为了渲染情绪般迟迟没有开口说话,而他的目光,在越来越饱满的听众的情绪中,突然穿透了人丛,像一道闪电般射中了我!
第193章倦怠()
会场里人声鼎沸,也许只差载歌载舞,便十足十地像是逢年过节的氛围了。王瑜的人气和声望在此刻达到了一个顶峰般的高点,像一个君王,就连在其身后端坐着的艾仲泽和于娜,也仿佛成为了溶在背景中的不易察觉的暗色调。而王瑜不看别人,单单看我,那从高高在上的主席台上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一种审判的意味。仿佛是在质问,和林裳做了相依相伴的情侣,却为何还要和那仇人的女儿,艾思彤,有着说不清的纠葛,为什么!
我在这灼热的注视中感到一种汗流浃背的不适感,仿佛脊背上被潮湿的麻袋束缚,百般挣扎,却无法得脱。但我扪心自问,自己和艾思彤并无半点超越了普通朋友的关系,何况,为了林裳和王瑜,也为了我自己,我曾一次又一次以朋友之名,利用了艾思彤。
同时,我也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我在苦闷中不住掀动着喉结,心想自己曾将王瑜误认为是我和林裳爱情之间的“第三者”,是那个躲在暗处的“另一个男人”,然而现实是,王瑜虽是林裳的亲舅舅,不是我的情敌,此时却反而是阻拦在我和林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