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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我冷淡地笑了笑,“为什么一段感情,非得用婚姻作为证明、作为肯定呢?难道不结婚,就时时刻刻充满了不能够在一起的可性能吗?”
“你究竟在想什么”向梦思索许久也未能揣摩懂我的心思,困惑地说道,“算了,不用认真,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也就随便一听,成吗?”
“成!”
向梦强颜欢笑,仿佛我辞职的打算像是跟她诀别一般,两者在改变她心念的作用上,并无二致。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打算,什什么时候走?”
我只是随性地表达了自己还未经仔细考虑的想法,没想到却将一场原本欢愉的偶遇,活生生渲染得,像是挥别了此刻,今生就再不得见般。
我喃喃说道:“快了吧”
“好吧,”向梦说着,忽然从身边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画板,和两支软硬不同的铅笔,说道,“既然都要走了,拍照留念什么的徒增伤感,显得很没劲不是姐姐我在大连别的什么也没干,唯独学了一样,素描。今天就给你画幅速写吧,权当是好聚好散的纪念。”
我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干嘛如此伤感”之类的话语,我从没想过自己将会以这样一种神伤的方式离开我做了三年的工作,可离开的念头已经出现,我无法忽视它的存在。走,肯定是要走的,哪怕有再多的不舍得。我岔开话题改言道:“素描是在海边跟一个画家学的?”
“覃芸那死女子,什么都跟你说。”
我枕着自己的双臂重新躺倒在地,深吸口花草气味中淡淡充盈着的向梦的香水味道,有些不自在地说道:“第一次当模特,我还没有过这种经历呢需要摆出什么造型吗?”
向梦噗嗤一笑:“什么造型难道你认为这是泰坦尼克里,杰克给萝丝画速写的场景?”
“那我是不是需要脱掉衣服然后找几片树叶遮蔽重点呢?”
向梦听闻,无可奈何一声笑,摇头道:“不用遮蔽重点也可以。”
我集中精力,尝试将全部的身心融进这方寸的自然的天地里,想要给向梦画板上的画纸,留下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俊朗的影像。可约莫一个小时后,我却从睡梦中被向梦叫醒了来,她指指我的脸说:“一脸的口水,都反光反得看不清你的脸了知道吗?画得不好可别怪我!”
我接过画板,还没看清细节,先因画幅给人的整体感觉而感到震撼。清晰的人形物象、准确的透视、协调的明暗关系,我甚至很快地将自己的手指从画面上移到旁边,我怕我这粗糙的手指,或是将花草的汁液留在了画上,或是将画上的铅笔线条粘在了手上。
而画上绘着的我,显然经过了美化,微微凸起的小肚腩浑然不见、眉梢眼角的棱角更显分明了些、甚至,画上的我看起来,明显比起真实的自己,年轻了七八岁。
“啧啧啧,”我忍不住叹道,“自家姐姐就是自家姐姐,给我画幅速写,竟然还自带美颜的!”
向梦带着笑意说道:“还是我心肠软,哼,不然我多画那么几笔、少描那么几划,把你画成了丑八怪!”
“送我好吗?”我拿着画板嬉皮问着。
“画送你,画板要还给我!”
“怎么”我顺着向梦的目光,看到画板背面一角上,一处字迹飞扬却又完全读不懂的签名,“哦,明白了,是那个大画家送你的?还带着他的亲笔签名?”
“少啰嗦!我真是对自己无语,竟然用这个画板画了个你”
“后悔了?那画儿我不要了成吗?再不济,我用橡皮把我自己擦掉,然后在我的位置上重新画个你?”
我开着玩笑,再次翻转了画板,更加细致地欣赏起了向梦的笔触。
新的发现让我更加地震惊,原来,在画面的每处阴影里,构成暗光处的不是交叠重复的线条,而竟然是,一朵又一朵极细小却又极精致的蒲公英。这个新的发现使得整幅图画立时又变了一个风格,仿佛薄薄的一层纸上,却立体地还原了一个梦幻的世界、一个梦幻的我。
可是蒲公英蒲公英这独特的植物,似乎总在向梦的故事中若隐若现,小时的向梦最先递给吴硕的就是一枝蒲公英,而婚纱上向梦自己绣上的花纹,也都是蒲公英的图案,我不知道蒲公英在向梦的生命中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它已经如同烙印,深深地铭刻在了我的心中,以后的时光里,蒲公英,必然会成为一种睹物思人的寄念之物我再次看向向梦,她看似漫不经心地收拾着自己的公文包,目光却似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着我。
我感到和向梦彼此的目光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坦然地缠绕了不禁慨叹,活在一个任性的时代,每个人都想获得灵魂深处最有安全感的关系,可是,每段关系都充满潮涨潮落,亲密无间终有一天,会变成双方都猝不及防的无言相对。
整整一天,我并没有像林裳嘱咐的那样有意识地躲避王瑜,但毕竟没有近距离地见过他一次,仿佛不是我在躲他,而是他在躲我。
而我却在这种仿佛是煎熬般的等待中渐渐失去耐心,焦躁中的我情绪发生了扭曲。我开始自言自语地抱怨,开始没头苍蝇般地乱窜。我开始怒不可遏地恨王瑜,恨他用最强势的手段控制林裳、控制她的感情但我又有些畏惧他,从前没有过但如今存在着的,像是一个地位低贱的女婿畏惧老婆的娘家长辈般,低声下气、低三下四。
我不知道林裳和他沟通的结果会是怎样,会不会让他重新给予我们真诚的祝福,我也不能确定如果沟通失败该如何应对,何况,在王瑜背后的,还有林裳妈妈,那个定然更加难缠的角色。
而最令我没办理解的,是林裳妈妈对林裳恋爱问题的态度,毕竟林裳不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姑娘,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已经是女人的青春达到顶峰、触到极限的时间了,时间的推移对她而言,已经开始从“成熟”向着“苍老”转变了
带着复杂的心情痛苦地捱了一整天,我只感到自己的思绪像是老式钟表的发条般,已经拧到最紧,却还在不断地被旋动那可怜的旋柄,我很担心自己会随时崩溃,像一架零碎崩乱的机器。
临下班时已经准备将车子开向酒吧买醉的我,回过神来连抽了自己几耳光!竟然失魂落魄到连父母亲来到成都的事情都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爸妈在成都逛了一个整天,而当我怀着愧疚,开着车子在盐市口附近寻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休息。
妈妈正将爸爸递给她的半个没有吃完的面包收进随身的一个塑料袋,而后从挎包里取出水杯,又递给爸爸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我有意识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停了一阵,因为此刻的我难受得仿佛心也要死了。
清晨离家时我曾将工资卡塞在了妈妈的手中,并且告诉爸妈,让他们买些衣服用品,辛苦了大半生,好容易来一次这座来了就不想走的锦城成都,也该消费一番,享受享受。
可此时的他们,哪里又像是享受的模样?没有更换亮丽的衣装、没有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就连刚刚收进塑料袋的半个面包,也是路边小店里最廉价、最没有营养的那种。
“爸、妈,怎么就在路边休息?地上湿气重,坐久了要伤身体的!”
妈妈笑着说不要紧,人生地不熟的,怕位置不显眼而令我找不到。
而爸爸却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看我,又看看我身后刚刚停下来的大切诺基。
爸爸忽然令我无比揪心地猛咳了一阵,指着车子问道:“那个车,是小林姑娘的吧?”
“爸,您怎么咳嗽,是不是感冒了?”我急上前扶住他的身子。
“我没事!”爸爸甩开了我伸向他的手,冷淡地理了理微微褶皱的衣衫,再次问道:“回答我的问题!这个车,大切诺基,是林裳的吧?究竟是不是!”
第195章重重阻隔()
爸爸的情绪很不好,这令我忽然有些后悔早已习惯了招摇过市般地开着林裳的车子,几乎将它当成了我自己的座驾。然而我也只有实话实说,虽然只是肯定了一辆汽车的真实所属,却总觉得像是儿时顽皮的自己做错事后,向爸爸承认错误般,心中充斥的满是畏惧和瑟缩:“嗯,车是林裳的。”
爸爸又咳嗽了一阵,忽而叹口气说道:“这个车,是她自己的,还是她工作单位给她配的?”
“是她自己的。”
爸爸有些青紫的嘴唇显示着他不甚良好的健康状况,此时这两片嘴唇被紧紧地抿着,仿佛锁住的是他很想说出却始终憋着的话语。
而爸爸却最终没再表示什么,他抬手看了看时间,说:“你和小林姑娘约好了没有?不是说晚上一起吃饭的吗?”
我嘴上搪塞着:“说是说好了,不过她平时很忙,经常临时加班加点”而事实上,林裳给我发过一条信息,说明了她今天下午会和王瑜见面、促膝长谈,此时还未结束。她也怕事情会有什么意外的变化,因此为无法保证能够一起晚餐,而表示歉意。
爸爸微微皱起眉毛,说道:“成都我和你妈都不太熟,那你看看吃什么合适,咱们先去把菜点着,等她忙完了可以直接过去。”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咱们去吃炖大骨吧,清淡又有营养。”
“可以。”
“那,爸妈,上车吧。”我回身为爸妈打开了车门。
一路上,妈妈有些新鲜地在车子里看看这儿摸摸那儿,毕竟她从没有坐过这种级别的汽车,而车子好坏与否不需知道它的价格,只要坐上去感受一番,就什么都清楚了。
然而爸爸一直保持着沉默。即使妈妈在感觉到他情绪的低沉后,曾试着和他唠些家常事,他也只是嗯了几声,便再无言语。
爸爸微有些大男子主义的脾气,在家里也一向是说一不二,因此当他脸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