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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扯着头发,很长的一段沉默之后,我像一个被千军万马围城的守城将军般,毫无胜算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我不把第一段视频发给高予仁,你就会把第二段视频发给林裳的,对吗?你要让这段视频永远成为林裳心底无法解开的死结,对吧?你要让她每每想到我,就联想起我和艾思彤搂抱缠在一起的情形,从而彻底伤透她那颗脆弱的心,而后令她永远和我分开,对吗?”
“都对!”
“王瑜,林裳是你的外甥女啊你难道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有多悲苦、多没有安全感吗?她需要一个温暖的、充满安全感的角落,用下半生的时间治疗上半生的伤痛而你这样做了,她这一生还有什么指望呢?”
王瑜阴测测地打了个响指,说道:“所以啊,只要你亲手发出视频,林裳就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而且,经过这一次‘考验’,你让我和姐姐放心了,我们自然不会再阻拦你和林裳,而且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你们创造幸福,我发誓所以,一切全都取决于你!”
我轻轻地呼吸几次,感觉自己的肺泡一点一滴地过滤着空气中的污浊,也一分一秒地吸收着令我神智清明的氧气。我渐渐明白,活在这个肮脏与清净相辅相成的尘世中,没有悲伤伴随的快乐、没有痛楚伴随的幸福、没有死亡伴随的生存,是绝不可能存在的!而像是从沙砾中筛出金子一样,从迷宫般的世界中给爱情一个自由的方向、从冷漠的世界中给爱人一个温暖的角落、从物欲的膨胀中给心灵一个执着的守候,这才是活着的意义或者,才是我和林裳之所以相爱的意义。
此时投影屏幕中映着的是凌乱的丑恶的定格,但在我的视野里,它正在一幕一幕,以极快的速度回顾我和林裳在“月光之城”里的每一次相遇、每一句交谈、每一次相视而笑,和每一次感动心安。我不知道这是我服下的致幻剂还有些许的作用,还是我已经做好了和林裳永远分开的准备,而给予自己的一次回光返照般的回忆
“我永远不会放弃对林裳的感情,”我的眼角悄悄滑下了泪光,而此刻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王瑜的憎恨和厌恶、同情和怜悯。我用从未有过的镇定对他说道,“王瑜,我绝对不会用你这些只有恶魔才会制造出的罪恶,来玷污我和林裳最纯净的爱情!”
王瑜被雷劈了一般呆若木鸡,指尖的烟灰在沉寂中渐渐延长并坠落在地。他的表情从呆滞渐渐转为无可比拟的愤怒,又由愤怒转为扭曲变形的微笑。他伸手向我恶狠狠地指了一指,颤抖的指尖显示,他硬生生地憋回了自己仍想说出的话。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将第二段视频剪辑完毕,再将两个视频文件拖入电子邮箱,毫不犹豫地分别发送给了高予仁和林裳。在他点击发送键的一瞬,我的心脏重重地缩紧了一下,而后的脉搏跳动,我再也无法察觉。我陷入了如死般的沉寂,在幻觉中,我仿佛看到了林裳正在撕心裂肺地哭泣
王瑜干净利落地收拾了他全部的物品,脸色阴沉地背起公文包在我面前站定,将半包未抽完的烟丢在我的身旁。在压抑中他狠狠咬了咬牙说道:“三件事,第一:结束你和林裳任何意义上的联系,彻底离开她;第二,明天给我递交辞职报告,永远离开爱羽日化;第三,所有的事,我是说所有的事,你必须嚼进肚里、烂在心里!”
“这三件事,如有一件你做不到同样会有三个结果。第一,我不能保证你父母亲身体的完整和生命的安全!第二,‘复仇’的事受到的影响有多严重,林裳受到的惩罚就会有多严重!第三”王瑜仰面长长叹息,复又低头用更冷酷的声音道,“和文惜结婚以后,我会像一个合格的丈夫,给她最呵护的关爱和最甜蜜的幸福,但如果你不消停林裳有多痛苦,我就会让文惜有多痛苦,而且,十倍百倍!千倍万倍!”
王瑜说完,无力地垂下了头:“你这种人,感情就是最大的弱点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你会冒险挑衅我的坚决,一点儿也不!
第209章别了()
卡尔顿酒店金碧辉煌、灯火通明。足足躺了两个多小时,才跌跌撞撞勉强离开的我,却与这里格格不入。站在酒店大门外的地面上,身后是钢筋混凝土构造的欲望之都,身前围绕着我的,尽是些保时捷、玛莎拉蒂、劳斯莱斯之类花花绿绿的豪车。那高档车漆光亮地反射着周遭流光溢彩的灯火,有移动着的、有静止着的,总是那样的好看。我却感到一种似乎连坚硬的骨头都想要弯折般的疲惫。醉酒、服药、心灵上遭受的连续的打击我早已无法承受这些一重又一重繁复叠加的折磨,我只是不断地刻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的视觉和听觉全部集中到身边的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里,假装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在这心乱如麻的时刻,我掏出手机,开始不断地拨打林裳的电话,电话里响起接通音,林裳却始终没有接听我的电话。
我一连拨打了也许有几十个那么多的电话,最终连自己也疲倦了,放弃了。我用手机敲下长长的短信息试图去解释、去说明,可短信编辑完毕后,我却失去了将它发送出去的力气。林裳不会瞧不出视频中的蹊跷,我又何必解释说明呢?解释、说明,难道就能让她遭到的伤害变得不痛、变得不会留下疤痕吗?
最终,我只是发去了一句:林裳,请务必回电。如此而已。
我不知道是否我和林裳的爱情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终点就像她那始终拒绝接听的电话一样。爱一个人,像是在海边沙滩上,精心制作一个沙雕的城堡,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爱一次,错过了,沙雕的城堡崩塌溃散了,面对一地的狼藉,我和她都还有再一次重来的力气吗?天黑了、海静了,我们是否还拥有,等待明天,太阳重新照耀海滩的勇气?
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雨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飘洒下来,很快润湿了地面,给空气中制造了一种尘土的腥味。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在整个世界里蔓延着,似乎也在我的身体里蔓延着。两个无限大的世界,同时陷入了末世般的暗无天日。
我拿着电话,双目无神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我和林裳的合照,那时我们的微笑是多么地清澈、那时我们的眼神是多么的通透。而现在,我想即使我的双目无恙,看上去也一定像是白内障患者的眼眸般,灰蒙一片,沉重呆滞。
夜深了,我却不敢回“月光之城”,只要回去,触景生情睹物思人,再被寂静中暗藏的压抑折磨一番,已经逼近承受极点的我恐怕就要彻底崩溃。我沿着避开大多数摄像头的安全路线,回到了高予仁小区里我租住的房子。依旧没有饮用水、依旧没有舒适的被褥、依旧没有丝毫的温暖。这间冰冷潮湿的屋子长期租住,无人爱惜,就连墙壁上的壁纸里,都渗着潮湿的水气,散发着一股股令人作呕的霉臭。
我用浓稠的黑暗包裹自己,一直圆睁着的双眼,却根本捕捉不到丝毫的睡意
我一定要再见到林裳,我一定要再见到她尽管这个信念如同风雨中摇曳的一支烛火,守护着烛火的我亦是步履维艰我一定要再见到她,今时今日,是我跌入谷底最深处的日子,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抬头荆棘密布、暗云蔽日。可是,下坡的对面便是上坡,攀爬,或是就此放弃、死在谷底也许,这并不是一个很难完成的抉择。
凌晨时分,高予仁别墅的方向传来一阵不甚响亮,但在寂静的夜里又显得十分清晰的争吵声音。这声音像一根粗大的手指抠进我的胸膛,而后播弄着心弦,一声又一声,令我稍稍欲睡的神志倏然惊醒。我的脊背忽然一片阴凉,残留在身体里的酒精化作冷汗,浇湿了床铺衣衫。
我本能地摸出手机,三点五十分,依然没有林裳的消息。
争吵声再次隐隐传来,像是几十公里外传来的雷声。
我像个扁平的影子般穿过路径来到高予仁的别墅边,紧紧贴着别墅的外墙。别墅二楼阳台中亮着灯,拉拢的窗帘里人影忽来忽去,透过敞开的阳台窗户,我隐隐约约地听见高予仁和他老婆正在争吵的内容。
是那袋文件!高予仁发现了那袋文件的丢失!
高予仁的情绪已经失控了,否则他不会如此不小心地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鬼喊鬼叫,吼出的尽关于自己那些不可告人的机密。想必这老狗是回家后沉睡许久才稍稍清醒,紧接着便收到了王瑜发给他的,他和艾思彤的视频。那个视频比任何醒酒药都管用得多,彻底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已然被王瑜钳制,继而首先想到的必然是他那间密室里的种种。
不久,别墅大门洞开,急速冲出的高予仁像一个硕大的皮球,滚向了小区保安部。我悄悄地尾随他来到保安部门外,却又听到了高予仁和保安们的争吵。原来小区的监控系统如同摆设,早在上一任物业管理被业主炒掉之后,监控系统便失修坏掉,再也无人管理。
这倒成了连日来唯一一件令我感到慰藉的事。
高予仁如同疯子一般吼道:“狗屁!狗屁!你们一个个吃白饭的东西,业主家里进了贼,你们保安难辞其咎!我要起诉你们!”
保安理亏,连声赔不是,说道:“您家里丢了东西赶快报警吧?”
高予仁的咆哮却突然戛然而止。
我嘲讽地连连摇头,心知这高予仁这老东西怎敢报警,他怎敢让警察知道自己家失窃的究竟是什么!
我缓缓地退开,此处再无停留的必要,明天了结了爱羽日化的一切,这个小区我亦永远也不必光顾!
但是等等等等!
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我茫然地陷入了沉思,我所经历的全部事情、所有绞结着的纠葛,似乎都在不知不觉间模糊成了一片一片的空白。我拖着自己的影子回到住处,几番来回踱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