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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天色还未全亮,我来到楼下送林裳。
前来迎接的依旧是她的司机范继文,以及面露嗔怒、紧锁着眉头、生着闷气的穆雪。
林裳嬉笑地缠着穆雪:“小雪,你怎么不搭理姐姐呀?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吗?难道我变老了吗?”
穆雪依然置气般地僵立着身子,林裳几番牵她的手,笑着凑在她的面前向她做鬼脸、逗她笑,穆雪却都像是小情侣中受到了莫大委屈的小女子般,任凭千般赔笑、万般诓哄,也不肯原宥那个令自己又爱又恨的另一半。
范继文友好地微笑着,他宽厚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陆,你还愿意认可我这个哥哥吗?”
我回想起被穆雪、范继文带着一众“打手”,硬生生无情地“绑架”乃至“软禁”的一情一景,情绪里兀自带着一种愤恨的抵触。却又很快想到林裳因我削发的那天,也正是范继文将我藏在车子的后排座位,促使了我和林裳的和好如初。
此时的他身着看上去平易近人的服装,车子中控室里摆放着我曾送他的水壶。他并不是一个坏人,相反
我道:“范哥啊您是一个优秀的职场中人,是个忠心的下属,却也是个唉,是个宅心仁厚的大哥!”
范继文保持着睿智的微笑,看着还未消融寒冰的林、穆二女道:“不管我用什么样的方式做事,我只希望能为秋董、为林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以报答他们对我的恩德的万一。”
“我觉得秋董、林裳母女二人,只是因为背负了太多令人痛楚的仇恨和压力,处事上才显得乖戾了些。实质上,若非她们人格魅力当中的善良和美好,又怎会让您和小雪如此忠心耿耿地做事、工作呢?”
范继文大手一挥,哈哈大笑:“怎么听你小子的话里,都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酸劲儿呢?嘿嘿”范继文叹口气道,“不容易啊,秋董病着,时光国货群龙无首,这个时候林总能站出来肩负重任,并选择回避仇恨,继续与爱羽日化深度合作好好待她吧陆鸣,没有人能够代替你、代替你能够给予她的无所畏惧的勇气。如果不是有些精神力量的支撑,你能相信林总她,真的撑得下去吗?”
我轻轻地点头,深沉地和范继文侧目望着林裳穆雪。
只听穆雪终于开口哭诉:“你关闭了手机、也关闭了你的内心,远远地逃开,可你知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吗!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没有你的掌控和驾驭,我一个小小的秘书,又是怎样在公司高层里步履维艰的?”
“知道知道,一面在公司里冷若冰霜,一面在私下里梨花带雨呗。”林裳紧紧牵着穆雪的手笑道。
“你!”穆雪愤恨地抽出手来,郁闷地喊着。
林裳忽然将她紧紧拥抱,轻声说道:“对不起,我的妹妹,我知道那会有多难受,我却让你一个人去承担对不起,现在让我们一同面对吧,好吗?你若心有不甘,就放个大假好啦,海南三亚、马尔代夫、火奴鲁鲁丢下我一个人,让我也好好体验一番一个人的艰辛吧?”
穆雪徒劳地咬了阵牙齿,终究不忍继续发泄愤恨,她的小脾气终于化于无形,而默默掩口啼了一阵,忧伤地抬头看看林裳,怜惜说道:“姐,你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第273章和声()
穆雪的一个“又”字说得令我亦是痛心如割。林裳确确实实一天天眼见着瘦了下去。母亲的病况和命运的抉择令她疲敝不堪,她哪里又有胃口多吃下哪怕多一筷子的饭菜。每每饭时,她伺候母亲用餐完毕,自己草草扒拉两口残羹冷炙便算了事,任凭我百般哄劝,亦是不肯多吃,又如何不瘦?
而穆雪的下一句话却是说给了我听:“陆鸣!对我姐姐好点知道吗?多给她做好吃的,不许惹她生气!她凶你骂你的时候你要听着,而你生气发怒的时候要忍着,打掉牙也要往肚子里咽!听到了吗?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向哪里吗?是战场!战场你懂吗?”
穆雪清脆而又连贯的话语令我不禁莞尔,微笑之余,我感觉到了她对林裳依然有着浓浓的感情。这对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姐妹,却竟然有着如此深厚的情谊。我只知道,穆雪也许是个极懂事的姑娘,但更重要的,是林裳拥有着海阔天空的胸怀。
可叹的是,这般令人动容的包容心,如今却要包裹起由父亲带来的如同万针攒刺般的疼痛,并将那些砂砾般顿挫、刀刃般尖利的疼痛,像扇贝一样合拢包围起来,并用泪水包裹,一颗颗、一粒粒地酝成珍珠。
“好啦,小雪,你鸣哥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就别再为难他。”
林裳的袒护让穆雪扁起了傲娇的嘴唇:“就因为你总是护着他!他才会这样有恃无恐!”
林裳笑着走向我,掖了掖我的衣领说道:“别担心我,要照顾好你自己。摆在我们面前的,有我们各自的任务和责任,我们已经答应了对方,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别为对方担心,是吧?”
“当然!”我轻轻拍拍林裳的脑袋道:“好了,别再卿卿我我,你该出发了!”
林裳点头上车,掀开车门,或许是不忍我独自站在有些阴冷的风中,她说:“或者我们送你去学校吧?”
我用下巴指指穆雪怀里抱着的文件夹道:“我想,你们在车上就要开始制订新的营销策略了,可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
车子终于调头而去,后排座位中的林裳俏皮地在窗子上呵出了一片雾水,而后用小指画了个小小的心形图案。转弯一瞬,也许从我视野中倏忽闪过的,是她两个眸子里凄楚的泪光。
汽车载着她绝尘而去,她那枚小小的心形图案,却像是烙印在了我的心田,再也不能被抹去。
没有了田建宇坐镇的合唱团犹如一盘散沙。
我站在指挥台上,眼前的乐谱密密麻麻黑蚂蚁搬家般地标注着记号,那是几个几乎不眠之夜我的辛苦努力。一段未经阅读的合唱曲谱对于一名指挥而言,只是生硬死板的文字。只有经过指挥的解读、分析、注入感情、分清层次,才能将一个个方块文字连贯成动听不凡、引人入胜的好听故事。
然而乐谱架之后的合唱台上,交头接耳、发呆摇晃、玩耍手机我想合唱团员们一定对我充满了不服和轻视。某个时刻,我只觉得自己像一只瘦小的牧羊犬,圈圈围跑,却在羊群的四散乱走中变得心力交瘁。
草草收拾了排练,下午时分我留下了女高、女中、男高、男低四个声部的声部长,以交流为名,带到人潮涌动的火锅店里大快朵颐胡吃海塞。没有人能够拒绝美食的诱惑,正如没有人能够抵挡一颗无畏向前的心。
席间言笑晏晏,四个正当青春的青年乐不可支,却不知我“暗藏祸心”,早已把他们四个算计了在内。
翌日,排练厅里。
就在学生们习以为常地在开声过后,认为即将按部就班地进行合声训练之时,我将四个声部长单独拉出列,命其面向合唱台并排而立。
学生们面面相觑中,我不多解释,而是用指挥棒重重敲击乐谱,正色说道:“听说四位作为艺术特长生进入咱们学校,又各自是咱们合唱团的声部长,既然如此,想必几位必然有过人之处。”
四个声部长恍然间有种钻进套中的感觉,表情里写满了讶异和好奇。
“所以,funiculi,funicula这支难度不算太大的合唱曲,您四位一定能像教科书般演绎而出,不是吗?否则,您四位也许就要和‘名不副实’这个词汇沾上边儿了,是吧?”
四个声部长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正当尴尬间,我轻抬指挥棒,给钢琴一个讯号,清脆连贯的前奏登时响起。
funiculi,funicula,译名缆车,曲成于19世纪的意大利那不勒斯。其时苏维苏火山的登山缆车刚刚建成,乘缆车登山的游客无不兴奋期待。此曲以意大利民间舞蹈塔兰泰拉的68拍特性节奏作曲,生动形象地描绘了缆车上的人们欢快得意的形象。随着时间流转此曲逐渐流传开来,竟渐渐成了意大利歌曲的代表作之一。
要说,这四位声部长的演唱倒也将就,但曲终之时,我拉长了脸,将手中的指挥棒敲得乓乓作响。而后欠身凝视,郑重训斥:“我想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应当都有过乘坐缆车的经历。你们也许会比我更加了解那种万仞险峰翩然而过的感受。”
“可是你们的演绎不客气地讲,是令我极其失望的!”我加重了语气,察觉到团员们均已面容变色,无不聚气凝神地看着我,心知这番杀鸡儆猴定然有了效果。于是更加严厉说道:“男低,你是大树的根,是铁轨的枕木,是高楼的地基,你的声音应当像个力士一样,将其他三个声部稳定、有力地举起可我问你,刚才的合唱中,你的力度够吗?”
男低声部长愣了一愣,有些歉意地低下了头说道:“的确气息有些不够”
“气息不是借口!”我拍拍他的肚子,“就这腰围,拿气息说事是逃避!你的声音低沉浑厚,但不代表你的发声就应该像是拉长了音的轮船汽笛一样,呕哑嘲哳!你的声音应当是一只龙纹战鼓,既富有震撼人心的穿透力,又应当清脆、利落,仿佛一柄开山巨斧,一板斧抡下去,山崩石裂!一板斧收回来,斧刃干净光滑,半颗尘埃也不沾染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干脆!”
第274章整顿队伍()
“男高请问,在你演唱的整个过程中,你的目光究竟有没有落在我的指挥棒尖上?节奏,你的节奏在哪里?”直截了当地点破男低音的问题后,我又将矛头对准男中音声部长,语气依然丝毫不客气。
男高音声部长听了批评,心有不甘,很有些不忿。
“不服气是吧?那好,钢琴,进副歌!”
男高声部长深吸口气,跟着便唱,要论音准倒是不错,可偏偏他的演唱总让人觉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