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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气是吧?那好,钢琴,进副歌!”
男高声部长深吸口气,跟着便唱,要论音准倒是不错,可偏偏他的演唱总让人觉得发力过猛,几乎每个拍子都在抢。副歌唱完,喘息中的他还来不及说话,唱台上其他团员早已开始小声议论,窃窃私语。隐隐有人说道:“我就说嘛,每次都是跟着他唱,可每次都唱不到拍子上,原来都是被他给带跑了的”
男高声部长调匀了气息,却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至于女中音松散懒惰的呼吸习惯造成的习惯性偏低十六分之一个音,我逼她憋了几分钟的腹式呼吸,再开声时,效果立竿见影。她的面容浮现出打从心底里佩服的神情,我知道,也许几分钟前的她,还未见得真的意识到自己究竟能够做得有多完美。
“我知道,在你的意识中,你是这个合唱团的颜值担当,是完美的存在”我转过身来,对身材高挑、名模般身型,穿着平底鞋也几乎和我同等高度的女高音说道,“可你应当首先明白,作为一名女高音声部的演唱者,尤其是声部长,你并不是众星捧月的那一颗明星,这数十人的合唱团,也不单单是为你一个人服务的!你喜欢特殊,对吗?你喜欢听众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你一个人脸上的感觉,对吗?可是对不起,合唱团需要的是你对声音的控制,而不是对外表的卖弄!”
这个着实漂亮的女孩有着专业级的演唱功底,音色悦耳动人,节奏丝毫不差,如果拉出来单练,她是绝对意义上的歌者。
问题却在于,她真的太过骄傲了。合唱,既是个合字,要的便是个和谐统一,可我听到的任何一次和声过程中,不论是怎样简单的声部配合,她全部都玩得像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solo,目中无人,极度膨胀。她享受般地迎接着听者的目光,却忽略了在她身旁,许多女高音合唱团员气愤的注视。
她太过自负了!
而她的自负显然无法承受这般程度的批评,她的眼眶立刻湿润,额头上因气愤而在雪白的皮肤下暴起了青色的血管。耳听得一声和她美丽外表毫不相称的一句脏话,她一边发泄着情绪,一边拭泪向大门跑去。
她比我想象的更要脆弱得多,而她的选择更令我失望。尽管她的能力凌然众人,却因她越强,这个合唱团,尤其是女高音声部,便显得越弱。如果她继续坚持自己执拗而又霸道的性子,不管她有多么的好,我仍然会选择对她放弃。
“走出了这个门,你就没有了再回来的机会,自己考虑清楚!”
她几乎只是稍稍地犹豫,转过头时的表情写满了愤怒与轻蔑,仿佛践踏我最终的警告般,抬起纤长的腿狠狠踩在门槛之上,头也不回地离去,末了,将可怜的门板砸得几乎破碎。
我却在镇定中暗暗观察,因她的离去,合唱团员中有人为她不忿,也有人拍手叫好大致计算一番,竟是希望她离开的人占了大多数。
“我的合唱团,充斥了太多像她这样的戾气!”一切尽在掌控,我适时地继续说道,“如果你们愿意和她一样眼中只有自己没有他人,我欢迎你们像她一样离开!我愿意成全你们这样的骄傲!”
雅雀无声。此刻,没有人认为我是在开玩笑。一分钟、两分钟被我用胡萝卜加大棒战术搞定的剩余三名声部长率先集合了各自的队伍,原本松松垮垮的合唱团悄无声息地集中在一起。众人面色凝重,气氛严肃,挺胸抬头地站直了身子,目光凝重地集中在我的指挥棒上。没有人离开,而我的眼前,竟似脱胎换骨般地,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出现了一支像模像样的队伍。
“好,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愿意接受我的指挥,我希望从今天开始,收起你们的骄傲和自满,从面对问题、承担责任、团结他人开始做起,一点一滴地把这个合唱团凝聚起来!”
团体音乐项目中,难免有些“南郭先生”的存在。滥竽充数,无才占位,好比军训的学生里总有几个爱惜嗓子而不肯大声喊口号。为了拔出这些杂草,我仿着让四个声部长单独合唱的法子,让每个声部依次出人,组成四人小组轮流合唱。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几乎有四成的团员,因需要独自完成一个声部的演唱,没有同声部的旁人在身边引领协助,音准、节奏降低了不知几个标准。更可笑的是,竟然有人因为失去了站在人群中的那种受保护的安全感,竟然紧张到难以发声。
因而这大半天的排练,合唱上没什么进展,我几乎将时间全部消耗在了纠正个人问题当中。而这几十个学生依次拾掇完毕,我的嗓子已经嘶哑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打着手势示意团员们离开,擦肩而过时,他们服从和敬佩的目光让我觉得,即使再累、再苦,只要花开了便能结果,我这般勤苦付出地浇灌,也是值得的。
一整天都没有收到林裳的消息了。
结束了我个人的课程和自修,离开学校时天色早已黑透。我拿着手机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给林裳去个电话,最终还是放弃了想法。如果她没有主动联系我,只说明她那边的事情,早已令她焦头烂额。
家政阿姨将家里操持得很好,秋期的状态也还算稳定。似乎一切都暂时平静下来。我准备了些礼品,买了些瓜果牛奶,来到了苏小晴的家。
情况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得更坏。她依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浑如整个魂灵都在另一个世界里畅游,却在这个世界里,留下了她依然微弱生命着的身躯
第275章歉意的请求()
“鸣哥,你来啦!”杨光热情招待,满脸的笑容令我顿时忘却了一整天的疲惫,“来得正好今晚我准备了点儿好吃的,开饭晚了些,你来了正好,爸不喝酒,咱俩正好可以喝两杯。”
我正因怕打扰小晴一家的晚餐,特意晚了些来,却没想到还是叨扰了他们,因说道:“我倒是也吃过了,坐坐就回去,就不打扰你们晚餐了。”
杨光有力的大手将我死死按住,用嘴咬开酒瓶瓶盖,满杯的白酒便推在了我的面前。
“我说不行!不醉不归啊!”
小晴父母亦是百般劝阻,终于我没能挪动离开的脚步,坐在了餐桌旁。
“小晴她现在的状况怎么样?”我关心地问道。
小晴父亲摇了摇头:“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没见什么好转的迹象”
小晴母亲拭泪,不住叹息。
杨光猛摇头道:“不,我觉得小晴已经在恢复了!我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她的手指在颤动,真的!”
“这孩子”小晴母亲道,“总说小晴的手指动了、动了的我怎么没有瞧见过”
“杨光啊我理解你希望小晴早日康复的心情,我们也是盼啊盼啊,全心全意地期待着,可是你关心则乱,莫不要把幻觉当成了事实啊。”
杨光无奈地摇头苦笑:“爸妈你们怎么就不肯信我的呢我是真的亲眼所见,小晴的手指真的动弹过,食指,肯定是食指,就像点鼠标一样,哒哒哒的一抽一抽的。”
小晴父母兀自不信,一个劲儿地摇头,岔开话题说道:“那个,小陆,吃菜吃菜!”
“那咋还就不信呢算了算了,鸣哥,咱喝酒!说好了不醉不归的啊!”杨光微有些焦躁,举起酒杯扬脖便灌下了半杯。
饭毕,我和杨光在苏小晴的床边坐了一阵。细细看看宁静深睡的小晴,这妮子瘦得,锁骨和手腕都明显地凸了出来,脸颊和指腹上的皮肤又深深地陷了下去。整体的状况令人糟心,比起至少能够自理生活的秋期来说,苏小晴未免让人感觉到更多的绝望。
“我听说音乐疗法对于小晴这样的情况,疗效还是比较好的。”我取出为小晴买的音乐播放器,在她的床头支好环绕声的小音箱,试了试音,音效还算不错。
“这里有交响名曲、小夜曲合集、诗歌朗诵、班得瑞的轻音乐”我一盘盘地将cd从包里取出,由衷地希望某天,当这其中的某一盘cd正当播放的时候,小晴能够重新睁开她玲珑的双眼,重新看一眼这个世界,重新看看守候在她身边的这个不离不弃的男人,杨光,重新拾起对这个世界的希望
杨光眼角含泪,嘴角却依然洋溢着招牌式的微笑:“我相信她一定会醒来的,因为她还没有看到,我因为能够守护着她而开心的笑脸,她一定会醒来的,一定会的!”
杨光的乐观让我觉得,也许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事是真正难以承受和面对的,也许脆弱时的我们只是缺少了乐观的心态和坚强的勇气,在血腥的战斗还未真正打响之前便选择了缴枪投降。
身体极度疲惫,我却依然应约赶赴“选择”,午夜场的弹唱开始前,按照约定,我需要完成一个小时的民谣演奏。
时间并不是一条笔直无限延伸的直线,而似乎是一条只是看不出弧度的曲线,它绵长地回旋着、轮转着。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从前。我又一次坐在这习惯的演奏椅上,又一次面对着这些熟悉的酒客和听众。可唯一不同的是心境,从前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啊,恨不得听到一个音符,便蹦跳得像是沾了水的跳跳糖,如今冷漠、沉稳,我对酒客们浮躁的心绪视而不见,只想用自己手中的琴弦,舒缓一段心灵的芳菲。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哦~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很少唱成都这支歌曲的我今晚禁不住听众的一再请求,扯着早已喊哑了的嗓子弹唱了这支曲子。却没料到这般音色倒将歌曲演奏得别有韵味。
唱歌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林裳的身影。想着和她初见时她古灵精怪的俏皮模样,想她每每善良处事时清纯可人的模样,想她忧伤失落时梨花带雨的模样,想她想我没有看到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