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大门咣地一声被人踹开,涌进几个保安部的人,看见我拿着个碎了的半个酒瓶,纷纷将带着敌意的警棍指向了我。
新疆大汉指着散落一地的大枣,对保安部的人说道:“哎他咋回事嘛,大枣吃不成了嘛,被他弄烂了嘛!”被我扎了脚的陕西大汉扮委屈状,说:“俄滴脚,疼死撩!”另两个大汉指手画脚地一阵添油加醋
“我操!恶人先告状是吧?”我用碎酒瓶甩动着我的愤恨,结果是被一根警棍甩在了胳膊上,将酒瓶打落,然后有两个保安部的人从背后按住我的胳膊,强行将我拖出了宿舍,丢进了保安部办公室。
保安部长斜眉歪眼地看着我,忽然大笑,从桌上的桌上烟盒里抽出两支软中,丢了一支给我说:“这事肯定不怪你,屋里那情况,我一眼就看明白了,不过嘛我也得表表态度,不得不把你先请过来坐一下。那四个老家伙,真他妈让人头疼”
我点着烟带着嘲讽说:“从来都是员工怕领导,没见过领导怕员工的,我看那四个的样子,也不像有什么背景的大人物吧。”
“你叫陆鸣是吧?”
“嗯。”
“今天刚到?”
“嗯。”
“那你可能有所不知,他们四个,‘周吴郑王’嘛,咱公司老厂抽调过来的老员工,老油条了,焊接、脚手架作业、吊装、机械、生产操作从工程建设到化工生产无一不会无一不精,两个是高级技师,两个是技师,方方面面的能力都是员工里数一数二的,唉,开工的工作里,还真离不开他们几个。所以他们四个也就有点有恃无恐、人品嘛差是差了点”
“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吧我跟他们几个分到一个宿舍,我的‘人品’倒是他妈的大爆发啊。”
“那是、那是。”保卫部长弹弹烟灰,笑笑说,“这不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嘛,床位都安排满了,女工宿舍那边倒还有空位,总不能把你安排过去吧,哈哈”
我跟着干笑两声,问:“怎么称呼?”
“郑峰,叫我峰哥就成。”
“行,峰哥,我不给您添麻烦,”说着,我从裤兜里掏出已然皱皱巴巴的烟盒,挑了两支勉强能抽的甩给他一支说,“跟他们住就住了,您让他们给我腾个铺位就成,总不能一次次地把我的床铺往地下扔吧?”
“行行,那没说的,有事兄弟说话,哥哥能办的决不推辞。”
郑峰领我回到宿舍,跟四个老家伙老哥老哥地一阵寒暄,又给小桌上丢了盒烟,说:“都是同事,四个老哥,要不给他腾张铺睡着?这小子,我们教训过了,老实着呢。”
新疆大汉说道:“把枣子给我捡起来嘛!”
郑峰赔笑道:“好好我捡、我捡。”说着话,却没有弯腰动身的意思。我很懂地说:“峰哥,不用你动手,我来就行。”叹口气,蹲下身来将一颗颗滚落的大枣重新拾回编织袋里。
郑峰道:“那行、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大家早点休息。”说完咣地合上了门。
新疆大汉站在我身边,指指点点道:“那里那里嘛,还有一颗的嘛,哎你个卖沟子的可以嘛,把我的枣子弄得到处都是呢”捡完了枣,新疆大汉说:“哎,你要睡觉嘛,把我的袋子搬到那张床上!枣子不能放在地下,要受潮的嘛”
我将编织袋和箱子堆在了另一张床上,这才将自己的铺盖重新铺好,躺在床上深深叹口气,身心俱疲。
陕西大汉走到我的床前,嬉皮说道:“你把俄脚扎了,就扎啦?不赔医药费的吗?”
“说吧,要多少?”
“五百!”
我无语掏出钱包,说:“就二百,爱要不要!”
四个大汉各自躺在了床铺上,我这才将他们的名字分别对上,新疆大汉周虎、陕西大汉吴二民、青海大汉郑满仓、四川大汉王顺,而睡在我下铺的,正是新疆周虎。四人不打牌了,躺着便开始讲黄色笑话,或是胡吹乱侃自己哪里嫖了谁谁谁之类的话题,我听着烦,便扭了个身,转身向里。
忽而被裤兜里的东西硌了一下,心里一惊,掏出一看,林裳送我的随身听,磁带仓的外壳已然破损,定是打架时被踹裂的。那长长的裂纹像是直直延伸到了我的心里。闭眼,叹气,沉默,心痛。
不久,四个大汉打起了山响般的呼噜,一个个进入梦乡,我却无法在噪声和脚臭中入睡。于是直勾勾地看着洒在屋里的月光,想起了林裳,想起了喵妹儿,想起了那个百公里外的我的老屋子
拍了一张窗外的光亮,发给了“遍体鳞伤”,附言一句:我的宿舍,很糟糕。然后用被子堵住耳朵,强迫自己入睡。
几秒钟后,竟然收到了回复。
我打开来看,林裳拍了一张照片给我,由于照片比较暗,我一时没能看清楚,于是调亮了手机屏幕亮度,细细看。
照片里似乎是她穿着红色高跟鞋的两只脚,相片一角,一块小小的珊瑚红色的长方体,像是她的大切诺基,但和她脚的大小很不成比例!我看了许久,又想了许久啊呀!她并不是站着,而是我猛然一阵恶寒,惊出一身冷汗,急坐而起跳下床铺跑到门外,手指发抖地拨打她的电话。
很快她接了,我立时吼道:“你坐在楼顶干什么!你你赶快下来!”
“下来?你是说让我‘下去’吗?”
我疯了一样捂着脑门喊道:“不不不!你你跑楼顶上干什么!”
林裳轻巧答道:“赏月。”
我怕惊扰入睡的同事,远远离开板房的范围,“我靠!又发疯了是吗!你听我说,你先离开房顶边缘,到安全点的位置上去!快点!一阵风就把你吹下去了知道吗!”
林裳不答,挂断了电话。
我急得已经失去了理智,眼前一阵阵发黑!从照片上看来,林裳坐在了家属楼的楼顶边缘,两条腿落在了楼顶边缘之外最可怕的是,家属楼通往楼顶的方式,并不是楼道最上方的楼梯,而是仅有的,家属楼侧面的没有护栏的竖梯!
她坐在了楼顶,必然是沿着竖梯爬上去的!六楼啊
一时间我急切失措,正准备冲向王瑜办公室请求用车时,林裳发来了视频请求。
我看到了她被月色照得美极的脸庞,可我同时看到了她身后的楼顶排烟道。一阵猛烈的眩晕后,我跌倒在地,颤声说道:“你先离开楼顶边缘好吗?求求你”
林裳微笑的目光却不是喜悦的,而是冷漠的。她淡淡说道:“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还管我做什么?”
我无力得几乎哭出了声:“退后林裳退后”
林裳的长发在夜风中飞舞,像海水里随着海潮飘散着的海草,她抬头看月,喃喃说道:“陆鸣,今晚的月色好美,你能看得到吗”
我看向月,月很圆很亮,我却急得吞口水说:“看、看到了,美美美!”
林裳摇头说:“为什么还要联系我呢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有多么地痛很痛,很丢脸我也是个女孩子,是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孩子”
我努力让自己恢复理智,心想此时此刻自己决不能慌张,距离这么远,除了在视频里稳住她的情绪,别无他法。我望了望周遭,看见那下午曾上去过的山头,心里有了一些计较,当下朝着山顶步步攀登,一边攀着,一面对林裳说:“是啊,你是个很美的女孩子。”
“我美吗?”
“美!”
“比徐慕美吗?”
“比她美!”
“比肇可可美吗?”
“比她美!”
“比郭芓荞美吗?”
“比她美!”
“比向梦美吗?”
“比她美!”
“那比文惜美吗?”
此刻再次听到林裳这排比句般的问题,我再无半点迟疑答道:“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
林裳仰头大笑,手机屏幕因为她身体的抖动而很不稳定,我再次揪心地紧盯着屏幕,还好,她依然安稳地坐着。
林裳笑了许久,在月光下淌下泪来说:“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喜欢我”
第80章要不要相爱?()
左耳是林裳呼吸的轻响,右耳是猎猎山风的吹拂,山里的月光比城里的更加皎洁无暇。我步步向着山顶行进,躁动的一颗心反而渐渐平静。
我试着用最平和的语气和林裳说话:“我现在不逼你离开楼顶啦,你喜欢坐在那里看月亮,我也找个地方陪你一起看。”
林裳问:“你去哪里看?”
“你等等,就快到了林裳,我觉得一直以来,咱们两个人似乎都缺少了真正意义上的沟通,真正探讨我们两个人关系的沟通。”
林裳消化了一阵我的话,忧伤像夏天的爬山虎般迅速布满了她的面容,叹口气答道:“也许是吧。”
“林裳,你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其实,我是很喜欢你的。”
“可为什么”
“你听我说,”我顺着小路转了个弯,踏上了山脊。山坡的陡度变缓,我得以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正因为我喜欢你,我才有着一重又一重的顾虑在我的上一段感情中,我真的全心全意地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可结果你也知道,分手分得甚至有些可笑。爱得越深、伤得越痛而我失去最多的是,对爱情的信心,没有了信心,我拿什么,给你一个充满希望的将来?”
“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失去了信心?难道你这一生就这样自卑地过下去了?爱错了一次,痛过了以后,知道自己错了,就应该往对的方向走一步”林裳的指尖捂在了嘴巴上,声音变得有些呜咽。
“失去了信心,不代表我不喜欢你!而我喜欢你,却没有足够的信心”我终于站在了小山坡的顶端,将手机摄像调成后摄像头模式,问林裳:“你能看清我身边的情景吗?”
“嗯你在一个小山坡上是吗?”
“是的,我给你看个360度全景吧”我端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