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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寻找到季如枫,问他:“我能不上去吗?”
“怯场了吗?”他似是故意激她。
沈千寻将脸撇到一边,没有说话。
季如枫握着她的手,语声无情却似有情:“看看在场的人,有些是你的学弟学妹,他们马上就要踏入你之前的工作之中,难道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说给他们听吗?”
沈千寻心思动了动,虽然还有些余怒未消,但并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了。
可她开始遗漏了一件事情,当她上台的时候,却发现发言稿忘在了座位上,安澜察觉到想要给她送上去,却被季如枫眼神制止了。
沈千寻皱眉看着台下优雅坐着的高贵男人,他的目光宛若大海,冰冷无边之余竟然也可以安定人心。
他似是在透过眼神对她讲话,他相信她能应对眼前的局面和尴尬。
沈千寻低眉沉默了片刻。发言稿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只要保持平常心,就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得倒她。
深吸一口气,沈千寻冷静的站在发言台上,温声开口道:“大家好,我是沈千寻,多年前我也像你们一样在军校里每天进行着沉重而麻木的军事训练。我很荣幸能够在上千上万名优秀学员中脱颖而出,成长为一名特种兵战士。我那时候以为我终于可以解脱放松了,可是我上了jon的当,因为我在军校的时候,他告诉我如果想解脱就要成为一名特种兵,可是当我走进特种兵这个由大变小的家庭时,忽然发现等待我的是更加魔鬼式的训练。我生气的质问jon为什么骗我,jon说:你以为兵中之王真的是那么好当的。”
沈千寻顿了顿,扫视鸦雀无声的偌大场馆,目光深幽,但却轻轻的笑了:“兵中之王真的不好当。每天天不亮就起*,当时也许我还在做着美梦,也许我还在吃着美味的菜肴,可我不得不终止美梦,肩上负重20公斤跑6000米;挂钩梯上下400回;穿越铁丝网来回400趟;单臂臂力训练上下100次;举着枪,枪口吊着石头站在烈阳或是暴雨下一站就是两个小时,期间动也不能动一下。因为教官就站在你的旁边,你动一下,就是四个小时。紧接着是练习枪击射靶1个小时,之后高高向后跃起1。5米,用背重重的砸向水泥地,那时候你们是不是也觉得这种方法很自虐?”
话落,屏息听着她讲话的警员和军事高官们都忍不住发出感同身受的善意笑容。
沈千寻的嘴角爬上了一丝极浅极浅的笑意,瞬间恍若颠覆众生:“游泳的时候,男人穿着泳裤,女人穿着比基尼,酣畅淋漓的游泳,如果遇到喜欢的人还可以邂逅一见钟情的浪漫罗曼史。可是我们呢?我们游泳的时候要穿着厚厚的衣服,穿着鞋子,一口气游玩5000米。我记得有一次jon去特种部队视察,我那天感冒,中间停了一次,jon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手指着我,让我重新再游一次5000米。”
说到这里,沈千寻看着台下和季如枫坐在一起的jon,忍不住戏谑道:“jon,我记得当时我痛苦在水里游泳的时候,你好像就坐在游泳池边,不但惬意的喝着茶,甚至还饶有兴趣的听着肖邦吧?”
话落,席间众人有些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我不记得了。”jon额头直冒汗,果然不敢得罪女人啊!这么久远的事情她都记得,还让不让他活了。
他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身旁的总统先生。
我害怕死亡和鲜血()
季如枫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高蜓的鼻梁,透出如许清冽光影,神色高深莫测,至少是喜怒难辨。
现在千寻是总统先生的妻子,也不知道总统先生会不会秋后算账。
陷入思绪的jon,发现季如枫不知何时淡淡的看着他,jon连忙侧过脸去轻咳了下,像做坏事当场被抓住的小孩,脸庞映出一片微微的红。
沈千寻似是没有看到两人的微妙动作,她的眼中流光溢彩,映着脸庞更加绝美动人,望着众人,说道:“我可忘不了,相信大家跟我一样对这样的惩罚总是能够记忆犹新。那时候说实话看到这样的上司和教官,真的想趁着夜色漆黑的时候,拿着编织袋,套在他们的头上,狠狠的揍他们一顿”
这样欠失优雅和礼貌的话语,在偌大的场馆里,所有人都忍不住会意的大笑起来。
忽然觉得这个总统夫人幽默而又睿智,坚强而又慧黠。
季如枫脸上阴晴难测,双眸更是深不见底,若是在私底下他决计不会允许沈千寻说出这么欠*份的话,但是看到她眉眼间的*和笑意,心内竟是一颤,就连视线亦是一片清雅温和。
沈千寻低低笑了笑,看向众人,眼神沉静如水,徐缓说道:“可是这些都不算什么,就像正常人每天要吃饭要睡觉一样。我是一个很怕饥饿的人,有时候要进行野外求生训练,三天的食物要生存八天,还要行军一千余公里,期间还有上级准备的突围,反突围,不胜其扰的同时,我们却要一一应对。猎取一切能吃的动物,直到现在我见到野味还有呕吐的感觉。”
这一次就连jon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了一眼旁边微微皱眉的总统先生,连忙装作没事人一样抬手压了压嘴角的笑意。
“我始终认为我们特种兵是全才,从手枪到筒式火箭炮,从摩托车到坦克车,所有的装备我们都要掌握。有人称我们为陆地猛虎、海上蛟龙、空中猎鹰,是当之无愧的三栖神兵。我认为我们是。”
说到这里,沈千寻话锋一转,沉声说道:“六年前jon应前总统密令,成立了特种作战小组,代号:天音。我很荣幸担任队长一职,成员共有二十八名。我们各有专长,从事着袭扰破坏、暗杀绑架、敌后侦察、窃取情报、心战应对、担任总统以及各位高官警卫,反特工、反偷袭和反劫持等。特种兵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可是我们做了这么多,却始终都是无名英雄。jon对我说,默默无闻为国贡献,不求任何回报的才是真正的特种兵。我迷茫过,麻木过,厌倦过,可是当我接到新一轮的指令时,我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在一瞬间又被点燃,于是那时候我才突然发现,这种神圣的职业早就深深的刻在我的血液里,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沈千寻话语肃穆,带着虔诚,带着一丝难解的复杂情感,就连在场有些没有在军队生活过的人都能够感受到她内心一瞬间迸发的激烈狂潮,那是一种能够让人热血沸腾的激情。
沈千寻眼睛里忽然间有了一丝朦胧,极轻极慢的说道:“在座很多都是从最好的部队中精选出的尖子,有人也许在酷暑严冬、风雪雷电中不分昼夜地连续作战;我和我的战友六年间经历了不下三百余场的战斗,经历过水断粮绝、孤立无援的困境,可是我们在没有完成任务前依然要向敌人实施高风险作战,面临着常人难以想像的军事和心理压力,可是对于敌人来说我们无疑是魔鬼的化身。我们出现代表着死亡,代表着鲜血。”
沈千寻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在那样的情形下面临的不单单只是饥饿,还有生死间的抉择,恐慌而又不安。
所有人都屏息听着,静静的看着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女人,在那一刻,她已俨然不只是尊贵的总统夫人,而是暗中默默守护a国的无名英雄。
季如枫静静的看着沈千寻,眸色转深,幽不见底,只是薄唇紧抿,透着一丝压抑的紧绷。
沈千寻红唇勾笑,如夜般的眸对上众人,开口道:“众所周知,六年时间内,天音特种成员由原来的二十八名,连带我在内,变成现如今的四名。这二十八名不是兵中之王,而是俗称的兵神。起先报名天音的特种兵共有千余人,我们曾经经历过地狱般的磨炼,曾经浸泡在冰冷的水中直到冻僵为止,曾经被波浪打得晕头转向,扛着沉重的橡皮艇跑动;我们的手脚曾经被绑住扔到水里,因为我们要学会有节奏的呼吸;我们曾经连续六天六夜不睡不眠,承受能力曾经达到了极限。于是当最后留下来的一些人,也就只剩下二十八名了。当我们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就不单单只代表个人,而是在国家出现危难和需要的时候,总要有一个人或是更多的人挺身而出,为国效力。”
庄严肃穆的话语宛若惊雷一般在众人心头回荡盘旋,每个人的眼中都有了一丝莫名的激动和钦佩。
“jon,你觉得我是英雄吗?”沈千寻忽然问台下的jon。
jon一颤,下意识的点点头,不明白她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沈千寻听了,却忍不住低低的冷笑道:“我从未觉得自己是英雄。相反的我心怀畏惧,害怕死亡和鲜血。”
话落,顿时引起几万人喧哗不止,jon觉得今天演戏结束后,自己也不用站着回去了,恐怕要用担架抬着直接进医院了。
这么庄重威严的场合,沈千寻上去是要说些励志,能够激起众人心头激情的话语,可是她倒好,怎么越说越消极了呢?
相较于众人的疑惑和震惊,季如枫倒是眉色不动,静静的看着她,沈千寻是个顾全大局,冷静自持的人,他相信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果然,沈千寻声音清冷而淡漠,但是依稀却夹杂着一抹悲悯。
大家可能会问我的手中早已沾满了鲜血,当我一枪打在敌人头颅上的时候,我可会害怕和不安?
我会的。
因为同样是人,同样在孩童时代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渴望过温暖。当我那一枪下去的时候,杀死的往往不单单是个人,而是背后默默支撑的亲人。
我*、消极,踌躇、痛苦、绝望,当一切纷至沓来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终有一天不得安宁。因为我要为这些惨死的生命付出噩梦般的代价。
可是当我母亲死在绑匪的枪械之下时,我忽然意识到决定我命运的时刻到了。
我一直觉得不懂得畏惧的人,她永远都无法战困难,只有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