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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声响,君无忌抬头,满是血红状如疯兽的眸中快速闪过一缕煞气,张牙咧嘴冲上前来便是一声咆哮。精铁打造的锁链被他拉得‘哗啦哗啦’响,紧紧的束缚着他的四肢与腰际,前行了三步,便再动弹不得分毫。他却毫无所觉,真如野兽般只遵循本能的拉扯着锁链冲上前来想要将眼前的人撕碎。
冷溶月深吸一口气,缓缓上前,站在君无忌面前三步处,眸光静静的看着那掐进血肉的精铁锁扣,心猛的一痛。不忍再看,抬眸看向君无忌。
他的眸中遍布血色,条条青筋绷起,看她如仇敌一般的眼神,模样说不出的可怖。一丝一毫也找不出平日里那样缠她时的无赖依恋。
“无忌……”
冷溶月幽幽的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君无忌的脸。
君无忌本能的张大嘴咬上冷溶月的手,口中血腥味弥漫,牙齿正要用力咬下去……那似叹似唤的一声轻呢,如一缕春风扫过隆冬,瞬间春风大地。眸中血色挣扎着若隐若现的退下,隐隐跳跃出一缕欣喜,“无情?无情……”
冷溶月嘴角微微的勾了勾,不动声色的缩回手抚上他的脸颊,“是不是很痛?”
“不痛。”君无忌摇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冷溶月,“无情,我这模样是不是很丑,很难看。”
冷溶月点头。
君无忌挣扎着想要搂冷溶月,却徒劳无效的被精铁锁链拉着,拉扯了几次眸中血色再次升腾而起,神色狰狞。
“无忌。”冷溶月主动扑到君无忌怀中,紧紧的搂住他,垂眸掩去眼中星星点点的心疼,轻声问道:“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减轻这份痛苦?”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冷溶月觉得束手无策。穿越到这个时空,睁眼便是被赶出府的尚书府嫡出小姐。未来得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又被本家的人给逐了出去。
就算被所有人遗弃又如何?天大地大,只要她愿意,哪里不是天堂。
她一直当自己是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切,不去报复不去靠拢。她是骄傲的,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可这骄傲,第二次被狠狠的打碎。前世,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爷爷父亲含恨遭人算计,而她自己也落得不能善终。这一次,她又只能看着君无忌在她面前痛苦,却帮不了他分毫。
这样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的无力感,让冷溶月的心真如野兽撕啃般噬痛。
似是感受到冷溶月情绪里的变化,君无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血色在眸中升了又降,降了又升,反反复复,“无情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在这里陪着我就好,陪着我我就不痛了。”
冷溶月面容动容,双手悄然抵在君无忌胸口,内力动转,便要帮君无忌疗伤。无奈她的内力刚进入君无忌体内,便被狠狠的打了回来,一口鲜血涌上喉咙,瞬间便遭反噬的受了内伤。
“无情,无情你怎么样了?”
冷溶月抹去嘴角的血迹,微微的敛了敛眉,“没事。”
君无忌不相信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眸色从冷溶月齿印清晰,遍布血迹的手指上扫过,惊恐的退后几步,离得冷溶月远些,才说道:“无情,你还是出去吧。”
他又伤害她了,天知道,这天下,他伤谁都可以,唯她不行。
冷溶月深深的看着君无忌。须臾,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君无忌撇过头,心中隐隐有种失落,却又强忍着撇过头。眸中的血色因着冷溶月的离开再次布满,抑制不住的又一次嘶吼出声。
听着石室内的嘶吼,冷溶月脚步一顿,而后毫不犹豫开门出去,看向独坐亭中安静饮茶的楚玉,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怒意。暗呼一口气,将这股怒意压下,迎着楚玉看过来的视线,问道:“楚将军可有琴?”
冷溶月站在门口,离着亭子大概三丈的距离。月光落在她的身上,不知是她人太清冷,还是月光太清冷,有一种淡的看不见摸不着的疏离感从她身上传来。她什么也没有说,楚玉却已经知道,她对他的不满。因为君无忌。
深深的看了冷溶月一眼,楚玉含笑起身,“有,我去为你取来。”
冷溶月的眸光随着楚玉离去的背影。不管是刚才的饮茶,还是此时他的步伐,都十分的清雅悠闲,仿佛一切都不看在眼里又或是一切都在掌握中的全不在意。气质儒雅清贵的完全不像一个手掌百万大军的大将军。
须臾,楚玉将琴抱来,递到冷溶月手中。
冷溶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又进了屋。
在外面听不出任何声音,一进屋,君无忌那种濒临死亡的挣扎嘶吼声再次落入冷溶月耳中。冷溶月立刻便将先前那丝丝对楚玉的不满摈除心外,加快步伐再次进了暗室。
站在暗室门口,看着君无忌不断翻飞想要斩断锁链的身影,冷溶月抿着嘴角席地而坐。素手搭上琴弦,清泠婉转的琴音如泉水‘叮咚’徐徐飘出。随着琴音,还有冷溶月略显清寒的歌声。琴音搭着歌声,落进君无忌血色冲刺的脑海深处,心,便那样一点一点的静了下来。
清泠的琴音拌着清寒的歌声飘入院中,楚玉喝茶的动作猛然一顿,碧色的茶水在杯中荡起几圈涟漪后归于平静。静听片刻,楚玉低眸看向杯中古井无波的茶水,嘴角划过一丝清笑。
佛家清心咒。
运内力于琴弦于歌声,直击人的灵魂。
真是个不错的办法。特别这抚琴的人变成冷溶月后。
楚玉的眸中闪烁出层层异彩,须臾又归于平静。
冷溶月也不知道她究竟弹了多少遍,唱了多少遍清心咒。只知道,她的内力一点一点的在流失,手指一点一点的麻木,最终失去知觉,而后被琴弦划出一道道血口子。
清冷的眸中荡着缕缕温柔,看着沉静下来的君无忌,嘴角划过一丝潋滟的笑容。而后,两眼一黑,不知人事。
再次醒来,她被君无忌搂在怀里,两人一起躺在暗室的石床上。
第90章 喝药()
君无忌将她搂的很紧,紧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冷溶月微微蹙眉,伸手想要推开他,才发现手指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跟十个小粽子一样。她这一动,君无忌紧跟着她睁眼,垂眸看着她,眉眼亮晶晶的,如昨晚的那一轮冷月。
冷溶月也抬眸看向他,除了面色苍白些,精神倒是很好。抬手,将十颗小粽子摆到他面前,抿着嘴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君无忌不答,扫了眼她的十指,再次将她搂进怀里。
他要怎么告诉他,当她抱着琴走回来的那一刻,他的心有多欢喜?当她在他面前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心有多疼?当他抱起她,看着她血肉模糊的十指,他又有多恨自己,恨自己从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却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受苦受伤?
“君无忌,我不能呼吸了。”冷溶月的声音闷闷的从君无忌怀里传出。
君无忌立刻松开她,看着她憋的有些发红的脸,低下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认真的说道:“无情,以后不准再受伤。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冷溶月轻笑一声,看着君无忌认真的神色,点头道:“好。”
“爷。”逐月低着头,手里端着一碗褐色的药,干巴巴的站在暗室门口,一张脸皱成了苦瓜。他终于明白为何楚玉跟东方泽都不肯进屋来送药了,天可怜见,他真的不是故意进来打扰他们的。
抬眸飞快的瞥了眼王爷怀里眉眼笑得开怀的冷溶月,眸中涌出佩服之意。
天亮之时,他进屋给王爷送药,恰好见到王爷给冷溶月包扎手指的一幕。自然也看到冷溶月血肉模糊的十指。心里涌出阵阵愧疚与不安,楚将军说她唱的是佛家的清心咒,他虽然听不懂,却知晓在她的歌声中,自家王爷所受痛楚较之以往少了一半不止。
王爷发作时是什么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是他,还是楚将军,或是东方公子,都曾在王爷毒发之时被王爷给打伤过,最严重的那一次,楚将军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才恢复过来。至此以后,每次王爷毒发,他们便躲的远远的。
直到王爷毒发时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所有办法都试过之后,楚将军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在京城与这里建造了两个暗室,特意寻了寒铁打造锁链,每一次王爷毒发前便将他锁起来,独自关在暗室,直到毒性过去。
虽然如此,每一次熬下来,王爷也会将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这一次,比起以往的伤痕,是最轻的一次。
而这一切,都是冷溶月的功劳。
自从王爷毒发失去理智开始伤人,他们便从来没有在他毒发的时候靠近过他。逐月突然有些明白,为何一向狂妄霸道的王爷在冷溶月面前会像一个未长大的孩子一样,任性耍赖,死缠烂打。
“端走。”
刺鼻的苦涩药味离的老远就难闻的想吐,君无忌皱皱眉,不耐烦的挥手。
“爷,这药……”
“滚!”君无忌目露不耐。
逐月沮丧着脸,将求救的目光转向冷溶月。这次备的药不多,可经不起王爷泄完气后再喝。
冷溶月看了君无忌一眼,目光转向逐月手中的那碗药,“端过来。”
逐月立刻眉开眼笑的将药碗端进暗室,就要递给冷溶月。
君无忌立刻起身一把夺过逐月手中的药碗,眸色冷厉的瞪了眼逐月。逐月这才恍然,冷溶月的手还受着伤。闻着刺鼻的药味,冷溶月眉目微微皱了皱。看着君无忌,语调平缓的问道:“你是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逐月心中一跳,飞快的瞥了眼自家王爷,心里默默为他鞠一把同情泪的同时又诡异的找到了一种平衡感。昨晚,他拦着冷溶月不让她进来,她也曾用这样的口吻对他说,‘你是自己让开,还是我请你让开’。他不识时务,结果被点了穴道僵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