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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指点的庆阳侯,出了皇宫,就让那些个幕僚师爷们找御史的智囊去喝茶,顺便聊聊天。
第二天,朝堂上就被御史们的告状折子淹没了,谁能放弃这大好机会啊,做官的人,谁人不说人,谁人不被人说,不被人说的是窝囊废,谁和谁之间没个仇没个怨的,就算没仇怨,斗下去一个才能腾出空位来,下面的人才能上位啊,这是官场哲学。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职位不高,不是正职,但能参与议事,属于实权岗位,到了二品三品的时候,想往前进一步都是很难的。
这是白送上来的把柄啊,内兄开学堂本是光彩之事,可是打死了一个学子,外带伤了一群学子,这就是毁伤国之根本啊,那一个个花朵般的小学子都是明天的国器啊。
御史们一个个唱大戏般地,从尧舜禹汤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挖掘国之地基,立国之根本,简直说的平章事就跟造反了一般。
说得后果太严重,连太宗皇帝都听不下去了。“就事说事,众卿们不要引申。”
平章事跪在地上,连连认罪,心中大恨这内兄害死自己,闯这么大祸,竟然没给自己透露一点消息,御史们都逼到头上了,自己太被动,想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太宗皇帝挺生气,小孩子都能死在学堂,那为国选拔人才的地方,实在可恨。
结果就是刑部和御史台共同审理此案,那平章事只觉得祸从天降,只希望诸位同僚审理时,能高抬贵手。
刑部和御史台的官员还未到金城郡,常知府已经收到了驿站送来的快报,他拿着快报,眼含热泪,看着青天,扯着嗓子长声短叹地吟诵: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苟利国家,不求富贵。”
“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常夫人看着这样聊发少年狂的丈夫,含泪叹了口气,这些天,常大人吃不下睡不着,刘家大宝的伤都养好了,丈夫却瘦了好几斤,衣服都宽松不少。
常夫人双手合十拜天拜地,感恩这是个清明的朝廷,皇上是个英明的皇帝,就算有阴霾,终会过去。
刑部来了一个中年长须男子,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吏,倒是御史台派了个面上无须的少年,让人觉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常知府盛情接待了两位京城远道而来的判官,客观地介绍了案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参杂个人感情,非常冷静地保持中立态度。
可是他就事论事的反映情况,本身就说明了他的倾向性。刑部来人暗示,按照官场规矩,靠山大的一方应该被袒护包庇。
少年御史保持着少年人的心直口快,横冲直撞地说:“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学子们直接指证,把当时打人的那些人通通下入大牢,我就不信,还撬不开他们的嘴。”
刑部官员拼命的咳嗽,暗示常知府去应付少年御史,常知府翻翻眼皮儿,装没看到,刑部官员大恨,难怪在金城郡这么偏远的地方当官,就这么没眼色的劲儿,连暗示都看不懂,还想升官,屁!
少年御史带着一丝少年的憨厚和茫然,问常知府:“本官是否能和衙役们一同去抓捕罪犯,体验下破案的过程。”
刑部官员立刻阻拦,临出京城时,平章事可是专程拜访过他,希望他能关照一二,若是这御史跟了去,那衙役们岂不是跟得了尚方宝剑一样。
御史原本就是无冕之王,可以无凭无据奏断国事。这要是被他拿了第一手资料,有凭有据的,平章事还能保住职位吗?他收了这么大的礼难道还要退回去不成?
常知府也觉得不妥,那些人看林护院的,都有些功夫,若是打起来,伤了衙役还好说,伤了上官御史,他这个知府也吃不了兜着走。
少年御史见两人都反对,只好遗憾的放弃这个想法,衙役们如获重释,赶紧跑去抓罪犯了。
刑部官员被这一打岔,忘了叮嘱衙役,该抓的抓,不该抓的别轻易乱抓。
衙役们其实早知道谁是该抓之人,只是在衙门这么多年,早学会了顺势而为,既然现在三位上官都要求抓人犯,那就抓啊,抓人是最简单的,抓对人很关键,抓对人的同时不要把知府大人坑了,那是关键中的关键。
金城郡是个小地方,从城东到城西没多久。
不一会儿抓来的人就挤满了知府大堂,刑部官员看着大堂里的人犯开始头疼了,金城郡就是偏乡僻壤,这些人都不知道提前串通个口供,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到最后对证起来,岂不是真相大白了。
也是那平章事的内兄,在金城郡向来横行霸道惯了,从未遇到对手,他的手下人都以为自己就是地头蛇,没有任何防范意识。
看着少年御史快活地上窜下跳,录着口供,按着手印,刑部官员苦恼极了,这是哪里来的奇葩,这么不懂规矩,事涉官员,就应该缓一缓,慢慢审,你这么快结案,让人家怎么有时间托关系走门路。
没人托关系走门路,他们这些刑部官员怎么发家致富。
第222章 清明()
当天晚上,刑部官员特意与少年御史同屋而住,语重心长地传授着为官之道,从官员们的薪水聊到官场上的各种关系脉络,东家的媳妇是西家的姑奶奶,谁和谁是同年等等。
最后问:“这些秘密,我一般不告诉别人,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少年御史答应得很痛快。
“明白了什么?”
“官场上不宜得罪人,于人方便,于已方便。”
“真聪明,难怪少年就中了举人。”刑部官员放心地愉快去睡了,睡得很踏实,终于搞定了这一案件,那礼收得心安理得了。
第二天一大早,刑部官员惬意地端着一壶老茶,来找少年御史共品,找了一圈,却见少年御史从外进来,问:“年青人,这么早就起来了。”
“唉,我想了又想,觉得您的话太对了,所以我把昨天的证人证词直接打包送京城了,让他们判断去,与咱俩无关。”
“你。。。你。。。”
“怎么了,大人,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做法很好。”
“我从没见过比你更蠢的!”
大怒的刑部官员拂袖而去。
“啷里个啷,啷里个啷。。。”少年御史哼着曲,一摇三晃回屋了。
从这天开始,刑部官员成天铁青个脸,再没给过少年御史好脸色看过,愁啊,这礼可怎么还啊!
临走那天,看着少年御史带的大车小车的礼物,刑部官员恍然大悟,原来这少年御史有自己的利益在啊,接着大怒,为了自己的利益损害他人的利益,这对么?
现在的少年人,太急功近利了,一点没有尊老爱幼的思想。
憋着一股气的刑部官员回了京城,发挥了自己大考时都没发挥出的文采,写了一篇长长的奏章,从少年御史的粗鲁断案一直写到收受贿赂,从自己坚持正义到阻拦无果,那叫一个声情并茂,情真意切。
写完后,刑部官员自己通读了一遍,真是把自己都感动得流泪了。
第二天上了金銮殿,刑部官员看着少年御史居然带着金城郡的礼物上朝了,不由得冷哼一声,难道想把礼物送给所有的官员,来讨好大家么,天真、幼稚。
太宗皇帝一开朝就问审理的过程和结果,刑部官员把自己的奏章拿出来,念到动情处,声泪俱下,把个少年御史的不学无术,贪婪搜刮无度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把自己试图挽救后辈不入歧途的努力表达得淋漓尽致。
少年御史听得目瞪口呆,居然。。。这样。。。也行。。。
太宗皇帝没有动怒,好玩地看着少年御史,年青人就是有意思啊,做事有冲劲,去了第二天就把所有的证据都送回来了,可惜毛燥了些,那些礼物完全可以晚两天让驿栈送回,他偏大张旗鼓地自己带回来了,这不就让人想偏了么?
要不是自己早就知情,这个黑锅,这小子背定了。
“嗯,这事,朕知道,那礼物是送给朕的。”
“对,那礼物。。。什么,送给陛下的?”轮到刑部官员目瞪口呆了。
少年御史恭敬地禀报,“金城郡的百姓们感念皇帝陛下的英明,让孩子沉冤得雪,所以给陛下送了万民伞和一些土特产。”
“为什么我不知道?”刑部官员暴跳如雷,他才是领队,居然出这么大洋相,丢人丢到家了,肯定是这小子故意坑他。
“我找您说了几次,您都不见我,最后一次还用茶杯砸我,我怕呀!”少年御史做出一幅委屈柔弱的样子,气死刑部官员了。
殿上的官员们看这刑部官员的眼光都不同了,大家都遵从着一个规则,就算是政见不同,背后下绊子,坑得人满门抄斩都行,见了面还是满脸笑容,客客气气,这才是文官嘛。
动手,那是武夫的行为,文官的耻辱,动手就代表你斗心眼耍不过别人,气急败坏嘛!
这积年老官吏,败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手上,更在金銮殿上出这么大的丑,简直是一败涂地。
同时大家看少年御史的眼光充满了赞赏,这小子有心眼、有心计,很有前途,是个值得培养的对象。
小太监当众打开了礼盒,果然是土特产,都是些瓜果酒品,没金银没珠宝。
“果然是金城郡的特产,那里的人淳朴啊!”
太宗皇帝的话给此事下了定论,淳朴的金城郡人民当然不会错的,错的是那些为虎作伥、狐假虎威的官员子弟。
如果李小红在这里,一定会得意地大笑三声,这少年御史也是半个刘家的人啊。
各位看官一定记得,当时甘肃道来参加殿试的几位学子中,有一位与刘文星同时中了举人,他叫余文凯,此人因为文采出众,被选拔进了御史台。
余文凯到了金城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