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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许秀才刚到黄沙村的时候,嘴里总是嘀咕些,
子曰,之乎者也,秀才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后来黄沙村的村民们听得多了,干脆就叫他许秀才了,
这么一叫就是这么多年,听说现在就是许秀才自己也不记得自己的大名了。
在黄沙村的村民们眼里
许秀才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那就是他喜欢读书。
读书,那是官老爷们做的事情。
你一个破落户连饭都吃不起了,竟然还有功夫去读书。
时间久了,
村民们也都见怪不怪了,有的时候还拿许秀才教育自家的孩子,
你去许秀才家看看,看看不好好琢磨怎么种地是什么下场,连饭都吃不上!
你想长大以后饿肚子吗?
一般这个时候,小孩都会听话的摇摇头,然后小孩的母亲就会继续说道,
不想饿肚子就好好的种地,千万不要去学许秀才,好好的,读什么书。
最后,小孩懂了事,家长顺了心,一切皆大欢喜。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许秀才了,
每次走在路上,
许秀才都会看见那些在路边和泥玩的屁大点的小孩朝自己投来鄙夷的目光,
搞得他很是难堪。
但他还是喜欢或是在清晨,或是在午后,拿卷书,出来走走。
圣人说了,
读书人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读万卷书,许秀才是自认做不到了,
但这行万里路,
每天都走上一点,累积下来,等到自己老死的那一天,一万里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今日清晨,许秀才喝完粥,照例,
从书架上随手摸了一本书,就出了门,
他先是沿着村中小道走一圈,
才走到一半,他就发觉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那些和泥玩的熊孩子不见了。
估计又是拿石子去砸哪家的窗户去了吧。
许秀才摇了摇头,在心中感慨了一声,
不知道哪家的窗户纸又要遭殃了。
然后他又像往常一样,沿着村中小道往村口处晃悠。
才刚到村口,他就发现,
村口不远处的老柏杨下竟然是聚集了一堆人,
这场面可真不常见,
许秀才还是第一次看见非耕种的时节,村子里聚这么多人的。
好奇心驱使下,
许秀才走了上去。
可那聚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里一层,外一层的,
实在没办法,他只好问身旁个子高些,看的远些的人道:
“你们为何聚集于此?里面发生了何事?”
那高个子的男人瞥了许秀才一眼,道:
“我说是谁,说话奇奇怪怪的,原来是许秀才。”
“里面发生了啥?你没长眼啊,自己不会看。”
男人这话纯属就是调戏许秀才了,
若是许秀才能看得见,又怎么会问他。
许秀才被气的胀红了脸,但‘读书人’的身份又让他抹不下脸面,
半天才从嘴里憋出来几个字:
“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
男人情知许秀才说胡话的病又犯了,干脆转过了身子,不再理会他了。
而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圈内传了出来,
“老子看,干脆就把他扔到山里去喂狼算了,大家都当没看见过他!”
第67章 仁义二字()
然后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我看行,反正看他也活不过来了,死在村口多丧气,还不如扔山里。”
一个脸上有道疤的屠夫开口附和道。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这人还没断气呢。”
他身旁看上去一副忠厚面相的男人犹豫了一会,开口道。
屠夫又往里面瞥了一眼,
白杨树下,一个被血模糊了脸的年轻人正安静的躺在那,明显是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他的身旁是一匹没有丝毫杂色的青色马匹,看上去十分神骏,绝非凡物。
屠夫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转过头道:
“早晚都要断气的,老子当屠夫这么些年了,还看不出来嘛,这家伙最多只能再撑一天了,到时候还的麻烦,不如现在就给他扔了。”
忠厚男人想了想,沉默了下来。
良久,嘈杂的议论声渐渐平息,
人群正中央的那个身着麻布衣的中年男人见状,开口喊道:
“大家伙都没什么意见吧?”
“没意见。”
不少人异口同声的开口喊道。
不过还有不少人保持了沉默,没有说话。
没有反对,就是同意。
中年男人扫了一眼那匹青色骏马,继续说道:
“这匹马,依我看,就牵到县里卖了,卖得的钱,就给大家伙分了,怎么样?”
“这样好!”
“这话说的靠谱,就这么干。”
这下子,更多的人开口附和了。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都散了吧,大家明天都到我这来领钱。”
中年男人挥了挥手,道。
显然,村民们对中年男人还是十分信任的,在听见中年男人挥手说散了的时候,就都乖乖的回家了。
没一会,刚才还围的里一层外一层的人群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个人还站在原地。
中年男人冲还留着的几个男人招了招手,道:
“来,搭把手。”
几个男人听后,乖乖的走了上去,
准备将那个浑身是血,只剩下半口气的年轻人抬起来,
可谁知道,他们还没靠近那个年轻人,
守护在年轻人身边的青色骏马就发出了一阵嘶鸣声,同时抬起了前蹄,朝他们踹去。
“这畜生!”
其中有一个人一时不察,被踹中了胳膊。
顿时,那人的胳膊便被青色骏马踹的脱了臼,无力的耷拉着。
“妈的!实在不行就把这畜生给宰了,卖肉也能又不少钱。”
屠夫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道。
“不行!”
中年男人很快否决了屠夫的提议,
“马肉才值几个钱?这匹马一看就知道是匹好马,要是能把它活着卖出去,咱们村指不定就发达了。”
被踹中胳膊的男人强忍着痛,从牙缝里挤出了几句话,
“那你能拿它怎么办?咱们又捉不住它。”
中年男人沉吟了半响,将目光放在了那个还躺在地上的年轻人的身上,
道:
“去找个钩子,把这家伙勾到村子里,这马肯定会跟着进村子,到时候它在想出去可就难了。”
屠夫面露喜色,一拍大腿,道:
“这个办法好,我去拿钩子!”
“这不是谋财害命吗!你们这样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突然一道并不算十分响亮的声音从中年男人的身后传来。
中年男人转过了身子,朝后面看去,待看清了说话那个人的脸之后,露出了不屑之色,
嗤笑了一声,道:
“原来是许秀才啊!你都快饿死了,还关心别人呐?”
许秀才脸胀的通红,道:
“我怎么样,与你何干!”
中年男人眉头一挑,学着许秀才说话的方式,说道:
“那我们怎么样,又与你何干!”
许秀才憋的有些说不出话了,吭吭唧唧了半响,才继续说道:
“子曰,厚者不毁人以自益。你们干这种事情,就不是厚者,就是,就是小人!”
小人,是许秀才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了。
一旁有人吹了个口哨,打趣道:
“许秀才又犯病咯。”
中年男人也十分不屑的笑了,
“许秀才,你的子要是说话有用的话,怎么不说句让你吃饱饭的话啊?”
许秀才挥了挥手,道:
“求在我者,仁义礼智;求在外者,富贵利达。”
“吾辈之志,岂是尔等鼠目寸光之人所能懂得!”
许秀才这句话说的倒是很有气势,
但无论是屠夫还是中年男人,没一个人能听得懂。
最后,中年男人也朝他啐了一口,道:
“整天就知道说些胡话,不就是想多分点钱吗?到时候卖了马,老子多给你三文钱,就当是施舍乞丐了。”
然后他就转过了身子,不再理会许秀才,而是对屠夫说道:
“钩子拿过来了没?”
屠夫扬了扬手中祖上传下的挂肉用的大铁钩,得意扬扬的道:
“我办事,三哥你就放心好了。”
“好。”
中年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开始吧!”
“得嘞!”
屠夫应了一声,甩了甩膀子,就准备把铁钩扔出,去勾那昏迷不醒,躺倒在地的年轻人。
谁知道,那许秀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那年轻人的面前,一下子就把屠夫扔钩子的路线给挡的死死的。
“许秀才,你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
屠夫面露狰狞之色,恶狠狠地冲许秀才吼道。
“君子不为小人匈匈也辍行也!”
“今日有我许秀才在,就绝不允许你们在这朗朗乾坤下谋财害命!”
许秀才挺了挺骨瘦如柴地身子,脸色淡然,坚定地说道。
“你妈的找死!”
屠夫大骂了一声,扔下了钩子,就朝许秀才走去。
“屠夫,消消气,你跟许秀才个呆子较什么劲。”
其余几个人见状,连忙拦住了屠夫。
就许秀才这个小身板,能抗住屠夫几下揍?
要是不拦着点,估计就要闹出人命来了。
屠夫被他们这么一拦,也冷静了些,但还是一副狰狞地样子盯着许秀才,威胁道:
“许秀才,你让不让开!”
许秀才感觉自己的身子止不住的在颤抖,腿也有些软,但还是不为所动的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