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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一会儿你就去库房里把那只八宝紫金簪取出来吧。”萧瑾然随手又翻开了下一本账册,“呐,还有这上面的几副头面,你照着一一找来,我觉得这几个花样有些老旧,顺便一齐送进宫换些个新样式回来。”
说完话,萧瑾然斜眼看了一眼立在门边的许姨娘,“姨娘不是要走了么?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或者,您也要借借我姨母的面子,打磨些首饰?”
只见许氏的脸已经呈现了猪肝色,咬牙切齿地转了身,帕子一甩怒气冲冲地离去。萧瑾然却装作不明白的样子,要了摇摇头。“许姨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生气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在场之人并不清楚两人之间打了什么哑谜,可是从话里话外也能听出一些门道,这许氏应该是动了库房里的东西的。之前夫人在世的时候,库房的钥匙从不离身,若说是出了问题也只能是郑氏接手这段时间出的岔子。
至于库房里面有什么,在场的除了马氏,都是各房的通房,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其中的物件。可是看着每次萧大姑娘从宫中回来都是大包小裹的,也明白,其中的物件定是不菲。
萧瑾然坐在上面翻了翻账册,就听着下面窃窃私语。
“我说那天许姨娘怎么跟咱们炫耀那根簪子呢,原来是宫里面流出来的东西,怪不得那么好看。”
“可不么,一个婊子还想立牌坊,估计也是觉得自己抱上了那位的大腿,殊不知,这萧府它怎么也姓不了郑。”
“别说了,咱们肚子也不争气,生不出孩子能怪谁?”
萧瑾然听着议论声起并没有阻止,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眨巴眨巴眼,伸了个懒腰。“大家可是觉得烦了?若是烦了便回吧,我这里也不点卯。哦,对了。枣儿你是郑姨娘院子里的人。一会儿回去替我问声好,今日下了雨,我这身子不爽利,就不去打搅她双身子的人了。再有她身子重,以后早起点卯的活计就放在马姨娘院子吧,省的大家再累着她。”
枣儿是郑秀秀原本的贴身丫鬟,因着郑秀秀进了萧家大院,不能随时伺候萧策显,便将枣儿送了上去。如今一个一等丫头变成了一个小小通房。身份一落千丈不说,也不得自己主子喜欢。
“大姑娘说的在理,我回去定是回禀。”枣儿站在门边福了身子。
萧瑾然微微一笑,“那便散了吧,明日一早咱们马姨娘院子点卯。许姨娘院子里的记得回去吱一声,省的许姨娘明日一早再往郑姨娘那里跑,没来由的累着两个人。”
通房们一哄而散。
马氏本向还说些什么,恰巧方婆婆端着姜汤进了屋。
“马姨娘可还有事?”方婆婆眯着眼问道,“怕是不巧,老婆子只准备了我家姑娘一碗姜汤。”
马氏忙摇头告辞,片刻不敢多呆。
初满眨巴眨巴眼冷哼了一声,“这马姨娘到真是个棒槌,咱们姑娘都这么提拔她了,竟是个立不住的。”
“初满可是又觉得马姨娘扛不住事儿了?”萧瑾然吹了吹碗中滚烫的姜汤。
初满闹不明白主子到底想什么,也不敢如今日般妄言,便旁敲侧击道,“可是主子又看出了什么门道儿?”
“嗯”萧瑾然砸吧了一口姜汤。“也算不得什么门道儿。只是想看看这人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抬了眼看向方婆婆,将手里面的姜汤碗递了过去。“婆婆这姜汤我喝不下,糖太重。”
方婆婆明显一愣,随即笑到。“我还想着姑娘可能会怕辣,特意多放了一勺糖的。”笑着摇了摇头,“少吃些甜的也是好事,今日便便宜了这几个丫头了。老婆子去把这碗再兑些水,煮来大家喝吧。”
亦舒忙笑道,“倒是托了您的福,咱们不谢主子,偏谢您。您下次再煲什么汤啊,煮什么粥啊的,千万别放糖。咱家主子偏就是爱那原滋原味,除了那糖醋鱼,其余甜食油腻主子是半滴不沾。或者您偷偷放一勺半勺的,主子嘴刁,吃出来咱们就又有口福了。”
“得,今日老婆子倒叫你教训一顿了,赶明儿个非得教训回来。”方婆婆笑道,“刚才初满问主子的话,今后莫要问了,这府上除了咱们自己,你且看到主子信了谁?”
“可不。”亦舒也点头。“那马姨娘是姨娘,许姨娘也是姨娘。就算上郑秀秀,也是个姨娘。说起来马姨娘没给咱们使绊子,可也没给咱们什么好啊。”
“不是还有糖醋鱼”初满努了努嘴。
亦舒笑骂道,“你个夯货,除了吃的就是钱,这心都被迷了一窍了。她能送东西来,不过是想讨好主子照顾一下她儿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工部尚书再官大,还能有皇贵妃的一句枕边风来的快?咱们不过是互利,若是没了这层,你觉得马氏还会这般?”
气的亦舒伸手点了点初满的脑袋。“主子查了账,有几幅山水画还有前朝圣人的题词不见了,想来许氏那边不好这个,咱们主子又没在郑氏那边找到。你说有没有可能在马姨娘那边?或许刚才马姨娘就是要说这事?”
第三十六章 求大姑娘救命()
听了亦舒的话,大家都停了手里的活儿,转头看向萧瑾然。
萧瑾然眨巴眨巴眼,“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工部尚书酷爱古玩书画,一会儿晌午你们去仔细查看库房,若是没有,统计出来。我好有个由头去马姨娘那里好好瞧一瞧。”
“唉,这府上可真是没有省油灯啊!”方婆婆呢喃着端着姜汤去厨房,来到门口掀了帘子却看一人,不知何时开始便立在门外。便出声问道,“咦?你怎么在这儿?”
萧瑾然听了动静忙给亦舒使了眼色。
亦舒往门边望了一眼,赶紧无声汇报着。萧瑾然看着亦舒的口型,读出了两个字,‘王琴。’
“方婆婆谁在那里?”萧瑾然往外面喊了一声。
“回主子话,是郑姨娘院子里的王琴。”方婆婆半掀着帘子,冲着屋内回话。
亦舒几步走到门边,对着王琴招了招手。“天寒,莫要在这站着了,主子叫你进来说话。”
王琴咬了咬牙,好似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般,才毅然决然的抬脚跨进了房门。
方婆婆半掀帘子的手就举在那里,看着萧瑾然把人叫进去,眉头不禁皱了皱。刚想放下帘子先去厨房,却见院门处两把油纸伞一前一后的往这边而来。
忙往里面通禀了一声,“大姑娘,睿王爷和陆少爷来了。”接着将帘子继续打了起来。“见过睿王爷,见过陆少爷。”
屋内的萧瑾然却一怔,这厮怎么又来了?
可是为了上次入股的事情?萧瑾然心道,本就是一个没头没脑的决定,早些了结了也好。
忙唤初满,“初满,带王琴先去偏房。”
初满点着头,领着王琴往外走,亦舒更是快速的把刚才的茶碗撤了下去。
“这外面阴雨绵绵,屋里面冷冷清清,你何故还开着窗子?”司马睿在门口便脱下了外面的暗金流云斗篷。
陆明撑着伞立在门边并没有跟进去。
萧瑾然微微坐直了身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可是觉得当日入股的决定太过仓促?那便正好,我还想着过些日子去找你讨回来那入股协议书呢。”
“啧啧,还是这般天真?”司马睿随手把窗子关上。“已经签字画押的东西岂有不作数之理?本小王不过是路过,顺便接旺财去乡下的。”
“哦?”萧瑾然拧了眉心,“可准备肉食了?用不用我吩咐下去准备?”
“你倒只关心一只畜生,怎么不问问本小王去乡下作甚?”司马睿靠着火盆坐了下来。
萧瑾然摇了摇头。“王爷日理万机,便是您刚回京,怕是也不得闲。若是涉及军政大事,落了话把儿给我倒是不好。”
“你倒是通透,本小王不过去治水。”司马睿往后面一靠,翘起了二郎腿。“雨还未下,治水几时能回倒未可知。”
萧瑾然一愣,刚才还在说萧瑾勋这次若是治水有功,怕是可以高升。如今这小王爷横插了一杠子,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萧瑾勋的事儿了。
“天灾人祸少些为妙,您倒是盼望着出点乱子才好。”萧瑾然端起杯子饮了一口水。
“喝的是什么好东西?怎么跟本小王杯子里的颜色不同?给本小王瞧瞧。”说着抬手去抢。
萧瑾然叹了口气,这样的场面好像自己幼时经历过不少。竟是习惯性的将杯子递了过去。
“唉。”萧瑾然叹气。“幼时您总抢我东西,想来现在长大了,您也未变。抢便抢吧,谁叫我只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嫡女,您是京中无人不知,高高在上的小王爷呢!”
对于萧瑾然的感叹,司马睿并没有太过意外。好似一下子两人又回到了小时候,自己未离京的日子。
“哦,原来你只记得本小王抢你东西?”司马睿故意挑了眉问道。
又将萧瑾然的杯子凑在鼻尖闻了闻。“这是什么?蜂蜜?”
“这可是好东西。”萧瑾然从侧身摸出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三个小瓷罐子。“您倒是好鼻子,不过两滴蜂蜜便闻出来了,可是这主要的方子可不是蜂蜜,是蜂蜡和王浆。”
“这东西你喝它做什么?”司马睿皱了眉头,伸手拽过了萧瑾然的右手,也不管她挣不挣扎,冰凉的手指直接探上了脉息。
萧瑾然自是往回收手,怎奈何力道不及司马睿大。
“这东西以后莫要喝了。”司马睿松了萧瑾然的手,红着脸道,“这阴冷的天,来了月事还开窗子,还要喝这些寒物,你可是自己害自己?”
萧瑾然的脸也倏一下子红了通透。“睿王爷这次回来倒是比之前更愿意管闲事了。便是女儿家的事情也不放过了。”
“你当本小王愿意管你?”司马睿说着站起了身子。“这东西莫要喝了,月事期间这么折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