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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准,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尽全力让麦萌不至于崩溃。
“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叶倾城才会来的,如果他不来,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麦萌靠在小林的肩膀上,哭得声嘶力竭。
其他人看着这样的麦萌,也都心疼不已,但是却也什么都不能做,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麦萌你先别急,等医生出来了再说,叶倾城是谁啊?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挨一棍子就不行了呢?是不是?”小林拍着麦萌,也不禁哭了起来。
想想那时候自己竟然丢下麦萌一个人跑掉了,小林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般难受。
“恩……”麦萌呜咽着答应着,不住地点着头,“恩……”她努力让自己相信,叶倾城是那个无所不能人浮于事,就像大神一般的存在,没有什么能够这样轻易地摧毁他。
当医生从急诊室出来的时候,麦萌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抓住了主治医生的手臂。
“医生,他……他怎么样了?”麦萌几乎说不成完整的话。
“别激动……”医生拍拍麦萌的手,揭下口罩,“我们已经做了相应的急救措施,病人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但是要苏醒过来,还要一段时间。”
说完,医生安慰了一下麦萌就离开了。
麦萌整个人松了口气,兴许是刚才太过神经紧张的缘故,竟然一下子身子向后倒了过去,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麦萌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边上坐着小林她们。
“麦萌,你醒了?”看到麦萌睁开了眼睛,小林关切地凑近。
麦萌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在小林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忽然想起什么,紧张地抓住小林,“叶倾城呢?叶倾城怎么样了?小林,他怎么样了!”
“麦萌,你先别激动啊。”小林安抚着麦萌,“他在隔壁房间,还在昏迷之中——”
话还没说完,麦萌已经起身冲了出去,真是拦都拦不住。
走进房间的那一刹那,麦萌的动作在一瞬间放缓了,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感觉涌上来,让她难以抑制。
好不容易迈开步子,走到叶倾城的床边,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又忍不住要眼眶湿润。
躺在白色病床上的少年,容颜安静,肤色苍白,睫毛在脸颊下投下一片玫瑰色的阴影,仿佛夹带着悲伤的痕迹,就连一贯喜欢上扬的嘴角,此时也平稳僵硬地微微下垂,整个人就好像没有生命力的漂亮木偶,无声地让人觉得胸口发疼。
那个一直喜欢捉弄自己的少年,那个常常双手插袋嘲笑自己的少年,那个总是对着自己露出狡黠微笑的少年,那个自己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会的少年,却在自己最无助最恐惧的时候出现,却在自己即将遭受危险的时候拼死相互。
叶倾城啊,你让我对你如何是好?
“叶倾城,你快点醒过来,我知道,你又装睡骗我了是不是?”麦萌自言自语,望着睡熟的叶倾城停止不了抽噎,“好了,你赢了啦,你看,我又在为你哭了,你快点睁开眼睛来,你不睁开眼睛来,怎么像以前一样嘲笑我呢?”
门口,小林她们看着麦萌这样无助绵软的样子,都不禁酸涩难忍,互相看看,都红了眼眶。
原以为,叶倾城会像以前一样,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可是这一次,他没有。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但是他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
“医生,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当医生带着几个护士过来查房的时候,麦萌着急地问道。
待医生检查完毕之后,他也只是摇摇头,说不知道,“病人的脑部受到了猛烈地撞击,我们能做的只是维持他的生命,然而能不能醒过来,全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幸运的话,也许他下一秒就可以醒,但是不幸的话——”医生叹了口气,“也许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听到医生的话,麦萌的心头又凉了一片。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醒不来?
凝望着叶倾城,麦萌空洞的眼神显得愈发的悲凉绝望,那之中,分明还夹带着深深的爱恋和不舍。
自此,麦萌几乎每时每刻都陪在叶倾城的身边,她和学校请了长假,天天守在他的床边。小林她们看着日渐憔悴的麦萌觉得于心不忍,好说歹说让麦萌回去好好睡一觉,可是麦萌却一步都不想离开,她怕,她要是离开一会会,叶倾城就耍赖皮不醒过来,要知道,叶倾城这种人最喜欢捉弄她了。
陪着叶倾城在医院的这几天,麦萌想了很多很多。她一想到,这么多年来,叶倾城生病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孤孤单单一个人就难过。没有人照顾,没有人关心,要自己去买药,自己煮东西吃,就是在家里长久地昏睡过去,也不会有人发觉。
不应该,不应该这样的,像叶倾城这样的男孩子应该是被疼爱着宠溺着关心着的,不该像这样被忽视的。
再没有比孤身一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来的更悲伤的事情了。
可是,叶倾城却熬过来了。
那个整天脸上挂着笑,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的少年,究竟是有多坚强,才把自己伪装这般的明媚美好。
有人说,喜欢把手插在口袋里的人,都习惯把自己藏得很深,那么,叶倾城,在你心里,究竟藏着多少,多少你不愿意分享的心酸秘密呢。
☆、苏醒
又是一个早上,清晨的阳光通透而明媚,懒洋洋地散在病房内,柔柔的光线一下子仿佛变成了调皮的小精灵,灵动地跳跃在叶倾城的脸上,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睫毛,他的鼻梁,他的唇瓣都被覆盖上了一层绒黄的光晕,美得有些不真实。
麦萌端了个凳子坐在叶倾城床边,一边削苹果,一边对着睡着的少年碎碎念。
“呐,叶倾城,想吃苹果吗?看,这个苹果和上次给你削的一样水嫩好吃哦,你不睁开眼睛的话,那我就自己吃咯。”
削着削着,麦萌不自觉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眼看着床上的少年一丝动静都没有,麦萌不由地瘪了嘴巴,再也没有力气用开玩笑的语气自言自语。
这么多天来,她心里清楚,除了对叶倾城的感激,更多的是那些她原本摸不透的感情日渐清晰。
没错,她是喜欢叶倾城的。
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他的小聪明,喜欢他的坏笑,喜欢他的眼睛,喜欢他的一切。
“叶倾城,你醒过来吧。我保证,我再也不说我不想理你了,以后有你出现的地方,你就可以看到我。我不会躲你,不会不见你,只要你想见我,我一定随传随到。我不会让你走,不会说和你不熟,不会凶你,只要你醒过来。”
“叶倾城,我喜欢你。”
麦萌顿了顿,看着叶倾城紧闭的双眼,认真地说出了心里的那句话。
病房里安静地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窗外的风一阵阵的吹进来,麦萌的发丝在阳光下跳动着。然而病床上的那个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一切都这么平静。
“叶倾城,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就知道欺负我!就知道让我为你生气!混蛋!你怎么这么混蛋!”
忽而,麦萌越想越气,又仓皇地掉起了眼泪。
“我哪里混蛋了?”
时间似乎就在那一瞬间停止了,麦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低着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到是久违的那双含笑的眼睛,带着宝石一般璀璨的光芒,亮闪闪地好像满天星光。
“叶倾城——”来不及思考,麦萌就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叶倾城,“叶倾城,你这个混蛋!你终于醒了!”
说着,麦萌还不忘捶打着身下的少年。无奈人家叶倾城好不容易苏醒过来,不知道此番“蓄意殴打”会不会让他再一次一睡不醒。
“咳咳——”叶倾城轻咳了两下,气若游丝,“大病初愈……大病初愈……您担待点……手下留情……咳咳……”
霎时,麦萌惶恐的从叶倾城身上爬起,眼神紧张,“没事吧没事吧,痛不痛,哪里不舒服吗?哎呀,都是我不好,我都忘了!”
看到麦萌这么滑稽的样子,叶倾城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没事,死不了。”
麦萌顿时觉得,叶倾城既侮辱了自己的智商又侮辱了自己的关切担忧之情。
“喂、麦萌,我刚才听到你说——”叶倾城顿了顿,暧昧不明地看着麦萌。
“什——什么?”麦萌知道叶倾城指的是什么,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你……你别想多了……那什么……人嘛,在昏迷的时候,总是会出现一些幻觉的……呵呵……呵呵……不要想太多……”
麦萌假笑着,极力掩盖,心脏不规律地跳动着,生怕叶倾城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麦萌啊,我知道,那不是幻觉。”叶倾城忽然认真起来。
“……”麦萌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叶倾城都已经醒过来了,她还要对自己不诚实到什么时候。
“我想跟你说——”叶倾城笑了笑,漂亮迷人的微笑仿佛带着天生的蛊惑,“我也是。”
“……”不知不觉,麦萌的脸上不再是不知所措的害羞神态,更多的,是一种得到了回应般的满足与欢欣,就像是刚刚尝到初恋滋味的少女,唇角是微微上扬的,眼角是含着笑意的。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在身后阳光的映衬下,有多么的美好。
叶倾城的苏醒不仅是个巨大的幸运,也是这两个人之间关系发生变化的转折点。
第一次,麦萌肯清楚诚实地面对自己的真心。
虽然叶倾城是醒过来了没错,但是医生说他还需要在医院里调养几天,于是,我们可爱的麦萌同学就肩负起了伟大的照顾叶大少爷的任务。
即使上一次照顾病人的惨痛经验告诉麦萌,千万不要因为心软而对叶倾城百依百顺,但结果,还是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