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看长公主身边那正双眼微阖,神态匀善的年轻禅师,这位,想必就是天涯禅师吧,居然这么年轻?并且容貌还如此俊美?
收回心思,季莨萋转眸盈盈一拜,“季莨萋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望着她,沉声重复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季莨萋垂下头,照实回答,“家父镇国公季呈,臣女家中排行第五。”
长公主又问,“你拜祭的何人?”
“是亡母。”季莨萋继续乖乖回答。
长公主却挑了挑眉,“季大人的发妻,我记得是秦家的小姐。”
季莨萋皱了皱眉,却还是回道,“回长公主,臣女说的是臣女的亲母。”
长公主却道,“那便要记住,你今日祭拜之人不是你亡母,只是一个姨娘,或者连个姨娘都不算。”
季莨萋沉默了一瞬,淡淡的抬起眸子,清和的福了个身,“是,臣女定当谨记长公主提点。”
豪门贵家注重嫡庶之分,皇族中人更为甚之,蜀国规矩,庶女的亲娘即便死了也只能称为姨娘,那句母亲,是只能叫当家嫡母的。
见她很是受教,长公主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向殿内深处走去,季莨萋行礼想要告退,长公主的声音却远远传来,“你跟着吧。”
季莨萋吃了一惊,不仅是她,就连天涯禅师好看的眉毛也轻轻一挑,有些惊异,她与这位长公主也算是有些交情了,自知她的性子向来横跋扈,平常见到年轻貌美的小姐向来厌恶,只觉得她们轻浮讨厌,今日竟然对这位季小姐如此优待,难道其中有什么缘由吗?
“是,臣女遵命。”不管心里有多吃惊,季莨萋还是乖乖的应着,她不想巴结长公主,却更不想与她交恶,不过想到外面那群上赶着去看字画的小姐们,她还是叹了口气,季靥画、石轻烟她们若是知道她无心之举反而碰上了长公主,还不知道要悔恨到何种地步呢。
季莨萋跟在长公主身后,却十分谨慎,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天涯禅师目光平然,心里却暗自轻笑,这位季小姐倒是颇有城府,若是寻常千金早就趁机攀附长公主了,她却跟没事人似的默然跟着,比之直接出言讨好,只怕更得长公主高看。
长元殿的后面有一间偏殿,平日里都是尘封的,从未有人打开过,长公主每次道这里开,也从没有真正进去过,每次只是遥遥看一眼便转身离开,这一次长公主却直奔这里而来,旁边看守的师傅吃了一惊,连忙恭敬的上前为长公主开了门,长公主缓缓走进去。
季莨萋静静的跟在长公主身后,走了一半回头一看,却发现天涯禅师竟然不跟上,只是漠然的站在门外,双手合十,看起来庄严肃穆。
回过头去,季莨萋继续走进去,房间里很暗,看来灰灰闷闷有些憋人,长公主站在那简易小榻边,背对着季莨萋不知在看什么,季莨萋却觉得此刻这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身上弥漫着一种令人觉得悲伤的气息,完全不附和众人口中那个骄横跋扈的任性形象。
环视了一圈儿小小偏殿,季莨萋不由面露吃惊,这里供奉的竟然不是菩萨,而是一些小孩的玩具,她微微一愣,突然明白过来,长公主曾今生过一个女儿,两岁那年发病死了,这里的玩具……莫非全都是她的?
第81章 仙中之凰的命格()
季莨萋没有猜错,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去世后,她从泉国回到蜀国,害怕睹物思人,又舍不掉丢掉女儿的遗物,敢将所有东西并孩子的牌位一起送到了天临寺保存,外人均以为长公主不是信佛之人,因为她平时甚少来寺庙,但却不知,她每次来都是低调而来,来也不是为了参佛吧,更多的只是祭拜女儿。
就如现在,到了这间偏殿,长公主立刻由跋扈贵人转变为一个充满哀痛情感的母亲。
旁边的丫鬟走上来,要打开殿内的木盒子,长公主拒绝了,亲自走过去慢慢将那匣子打开,第一个匣子里面,收藏这一直纯金的小鼓,式样很轻巧,上面还雕刻着许多精细的花纹和吉祥的字句。第二个较大的木盒里,季莨萋看到了一件小小的肚兜,上面还有几颗龙眼大小的明珠钉着,这应该是青厢郡主小时候穿的,虽是料子特别,看不出陈旧,但样子却已经有些过时了。
长公主俯下身去,将脸凑到这件肚兜上,眼中似乎流淌过水光,却终究没有半点落下来。
第三个木匣子里,是一个木偶的牵线娃娃,扎着小辫,形态雕塑都十分生动,还有胖胖短短的两条手臂,令人一见便油然生爱。
长公主注视了很久,亲自伸手进去拿出那木偶,木偶头上由数根丝线编织,丝线的颜色早已看不出来了,木偶斑斑驳驳看起来也非常陈旧,但长公主却盯着那木偶发呆,眼神透过木偶却在看着另一个人。
“她最喜欢这个。”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
季莨萋明白,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长公主不过是在自言自语罢了,此刻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眼眶也红了,但她仍竭力隐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季莨萋微微垂下眼睛,失去孩子的痛苦,她又怎会不知,前世她肚子里也孕育过这样一条生命,却被那孩子的父亲亲手摧毁,化作一滩血水,当时的她,何尝不是于长公主一样凄痛,一想到那未能见一天人世,未能叫过自己一声娘亲的孩子,她就痛得连呼吸都紧了。
那个孩子,她何其无辜……
再看现在的长公主,外人说她乖僻骄纵,傲世轻物,但谁又能看到她脆弱易碎的内心,谁又能懂她作为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若是有人看到她这般抱着女儿的遗物哀痛的摸样,谁又能说她冷血无情?
从偏殿走出来,长公主过了许久才慢慢平静下来,看着眼前沉静如水的季莨萋,她心中轻轻叹息,挥挥手道,“去吧。”
季莨萋看她一眼,眼底划过黯然,低着头谢过,转身正要离开,却发现长公主盯着她的侧脸,眼窝又泛起了湿意。
方才她还奇怪长公主为何突然要将她带进偏殿,要让她一个陌生人见到她那样不为人知的一面,现在她算是理解了,那位青厢郡主若是没死也该和自己差不多大了,方才她在前殿拜祭亡母,长公主看到便触景生情,想到了早夭的青厢郡主,所有才有了方才这番平常时候绝对不会做出的举动。
低垂下眸子,季莨萋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转身走了,长公主地处高位,性情高傲,现在冷静下来,她只怕也很是后悔刚才让她跟着进偏殿吧。
长公主站在原地,注视着季莨萋的背影,直到她走了很远,她才收回目光,有些奇怪自己的柔和心境,自从王爷和厢儿相继离去后,她便性情大变,除了贴身照顾她的孙姑姑,对旁人皆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今天她是怎么了?这个如冰似雪,沉稳淡然的少女,为什么竟能牵动她的心?
季莨萋走出长元殿,就看见季靥画她们远远的朝这里走过来,孙姑姑走在最前面,季靥画讨好的在她旁边问长问短,这时候孙姑姑一眼望见了季莨萋,微笑着道,“季五小姐在这儿啊,各位小姐要去灵仙殿,奴婢正要带着过去呢,季小姐也一同吧。”
孙姑姑邀请了,季莨萋也不好拒绝,虽然季靥画的表情很不不屑,石轻烟的表情很蔑视,别的千金小姐更是眼含排斥,但她们越是这样,季莨萋越是笑眯眯的跟上她们了。
前方是灵仙殿,灵仙殿里供奉是月华上仙,古籍有云,月华上仙乃是掌管人间姻缘的仙人,一听说是姻缘,众位小姐都来了兴致。
“靥画姐姐,你先请吧。”石轻烟目光揶揄的看着季靥画,笑着礼让道。
旁边不少千金小姐开始窃窃私语,其中就有人提到当日丞相府有个男子看光了季靥画的身子的事,季靥画隔她们不远自然也听见了,她唇瓣微抿,想到孙姑姑在不能发作,只得憋着口气接过小师傅递来的签筒,摇了摇签,没一会儿,抑制签就掉了出来。
小师傅捡起来道,“是三号签。”
“是好还是不好?”季靥画急忙问,到底是关乎姻缘,自然紧张。
小师傅将签递给旁边坐着的一位老和尚,老和尚看了一眼,抬起眸来道,“小姐抽的是上签,帷旧婚媾,其能降以相从乎?一人不自量力,妄图高攀,即使得以攀高,事亦不得以称心者,既然如此,不如降落以求,可作为鸡头,不做牛尾。”
季靥画越听脸色越不好,听到最后的时候猛地一跺脚,羞恼道,“胡说八道!”当真是胡说八道,什么宁做鸡头不做牛尾,这意思是她的姻缘不可以向高处求反而要向低处取?凭什么?
她恼怒的说完,却发现所有人都闷着头耻笑不已,她顿时更加满脸通红,倾城的容貌竟然有些扭曲了。
季云雀和季恬羽站在人群的最后面,虽然极力忍耐,但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季靥画犀利的目光猛地横射过去,两人被她盯得一吓,脸上的笑容一僵,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石轻烟见状好笑的道,“靥画姐姐,求签的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不需要动真格的吧,再说了,你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那人不就很符合大师说的标准……”石轻烟暗示的,显然就是田晨。
季靥画气得咬牙切齿,但又不敢再丢脸人前,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轻烟妹妹,请你慎言。”
石轻烟轻漫的笑笑,表情轻蔑极了。
之后石轻烟去求了签,签文不好不坏,只说她若是自在识趣,将来真命天子自然会出现,并且会夫妻和顺一生一世,但若是她非要妄求命中不该有的,那只能是孤独一生。
石轻烟听完沉思了一会儿,她这难得的沉默,让人狐疑,难道她的那位真命天子已经出现了,但她还打算妄求命中不该有的?
“季五小姐,你怎么不去抽签?”孙姑姑看季莨萋安安静静的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