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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么一想,二夫人又笑了起来,看来今日的盛宴,会有一场好戏了。
长公主此次设宴,并不在京都的长公主府,而是距离京都很远的别院,季府的马车一路行来,季莨萋和霍止零在车上各自做自己的事,从头到尾沉默不语。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到了别院门口,霍止零率先下了车,众目睽睽之下,他回头,伸手做事要搀扶季莨萋,季莨萋看了一眼他的手,再看了看他那张似笑非笑的妖孽脸,最终还是将手放上去,可她一只脚刚刚落地,便听到一声嗤笑:“怎么季家一介庶女,也得到请帖了么?”
季莨萋抬头望去,一个身形颀长的人走了过来,此人不是赵青钰还是谁。而赵青钰的身后,毅然跟着他的妹妹,赵清芸。
“见过赵公子,赵小姐。”季莨萋下了马车,道了一句招呼,却没有施礼,霍止零顺势站在一边,淡定的准备看好戏。
“赵小姐。”季莨萋的脸上浮现出笑容,“真是巧呀?”
赵清芸一看到季莨萋的笑容,立刻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腿,然后后背的汗毛一个顿时全竖了起来,她吞了口唾沫,往自己哥哥身后不着痕迹的缩了一下,表情却还是依旧凌然高傲如一只展屏的孔雀。
赵青钰看季莨萋竟然没向他施礼,脸色顿时不好起来,“你那个外室的母亲没教过你何为礼节吗?见到本公子,为何不行礼?”
季莨萋冷冷一笑,清冷的目光里掠过一丝冷芒,“赵公子这话真是有意思,我的生母早已逝世,我的所有礼教,都为母亲所教,赵公子是说母亲对我教导不周吗?那就奇怪了,同一个人母亲教的,怎么没听过赵公子如此挤兑我二姐姐?”
赵青钰被他噎住,立刻反驳,“你如何跟靥画相提并论?你说你礼节是季夫人教的,但你不过区区庶女,靥画乃是堂堂嫡女,她教靥画那套,你合用吗?庶见嫡本该行礼,这是蜀国的规矩,你如今不向本公子行礼,本就是没有礼教,还敢胡言乱语的污蔑你母亲,如此不忠不孝,岂为人子?”
季莨萋盈盈微笑,脸上露出一分轻蔑的冷意,“赵公子对蜀国的礼法真是精通啊,那不知赵公子可知,国例第七十二条的确有言,庶见嫡时当行礼,但却标注为近亲之间,至亲行全礼,旁亲行半礼,请问赵公子是我季莨萋的哪位近亲?非要我向你行礼?”见赵青钰准备反驳,季莨萋连忙又道,“还有,国例第一百三十七条礼教篇还有言,位低者与位高者见面亦须行礼,具体依照官位排行行见礼之大小,赵公子,我季莨萋的确无名无位,只是个区区小老百姓,但敢问你赵公子又是哪位官场大人?我向你行礼?又该行什么官阶的礼?”
第99章 杜心柔()
“你……”赵青钰气得满脸通红,“好你个季莨萋,倒是牙尖嘴利的,难怪你父亲也说你没教养。”
季呈?
季莨萋眼神迅速冷下来,看赵青钰的目光更也瞬间阴鸷非凡,赵青钰见状,得意起来,颐指气使的问,“上次季大人到我府中做客,我可是亲口听他提起你的,想知道你父亲都说了你什么吗?”
“五表妹,该进去了。”身后,清冷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季莨萋回头,便看到霍止零已经走到她身后,欣长的大手竟然拉过她的小手,她愣了一下,全身一僵,飞快的想挣脱开他的手,可怎么挣扎都挣不开。
“你又是谁?”赵青钰看向霍止零,上下将他打量一番,看到他那张比女人还要精美的妖孽脸庞时,更是瞬间愣住了。
“在下一介无名小卒,赵公子就不需知道了。”霍止零淡淡的说完,直接拉起季莨萋的手就往里面走,赵青钰一愣,下意识的想上去阻拦,可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他回头一看,顿时看到自家妹妹正拽着他的衣角,双颊泛红的盯着前方季莨萋离去的方向。
“芸儿?”
“哥,那个人……”赵清芸一张清秀的脸上配着跃跃闪光的眸子,含春的看着季莨萋霍止零离去的背影,满脸痴迷,“他长得,好俊啊……”
“芸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赵青钰脸色一冷,对这位同父同母的妹妹板起脸来,“那人我知道,听说是季府的表少爷,父亲是个穷酸的教书秀才,他母亲虽说是季家的小姐,但到底嫁出去了,现在两夫妻都死了,就留在了个拖油瓶在季家骗吃骗喝,哥哥可告诉你,今日来的可都是大人物,你看上谁都好,就是那个人不可以,否则你让哥哥如何跟娘交代。”
赵清芸闻言失望的垂下眸,眼角却还是恋恋不舍的盯着霍止零的背影,怅然了一下,她突然抬起头,任性的说,“娘成天就知道让我巴结那些王孙公子,可我偏偏一个都看不上,我就是喜欢刚才那个人,我不管,我要定他了。”
“混账,说什么胡话。”赵青钰脸色一沉,口气也严厉起来,不过转念看到妹妹那委屈的小脸,他又放下声调,叹息着道,“哥哥知道你从小叛逆,但也不能如此鲁莽就决定了终身大事,你可知道太子已经回京了,太子你还没见过吧,今日且见见,那位太子爷,比之三皇子可都是不逊色的人物,而且也是个容貌傲人之辈,哥哥保证你一见必然倾心。”
“哼。”赵清芸冷哼一声,带着丫鬟率先进了别院。
赵青钰无可奈何,只能跟上,但心中却再次把季莨萋和霍止零给记恨上了。
季莨萋和霍止零进了府门,自然有人一路引他们去了宴席之上。
一路走过,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景致更是千变万化,别有一番洞天。
此时时辰尚早,早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开,鲜红的桃花,粉白的杏花,各色月季,原本笼罩在雾气之中,一时太阳升起,光芒驱散了霎气,各种花蕊更加娇艳烂漫,一阵微风吹过,花儿缤纷的落下,随着清凉的露珠,飘荡在季莨萋的肩头。
但她只是面无表情,轻轻拂过露珠,口气森冷的对着身边的少年道,“放手。”
霍止零回头看着她僵硬的表情,叹了口气,将大手松开。
收回小手,季莨萋握紧拳头,冷冷的道,“今日女客很多,你先去花园走走吧,晚些我再让小巧去接你。”
霍止零黑眸微深,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下意识的想说话,却在看到季莨萋那拒人于千之力外的表情时,终究点了点头,“知道了。”这女孩,防范意识太重了,一个十二岁的少女,为什么有这么深沉的心思?让他不自觉的,有点心疼。
小厮陪着霍止零离开,季莨萋则带着秋染,小巧,灵竹等人随引路的丫鬟进了花厅。
长公主还未来,大厅其它客人早到了,一个个衣衫鲜亮,花容妍丽,团团围坐,欢声笑语中,见得季莨萋进去,一时静了一静,有几位夫人早看着季莨萋,窃窃私语道道:“这就是季家的那位?的确标致!”
经过丞相府一事,与天临寺一事,季莨萋的名字早已在京都上流社会中广为传唱了。一介庶女,三番两次的风头盖过身为身为蜀国第一美人的嫡女季靥画,还亲自得到长公主的青睐,她的名字如何不响。
别人的议论,季莨萋恍若未觉,只因为杜心月正对她微微招手。
“这孩子,这么一打扮,比上次见面可更俏丽了。”杜夫人面带微笑,对身边的杜家老夫人道。
杜老夫人轻轻的扫了一眼,只是嗯了一声,表情不动声色。
杜心月今日一身激滟绿色长裙,梳一个流云髻,额上贴一朵镶金花铀,耳上的绿宝耳坠摇曳生光,气度十分的雍容沉静,不过她这顽皮的性子,这等雍容的装扮显然不是她的本意,就看她提着裙子就跑下来的粗鲁动作就知道了。
杜心月匆匆跑下去,拉住季莨萋,笑着道:“方才我可听了你不少趣事,哟,上次见你不知道,这次你倒是成了京都的大红人而来。”她说着,又看了看后面的话,狐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两位姐姐怎么没来?”
季莨萋点点她的鼻尖,嗔怪道,“怎么比起我,你原来更想念我的两位姐姐呢,难为我还特地给你小玩意儿,哼,省了。”
一听有小玩意儿,杜心月立刻雀跃起来,“什么小玩意儿,我要我要。”
两人虽然认识不久,但因为杜心月喜欢季莨萋的温婉,季莨萋喜欢杜心月的豁达,两人的友情倒是就这么水到渠成了。
季莨萋从小巧那儿拿过一枚小香囊,递给杜心月,“我绣的,绣得不好。”
杜心月惊喜的看着香囊上的月照碧玉景的纹路,只觉得绣得真好,可当她翻到里面时,却顿时满脸惊喜,“天,你绣的是……双面绣?”
季莨萋抿嘴点点头,“喜欢吗?”
杜心月连连点头,又急忙跑到杜夫人和杜老夫人身边,献宝似的将香囊递过去,“母亲,祖母,你们快看,莨萋绣给我的双面绣。”
杜夫人娴雅的接过香囊,反复看了一下,又将香囊递给杜老夫人,杜老夫人看完后,她拧着眉,看向远处的季莨萋,朝她招招手。
季莨萋淡雅的走了过去,朝两位长辈行了礼,杜老夫人笑笑,淡淡的问,“孩子,这是你绣的?你小小年纪,绣工这么好?”
不怪杜老夫人言语试探,只因为这香囊上面绣的不是普通的花草,而是月照的夜景,众人皆知,花草易绣,可景色难绣,光线的衔接,倒影的曲折,这些都是考验绣工最重要的地方,就算是绣了几十年的老绣娘也不见得有这门手艺,这季莨萋却能绣得这么好,这估计,也就是这孩子找人绣的,但为了在姐妹面前图个好,所以才说是自己绣的吧,虽说有剽窃之嫌,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
杜夫人意识到杜老夫人的言辞犀利了点,正准备在季莨萋尴尬的时候打打圆场,却听季莨萋儒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