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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诺担心杜沁茹出事,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晚上陶诺吃盒饭的时候,杜沁茹看到餐盒中红颜色的番茄酱,恐慌症再次发作,头痛欲裂,呼吸困难。
陶诺终于忍无可忍的发作了,他一把抓紧了杜沁茹的手,颤栗的喊:“你没有杀人,听清楚了,你绝对没有杀人!如果连你都不相信自己,还能指望谁来相信你!”
杜沁茹闭上眼睛,一阵天眩地转,泪珠沿着面颊滚落。好半天,她无法说话,也无法移动,只有泪水无拘束的纵横奔流。陶诺又用手环住她的腰,他的声音清晰而痛楚的在她耳边响着:“不要怀疑自己,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找出真相。”
杜沁茹仍然在哭,除了哭,她似乎不会做任何的事情了。陶诺拥住了她,拍着她的肩膀,试着要稳定她激动的情绪。她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哭了个肝肠寸断。
好不容易,杜沁茹的哭声低微了。陶诺托起她的下巴,像对待一个小娃娃一般,帮她擦着眼泪。
“咚咚咚”的叩门声传来,陶诺起身去开门,是郑瑾婷来了。她看了一眼室内,低声说:“我们到外面去说吧。”
陶诺又回到杜沁茹身边安慰了她一阵,才出了病房。
“小檬的证词,对沁茹很不利”,郑瑾婷的目光有些暗沉。
陶诺很是不解,“小檬的精神不正常,她的话怎能作为证词。”
郑瑾婷说,小檬所患的是间歇性精神病,她在接受询问时,精神是正常的。
“沁茹不可能杀人”,陶诺的语气不容置疑,“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郑瑾婷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我对小檬也一直很在意,她在接受询问的时候,我一直观察她,我可以断定,她是事先准备好了,如何冷静应对警方的问题,学习了如何处理视线和动作,才能使人信服,并漂亮的付诸于实践。”
“事先准备好了?”陶诺很惊讶,“小檬的精神状况,怎么可能。”
“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引导她,安排好的”,郑瑾婷分析说,“由于是有意识的行动,在动作发起之前,会出现很短暂的间隔,大约一秒。例如她握紧双手,或者将手搭在腿上,都有一秒的间隔。通常,人如果当场进行反应再采取行动的话,绝对不会产生那个间隔。”
“小檬走出询问室的时候,我向她提出了一个出其不意的问题,问她和你是什么关系”,郑瑾婷接着往下说,“她以为询问已经结束,完全放心了。当我突然提问时,她的眼珠左右来回移动,想立刻找到最正确的答案,而且她回答得十分含糊,只是说,那个贱人破坏了你们的关系。那是因为她不确定,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答案是否正确。”
陶诺的眼里窜起希望的火苗,“这样的话,小檬的证词就无法被采信了。”
郑瑾婷缓缓地摇了摇头,“心理分析只是作为一个辅助手段,办案最重要的还是讲求证据,偏偏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沁茹是凶手。夜晚的公园也找不到小檬以外的其他目击证人。而且,沁茹的确有杀人动机,她那意外丧生的男友因为刘葳葳而背叛了她,刘葳葳死的时候,已经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
“这个杀人动机不成立,沁茹正在慢慢走出过去的情伤,我能感觉得到,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对于颜非的背叛不那么介怀了,更何况,她还关心着颜非的母亲,给她送钱,一个本性如此善良的人,怎会残忍到去杀人”,陶诺极力为杜沁茹辩解,“指甲里的皮屑呢?沁茹手臂上的伤明明是被小檬抓的,实在太蹊跷了。”
郑瑾婷点点头,“还有待于法医那边提供进一步的结论。”
陶诺的脸色苍白肃穆,他的语气恳挚而郑重,“瑾婷,请你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帮帮沁茹。失去记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而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又特别的重要,我相信你有能力帮助她恢复记忆,彻底解除她的痛苦。”
“万一”郑瑾婷有些许犹疑,“万一恢复记忆,让她更加痛苦呢?”
“没有万一!”陶诺坚信不疑,“我对沁茹有信心,也对我自己有信心。”
“要让沁茹在短时间内恢复记忆,只能靠催眠了,我去跟上头申请一下”,郑瑾婷被深深感动了,她像个大姐姐般,把一只手压在陶诺的肩膀上,“沁茹是个有福气的女孩,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案情的转机是从法医的尸检报告与小檬的证词发生矛盾开始。负责给刘葳葳验尸的是公安局刑事技术支队法医大队的大队长温道建,刘维维的胃有7公分的伤痕,凶器是整个儿刺进去。死因是胃出血过多导致的休克死。
然而,位置不对——据小檬所说,她看到杜沁茹和刘葳葳发生争执,杜沁茹朝刘葳葳用力撞击,而后刘葳葳就倒下了。但是人在站立时,胃会因重力影响往下垂,相反,躺着的时候会往上。如果犯人是站着的时候刺人,胃的伤口不会是在那个地方,胃的伤口太上面了。换句话说,犯人是在躺着的时候遇刺。
温道建为此再度向小檬求证,小檬坚称她看到杜沁茹和刘葳葳是面对面站着,然后相撞。
因为这个最大的疑点,郑瑾婷申请催眠协助的报告很快就通过了。
第142章 相信的力量(三)()
人的潜意识能装载大部分记忆,只是一些受惊的人可能遇上记忆阻碍(memoryblock),以致未能勾起记忆。而催眠的作用是让证人或受害者以第三者的角度回忆事发经过,情况就如带领被催眠者收看由自己当主角的录像片段。让受害人以第三者角色回忆事发经过,也能把再受伤害的程度减至最低。在催眠过程中,被催眠者并非完全失去知觉,可以随时要求中止,离开催眠的状态。
催眠在公安局内部一间宁静舒适的访问室进行,整个过程被摄像机拍下。主管案件的警员在外用耳机听着,并把所需数据传递给郑瑾婷。
郑瑾婷先引导杜沁茹放松身体,专注思想,使她进入催眠状态。之后,她开始提问:“现在你正身在灯塔公园内,你登上台阶,一步步走向凉亭,你看到了什么?”
杜沁茹的眼睛开始疲倦起来了,全身越来越沉重,头脑越来越模糊。她的眼前出现了朦胧的光影,渐渐的清晰起来:阴森冷寂的公园小道上,杜沁茹正朝和刘葳葳约定见面的那个凉亭走去,她穿过树丛,一步一步地登上台阶。
刘葳葳就站在凉亭里,背对着杜沁茹,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昏暗的灯光下,那团红色格外的刺眼。听到脚步声,刘葳葳回过头来,嘴角缓缓上翘,她在笑,那是赤裸裸的嘲笑,“真可怜呢,看不住自己的男人,连他重要的东西在哪儿也不知道,还要来问我。”
杜沁茹心中一阵锐痛,立即被大大的伤害了。被她那嘲弄的笑,和那讽刺的、刻薄的话刺伤了。她心头翻涌着强烈的恨意,几乎想要冲过去,狠狠的甩那女人一巴掌。
但是,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一个纤瘦的人影扑了过来,扬起手,将一瓶类似喷雾剂的东西对着刘葳葳的脸一阵喷射,刘葳葳尖叫着倒在了地上。
杜沁茹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那个人影转过头来了,杜沁茹大大的吃了一惊,浑身一震。是小檬,她的眼睛直直的瞪着杜沁茹,森冷、清幽那是一种杜沁茹无法描述的神色。那眼睛和她那苍白的面色相映,使人立即联想起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幽灵和鬼魂。
小檬戴着白色手套,她的手里竟然握着一把尖刀。她瞪着杜沁茹,那对大而空洞的眸子,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谷,要把人活活的吞进去。“我要杀了你!”她举起那把刀,向杜沁茹逼近。
杜沁茹打了个寒战,本能的退后了一步,一脚踏空,身子从台阶上坠落,她失去了知觉
杜沁茹走出访问室时,见到陶诺正等候在外头,阳光透着玻璃窗,暖洋洋的照射在他的身上,多好的阳光!多美的阳光!陶诺望着她,挟了挟眼睛,他眼中的光芒和太阳光相映,带着个和阳光同样温暖的微笑,“终于可以安心了吧?”
“能不能先不回医院,我想去看海”,杜沁茹冲口而出的说。
陶诺拉着她的胳膊,像个加足了油的火车头,“那么,立即出发!”于是,他们并肩“冲”下了楼梯。
孙栎鑫和郑瑾婷目送他们离去。他们的背影消失了许久,孙栎鑫才开口说:“杜沁茹心里的确对刘葳葳怀着恨意,可能是她的那份潜在的想法,让她更加怀疑是自己杀了刘葳葳。”
“但是陶诺,他始终深信不疑,沁茹不可能杀人”,郑瑾婷感慨,“这是心理学也发挥不了作用的,他深深地相信自己喜欢的女人,比她相信自己都要强烈。”
孙栎鑫微喟了一声,“也请你为小檬催眠吧,她在说谎。虽然我很不希望她是凶手,但是身为刑警,有责任追寻真相。”
陶诺开车带杜沁茹去了海边。岩石嵯峨耸立,他们在大块的岩石上坐下。这里没有其他的人,也没有车水马龙的吵闹。只有滔滔滚滚的海浪喧腾呼啸,他们静静的享受,那情调很美很动人。
陶诺讲了很多冷笑话,例如“从前有一只鸟,它每天都会经过一片玉米田,但是很不幸的,有一天那片玉米田发生了火灾,所有的玉米都变成了爆米花。小鸟飞过去以后,以为下雪,就冷死了”
杜沁茹被逗得捧腹不已。然后,当一次她的大笑停止之后,她忽然凝视着陶诺说:“陶诺,为什么你可以一直这么快乐?”
陶诺微怔了一下,掉头看着海面,远处有一点帆影,正渺小的漂浮在浩瀚的大海上。就那么瞥了一眼,他又转回头来望着杜沁茹,低低的说:“我曾经很不快乐,还差点患上抑郁症。”
杜沁茹惊讶地望着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