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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凌峻曕和云岚来了。
“沁茹辛苦了”,云岚含笑的目光轻落在杜沁茹脸上。
“不辛苦”,杜沁茹忙说。
云岚转而关心陶诺的伤势。
“就是一点皮肉伤,没什么大不了,幸亏没有毁容”,陶诺很轻松的微笑着。
凌峻曕故意打量着陶诺,一脸的惋惜,“头发没了,对容貌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由于头皮也有小部分烧伤,陶诺的头发被剃光,缠上了纱布。
“头发没了,还会再长出来的”,杜沁茹很自然的接过话头。
“听到没有”,陶诺嘻嘻笑着,“表哥,不要破坏我的形象,你分明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帅,巴不得我毁容。”
凌峻曕无语了,他不动声色的看了杜沁茹一眼,嘴角浮起一抹隐约的笑意。
“你们俩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云岚笑嗔,“总跟小孩似的拌嘴,没个正形。”
杜沁茹的目光掠过凌峻曕和陶诺,若单论外貌,这两个男人都很出众,只是气质不同。凌峻曕成熟沉稳、风度万方,特别有成功男人的风范。而陶诺孩子气较重,率真随性。她无端的羡慕起云岚来,能够同时获得两个优秀男人的爱。
“为了快速公交起火的事件,报社的同事忙了一整个通宵,结果接到宣传部的通知,报社自己采写的新闻一律不准发,只能发宣传部提供的通稿”,云岚感慨,“这就是媒体人的无奈,受到的限制太多了。”
“外面的电视台都直播了,各大网站也报道了,还有微博上到处都是家属寻人的消息,还有什么好遮掩的”,杜沁茹很费解。
云岚摇摇头,叹了口气,“谁知道呢,上头领导不让发,底下的人为了保住饭碗,也只能照做。”
“听报社跑公安口的记者说,市公安局今天上午9点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对外公布纵火案的调查结果”,云岚看了一眼手表,“我和峻曕赶着去上班,到时候你们可以关注一下。”
“已经查明纵火人的身份了吗”,杜沁茹紧张不安,她非常不希望那个人是颜立民。
“据说是查明了,但是还不能透露”,云岚说,“会有电视台直播发布会,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云岚和凌峻曕走后,杜沁茹看了一眼手机,显示时间是8点半,离9点还有半个小时。“其实我很怕知道结果”,她低语。
“我也不愿意看到那个最坏的结果”,陶诺同样语气沉重。
“我去看看郑博士”,杜沁茹站起身来,她想要平缓一下紧张的情绪,但是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很快病房门被推开,医院的工作人员先进来说,领导来看望伤员了。
一名精瘦的中年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入病房,后面跟着扛摄像机的记者。有人介绍说,这是滨海市高官张书记,陪伴在他身旁的大腹便便的男人是市委办公室卢主任。
“当时就是陶诺在窗户上砸开了一个口子,为不少人争取了逃生的时间。他本来可以最先逃走的,却为了救人,自己受了伤”,一名医生对张书记说。
张书记很客气的对陶诺点头微笑,“了不起啊,小伙子。”之后他关切询问陶诺的伤情,向医护人员细致了解救治情况。卢主任笑着说,陶诺是**式的“救人英雄”。随行的记者赶紧争相向陶诺提问。其中一名记者问:“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杜沁茹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么幼稚的问题,当时光顾着救人了,哪有时间想这想那。
陶诺被问住了,抬起左手摸摸头,“当时乱成一团了,哪能有什么想法,就是一种本能,不值一提。”
又有记者问:“想对医院里的其他伤者说点什么?”
陶诺不假思索地说:“大家都要坚持住,不要放弃希望,好好活下去。”
一群人很快又呼啦啦的走了。
杜沁茹关上病房门,终于笑了起来,“陶诺,你马上要红了。”
“你就别取笑我了”,陶诺嘀咕着,“肯定是瑾婷那个大嘴巴,把我的事情说出去,我哪里有那么伟大。”
“我觉得你真的很伟大”,杜沁茹半真半假的说,“我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不绝。”
陶诺一幅哭笑不得的模样,“你还能再损点儿吗。”
杜沁茹抿嘴一笑,转过身去,看到电视屏幕上已经出现市公安局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场景。她和陶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看。
市公安局新闻发言人通报了刑侦结果,通过社区民警网络,警方确认了纵火案犯颜立民的身份,而此人也已当场葬身大火。
警方公布了三大证据确认颜立民纵火:其一、确认他在滨海市某售油点购买了汽油。侦查员在搜查其住家时,提取到残留汽油的铁桶。
其二,有多名同车幸存者指认,颜立民在快速公交行驶途中纵火,致使整部车引起猛烈燃烧。
其三,经dna技术鉴定比对,证实犯罪嫌疑人颜立民在快速公交车放火案中被当场烧死。
而截止目前,颜立民已经造成包括自己在内的47人死亡,其中包括8名放学回家的学生,和一对孩子刚满百天的新婚博士夫妇,此外还造成34人受伤,其中15人病情危重。
“真的是”杜沁茹惨白着一张脸,无力的跌坐在病床上,“我所认识的颜伯父,一直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怎么会做出这种毫无人性的事情来。”
“也许是对生活失去信心,对人生绝望,所以想要报复社会”,陶诺深深蹙眉,“‘报复社会’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流行病,只是没想到颜老伯也会加入这个行列。如果当初多陪伴他,多开导他,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颜伯父虽然对人挺好,但我听颜非说过,他性格比较内向,不善于与人沟通,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而且非常固执,劝也未必劝得动”,杜沁茹眉梢眼角布满了忧郁和悲凉,“他连我们都想一起烧死,我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陶诺思忖着,“他为什么会选择在梦幻王国的前一站上车,又那么凑巧的和我们搭乘同一班车?”
第130章 棋局(二)()
“难道不是巧合吗,总不会”杜沁茹只感到一阵寒意爬上了背脊,“我们和颜伯父无缘无仇,他怎么会如此残忍,而且是以一整车人的性命作为代价。”
“我也只是胡乱猜测”,陶诺颓然长叹,“颜伯父上车时看到我们,那种惊讶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说明他完全没有料到我们会在那班车上,希望是我多虑了。”
看完新闻发布会,杜沁茹去看望郑瑾婷,郑瑾婷正在接受电视台主持人的访问,直接就在病房架设机器,把病房当作演播室了。有工作人员拦在病房门口,杜沁茹赶紧离开了,心想电视台的人也真是的,郑瑾婷还在接受治疗,他们就来打扰,一点都不为她着想。
晚上杜沁茹第一时间关注了本地电视台的晚间新闻,领导看望受伤人员的消息肯定会上新闻。果然,头条新闻便是市高官到医院看望伤员,叮嘱在场的有关部门负责同志,一定要迅速调集最好的医疗资源,动用最强的医疗力量,千方百计做好受伤人员的救治和护理工作,最大限度地避免因伤死亡、因伤致残。
随后陶诺的光辉形象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多镜头多角度的拍摄了陶诺躺在病床上,还有张书记与他亲切交谈的画面,还给了陶诺缠着纱布的头部和手臂好几个特写镜头,配音则介绍了陶诺舍己救人的光辉事迹。最后陶诺对着镜头说:“大家都要坚持住,不要放弃希望,好好活下去。”
杜沁茹正捧着杯子喝水,差点笑喷了。陶诺苦着一张脸,夸张地哀叹:“完了,形象这么差,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我觉得挺好的啊”,杜沁茹揶揄他,“这么高大的形象,肯定倾倒无数少女了。”
陶诺白了她一眼。
杜沁茹吃吃笑着,继续收看新闻。她发现了本地电视新闻的一大特点,就是从头到尾称颂领导如何关心受伤人员,顺带讴歌在这一事件中展现的人间大爱,传递所谓的正能量,对于案犯颜立民的个人情况却丝毫未曾提起。
杜沁茹看半天觉得无聊透顶,遂转台收看某家境外电视台的新闻。该电视台的新闻视角和滨海本地的电视台截然不同,详细介绍了过去颜立民一家贫困的生活窘况,他寄予厚望的独生子又在不久前意外身亡,对他造成致命的打击。认为其因自感生活不如意,悲观厌世,故而泄愤纵火。
新闻还结合此前发生的多起报复社会案件,对案件发生的根源进行了深度剖析,郑瑾婷作为滨海市公安局的心理犯罪专家出镜接受访谈。
“回望这一起起恶性案件,我们发现,每一起都各有不同,却又极其相似——看似独立的杀人事件背后是更为深刻的社会危机。当杀人不再是‘冤有头,债有主’式的复仇,而是面向公共群体的武力报复时,就成为一种恐怖性质的犯罪,一些专家称之为‘报复社会犯罪’”主持人说,“郑博士也是这次快速公交纵火案的受害者,下面我们有请她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对这些报复社会的行为作出分析。”
郑瑾婷是靠坐在病床上接受采访的。她认为,梳理这些案件会发现,一些凶手在惨案发生前,几乎没有迹象显示他们会转眼间变成凶徒。但毫无疑问,他们又不同程度的存在性格封闭的缺陷。他们的性格往往被称为屈辱人格,一旦爆发就容易走上极端。
“我们有必要很好的反思,社会对这些报复事件应该承担多大责任,毕竟,并不是每个失败者或反社会人格障碍者都会变成现实中的杀人罪犯”,郑瑾婷指出,当前社会,由于公权力和资本对社会无节制的控制和掠夺,造成某些社会个体生活在“恐惧”之中。其实,以滥杀无辜方式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