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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手术有问题?”他俯身,单臂撑着长椅椅背,看着跪在脚下的中年男人,做着最后的猜测,“换肾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是不是?”
程医生从地上慢慢直起上身,在一堆制服警察的包围下,胆子都破了,颤声说:“不是没有必要,而是……那个女孩儿的肾,跟云小姐根本就配不上……那个配型报告……是假的……”
“不……”云裳眼睁睁看着他吐出真相,突然要站起来冲过去封他的嘴,被眼疾手快的尤占勇扯住肩膀“砰”得一声推回手术室门前,死死按住,冷声呵斥:“别动!!”
云裳惊喘着,双眼透出滚烫的泪水:“……别说……你别说……”
求求你了,不要让当年那件事被挖出来,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霍斯然已被刚刚那个消息震得俊脸惨白,连薄唇上的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他神情几欲恍惚,低喃轻问:“假的?”
“我是云小姐的主诊医师,她得肾癌是真的,但是……不是双侧癌细胞扩散,只是一边……切了那一边的治愈效果是很好的,你看,这么多年,你门都看到了,她的治愈效果很好……”程医生被霍斯然像要杀人般嗜血的眸吓住,低下头,继续说,“可她要拿这件事做文章,给的价钱很高,我是外科医生没错,但很累,累一辈子哪怕待遇良好也挣不了那么多钱……”
“要做什么?”他幽幽打断。
那一瞬他仿佛回到了当年,当年的一切他都那么信以为真,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地去挽救云裳的生命,没有什么恩怨会比生死重要,所以他才那样拼尽全力,甚至对爱的人都不择手段。
“她要一颗肾……她说就要看你舍不舍得,为救她的命而把那个女孩的肾挖给她,反正挖一边不会死,但就要逼你亲自动手去伤……因为只有这样,你们才会永远分开,再没可能在一起……”程医生艰难地回忆着当时那两姐妹的对话,说,“我是医生,是我建议她以双侧肾细胞扩散为由,要求所有亲属配型……那女孩据说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会来的……于是我就杜撰了那份配型报告,让你以为她们配得上,只有那女孩儿才能救云小姐……”
“可你们要相信,我犹豫过,我也
乞求过,”程医生瞪大眼睛看着他们,求证一般,“我说那个女孩已经怀孕了,她要流产才能做手术,伤害很大,我求过她的,可是是她坚持——”程医生的手指向云裳,“她们手术排在一起,一前一后,可事实上那个女孩子就是被白挖了肾,毫无所用,我们为了把戏做足,就真的……我本来以为,一颗肾活到晚年依旧安然无恙的人多得是,如果不碰到特殊情况当真没有什么要紧,我在极力给自己心理安慰,可我没想到……后来那女孩突然失踪了,警察找不到,说她拖着手术后的身体跑出去,可能已经死了……”
那么多年来,那种愧疚,那个报纸上反复印刷着的新闻震颤着他的灵魂,拷问着他的良心。
晚上他睡觉一闭眼,就看到那个女孩闭着眼一副安详沉睡的样子,他拿着手术刀,抖了一夜……
这令人震惊的事实将所有人的脚步都钉在原地,这种事情在人的一生中似乎听都没有听过,到听完都觉得头皮被震得发麻,原来有那么一些阴谋与残忍,比杀人更可怕,比剜心剔骨都让人觉得崩溃抓狂。
云裳一直埋着头,手指***发间颤抖得不成样子,那医生的话一句句如打桩般钉在她心上,慢慢抬起眸的刹那,看到众人的目光,云菲眼里的恨意,岑副书记眼底的惊骇,甚至还有自己姗姗来迟的父亲云青海,在听完最后那几句时,站在原地,震惊过后的失望,接着变成痛恨。
他们的眼神里都透露着同一个信息--云裳,你好恶心。
而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已面无血色,被震得彻底僵在原地。
这就是,他千辛万苦不择手段,也要挖出的真相?
一字字,一句句,都震颤着他的灵魂,揭穿着当年隐匿在黑暗中的一切,那些些他从来不知道的事,被瞒了整整四年的事,给了他此生迎面最狠的痛击,他觉得头顶天崩地裂的声音轰隆隆地响彻耳畔,世界都在崩溃塌陷,包括他曾想象过的未来,都在轰然倾倒,他别开脸,只听见寒峰担忧地一个箭步冲过来扣紧他的肩:“首长——”
突然,一只手猛地伸出来狠狠揪起了地上程医生的衣领,狠狠揪着,几乎将他提得膝盖都离地。
“那她的肾呢?”他缓慢吐息,气息之间满是心血上涌而裹挟出的血腥味儿。手术是白做的,割肾是莫须有的,那么就没放到云裳身体里,应该还在,不是么?
他绷裂的眼眶绽出丝丝缕缕的血丝,深邃的瞳孔中透着的情绪是心痛,撑到极致的心痛,近乎失控地咆哮:“她的肾呢!!!!”
程医生膝不沾地,脚也使不上力气,被揪得脸色都憋红:“器官……在体外存活不了多长时间……装不进人体,就会……”
萎缩、腐烂、从鲜活有用的机体变作腐臭的细胞组织。
剜心般的剧痛,窜遍四肢百骸。霍斯然冷眸死死盯着他,终于明白了当年的自己多么像一个刽子手,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事实与一直以为是理所当然的报恩,把刀活生生地捅进自己爱的人身体里面……
比痛更痛。比惨更惨。
他嘶喊一声将程医生猛地摔出去,手臂撑着墙大口地喘息,人已然崩溃,比恨来得更急更深的是愧疚,汹涌得好像海潮一般,他慢慢低下头,紧接着整个紧绷的肩膀都凹陷下去,像是呼吸都被剧痛哽住。
“首长……”寒峰叫出的第一声还是颤抖着的担忧,第二声就已变了调,“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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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小院。
夜幕伴随着星辰降临,林亦彤从温馨热闹的房间里出来时,风还在吹,有些凉,冻得人微微瑟缩起肩膀,她静静站了一会,小手不由拿出手机,从上午庭审结束到现在,将近10个小时,没有任何音讯了。
门板,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
第295章 回答我一个问题,可好?(4000+)()
门外走进来的人让她有点意外,竟一时忘了叫人,呆愣愣地站在了那里。
叶骁单肩背着军用包,出现在不远处。
“林医师!”小楼蹦蹦跳跳地跑出来,正要拉住她的胳膊进屋里吃饭,她从法院出来就跟林亦彤来这里做客的。谁料一抬头竟看到那个麦色健康皮肤的俊朗男孩,一身挺拔地站在院子里,顿时错愕,“那个,你……你是……秦主任的儿子吗?植”
她侧过脸朝林亦彤确认堕。
林亦彤终于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问叶骁“你怎么会突然回来”,秦芳容就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叶骁也是一阵惊喜:“骁骁?哎你怎么回来了,快,快进来给妈看看,你们部队突然放假吗……”
叶骁这才勉强勾起一抹笑,走了过来,状似不经意地扫林亦彤一眼,哑声低低解释:“三天后军事演习,筹备前休息一天。”
“来来来快进来,今天家里人多妈做了好多菜,快来……”
“亦彤,”秦芳容对她说,“给你爸妈打完电话也进来,啊。”
那纤细的身影转身,朝她点点头。
几人一起进去了,林亦彤敛下心神,给庄静妍他们去了一个电话,说今晚先在秦姐家,明天再回去看他们。庄静妍语气微微哽咽,也看了今天的法庭直播,在家里跟顾学文唏嘘了老半天,问:“斯然跟着一起来?”
要是明天这两个人带着小涛涛一起过来,那可就热闹了。
她纤长的睫毛闻言颤了颤,水眸透出几丝不确定的光芒,柔声说:“再看吧。他……或许……也许吧。”
想起今早在法庭外自己的大胆献吻,纤长的手指轻轻揉着眉心,脸颊泛起不可抑制的红来。
后面庄静妍又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清。
这么长时间没联系,她的确有些心猿意马地想霍斯然在做什么,因为第一次主动,很怕他最后不来。但想想就否定自己了,不可能的。他是霍斯然,他对她说过说过那么多承诺与情话,并在用行动一条一条地兑现,他会来,并会拿命来珍惜她的第一次主动。
“军事演习?你刚去半年就能参加演习啦?什么任务啊危不危险?地点在哪儿啊?”
推开门就看到,秦芳容正兴奋又关心地对叶骁问东问西。
“妈,这是军事机密。”叶骁当然不会告诉她这是半实战军事演习,因为跟国外驻海军区在京都海陆交界处交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就是,你问孩子那么多干嘛……”叶子敬也合上报纸走了过来。
“哦,哦……”秦芳容懵懂乖巧地点头。
那纤小的人儿不由低头莞尔,去厨房里拿碗筷。
“他这些天就是在为了你忙?忙得连军区总首长的位置都不要了?”厨房门口突然传来声音,惊得她小手一颤,碗都差点掉了。
“叶骁,你吓到我了。”她尤记得上一次他放假,在电话里两人不欢而散,他对霍斯然成见很深,对她吃回头草这件事,或许成见更深,她……不喜欢争执,更不想被质问。
“你的事包括官司我都听说了,我要是女的,也一定喜欢这样为我放弃一切的男的,”叶骁走过来,眼眶微红,“你要的是这个吗?其实如果你当真喜欢,我也可以不顾一切地去跟我父母争取,为你放弃一切,我也可以的。”
她纤眉微蹙,关上柜橱门:“你在说什么?”
什么放弃一切?
叶骁眸光也一变,奇怪起来,低低道:“你不知道么?霍斯然因为懈怠军区事务和名声败坏,这次军事演习被降为副指挥,而且年后估计就会被强制退伍,备胎都已经找好了,叫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