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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排你伤怎么样?知道咱们在哪儿吗?演习应该都结束了,咱们这是……”
右边隔着一堵墙的单间也有了动静,是粗野的冷笑声,“这辈子都还没有坐过牢,第一次坐牢这是要当战俘,嗯?”明显是他们排长的声音,恢复了一点体力就拿手铐要命地撞着铁栏,凶狠异常。
左边又说:“排长我听说了,那天拉咱们过去照相的时候,我听见旁边的人说,这次抓我们当战俘是故意,好像军演起了重大事故,他们要拿我们来跟中方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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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什么?”叶骁脸色已难看到了极点,嗓音哑如沙砾般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肯定是换换不得的东西,副排你听过吗?特种兵部队里只有战死的战神,没有被捕的俘虏,这么多天没动静,上面怕是要拿这句话来安慰家属,硬给我们安上烈士的美名了。”那自嘲的口吻,仿佛已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几个牢房里开始絮絮叨叨地吵起来。
叶骁脸色铁青,冷喝了一句“闭嘴”,嗓音沙哑低沉却有穿透力,待安静下来,他开口道:“你们不会有人死的比我快,别那么咒自己……”
要说他叶骁不怕,那也许不大可能。他毕竟才21岁,他的人生似乎都还没开始。
“叶骁。”排长的声音紧张起来,“你中那枪还没处理吗?这样下去会发炎甚至阻塞血管致残的,赶紧叫人。”
“tmd不是犯人叫什么人,”叶骁痛得仰面躺在地上嘶喊了一声,双眼猩红,倔强得朝着另一边蜷缩起来,“我没事……我还行……”
痛到极致的时候,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唯有脑子里的幻象,他看到自己在自家小院里陪着一个人练散打,她一身运动装却仍显得纤瘦,漂亮的眸子如被水洗过般清亮,伴随着狠狠踢打在手垫上的力度,汗水一点点亮晶晶地从侧脸和颈子渗出,倔强的眼神那样诱惑勾人……画面倏然就转到他回军区坐的大巴车前,他抱她,跟她表白,她眼神有一瞬的茫然在他看来却只是迟疑,他想她不过是要犹豫一下而已,他只要再坚定一点,再坚定那么一点,她就会知道自己该往前看,就会跟着他走了。
那一天,会是梦吗?
他不要。
身躯因为剧痛而颤抖起来,又或者,是这死亡的结果太过恐惧,叶骁头抵着地面,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出一声。强忍着的情绪,已经绷到极点了。
一架黑色的直升机从外面盘旋着升起,在附近海域搜寻了一番之后又盘旋离去。
状似无心,却已将该摄入的画面,分毫不差地记录了下来……
………………
临近滨海大道的悬崖附近,别墅群林立,悬崖下万丈有海浪滔天。
那别墅群建立在半山腰,素来被不知名的富豪买主闲置在此,偶尔兴致来的时候到此度假散心。
那番荒凉,霍斯然见过。
四年前,围捕顾景笙的时候,那条路,那一片别墅群,那一段断崖。
影像资料,显得太过模糊了些。
但霍斯然或许,从心底的某种因素出发,愿意相信。
谁都不知道三年多前的时候,他曾有一次想要知道那断崖下面到底是什么,谁都不知道他曾自己去过,想着有没有那么一种荒诞的可能,景笙没死,他掉落下来,被人救起,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延续生命。
寒峰走进来时,就看到那个男人靠坐在桌前,将笔记本缓缓合上,扣在一边。
他呼吸一紧,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会要开始了,书记叫您过去。”从国际法庭调解会上回来书记脸色就难看到极点,现在是第三天上午,距离对方给出的期限时间只剩下半天,再没有结果,那些人质就危险了。
霍斯然点点头,起身。
寒峰留在房间,盯着那个笔记本,甚至想等他走了之后偷偷打开看。
“放着。”一道冰冷的嗓音从身后袭来,寒峰浑身颤了颤,连无意伸开的五指都忍不住攥紧,心虚回头,看他。
“去准备好车,还有疏通门禁,我回来可能会用。”
用来做什么?
寒峰虽然现在会为他一个命令一个决定而心惊胆战,但想想只是要避开监禁开车出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即刻浅笑起来,应道:“好。”
可如果他当时知道他到底是出去做什么,或许,他死都不会答应。
第309章 你想不想让这种牺牲,以后再不发生?(3000+)()
“轰”得一声会议室的门被打开。
里面,书记、岑副书记、各委员会成员都神情肃穆冷沉地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开的方向,伴随着笃定稳健的脚步声,又看到了那个宛若天神般神情肃杀的男人,他的腰板脊背挺得跟他的骨气一样硬,如坚不可摧的磐石,奈何整整连日的规劝都没有用,他仍固执己见。
第一天时,书记坐在椅子上幽幽说了一句“这事我们也有错”,就被霍斯然冷笑着打断,说“有错?如果这样的反击有错还需要道歉赔偿,那是不是等下一次实战甚至国际来往,任谁都能像f国一样故技重施,公然欺压我方?堕”
书记当时的脸色,比今日要黑许多植。
磨了整整两日,他霍斯然依旧态度强硬,软硬不吃闹得局面僵到极点,但唯一好的一点就在于,国际法庭介入之后由于霍斯然无情的揭发与披露,f国“军演事故导致中方103名战士死于非命”说法被推翻,两国交战以f国非法举动引发矛盾点开始,以f国的惨痛落败收场,无可厚非,属国际纠纷引发实战。国际法庭也处于纠结状态,不知该如何调停宣判。
但f国。军事代表却强行辩理,冷笑着说:“那既然法庭判定是正当矛盾开战,那么我方捕获的人质,就该被扣下,自行处理了。”
那一瞬,对方清晰看到霍斯然深眸里迸出的嗜血寒光,想着既然他要强硬,那就强硬到底,那9名战士,就权当是这铁骨血性的牺牲品好了。
今天,会是敌方等待中国。军方致歉的最后一日。
大厅里,阳光正媚。
“首长。”
“首长。”
开门的两个人敬礼后叫道,一时间霍斯然身上凝聚了万众瞩目般的光,书记哪怕恼火,哪怕有自己的想法但也知道,f国只接受他作为中国。军方代表的致歉,想推蓝翎上去,那是没有可能的。哪怕等到这件事过去,蓝翎这次里里外外丢的面子,也再不允许他坐到中央军区总首长的位置上了。
“距离日落,还有几个小时?”他走过来,薄唇轻启。
岑副书记瞅了瞅时间:“还有四个。对方定的时间是6点以前,过了这个点,就是拒不致歉了。”
霍斯然手里拿着一把东西,来时谁都没看清楚是什么,等他方上桌才知道,那竟是他从当兵以来到现在拿过的所有勋章奖励,琐碎的一堆慢慢放下,看得令人震撼无比,他俊逸的脸却冷静坚毅,双手撑开在桌面上淡淡道:“书记您怎么想?”
书记恼火得拍案而起,厉声咆哮:“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书记!!!”
众人吓得微颤,有几个赶紧站起来扶住他,霍斯然却神情很淡,浅浅地勾了一下嘴角,低低道:“意思就是这件事,要由我来定?”
岑副书记心下一紧,知道他此刻已经做出了决定,神情肃穆道:“斯然,把9名特种战士交给对方处理,这是大事,我们没必要做这样的牺牲。”
他笑容依旧很淡,想起了那年牺牲的包括霍野在内的13名战士,气若游丝:“你想不想让这种被欺压而来的牺牲,从今天起,再不发生?”
岑副书记一震,眸间神情惊恐地看着霍斯然。
“不必再等到6点,即刻起召集所有媒体、各国代表以及已经国际法庭第三方——这道声明,我要早他一步,公诸于众!”
——!!
………………
叶家的小院里树木萧条,林亦彤将洗过的衣服努力铺到平展,阳光晒在自己的小指上,暖热的一小片,她僵了僵,身后的大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轻颤一下,回神,将手轻轻抽回。
庄静妍陪秦芳容聊完天,出门就看到女儿的背影,挺得很直,从昨晚霍斯然走后就一直如此,让自己忙,忙得停不下来。
“洗完了还端着盆子干嘛?进去吧,你爸炒了两个菜凑合吃吃,”庄静妍走过去接过盆子,问,“下午你还有事?”
“我回医院去看看。”她嗓音微微干涩。
“还真想让自己忙死无法脱身?”庄静妍反问,眼神变得柔和,问,“彤彤,你跟妈说,昨天你都跟斯然说什么了。”
她静默了好一会。
“妈,我是不是不可理喻?”她终于抬头,眼睛红红的。
庄静妍知道这是她要敞开心扉的前兆,索性牵了她到一边坐下,柔声安慰着:“说吧,我知道这两天你也憋着,不好受。”
她纤臂轻轻抱紧自己,好半晌之后才终于开口:“他说他欠我,我清楚记得那些事,也知道是他欠我,所以应该,我怎么对他都好,不该自己感到心痛内疚的是不是?”
这么一说,庄静妍就大概知道她的态度是什么了。那些新闻她们都曾看过,知道那些事,按道理来说,的确是不可原谅。
“可是呢?”她柔声问。
林亦彤纤长的睫毛下眼眶泛红,想着自己这两天的揪心,看着庄静妍说:“我其实想要问他好不好,危不危险,被这样逼迫着是不是难受的,可是当时,妈,我没有问出来,”
庄静妍能理解她的感觉,细想了一下之后抚着她的头发,问:“他后来跟你细谈过那些事吗?没有解释?”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提过很多次,他道歉,每件事都能解释得通但是……伤害就是伤害,他没有靠解释来求过原谅,只说要弥补一辈子。”
“那你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