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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怀远说:“不用。”
半个小时的手术,汩汩的鲜血流淌出来的时候莫怀远闭了闭眼侧过头,让女护士帮他擦了擦汗。
之后安然手术后醒来,目光如利刃般恶狠狠地盯了莫怀远半天。
“你敢不要手术罩?不要手术罩那你岂不是全看见了?莫怀远你这个流。氓伪君子!!!”安然恨不得立马调下床把他生吞活剥了,一个枕头掷了过去。
莫怀远冷冷挡开了那个打过来的枕头,继续跟医生探讨她的病情。
“我有那个心思多看一眼你那里??”过后,莫怀远走过来冷冷嘲讽她,口吻淡如水,却浓于情,“你再激动一下来个呼吸不稳,就能被铁器刺穿肺,你见过几个这样的病人能活下来?”
安然最讨厌他这副“你这个蠢货不懂别问”的口吻,硬着口气道:“我不是医生,没见过!”
莫怀言冷笑,冷笑散尽后低哑补上一句:“我也没见过。”
——危及生命的时候,揪心都来不及,谁来得及占你便宜?
——不戴手术罩,是因为他不是医生,不必卖弄专业水准,他最好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戴着氧气罩昏过去的脸,提醒着自己正在手术的不是别人,是她。
自那以后,他似乎就变成了她的专属护理师。
安然不管是大腿肌肉拉裂、背部中弹、还是脚腕跟腱受伤,每个第一瞬间,都是他赶来。
所以,她哪里能忍得了自己受伤缝针时,莫怀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搂着另一个女人的腰,跟她轻言细语的说话?
她当然要发疯。必须发疯。
等到女医师彻底护理完毕,嘱咐过后注意事项时,莫怀远轻轻扣紧了怀里人儿的小脑袋,脸色冷然地想看看她到底听没听进去。
嗯。很好。
——她睡着了……
纤长的睫毛上挂着粘稠的泪水,眼眶红肿,另一只小手牢牢地搂着他精壮的腰身,酣然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
深更半夜。
安然醒来之前觉得浑身像是在被蚂蚁咬,还咬得特别疼,跟长了钳子似的。
手和膝盖火辣辣的。
她浑身有些高热,喉咙干渴冒火,浑身浸着汗醒来,又倒下去,辗转着翻了个身。
“……”嘤咛出声,头痛,痛死个人了。
“爸……水……”深埋在枕头里,哑声吐出这两个字,久久的,四周
没有回应的声音。
半晌,一个稳健笃定的脚步声传来,节奏是出人预料的沉稳淡然,床畔陷下去一些,碰碰她的肩,将水杯递到了跟前。
安然头发凌乱像个疯子一样,抬头,想伸手拿,举起的手却裹着厚厚的纱布。
有修长的手指拨开她的碎发露出她的小脸,托高一点,将水杯递到了她唇边。
“……”
大床之上,高大挺拔的身影半跪下去,给趴在床。上意识不清、举着两只手的人儿喂水。
她是真渴了,咕咚咕咚喝了很多。
真的好像是在家里的大床。上,很软很舒服,喝得够了,那杯子却还举着,她小小的眉头一猝,裹着纱布的手用不上力,只能扭开头,“嗯”了一声表示抗议,水撒到了被子上一些。
下巴上的那只温热的手,替她擦拭了一下。
水渍还在。
在微微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晶亮的光。
高大挺拔的身影覆下去,用指腹抹了一下,吻上。
说是吻,其实上是舔去,在昏暗迷醉的氛围下这动作显得那么自然,她醉意朦胧的呼吸就在眼前,愣了一下退后一点看着他,莫怀远长臂将水杯缓缓一伸放在床头柜上,掐紧了一下她的下颚迫她齿缝张开,吻了进去。
火。热滚烫,密密实实。
这下饶是安然再醉也猛地反应过来了,往后躲,趴着的姿势却只是让她更高的仰头后缩而已,莫怀远欺得更近吻得居高临下,安然急的去推他的下巴,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手却被弄疼,莫怀远扯开她的手腕防止她受伤,另一只手拢住了她失重下跌的娇小身子。
跌撞过后,高大健硕的身躯垫在下面,她跌趴在他身上,被扣紧后脑。
这姿势,性感得让人发狂。
安然第一次趴在他身上,以这样的姿势被他吻,这男人性感的薄唇和强势的气息在眼前放大,惹得她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小脸苍白,脑子发懵。
窸窸窣窣的动静里,只听“嗵!”得一声闷响,伴随着男人低沉的闷哼声,他身上娇小的人儿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大喘着气推开他,翻身到了一边……
莫怀远肋骨之下遭遇她的重击,闷吟了一声,任由她翻到了另外一边……
大床之上,他俊帅的脸沉淀满隐忍的情绪,闭眼,等狂烈的欲。望,伴随着腋下的剧痛一起,慢慢散去……
小女人忍着痛和震惊爬起来,头发凌乱,小脸灼灼泛红:“莫怀远……”
躺在一侧的男人闭着眼,微微渗汗的额头让他看上去魅惑邪肆,沉静中更透出几分冷然来。
睁开眼,他深邃冷冽的眼神不看她,翻起身来:“嗯……”
“你刚刚在做什么……”小女人快哭出来了,还记得刚刚的事。
莫怀远脸色冷沉,身上依旧穿着夜里酒会上的那身西装,看她一眼,再自然不过地撑着床起身:“吻你。看不出来?”
这男人怎么能说得这岁么恬不知耻加理直气壮?!!
待他下去,安然气不过爬过去,抓起桌上还有水的杯子就朝他扔了过去!!
水杯“砰!”得一声撞在角落里摔得烂碎,莫怀远冷冷侧过脸一下,水洒了他半身,安然自己却被铬到伤口刺痛起来,缩回小手蹙眉低吟:“嘶……啊……”
她的手好痛……上面裹着纱布,掌心还缝了一两针,是那个女医师做的……
“打够了么?不够就换个方式再打。”只是别再用到手伤她自己。
“莫怀远你这个不要脸的猪……”安然骂人的顶级水准不过如此,看她在酒会上撒酒疯骂人的内容就知道了。她水眸盈盈带泪,唇上还有他吻出来的水渍。
对于刚刚,莫怀远不想多做解释。
从带她到酒店照顾到现在,一直等她醒来很累很累,明天还有一大堆的卷宗要看……莫怀远蹙眉,裹挟着浑身没散去的火,走到大班椅前坐下,打开笔记本……
“我怎么会在这里?”安然这才发现自己没在她汇鑫公寓的小窝里。
“在酒店。”他冷冷解释。
“……”小女人看向他,目光还是委屈又怨恨,看了一眼自己裹得粽子似的小手,沉声埋怨:“你居然叫那个女医师帮我包!”
以前不都是他亲自来吗?
莫怀远抬眸看她一眼,眸色阴沉嗓音淡然低哑:“只是手和膝盖有伤,有关系?”
不是什么重点的非他不可的部位,她现在连这个都要计较??
一句话说得眼前的小女人脸红如火烧,不,她真的是懵了,脸灼灼烧着浑身也高热起来,她怎么连这个都计较?她怎么了?
倒是莫怀远,眸色深邃地紧盯着她,不打算再放过,哑声道:“你还记得今晚发生了什么?”
又是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对面的小女人彻底懵了。
实际上,安然只是神经短路了一下,她记得。很记得。
说醉酒会忘记事情的人都是借口,烈酒喝下去一个小时内,意识都是清醒的,只不过情绪被放大,行为不受控制而已。
——她推了曲蔚蓝,骂了莫怀远,像疯狗一样咬人。她都记得。
——心里的那股闷,是因为莫怀远抱了曲蔚蓝。
“我知道,我只不过……只不过以前没喝过那么多酒……”安然捂住小脑袋,太阳穴绞痛一般,颤声辩解,她也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发酒疯。
莫怀远一直盯着她。
小女人终于被盯得脸蛋灼烧起来受不了了,刚刚他还在吻她,还那么情难自控,现在却这样逼问!水眸含着一丝泪,她抬眸起来委屈怨恨地盯着他:“你干什么这么质问我,莫怀远,这件事是你错,明明就是你错怎么会搞得像我错了一样?!!”
莫怀远眸光复杂深邃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开口吐出两个字:“怎么?”
“是你的问题!!”安然含恨盯着他,小脸皱巴巴的满是委屈,浓到散不开,“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你先对我很差?你居然会凶我,骂我,摆上下级架子训斥我!我知道你是副市,可那又怎样?官场要面子又怎样?以前以前你没有做的比我高级比我好的时候吗?当初在军委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是我一句话你连会都可以不开就跑过来找我,还不是我当着谁的面都能对你颐指气使!!怎么到这里就不行?!怎么就不行!”
不是没有被宠过纵容过的人,他纵容她的时候,何止是让她上天。
莫怀远听到这里,莫名冷笑了一下,仔细想想自己……对,是这样。
“还有今天——”她说得愈发委屈,水眸里雾气弥漫,“我受伤你看都不看一眼,不看不罢了我不怕痛,可你居然搂着那个女人亲亲我我,莫怀远你……你真的很恶心,你让我觉得特别特别得恶心!!!”
她没有词汇来形容那种感觉,那种看到他抱着别人时,彻底想要发疯的感觉!!
莫怀远一直听到结束。
“说完了?”
他开口。
灯光昏暗的酒店房间里,时间四点半,厚厚的窗帘将窗外墨黑的天色都挡在外面。
他起了身。
小女人委屈坐在床边,受伤的小手攥紧,痛意袭来。
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小女人,看了一会,双臂撑。开在她两侧,道:“你嘴里的那个我抱着亲亲我我的女人,将来会是我老婆。”
“安然,你说这么多都没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