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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年纪大了,没多少年数可活了,唯有你妈妈是最担心的,当初他答应我要照顾好你,今天你跟妈说一句实话,他待你到底如何?”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陆静临的爸爸。
其实许凤娇一直不肯相信厉晟尧的话,甚至厉晟尧拿了陆静临被各种虐待的照片,她都觉得是假象,她不信那人会对陆静临这般残忍。
毕竟,他可是陆静临的爸爸,虎毒尚且不食子。
她这一生委屈求全嫁到陆家,为他九死一生产下孩子,更在嫁进陆家之后为那人付出良多,暗中帮他做了不少事情,可是,她入狱之后已经别无所求。
唯一心中挂念的便是这膝下唯一的孩子,却不曾想陆静临会被他照顾成这样。
说真的,许凤娇不可能不失望的,她未曾入狱的时候,陆静临的脸蛋儿还稍微有些圆润,可是现在却只能用油尽灯枯来形容了。
陆静临浑身一怔,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回忆,浑身几不可察的颤抖起来。
她的爸爸,不是一个天使,而是一个彻底的恶魔。
而许凤娇自然看出了陆静临眼底那一丝细微的变化,脸色蓦地一变,一个莫名其妙的认知在心底腾了出来:“静临,是不是他逼着你做什么了?”
如果不是这样,陆静临怎么可能会露出这般表情
。
“没有,爸爸没有。”陆静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赶紧摇头,她自认了那人之后,其实可以当一个不问世事的千金小姐的。
可是她执念入魔,一心想嫁给厉晟尧。
哪怕厉晟尧心里没有她,她始终想嫁给他。
所以,她才会答应了那人的条件,可是她没有想过,那个人真的是彻彻底底的恶魔,他彻底的毁了自己的人生。
“真的没有?”许凤娇有些不相信的望着她。
陆静临心头一紧,生怕她不相信自己一样,急不可耐的解释道:“没有,爸爸没有逼我任何事情,是我一直想嫁给晟尧哥哥,妈妈,你能不能帮帮我?”
大概是病了,陆静临也觉得自己病了,不然怎么会那般执念,明明知道那个人只是利用你,他对你并无感情,可是她还是想着嫁给他。
成为厉太太,哪怕只有一天,她都愿意。
“静临,你怎么那么糊涂呢,你明知道你跟晟尧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能继续喜欢他,妈妈早就跟你说过,你跟他不适合。”看着女儿的样子,当妈妈的最为揪心。
“可是,我就是喜欢她,妈妈,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只想嫁给晟尧,我知道你能帮我的,你让我嫁给他好不好!”时至今日,陆静临知道自己没有几天日子可活了,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受了那么多委屈之后还是成不了他的妻子。
眼见女儿已经入魔,许凤娇是又恨又气:“妈妈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不行,我永远不会答应你让你嫁给他的。”
陆静临听到这句话眼泪瞬间滚落下来。
而苏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许女士,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让人带陆小姐回去了,她这段时间身体还没有好,需要回去吃药。”
“静临,你到底怎么了?”许凤娇心一紧,拽住女儿的手。
陆静临说不出话来,苏寒倒是漠漠的添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许女士不用担心,陆小姐跟人合作,做了一些错事,如今厉总把她的命救了回来,让她好生养着。”
陆静临被人带走之后,苏寒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依旧无波无澜的,跟了厉晟尧身边好几年,厉晟尧身上的一些脾性他自然摸的一清二楚,猛一看,会觉得这个人跟厉晟尧亲临没什么区别。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苏寒目光略有深意的望了许凤娇一眼,然后附在她耳边简单的说了一句话,而这一句话,却足以让许凤娇失去了所有的冷静。
指甲不知道何时陷在了肉中,等到她感觉到疼的时候,她才松开了手,而指甲里已经有一些细碎的血肉,她望着苏寒:“我怎么可能相信你。”
“你若不信,可以问陆静临,有没有这回事,不过依着她的性子,恐怕是死也不会在你面前透露这个事情。”苏寒说着,又拿出了一些东西给她
。
许凤娇目光扫了一眼,而这一眼已经让许凤娇的心凉到了底。
其实她知道厉晟尧之所以救陆静临其实还是因为她手中掌握的一些证据,而他从始至终要的都是那人的证据,只要把这些证据拿到手,那人的仕途就真的完了。
可是,他怎么能这般对静临。
瞧见许凤娇阴沉不定的神色,苏寒又随口问了一句:“许女士可是想清楚了?”
“我考虑清楚了。”许凤娇开口说道,到底是陆家三太太,哪怕入了监狱之后也遮挡不住她身上的气势,女人目光轻抬,生出几分波澜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苏寒从医院离开之后,直接去了厉家。
因为黎晚和的死,这段时间厉家也不太平,但是黎家一干众人可是憋了一肚子火,就等葬礼结束之后找厉连城算账呢。
苏寒找到了厉晟尧,两人拐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他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番,厉晟尧听完之后,目光不着痕迹的紧了紧,勾出一道凌利的光:“她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苏寒话不多,意简言骸。
厉晟尧的目光狠狠的沉了下去,男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子骇人的冷意:“我看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这种条件都敢提,难道当真以为我拿她没有办法吗?”
“厉总,您冷静点!”据苏寒所知,目光来说,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若想斩草除根,非此计不可,不过苏寒心里也明白,这条计策万万是行不通的。
虽然目前来说,厉晟尧跟时初因为黎晚和的事情绝裂。
可是苏寒知道,这几天厉总虽然一直让自己忙个不停,从来不曾歇息过一秒,就是怕自己会忍不住跟时初打电话。
很多次,他看着厉晟尧拿起手机,目光长时间停留在一个电话号码上,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拨通过那个电话。
因为不敢,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苏寒跟了厉晟尧多年,知道他哪怕嘴上说得再凶狠无情,对时初,他始终割舍不下。
厉晟尧抬了抬手,目光凉悠的没有一点儿情绪,墨色却在眼底铺满,将那双眼睛浇灌成水天一色的墨色:“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对了。”末了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事的,厉晟尧突然开口问道:“阿宁那边怎么样了?”
苏寒沉默了一下。
看着他的表情,厉晟尧像是猜测出了一二:“算了,既然他不愿意作证,就不勉强他了,毕竟厉少容说起来也是他的爸爸,他不出来指证也情有可原。”
“厉总,我总觉得小少爷的心思不是这样的。”苏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说道:“他或许是有别的顾虑。”
听到这句话,厉晟尧也沉默了,他当然清楚厉宁是什么样子,看似绵软清淡,却有一股子韧劲,尤其是双腿废了之后,益发沉默寡言了。
男人的眉锋轻轻一挑,目光幽沉明亮,像是点了一束星芒,在眼底静静流淌,他突然转让过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才轻轻的揉了揉手腕:“你说得没错,阿宁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二婶的死跟二叔脱不了干系,阿宁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
“等我忙完我妈的葬礼,确实要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聊一聊了。”听着苏寒轻轻的回应了一声,厉晟尧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底的光突然淡了下来。
简单的黑色衬的男人眉眼益加浓郁幽深,那双乌黑浓密的眸子像是荡了一层冷冷的星光,光芒夺人,心口这几天一直很不舒服,隐隐约约觉得好象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沉甸甸的,像是堵了一方石头一般:“这几天,陆家的情况怎么样?”
听他这么说,苏寒立时明白了厉晟尧的意思,厉总这是怕想变着法儿的打听一下时初的情况吧,只可惜那天把话说得太满,让他一直找不着原由过问陆家的情况。
这男人闷骚起来就是骚。
心底撇了撇嘴,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回答:“厉总,陆家一切照旧。”
厉晟尧黑眸无波无澜的望了他一眼,然后正欲说什么的时候,苏寒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扯了扯嘴角,没有诚意的跟厉晟尧道歉:“抱歉啊,我先接个电话。”
男人眸底的情绪慢慢压了下去,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去吧。”
三天前,厉少容被带走之后,一直被关押在这个地方。
除了失去的自由之外,厉少容的日子跟在外面几乎没什么区别,他位高权重,哪怕是有谋杀的嫌疑,也不会真的有人把他怎么样。
哪怕是审,也需要一个适合的人选。
而如今大选在即,聪明人都不会得罪他,毕竟如果那个人胜出,他就是功臣,那人一个登即位,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要让他放了他。
毕竟七年前的事情他处理的干干净净,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所以这么多年他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不过,除了……
一想到那个女人,厉少容的眸色不可抑制的沉了下来,那个女人应该没那个胆子抖落他的事情,而且,当年他做的隐秘,哪怕是那个女人恐怕也知道不了多少东西。
想到这里,他又稍稍放下心来。
他一生筹谋良多,却没有想过此生会有机会进到这个地方,门被拉开的时候,厉少容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因逆着光,看不清对方是谁?
待对方开口的时候,他才想起这个人是谁。
那是一个低调的仿佛如同影子一般存在的人,若不是常常跟在那人身边,放在人群之中他绝对想象不到这个人竟然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