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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哥就这么下去,不动声色的锁住男人的眼,男人阴柔的眼睛里像是缠了一道薄薄的雾,雾色升腾,竟然有几分撩人之色在眼底荡开。
叹了一口气:“老五,你这又是何必?”
见陆朝衍没搭话,他继续开了口,声音说不上是有情绪,可是仔细听,却有一种一剑封喉的味道:“二哥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怕他再见不到时初会更加严重。”
“两年前时初的死,二哥受的折磨不比任何人少,他真的后悔了,他一直在为当年的事情恕罪,老五,人都会犯错,更何况是二哥,他早已经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现在,能拯救他的只有时初了,所以,老五,你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面子上,让他见见她,好吗?”
若说这辈子,秦西城也没有对谁这般低声下气说过话,为了厉晟尧也真是拼了。
陆朝衍嘴角不屑的一弯,想也没想的回答:“不可能!”
除了这件事情别的都行,他陆朝衍这辈子就陆时初一个妹妹,两年前的事情差点把他吓和心神俱裂。
如今小四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他怎么可能再让自己的妹妹跳入绝境。
想见小四,作梦!
他厉晟尧凭什么!
而另一边,从时初进来办公室之后,整间办公室里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除了厉晟尧的呼吸。
时初听着,心里的那点儿急,那点儿怒突然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对他无怨无恨,再见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如果不是为了哥哥,她当真不会出现在四九城,当然,这辈子也不可能再见厉晟尧。
女人今天穿的极为简单,青丝素衣,像一个不沾凡尘的冷漠上仙。
美如玉,凉如冰。
她总是这样,无论是两年前艳光十足的样子,还是两年后平淡如斯的样子,却瞬间勾住人的视线,让人很难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
她目光平淡的望着厉晟尧,并没有打量办公室的一花一木,甚至她来这里,只是一个过客而已,声音平静的开口:“厉总,你这么费用心思让我出现,是为什么?”
两年前,他用一句,我这辈子子,最后悔的就是你。
两年后,他却用尽手段,只为逼她出现。
陆家出事的时候,她其实并没有想过那么多,直到她接到了那通短信:想救陆朝衍,就来见我,署名,厉晟尧。
她方知道这一切都是厉晟尧所为!
他怎么敢!轻轻的吁出一口气,时初这两年的心境其实已经有了很大变化,很平静,很平淡,波澜不惊,看着厉晟尧,哪怕以前再恨再怨,在她心底慢慢变成了陌生人。
她想,他跟她陌路是最好的结局,为何又相逢?
若是不见,她或许可以有朝一日找个帅帅的男朋友,结婚,生几个混血宝宝,漂亮的不像真的,至于年少时的爱恋,跟两年前的她一起死了。
俊美森凉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看着女人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了出来。
两年前,他抱着她的尸体时,那时候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他跟宁陌寒说过,他去雪域那一次,他很后悔,因为他的离开导致了时初差点没了孩子,那段时间她过什么样的日子,他听到之后比任何时间都难受。
他没有陪她去做一次检查,他甚至没有陪肚子里的孩子好好说说话,他就没了。
“嗯?”他皱了皱眉,似乎没有听懂她的话。
时初感觉被他目光望着,仿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是如果要见我哥,就来找你,这件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不过转瞬之间,他像是终于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她来见他,只是为了陆朝衍,这个念头像是一条蛇一般咬在他心头一口,而有个念头越来越清楚,她还活着,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半晌之后,他终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竭力控制身体的颤抖,声音却怕的发抖:“想再看你一眼。”
两年来,他日日夜夜重重的做一个幻梦。
梦中的她会对他哭,对他笑,他才知道有她在,人生如何都圆满。
秦西城,宁陌寒他们说他病了,他知道自己病了,若不是病了,又怎么会执念入骨,明明知道她不在了,偏偏她又无处不在。
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勾唇冷嘲:“那你这一眼,还真是金贵。”
不惜将陆航国际拉下水,就是为了她一眼,真可笑!
时初觉得要不自己是个神经病,要不厉晟尧是个神经病,他们都病得不轻,不过也就是瞬间的功夫,她已经收敛了眸子里的情绪
。
重新恢复淡漠如水。
而身后的苏寒简直给跪了,这两年厉总病得很严重,他总说自己没事,可是他们谁都知道他其实有事的,他变得对自己越来越严苛。
他总觉得是自己害了时初,害了孩子,成日成夜的睡不着觉,他们要去请医生,可是他从来都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
一个无病的人怎么可能去看心理医生呢。
而厉晟尧似乎注意到了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凉意,手指轻点在桌面,成拳,像是极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一般:“小时,你哥哥的事情很抱歉,我马上去处理。”
这么好说话,时初一惊,目光似信非信的扫了他一眼,厉晟尧开始打电话,但是电话刚刚打通,秦西城说,陆朝衍被人救走了!
听到这句话,厉晟尧眉心重重一跳!
“到底怎么回事?”
秦西城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原本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新闻是假的,绯闻也是假的,行贿收贿也是假的,全; 一切都是宁陌寒跟秦西城的设局,就是为了逼时初回来!
“秦四,我口气,感觉太阳穴隐隐跳动,不,是整个心肺俱痛!他该如何跟时初解释。
而与此同时,时初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她看到是陌生人的电话,本来不太想接,最后还是接了电话,电话里面陆朝衍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四!你在哪儿?”
“哥!我回来了。”时初若不是为了哥哥肯定不可能回来,听到哥哥的声音心里顿时松花了一口气,她知道哥哥不愿意让她见厉晟尧,他总觉得自己还会喜欢厉晟尧。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可能再喜欢他,她爱了他十五年,终于在两年前大彻大悟,她跟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勉强在一起,不过是彼此折磨罢了。
陆朝衍却听到这句话,瞬间来了脾气:“陆小四,你脑子进水了吗,谁允许你回来的!”
时初听着哥哥中气十足的声音,略略放了心,看来哥哥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嘴角浮了一个浅浅的笑:“哥,我马上回去。”
陆朝衍这才放了心,又简单叮嘱了几句,最后才挂了电话,可是挂电话之前,时初分明听到了那边有一道女声。
她一愣。
哥哥身边什么时候有女人了,怎么没有听他提起过,不过她记忆里倒是有过一位,当年哥哥在海城当市长的时候,好象因为一个女人成了植物人。
虽然他这两年没说,可是哥哥偶尔的情绪,会莫名低落。
也许那个时候,哥哥是在想那个叫姜鱼的女人吧。
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玲珑剔透的女人,能让哥哥看上眼。
厉晟尧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时初在发愣,而他忍不住喊了一声:“小时
。”
听到这句话,时初终于恍过神来,明晃晃的目光在看着男人的目光平静如水,无波无澜,她以前善于隐藏情绪,如今并不需要隐藏任何情绪。
“抱歉,厉总,我误会你了,打扰了,再见。”那话要多疏离就有多疏离。
而她说的这些全都是因为陆朝衍不在他这儿,瞧见她欲走的身形,厉晟尧突然上前一步,不由分手的攥住了她的手腕:“小时。”
女人被迫停下步子,依旧波澜不惊的望着他。
那双眼睛让厉晟尧的心绞成一团,他还活着,还能活生生的再看他一眼,真好!
最后真到时初忍不住了,终于不咸不淡的开了腔:“厉总,您还有事吗?如果没什么事,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那句话虽是疑问,却没有一点儿寻问的味道。
“有事!”厉晟尧的目光微不可察的变了变,开口说道,可是话音刚落,他才突然想起来一句话,这辈子我情愿没有认识你。
那句话,虽然是他对她说,可是这两年,他最后悔的就是这句话,这一句话彻彻底底的成了他的梦魇,无法摆脱,也摆脱不掉。
他以为两年前的事情,如果再见,时初一定会对他冷眉竖眼,甚至老死不相往来,她确实来了,却是因为陆朝衍。
是不是,如果不是因为陆朝衍,她这辈子都不会见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厉晟尧的心里像是被剪刀剪开,勾出一道道血肉模糊,他的胸腔痛的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就连脸色一下子苍白到了极致。
旁人或许不清楚,苏寒可是清清楚楚的,厉总这个样子分明是欣喜时初的回来,又怕她突然的离开,如此繁复交错的情不断的撕扯着他的灵魂。
时初定定的望着他:“什么事?”
很多事,比如说他想问问她这两年过的好不好,她这两年在什么地方,她这两年为什么不联系他,她是不是还在怪他?
那个形形色色的问题如同一块巨石一般堵在他的心口,他一个字都问不出来,目光落在她身上,交织成一种浓厚的深情,像是满的要从那双眼睛里溢出来。
可是,时初仿佛没看到一样。
倒是苏寒最终忍不住开了口:“时初,其实厉总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
她的目光漠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