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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凉如霜,她微微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却没有想到突然听到一声浅笑戏谑:“哎哟,真是难得看到你这么狼狈的时刻。”
时初寻声望去,乌黑发亮的豪车旁边,懒洋洋倚了一个俊郎非凡的男人,不是慕慎西又是谁?
男人身着单薄,仅有薄薄的一件湛蓝的衬衣,桃花眼灼灼,似十里盛开的桃花,一眼望过去,能从他眼底看出那笑意软软的风情。
这个男人,若是生为女子,不知道该怎么样撩人。
他肤白貌美,比一般的男人多几分漂亮,可是又多几分妖娆,眼睛里细碎的荡着光,还没有等时初反应过来,他已经豪不客气搂住了时初的肩膀。
女人一夜没睡,气色看起来很不好,尤其是一双美艳动人的红唇,这会儿褪却了芬芳,苍白的近乎透明,她唇角一挑,似笑非笑的冷意溢了出来:“怎么,你还嫌弃我了不成?”
“那我可不敢,我还没有睡到你呢。”他的声音有意放缓,一字一顿暗藏戏谑,俊美好看的眉眼望着她,笑意散开,似薄雾缓缓升腾出来,遮住了那一双妖娆的眉眼:“小初儿,你看你这么狼狈的一面都被我看到了,不如,嫁给我呗?”
时初不知道他这话有几分真心实意,至少让她听起来微微蹙了蹙眉,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睡我都还没有睡到,就想娶我了,你是不是想多了?”
女人比起平时的风华流转这会儿确实狼狈不少,一身冷色调的大衣,里面是一套随便的家居服,这样看起来,倒像是落荒逃难一般。
慕慎西精雕细琢过的眉眼落在她身上,似乎并没有看到她的狼狈,只是瞳仁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语气依然有几分调笑的味道:“看来你很鼓励我睡到你。”
时初白了他一眼:“兄台,你可真是想多了。”
那一眼的风情溢出来,水光潋滟,勾得慕慎西魂不守舍的,赶紧一把搂住了时初的腰,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小手,跟冰碴子一样。
慕慎西赶紧把女人的手收在自己的大掌里面,紧紧一包,不满的嚷嚷开来,语气里倒是有几分训斥的味道:“你怎么照顾自己的,手冻成这样子了,不知道冷吗?”
他不提,时初确实没有想到自己会冷,今晚这一夜真是混乱又仓促,所有的事情接踵而来,让她没有考虑自己的时候,这会儿男人的大手包着她的,明明知道不适宜,却没有抽出来,大概是贪恋那一点儿温暖:“没觉得。”
慕慎西真是要被她气死了,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把人给塞进车子里,又开了暖气,时初本来冷得不行,猛被暖气一激,有种春回大地的错觉。
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开得十足,她刚刚紧绷的情绪总算是松懈下来了,人有点儿昏昏欲睡了,不过眼睛还尚是清明,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男人:“我要回金苑。”
慕慎西回去的方向根本不是金苑,他扔女人一个白眼:“现在还回金苑,你就不怕自己撞到枪口上。”更何况,金苑还被人封了。
“那你送我去酒店。”可是说起这个,时初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身无分文不说,同样的连身份证都没有,虽然这是一个刷脸的年代,可是保不准她只能在酒店大堂呆着。
车子里暖气十足,时初脸上很快浮出了一层粉,慕慎西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唇角掠起一抹邪魅的笑,像是看破了她的窘迫:“身份证带了吗?”
时初摇头。
他又是一笑,风情灼灼,比女人还要媚上三分:“钱呢?”
时初想打人了,慕慎西这丫绝对是故意的,她跟他上辈子绝对结了个仇,牙齿轻轻一咬,提醒道:“你丫是不是找死?”
“美女,形象,不过你在我面前也没什么形象可言了,不如嫁给我呗,我绝对不会跟外面人说金苑风华绝代的时老板有这么邋遢的时候!”慕慎西忍着的笑,终于还是破功了。
爽郎的笑声差点穿破了时初的耳膜,恼恨的瞪了他一眼,可惜那双眼睛里媚色太多,这么一瞪,反而有小女儿的情态一览无遗。
慕慎西生怕把人给气跑了,赶紧收了笑,认真的说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让人订了酒店,等会儿你先去休息一下,天亮了我送你回去。”
而厉晟尧这边,苏寒也很快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新闻,金苑现如今已经是秦邺城名下的产业,昨天因为金苑里面有涉黄涉毒一事,负责人已经被扔进了警察局里。
怪不得时初会走得那么着急,甚至不惜跟厉晟尧持枪相向。
厉晟尧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一双眼睛黑沉的厉害,一言不发的样子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寒冷陡峭。
苏寒差点打了一个寒颤,看着男人不动声色的高冷表情,在心里深深的给他跪了,以为厉总至少听到这些话之后表情会缓和一些。
哪知道男人的表情还是冷若冰霜,薄唇用力的抿着,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其实自从昨天晚上时初带陆宝离开之后,厉晟尧就是这个表情了,别墅里所有人都如临大敌,生怕他会突然发怒,可是又怕他就这样憋着,一双清寒如墨的眼睛沉甸甸的,如同巨石一般压在心头之上。
苏寒心底陡然一沉,又张嘴说了一句:“时小姐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
哪知厉晟尧却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双濯黑的眼眸猜不透有什么情绪,眼神锐利的如同一把寒光涔涔的宝剑,高贵冷艳:“有没有查过,是谁举报的?”
金苑不是一般的名流会所,最起码时初管理的特别好,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这种意外,被人举报涉黄,但是查出来的结果却是藏毒,让厉晟尧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这个苏寒还真想到了,看着男人黑的几乎能滴出水的脸,赶紧开口说了一句,生怕自己被炮灰了:“警方那边说是匿名举报。”
但是得来的却是厉晟尧轻蔑一笑:“匿名举报,难道你就查不出来是谁了吗?”
苏寒觉得冷汗直冒,厉总,你脑子里有坑吗,哪怕要查,这么短的时间我能查出来所以然来吗,看来吃醋的男人果然是豪无理智可言。
“继续查!”厉晟尧又不轻不重的扔下来一句话,目光终于抬起来,苏寒因为离得比较近,能感觉扑面而来的冷意灼灼,可是那双眼睛漆黑一片,又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将他的真实情绪掩饰的极好:“另外,去查查幕后黑手是谁,我要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厉总。”苏寒知道但凡涉及到时初的事情,厉晟尧都不会坐视不管,可是时小姐,怎么能对厉总开了一枪呢。
这一枪,虽然伤口不深,却是打在了厉晟尧心口上。
在心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冤家,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好坐下来谈一谈,不然他当这个特助,随时都有小命不保的节奏了。
室内又恢复一片寂静,在沉甸甸的静寂中,厉晟尧突然开口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这个她,不言而喻,自然指的就是时初。
苏寒的表情一瞬间僵硬了下来,谁让他手贱呢,忍不住让人去查了一下时初现在方位,结果倒大霉了。
很想什么都不说,但是在厉晟尧目光无声的压迫之下,他忍不住抹了抹额前的冷汗,不自然的说道:“我暂时不清楚。”
厉晟尧的目光锐利如鹰:“苏寒,你从来不会在我面前说谎!”
苏寒泪了,心里无声的委屈了一把,但还是如实的把情况汇报了出来:“时小姐现在跟慕家大少去酒店了。”
“砰”的一声,厉晟尧突然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脸色阴不沉恐怖,连同声音一下子冷了好几度:“你说什么?”
这一夜,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夜,厉晟尧让司机备了车去找时初,可是到了酒店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胆怯了,时初那么恨他,他冒然前来又以什么身份。
以前还能说他是她哥哥,经过昨晚,他是她什么哥哥。
她怕是恨不得把他削骨剔肉,跟他永无关连了吧,削薄的唇角勾起了几丝嘲讽,他当年可不是她的厉二哥,叫一声哥哥又没什么。
当年四九城一帮公子哥儿,因为关系好,闲着无聊便排了一个行,大哥陆吾恩,是陆家大伯的大儿子,而二哥便是厉晟尧,厉家长子,至于老三便是宁陌寒,是宁家老大,因为年龄比厉晟尧小几天,硬生生被安上了老三的名号。
至于老四,则是秦家老大秦丰城,而老五则是时初的哥哥陆朝衍了。
夜晚像是镀了一层幽不可测的光,苏寒的一张脸同时冷厉到了极点,他找到周扬,周扬同样也没有离开别墅,这会儿恹恹的坐在那里,他喊了一声:“周特助!”
周扬被他冷厉的声音一惊,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可是仔细看,能看到男人脸上的苍白恐惧,连声音里都透着一股子颤抖:“苏特助,你都跟厉总说了?”
如果苏寒说了,恐怕现在周扬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两人到底是共事三年,苏寒也知道周扬的性子,只是黑眸里却深藏了一抹冷厉:“周扬,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违背厉总的命令去做这种事情!”
苏寒说的是周扬在金苑查封之后,又去找陆宝收购金苑一事,金苑被查封之后,所有人恨不得避而远之,偏偏周扬拿了企划案去金苑收购。
陆宝是什么脾气,他平时能忍着时初的各种调戏,但是绝对忍受不了别人来收购金苑,更何况,金苑说白了也是他的心血。
虽然平时有姑娘们不停的跟着姑娘调戏他,甚至想卡他的油,但是陆宝对这些人还是有感情的,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喜欢热热闹闹的生活,虽然不怎么爱说话。
周扬眼神闪了一下,战战兢兢的回答:“厉总让我做了收购案的。”
苏寒被他气的不怒反笑:“厉总是说过让你做金苑的收购案,可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