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星洲:“诶?”
姚阿姨将手机往书包里一收,说:“他来了,阿姨先走了。”
许星洲没戴眼镜,只看到远处电梯口灯火辉煌,a栋的某个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许星洲看不太清,姚阿姨就拽着自己的书包,飞奔了上去
“星洲,”姚阿姨笑道:“明天再见吧,阿姨还有点事儿,男朋友不来的话就打电话给他。”
许星洲也回以一笑:“阿姨再见——”
许星洲笑起来的模样简直如同星星月亮似的,特别讨人喜欢,姚阿姨跑了两步,又忍不住回来揉了揉许星洲的脑袋。
——许星洲特别喜欢被姚阿姨摸头。
这个阿姨身上有种和秦渡极为相似的气场,却又比秦渡柔和温暖得多,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母亲般的包容与暖意,像是石峰间涌出的澄澈的温泉。
如果这世上母亲应该有一个符号的话,许星洲想,应该就是这样的母亲了。
可是这是别人家的母亲,许星洲告诉自己,她就算再喜欢许星洲,也是别人家庭的一部分。
许星洲裹着毛毯揉了揉鼻尖,望着大厦外倾盆的雨。
下一秒,许星洲手机叮地一响。
下班时间到,前厅瞬间嘈杂起来,许星洲将手机拿起来一看,是秦渡发来的消息。
——“你是不是看不见我?我真的要闹了。”
谁看不见你呀?
许星洲刚一愣,就被秦渡从后面抱住了。
…
秦渡隔着沙发紧紧抱着许星洲,在她脖颈处深深一闻,许星洲被他的头发弄得痒痒的,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师兄好几天没有被接了”秦渡一边抱着许星洲揉一边道:“特别空虚,心里特不舒服,你要是不来给我送伞我就要闹了。”
许星洲被他的一头卷毛弄得痒痒的,忍不住一边笑一边推他:“滚蛋!”
秦渡在许星洲额头上一弹,说:“瞅瞅,拔吊无情。”
然后秦渡把许星洲一把拽了起来,天光浑浑,许星洲开心地说:“你不是开车走吗?非得让我来送伞干嘛?”
秦渡:“我就要作,你管我。”
然后秦渡干脆地又把许星洲抱在了怀里,使劲抵了抵鼻尖儿。
“晚上去哪里吃呢”秦渡笑眯眯地问:“今天师兄做完了一件大事,想吃什么?”
许星洲:“诶”
她那一瞬间有点儿别扭,不知怎么说,她本来以为秦渡会安排一下,订好了饭店,带她顺路去看看的。
不都是这样安排的吗?
——只有两天了呀。
虽说现在是在暑假里,她在这里的同学就不太多,但是总归还是存在,至少应该请好,否则他们挤不出时间来的——二十岁生日虽比不上成年的十八岁,可也是个凑整的意思,不好糊弄。
可是秦渡除了曾经主动问的那一次之外,这件事就像是原地蒸发了一般,许星洲从此再也没在他口中听到过半句与生日相关的事情。
许星洲:“”
许星洲想,秦师兄记性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忘掉——也许是打算在家里办呢?
于是许星洲立刻不再多想。
——只要有人记得就好了,许星洲想,哪怕只是一块小蛋糕,或是一根丝带,只要能证明许星洲在这世上存在,有人爱她,就够了。
于是她环住了秦渡的脖子,飞快地在他唇角一亲,然后松手,在一旁装了个若无其事。
秦渡:“”
被抛弃的秦渡不爽地伸手在许星洲额头上叭地一弹。
“还皮吗?”秦渡眯着眼睛道:“还敢装不认识,是师兄给你脸了。”
然后秦渡捉住了许星洲的手掌,将她的手指牢牢握在了自己手中。
许星洲不住挣动:“放屁!是我给你脸了”
但是秦渡的力气比她大多了,他掰开许星洲的指头,不容抗拒地与她十指交握,把她扯到了自己的身边。
“朋友新开了家菜馆,”秦渡说:“荆楚馆子,师兄带你去蹭吃蹭喝。”
秦渡又说:“小师妹你好久没吃家乡菜了吧,都说还挺正的”
许星洲回过头,却突然看见下班的人潮中,姚阿姨和那个叔叔的影子。
许星洲一愣:“诶”
许星洲没戴眼镜,那两个人离得又远,因此看不太分明,只看到那两个人躲在电梯口的发财树盆栽后面,仿佛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什么,时不时还朝他们的方向指一指
这俩人干嘛呢?
片刻后,电梯口出来了一群人,对着那对隐藏着自己踪迹的夫妻弯腰致意
许星洲:“???”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更看不懂了?可许星洲还没来得及问,就被秦渡一把拽跑了。
…
那家秦渡朋友开的荆楚馆子,很好吃。
——菜的味道很正,掌勺的应该是鄂省出身,只不过鱼不是正宗的武昌鱼,是从长江下游捞上来的。那辣子放得一点也不糊弄,红油小米椒半点不偷工减料,没有半点被本帮菜改良的糖和酱味儿——就是这种匠人精神,令秦师兄差点儿被辣死在桌前。
秦师兄是个老江浙人,口味甜而重油,顶多还能忍受一下鱼和薯片的摧残,让他正面刚湖北菜,其实有点强人所难
其实许星洲也不算很能吃辣,但是她好歹也是川渝地区出身,那地方瘦死的水獭都比松江府的老虎能吃辣椒,老江浙秦渡吃了两碗米饭,点的饮料硬是被他喝了个精光。
许星洲:“”
老江浙狠狠地说:“看什么看?”
许星洲无辜地道:“那是我要的柠檬红”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吸溜一声,秦渡就将冻柠茶喝得只剩冰和柠檬片儿。
秦渡干掉了第三杯饮料,还是辣的不行,说:“冰的给我,你喝米酒不就行了吗。”
许星洲:“???”
“——得亏你不是湖南的,”秦渡伸手一戳许星洲的脑门,额角都是被辣出的汗水:“都说要过日子得吃到一起才行,你要是湖南的,咱们以后得分桌子”
许星洲于心不忍地道:“我不是湖南的,可是师兄你好像已经快不行了”
秦渡:“”
松江人士用筷子去挑战虎皮青椒:“放屁,这点辣师兄还受不了不成,少他妈小看我了。”
许星洲腹诽,你哪有半点受得了的样子
秦渡:“”
过了会儿,秦渡又失笑道:“——不过摊上也就摊上了,没辙。”
吃过饭后,秦渡开车送许星洲回了家。
在公寓门口,外头仍在下雨,秦渡将许星洲送到家里,将上班的行头脱了,换了背心。
许星洲一愣:“师兄”
“我出趟门,”秦渡将运动头带往头上一绑,漫不经心道:“还是回来得晚,小师妹你早点睡。”
…
许星洲生日的前一天,秦渡又夜不归宿了一晚,可是她收到了姚阿姨送她的礼物。
姚阿姨显然是不差钱的人,萍水相逢,送许星洲的东西是一瓶香水:海调,蔚蓝的液体与剔透水晶瓶,犹如地中海的海岸线,闻起来自由又奔放。
——淑女香。
许星洲收到礼物时,微微一愣。
姚阿姨笑道:“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小姑娘。”
许星洲:“阿姨你怎么知”
“——你之前不是收了个快递吗,”姚阿姨笑道:“人家商家都把祝你生日快乐贴在壳子外面了,是不是你给自己买的生日礼物?”
许星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是”许星洲羞涩地说:“我以前经常这么买,这家店家稍微奔放了一点。”
姚阿姨微微一愣。
姚阿姨问:“经常给自己买?”
“——嗯。”
许星洲点了点头道:“圣诞节也好,什么节日也罢,我本来就是那种如果自己不给自己买礼物的话,就没有礼物可以收的小白菜”
许星洲说到这里,就有点脸红。
她怕把自己说得太可怜,姚阿姨是个很有母性光辉的人,事实上她其实没觉得自己有多可怜,只是有点羡慕别人罢了。
“不过我爸会记得给我发红包。”许星洲认真地道:“所以和送我礼物也没有两样,自己拿了钱给自己买也挺好的不过就是有时候会想,别人的生日会是什么样子。”
姚阿姨:“”
许星洲笑了笑,对阿姨说:“阿姨,能有一群需要自己,而自己也需要他们的人,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姚阿姨沉默了许久,沙哑道:“星洲,你也会有的。”
“——会有的,”姚阿姨保证似的道:“你这么好,是他们什么都不懂。”
许星洲收下了阿姨的祝福,温暖而礼貌地道谢:
“——谢谢阿姨。”
她说。
就好像程雁曾经说:
——那些你曾经期许过的、你所盼望的东西,都会千里迢迢地与你相见。
如果真的能那样就好了,许星洲想。
…
二十岁生日的那天早晨,仿佛没什么特别的。
以往的连绵阴雨被扫得一空,晴空万里千里无云,许星洲起来的时候秦渡已经起床了,打着哈欠,手里拿着杯黑咖啡和遥控器,一边喝一边调台。
“上海今日出梅”东方卫视气象广播的广播员字正腔圆地说:“黄梅结束,难得的好天气,市民朋友们今天”
灿烂的阳光中,许星洲敏锐地注意到秦渡的胳膊一片血红的擦伤。
许星洲打着哈欠问:“师兄,你的胳膊怎么了?”
秦渡烦躁地将头发朝后一抓:“昨天晚上摔的算了。”
许星洲好奇得要命
可是秦渡什么都没说,把咖啡和蛋吃完就拖着许星洲去上班了。
就像,每个普通的日子一样。
…
许星洲十八岁生日也是在仲夏,恰好是高考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