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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筠顿时心里更开了花似的,一把搂着娇人儿亲了一口,兴奋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叶昀红着脸没有反驳。
几日过去,夫妻俩准备好好恩爱,只是一夜,荀筠的心腹侍卫突然在外头敲门。
“爷,边关急报!”
荀筠和叶昀惧是一惊,荀筠示意叶昀先睡,自己二话没说,穿上衣衫去了外头书房。
原来是鞑靼趁着冬日粮荒突然大举偷袭贺州云州一带。
这是八百里加急的大事,故而次日一早,京城都收到了消息。
整个朝廷震荡了。
朝堂内,皇帝为了如何应战烦透了脑筋,召来文武百官商议对策。
皇帝在上头被太监催着喝药,底下大臣吵得不可开交。
“如此寒冬腊月的,他们也是缺粮,要不就以互市的名义,买一些给他们吧,如今户部账上紧缺,要是大动干戈,恐后患无穷啊!”
一些年纪大的保守派持议和的态度。
几个武将受不了。
“曹大人说的什么话,如今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咱们忍着,自然是打过去,还要打得对方屁滚尿流,圣上,臣建议即刻发兵贺州和云州,狠狠教训那些鞑靼子!”
很快两排官员就吵得沸沸扬扬,唯独内阁几位大臣没有做声。
站在武将首的荀冲四下扫了一眼,暗自沉思了几许,方站了出来,拱手道:“父皇,儿臣愿请命,前往边关,力挫鞑靼贼子!”
满朝文武被荀冲这热血豪天的话给吓懵了。
不少大臣暗自发笑。
荀冲在他们看来就是个奶羊羔子,哪里上的了战场,连程运之都没上过战场,他还在这嘚瑟呢!
太子不屑地瘪瘪嘴,在他眼里,荀冲这是想手握重兵立军功,就算荀冲去了前线,谁会让他上战场呢,不过是看看热闹罢了。
太子立马站出来反对,“父皇,儿臣觉得就让云州都督沈旭为帅,命他抵抗贼子便是,十二弟到底缺乏历练,贸然上战场。”
太子这话言外之意十分明显,不再说下去。
荀冲气得跟他辩了几句。
“好了,别吵了!”皇帝拍了一下案几。
皇帝压根不看两个儿子,拿眼瞧内阁的几个大臣,“边关急报是怎么说的?沈旭说的何话?”
此前沈旭接过洛王府的兵权,继任云州都督,这一次边关急报,自然该沈旭签发。
谭鑫站了出来,叹道:“皇上,沈旭信中说情况不太乐观,希望朝廷发兵并准备军饷,鞑靼这一次卯足了劲,倒像是蓄谋已久!”
听到“蓄谋已久”四个字,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看来形势迫在眉睫,而沈旭有些抵挡不住,必须朝廷发兵。
穆叙身为户部尚书兼内阁大臣,自然不能退缩,只得开始调度银两和物资,准备后勤事宜。
可是众臣在发兵多少由谁主帅还是存在争执,最终不欢而散,皇帝将事情交给内阁。
殷逸知道这个消息后,突然给太子递了一个讯息,太子连夜入宫,来到了皇帝的寝宫。
太子跪在皇帝跟前,跟他说道:“父皇,儿臣有个好人选,父皇听听看如何?”
“说来!”皇帝眼眸都懒得抬,就靠在塌上,让太监山药给他按摩。
只听见太子分析道:“父皇,儿臣突然觉得这是个对付洛王府的机会!”
皇帝一听,来了兴趣,眼神阴鸷地盯着他。
太子继续道:“父皇,事实上,这一次派谁去做主帅都不妥帖,沈旭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都足够独当一面,他要的只是兵力和军饷,只是朝廷一旦发兵,必然得派人,如果真的派了一名主帅去,恐怕与沈旭之间容易起摩擦。”
皇帝闻言淡淡地点了点头,这也是他头疼的问题之一。
“恰恰这一次鲜卑偷袭,事情难料,儿臣觉得不如派荀筠去!”太子仔细打量皇帝的神色。
皇帝眸光一凝,变得幽深起来。
太子知道皇帝有些心动,就继续道:“父皇,儿臣最近听殷逸说,荀筠跟荀冲走得比较近,这不是好事这个荀筠也是不老实的,不如派他去战场,倘若化险为夷,众人自当知道这是父皇调度的功劳,也是沈旭的功劳,跟荀筠没多大关系,可如果吃了败仗,不就可以趁机教训了洛王府吗?甚至荀筠要是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来。。”
太子说着已经露出了锋利的眼神来。
他没说完,可是皇帝知道了他的心思。可以暗地里趁着战时给荀筠安置一些罪名,严重点的,就可以拖累整个洛王府了。
他突然觉得太子这个提议不错。
可以说一箭三雕。
荀筠去了,很可能给拉倒洛王府制造一个绝佳的契机。
同时,也不会影响沈旭用兵。就荀筠那养尊处优的皮貌,自然是沈旭说了什么就是什么,他身为郡王只不过是挂个名头而已,以他闲散的性子也不会干涉战事。
三者,体现了他对洛王府的看重,一个郡王领兵,彰显朝廷的决心。
“好,朕知道了,难为你考虑周全,回去歇着吧!”皇帝淡淡吩咐了一句。
太子高兴地退下,他知道事情成了。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皇帝找来内阁大臣,商议了一番,大家几乎都看明白了皇帝的心思,谁又敢说不是?
事情定了下来。
圣旨就这样突兀地下到了洛王府。
荀筠呵洛王不动声色,王妃和叶昀完全懵了。
王妃在那一瞬眼泪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叶昀则跟个受了惊的小鸟一样嘤嘤喏喏的,眼神呆滞,眼珠挂在眼眶上,溜着圈就是没掉下来,任谁看到那副娇滴滴柔弱弱的模样都心疼。
荀筠目光幽暗了一瞬,片刻迸发出一丝精光,他跟自己父亲洛王对视一眼,两个男人眼中露出了坚毅的神情。
收到圣旨后,需要去宫中谢恩,荀筠来不及去看小妻子的表情准备迈步。
不晓这个时候洛王妃忽然发起了疯,一把抱住了荀筠。
“不!”
她凄厉地尖叫一声,拦住了荀筠的步伐,抱着荀筠在他怀里大哭,而在他身后,叶昀无语凝噎。
“我不要你去,我们洛王府死在战场上的人还少吗?你是我们最小的儿子,我不让你去,洛王府享受过什么,凭什么有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洛王府!”王妃哭得撕心裂肺。
荀筠确实是她从小宠到大的,没吃过苦,怎么能让他上战场。
不一会秦氏和郑氏都来了,见到这幅场面都大惊失色,毕竟王妃从没有这么失态过。
“你才成婚两个多月,这一去。”王妃越想哭得越伤心,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还没孩子呢,叶昀还没怀上孩子,王妃只觉得心痛如绞,快要晕过去。
荀筠晦暗的目光望向远处的苍穹,那里大雁横飞,碧水无痕。
洛王哀叹了一声,终于走了过去,一把扯住洛王妃,将她抱在怀里,对着荀筠道:“去吧!”
旋即,荀筠二话没说,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洛王府。
叶昀怔怔望着他高大俊挺的背影,那青灰色的郡王常服在她泪眼里摇摇晃晃,直到最后聚成一点黑影消失不见。
荀筠大约是下午申时三刻回到了洛王府,他先去洛王的书房父子俩商议了一番,再去看望了伤心昏厥的洛王妃,最后回到了三房的九曲轩。
他一路进去,院子里都静悄悄的,冬日里天色暗得早,橘黄的灯光在蓝黑的夜色中流淌,天际处还有未散去的晚霞,泛着隐隐的黄光,跟近处长廊的灯光遥遥对望。
寂静,落寞,便是那空气里似乎都有不舍的气息。
整个九曲轩的气氛压抑,荀筠来到后院时,丫头婆子都低头沉闷,不敢吭声。
他径直进入暖阁里,发现窗下的一个书案上趴着一个人,只见她穿着一件月白的小袄,腰身线条依旧明晰,那乌黑黑的小脑袋正靠在一个枕头上,发髻只插一只羊脂玉同心簪,她正拖着下巴望着外面。
从荀筠的角度看不到她的面容。
但依旧感受出她浑身落寞的气息,仿佛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似的。
他眼眶酸痛,挪着灌铅的步子慢慢靠近她,她乌发色泽亮丽,羊角宫灯下,泛着黑润的光泽,那只羊脂玉簪子横在发髻里,恰似黑色中一叶雪白的扁舟,靠不了岸。
“允儿。。”他声音低沉暗哑,带着绵绵的磁性。
他就这样站在她身旁,左手扶在她肩上,右手从那只玉簪划过往下,一直碰触到了她的脸颊。
突然指心沾到了一丝湿润,他手指微抖,轻轻擦摸着她的泪痕,最后将她整个脸蛋托于掌心。
叶昀目光呆滞,在掌心的温热传递至眼眶时,泪水再一次汹涌而出。
她不知道前路会不会有艰险,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跟他分开。
短短两个多月厮守,已经让她片刻离不得他,刚刚那圣旨就跟一把刀生生切割了她心口似的,浑身的痛意蔓延五脏六腑,
她伸出手又去拖住荀筠的手,让那宽厚的手掌覆盖住自己整个脸,她埋首在他掌心哭泣。
这一刻,她不再压抑,而是跟个丢弃了玩具的小孩子放肆的哭了出来。
那娇滴滴的声音就跟一根绸线似的绞住了荀筠的心,他竟是觉得呼吸困难。
她的泪水都滴在他掌心,甚至都感觉到咸咸的气息。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踟蹰焦灼,那颗心就被那柔颤颤的声音给化成了一滩水,整个人的意识快要被她娇喘的呼吸声给吞噬掉。
想起这一世重逢时,无论他怎么靠近她表白她,她却冷冰冰拒绝还打着嫁给别人的主意,到后来她愿意考虑他们的事情,再后她坚定地站在他这边要跟他生死相守。
那些时候,她总是那么坚强无畏,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可如今,她仿佛就跟一个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