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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苏靖忠三个字时,叶昀热泪盈眶。
不过她不是软弱之人,很快拭去眼泪,一页一页把卷宗仔仔细细看去,越看脸上越悲愤,眼中的恨意越深。
端荣九年,大哥苏旭带兵出征,在陕西关外的城墙下兵败,朝中派监军去问罪同时了解情况。却有人举报大哥与敌军有往来,原来大哥因常年镇守在萧关,对于鞑靼的大将也十分熟悉,对阵之前,双方还隔马喊了话。
大哥是个潇洒人物,豪情万丈,压根没在意这事,不晓被有心人当做大哥勾结鞑靼的证据之一,当时很多人在场,作证的将士很多。
此事一旦有了开头,那监军便开始扣留哥哥的兵符,等候查案发落。
紧接着,事情不可控。朝廷的人在大哥的军帐中搜到了大哥通敌的文书,尤其那文书还被烧了一半。那烧了一半的文书便是证据之一。
叶昀轻轻那那文书拿了出来,仔细端详,才发现那是一张被烧了一半的羊皮纸,上头写着蒙古文,不精通蒙古文字,自是看不懂。
恰恰大哥因常年跟鞑靼打交道,所以他懂,而聪明绝顶的叶昀自然也懂。
叶昀看着那一个个线条般的蒙古文字,低声念出一些断断续续的话来。
“布防图。。子时三刻出击。。”
即便信不完整,叶昀还是猜了一个大概。
原来对方那名将军通信大哥苏旭,让他这一次给出军事布防图,让鞑靼打一场胜战,帮助他巩固在鞑靼部落的地位。对方许诺哥哥黄金等一大笔财物,同时也暗示大哥,有必要偶尔输一次,这样朝廷会更加倚重他,如果哥哥一直打胜战,一来朝廷会忌惮他,二来飞鸟尽良弓藏。
看明白这封信的内容后,叶昀含泪苦笑。
不得不说,这封信看着真像那么回事。而且说得合情合理,很难不让有野心的人动心。
苏家那些年的处境,不仅是自己有察觉,就是很多朝臣与对手都清楚,苏家功高震主。
哥哥如果为了保住苏家的优势地位,很可能这么做。
当初她听到消息时,很难相信朝堂会相信这么儿戏的栽赃嫁祸行为,可此时此刻,看到这封信后,她才知道难怪当初没人怀疑苏家是被陷害的。
因为哥哥战败,以爹爹在朝中的威望,皇帝最多是惩戒一番,而且也会放松对苏家警惕,借机敲打一下,树立君威,因为那个时候,谁都看得出,皇帝和太子暗地里对苏家很不满了。所以这么做很可能是苏家以退为进的自保方式。
可叶昀知道,自己哥哥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爹爹身上,些许她还信,可是大哥绝不可能,大哥是一个十分傲气的人,他霁月风光,光明磊落,就算知道苏家处境不好,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是朝廷信了,绝大部分大臣信了!
再后来,几名军将仔细分析了敌方进军的方式,几乎就像对方拿着我方布防图一一对照打过来似的,我方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再后来,监军从抓的几个俘虏那问道,对方确实有我方的布防图,还透漏了在一个叫罗格的将军手里。
很快监军派了随身的锦衣卫高手去对方帐中偷回布防图。
如今这布防图也成为了证据之一。
如此人证物证确凿,再加上动机合情合理,此案自然是铁案。
叶昀摸着那张牛皮图的布防图,看着那熟悉的军事部署,眼泪簌簌掉了下来。
“小姐”苏游见叶昀神情大恸,有些心疼。他见叶昀哭过的次数,五个手指数的过来。
叶昀摇摇头,拿着那份残信和布防图,坐在案后,临摹了下来,残信是羊皮纸,布防图是牛皮图,这些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甚至还把卷宗上画押作证的人名都给记了下来。
等到完成临摹,已经接近凌晨。
叶昀大大吁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陆嬷嬷递过来的水。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一是想办法查清楚那个与大哥通信的敌军首领底细,朝廷要布这个局,一定跟对方有勾结,再者查一查,除了大哥外,还有谁可能知道布防图!”
“好!”苏游点点头,“我想办法去查。”
因时间不早了,叶昀不敢多留,她再次把卷宗整理好,用一种特殊方式,把她再次封存进去,用陆嬷嬷找来的黄色凝胶粘了粘,经过叶昀仔细的处理,竟是看不出被割破的痕迹。
叶昀吩咐苏游抽空把卷宗换回去,自己则拿着那些临摹的图纸回叶府。
苏游自是把她送了回去。
叶昀十分疲惫,等到第二日叶昔喊她时,明显发现她眼圈黑了,整个人精神恹恹的,再去摸她的额头,竟是发现她发烧了。
于是叶昀还真的就这样休息了几日。
她脑子里却不停地思绪整个案件的始末。
直到中秋宴后第五天,她突然收到十二皇子递来的请帖。
邀请她和叶昔三日后参加秋猎郊游。
十二皇子喜欢排场,他要做东,京城许多名门小姐公子都是要参加的。
“姐姐,你去吧,麻烦你跟送信的人说一声,我病了就不去了!”叶昀没有那个心思去郊游。
叶昔瞪了她一眼,“你明明已经好了,可以出门游玩一番,我见你这今日心情不好,不如就答应吧!”叶昔劝她。
可叶昀坚持,叶昔也没有办法,还是想着自己陪着妹妹的好,于是派人给十二皇子回了话。
十二皇子知道后,气呼呼的,派了自己心腹太监陈敏上门游说叶淮。
叶淮十分无奈,总不能不给十二皇子这个面子,就亲自跟两个女儿说项。
如此叶昀才答应了下来。
第50章 受伤()
八月二十三那一日,天空万里无云,碧空如洗,一排大雁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再朝蓝天深处飞去,直到消失不见。
叶昀和叶昔一大早坐上了马车,直往京都郊外的避暑山庄。
如今八月下旬的天气,已经有些微凉,出了城后,叶昀便感觉到清风徐徐,吹打着车帘,她掀开一角看去,正见窗外有一大片草地,因过了中秋,没鞋的草已经呈现出黄色,远处重山环绕,青青如黛,看着赏心悦目。
叶昀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到这样绵延的青山,不由心情大好。
坐在一旁的叶昔见她面露笑容,便眨着眼睛打趣道:“瞧吧,出来还是好的,多开阔开阔视野,心情也会好起来。”
叶昀知道姐姐因为前阵子她情绪低落而担心,便淡笑安抚道:“姐姐放心,我没事!”
这时外头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小姐,奴婢看到了几辆马车,应该是跟咱们一块去避暑山庄的!”
“可看清了是哪家的?”叶昔问道。
那婆子过了一会回道:“后面两辆追上来的,其中一辆好像是穆家的,前面有一辆,看着像俞家的!”
俞家?
叶昀神色一动。
大雍京都的军权掌握在两个人手里。
一个是五军都督程家的程运之,一个是南军首领俞况。
五军都督府名义上是京城守兵最高官署,但实际上只管北军。
北军负责宫城守卫,下属羽林卫和玄武军,羽林卫驻守在宫中,负责宫廷宿卫,玄武军驻守在宫城北门玄武门外,历来宫廷政变,玄武军是最核心的倚仗,只要谁掌握玄武军,谁就掌握着主动权。
很显然这只军队应该捏在皇上手中。玄武军的直接领兵将领必然是皇帝亲信。而那个人就是程运之。
也就是说,皇帝将身家性命都交给了程运之,足见皇帝对程运之和程家的信任,程家自皇帝登基后,圣宠不衰。
有人一直猜测皇帝对程家如此宠信的原因何在,可是猜来猜去大家也只能联系皇帝生母西太后与程运之的父亲是表兄妹的关系,估摸皇帝看着西太后的面子宠信程家。
与之相对的两位一支军队则是南军。南军驻守在京都南郊,下属武都卫、骁卫和勋卫,负责拱卫京城。
而南军中,又以手掌骁卫的俞况为首,故而俞家是唯一在军事上能跟程家相较一二的大族。
只是比起程家的高调,俞家一直十分低调,据她所知,俞况是个很爽朗且豁达的男子,他知道自己位高权重,从不在朝中钻营,也很少参加京中的聚会,以减少皇帝对他的猜忌。
很多人说俞况是个和气的性子,几乎是别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内阁针对南军曾出了好几套改革方案,俞况只要皇帝点头,几乎照执行不误。
有些人为了试探俞况底线,今日给了这么个章程,等到俞况安排妥当后,明日他又换一个章程来,俞况竟然二话不说,内阁文书下来,他立即执行。
后来内阁和皇帝倒是拿他没有办法了,渐渐的也觉得俞况其实只是个会带兵大战的憨汉子,并不太在朝政上下功夫,要说朝廷内哪家是俞况的亲信,没有,要说哪家与俞况结了仇,那也没有。
皇帝是想不对他放心都不成。
朝廷对他没脾气了,倒是他底下的将士埋怨他,而是士兵埋怨归埋怨,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朝廷不放心俞将军,于是士兵暗地里对朝廷嗤之以鼻,心里越发敬重一声不吭的俞况。
但是叶昀曾在她爹爹苏靖忠那听到他对俞况评价很高。
说俞况大智若愚。
这个世上能当大智若愚的人不多,可见俞况这个人很不简单。
俞况年纪不大,四十上下,家中只有一妻,并无妾室,也只有一双儿女。
长子俞云谦,女儿余瑶瑶。
这两个人叶昀都没有见过,事实上,也许曾见过,但因俞家兄妹低调,她没有什么印象。
叶昔听到俞家时,没有什么表情,知道穆家马车在后面跟来时,她瞅了一眼叶昀。
她及笄那日叶昀还曾跟她说只要穆文清娶她,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