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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哭的累了,桃夭擦擦鼻涕。
桃锦半个胳膊都麻了,泪水已经沾湿了桃服一块儿。她随意用手扑腾两下,红着鼻子道:“不许问我怎么了。”
桃锦弹了下桃夭哭的红肿鼻尖:“好,是不是哭了一夜没睡,你看看这眼,都肿成核桃了。”
桃夭抽抽搭搭又落了两滴泪,桃锦看她着实是难过得紧,心疼坏了:“今儿外面下雪了,明日启程同刘前辈一同去秋明,你先睡一觉。”
透过纸窗隐隐可看到外面白雪飘飘,狂风呼啸树枝门窗,作响不停。
桃夭点点头,折腾了一宿着实是倦了。
桃锦看着她闭上眼,待呼吸声平稳,确定睡着后,掖好被子,轻声出了门。
陌笙在外侯着,风将她的秀发吹的飞起。
“你跟我过来。”桃锦一脸严肃。
二人去了院里。
“昨天晚上小姐去了哪里?为何会哭?”
陌笙一愣:“小姐哭了?”
桃锦看她这样也是不知道的,又问:“你且告诉我昨天小姐是不是出门了?”
陌笙点点头,全招了:“小姐找了长幕公子。”
第14章 为妹报仇()
桃锦还算淡定:“后来呢?”
“小姐支走了我,单独和长幕公子待了会儿。”陌笙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想了想,道:“长幕公子的随从说长幕公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是小姐。”
桃锦握紧拳头,顿时明白了桃夭为何今天难过到哭了:“什么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妹妹配不上他还是怎的。”
段落云也从房间里睡足了出来,一脚方踏出门槛就见得桃锦脸色难堪的往一旁长幕住的地方走。
他赶忙提好另一只鞋去追:“你做什么去?”
桃锦拔出长剑,头也不回:“杀人。”
“……”段少爷一脸莫名,问陌笙:“他怎么了?”
“要杀人。”
段落云:“……”废话,少爷我眼不瞎。
“少爷我也是说为什么要杀人,杀谁?”
“无可奉告。”
“……”
桃锦本想一脚踢开门,后又想想在刘兰山庄这样着实有点有失身份,便又好脾气的推开门。
长幕膝盖的确是怕冷的,一上午待在屋里都未出来,此刻正和阿桑下着棋,看着面色不善的桃锦,神色颇为淡定。
“桃锦公子来了。”
桃锦拿剑指着他:“你说,对我妹妹做了什么,昨天晚上从你这回来就哭?”
阿桑立马护在长幕身前,道:“桃锦公子请您自重。”
“我自重,你们欺负我妹妹还有理了。”
二人态度都不怎么好,剑拔弩张,大有一种要打起来的味道。
对抗之余阿桑不禁多看了陌笙两眼,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这丫头昨天定给他下药了,一晚上整整跑了十多次茅厕,刚开始以为吃坏东西拉肚子了,后一直停不下来,且疼的感人,真是连着肠子,几天吃的饭都要掏空了。他才觉得事情不对劲,恍然才想到桃家是已配置解药毒药为生,陌笙为桃家人,不懂点这玩意儿怎么可能。
他可不记得自己哪里的罪过这丫头。
长幕面色不变,指了指还未下好大一盘棋子:“早就听说桃锦公子喜武,酷爱下棋,今儿正好方才长幕与阿桑有一局未下完,阿桑说是无路可走了,可长幕觉得还有两分回旋余地。阿桑眼拙看不出,桃锦公子不如看上一二。”
桃锦钟爱下棋一事与之交好的世家都知道,前两年几乎已经到了废寝忘食地步。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奈何桃锦天生不是快下棋的料。左右研磨,又找了些许大师传授,依旧平平无奇。
“哼,谁要看你俩下的残局。”桃锦嘴上强硬,目光却是时不时向棋盘瞟去。
这一看不当紧,桃锦真是移不开眼了。手里的长剑顺势收回腰侧,弯着头眼睛几乎黏在了棋盘上面。
“对付跨断,软扳硬冲。这可是经典棋局啊。”桃锦惊呼。
在对局中,短兵相接是在所难的事情,而跨断的运用在作战中更是屡见不鲜。于是,便有了“对付跨断软扳硬冲”这一经典棋局。能完成这种棋局自然十分有难度,在己方正面作战不利时,用软扳来灵巧的转身进行迂回作战。二。当己方正面作战无后顾之忧时,就要用强硬的冲断来获取较大的利益。两个不过只是年纪轻轻的人能下成这样真是不错。
“棋局之深,高于天,明于理。桃锦公子若是有兴趣,不放坐在这里同在在下好生探讨一番。正好在下不怎懂下局之事,桃锦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教教在下。”长幕说的很谦虚,话语柔柔,带着恰到好处的两分苦恼,完全要虚心领教的恭敬模样。
“哪里哪里,我也只懂一点,不如说是长幕教我。”桃锦左看看棋局,右瞅瞅长幕:“这真是你俩下的?”
“自然。”长幕向阿桑使吗了个眼色,示意让他收回剑,端正椅子好让桃锦坐下。
阿桑点点头,聪慧道:“回桃锦公子的话,不是我和公子下的,而是公子在教我,这些棋局,如何走,如何破解,都是公子在说,我只是看葫芦画瓢跟着照做而已。来桃锦公子,请坐下。”
桃锦眯着眼笑了,完全没了方才一副提刀要杀了人家的凶狠样子。
竹叶:“……”少爷,您脸疼吗?
长幕又笑道:“早就听闻桃锦公子喜欢下围棋,偏爱收集玉棋盘。前段时间我去江南布防,那人给了我一整块琉璃做成的棋盘,做的极好,精致顺滑。桃锦公子若是喜欢,这次全当见面之礼送给桃锦公子了。”
“这怎么好意思。”桃锦嘴上说着推脱,两眼放光,忍不住又搓了搓手:“请问是什么样子的?”
长幕笑意更深:“阿桑,快去包袱里拿出来。”
竹叶:“…O…”
阿桑动作很快,眨眼便抱着一个木盒子过来了。
长幕接过放在桌上,开了锁,轻轻打开。
约摸有一尺长的淡红色琉璃棋盘,周围雕琢了不少梅花图案,丝丝坠着互相交缠,点缀些许七彩玛瑙,又有两个碧玉围成的棋筒子,赫然亮在桃锦眼前,映着他那双通黑眸子,折射出一种淡淡的迷离。
放在桌上,底下压着的地方隐隐都透着一股靓丽的淡红加上淡黑的绚丽风姿。
连竹叶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琉璃或许没有黄金这种东西珍贵,一块儿微不足道。琉璃天生剔透散落,不易聚堆成形,这么大块儿整的琉璃着实世俗罕见了。
屋里说着什么棋局如何精妙,棋盘如何珍贵,桃锦喜欢的不行,抱着不愿松手。
一个对棋七蒙三解的人在这儿说棋道,三句飘,五句混。众人听得满头黑线。
阿桑听着都有些尴尬,看了眼神色依旧淡然,唇角带笑的公子,默默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赶着看热闹的段落云此刻贱笑着从外面跑过来了:“听说有人要杀人,我过来看看,怎么样,杀了没?”
屋内一片气氛安好,说说笑笑,风雅无边。
“……”段落云四下看了眼:“方才是说要杀人?”
竹叶指着笑的正欢的桃锦:“我家少爷。”
“……”段落云:“他现在在做什么?”
“下棋。”
“……”
到了下午桃锦心满意足抱着琉璃棋盘回房间去了,段落云在后跟着时不时搭话,表情乖的像只小白兔。许是因为得了喜欢的东西,桃锦难得和颜悦色回了段少爷几句话。
段少爷乐的不行,拉着桃锦不愿撒手。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桃锦都忘记自己去找长幕究竟是为了什么。最后还是从外面忙完生意的刘培回到府里,听说白天桃锦要拿剑杀了长幕,这事可将刘培吓的不轻,步子都没放稳,直接去找了桃锦。
傍晚的余晖熙熙落下,烟烟缭绕点缀半边还未沉底沉寂的白天。
“锦儿啊,听说你与长幕起了冲突,这是怎么一回事?”刘培担忧的不行,方靠近院里边大声说着。
推门而入,他便看到桃锦抱着一个精致的琉璃棋盘爱不释手的看着,一旁坐着脸色难得不臭的段少爷。
“……”一切担心话语仿佛都被阻在喉间,刘培干干推着门,真是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
桃锦抬眸看他,笑道:“刘前辈啊,你快过来看看这是长幕公子方才送给我的琉璃棋盘,晚上还会散呢。”
刘培也被那一整块琉璃棋盘惊了惊,暗道长幕真是出手阔气:“还会反光,真的?”
桃锦献宝似的道:“真的,前辈过来看看。”
刘培隐隐看到桃锦袖子下真有一两块若隐若现的红光,现在天还算不得多暗,这光很淡,习武之人眼尖的不行,这点没能逃过刘培眼。
他也觉得稀奇的紧,凑近过去。
桃锦用袖子遮住一方白光,果不其然见到琉璃棋盘周围那些雕刻梅花图案的璞玉透着一股子红光。梅花本是红色,如今到真是相得益彰。棋盘为红黑褐色,半个桌子都因棋盘压下而显得晶莹射透,还有两个棋筒,竟是白色。
种种色泽复合到一块儿有种显不出道不明的诡异美感。
刘培砸咂舌:“真是不错。”
“这是自然。”桃锦笑的璀璨,又重新收回袖子,盯着棋盘看。
段落云咬了口苹果,看着桃锦难得露出几分孩子气的笑意,心里莫名也跟着高兴,挑眉十分阔气道:“你要是真喜欢,本少爷送十个给你。”
桃锦白他一眼,只当他是在说大话了。
二人好生看了一番,直到天又黑了几分,屋里要点了烛火,他这才恍然想起方才来的目的:“不是,那个锦儿啊,刚刚我听小六说你和长幕闹矛盾了,真的假的?”
“哪里,长幕人挺好,送……”桃锦顿了,总觉得自己有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