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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彼刻,灵舞的面容依然柔美温柔,一双眸子依然含着诚恳憨厚之气,可这字字句句里的意思,竟是如此森寒。
这如此巨大的反差,便是平日镇静如夏玲珑,也是脸色忽变。灵舞偷眼看夏玲珑的反应,心中悲拗:一切不过是那个人的安排罢了。若我真真只是这宫中嫔妃,倒可以和你成为至交姐妹,偏偏我如今不得不如此做,来激发你的狠毒斗志。
夏玲珑闭目思忖一瞬,睁开眼睛嘴角已泛出盈盈笑意:“舞美人今日来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送走灵舞,云锦不知实情,说道:“娘娘您在宫里也太寂寞单薄了些,我瞧那个吴贵妃,一心使坏也就算了,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不来过问一下,相比起来,还是舞美人有情有义,娘娘不妨与她多交往些。”
夏玲珑微微笑道:“她倒不愿和我多交往呢!”云锦想再问什么,见夏玲珑精神不济,也住嘴不提。
若是旁人,听见灵舞这番话,定会以为灵舞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可夏玲珑却明白,舞美人大可不必告诉自己这些事,她此次帮了自己这么多,原本可以假装和自己姐妹情深,便如吴贵妃一般,却偏偏把自己最狠毒的心思说出来,使得夏玲珑警醒,这宫中只有胜负,绝无感情!而灵舞自己,也自是没有和夏玲珑深交的意思。
吴贵妃等到三日后才来沉雨阁探望夏玲珑。
她脸色看起来倒是比夏玲珑还要苍白三分,她身为贵妃,夏玲珑本该向她行大礼,她一踏进沉雨阁,倒是先一步向夏玲珑微微曲了身,笑道:“妹妹前些日子出了大事,姐姐原该早些过来探望的,只是因为身子一直不大好,又知妹妹聪慧,化险为夷,方才一直没有露面。”她一扬手,红霞捧上一匣子精致的宫花来,看这手工样式,定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那云锦打着帘子请吴贵妃进来时,脸色便带了三分不耐,如今见吴贵妃如此说,便忍不住插嘴道:“也是,我家娘娘如今是更得太后娘娘恩宠了呢,那养凤串的奴串如今太后娘娘也命了夏昭仪收着,说原是秀婉仪福浅,罩不住这珍贵物件。更别说慈宁宫里的赏赐,流水一般往我们沉雨阁里搬呢。”
云锦今年刚刚十五,进宫不久便被选了伺候夏玲珑,心思尚浅,心地却是赤诚。她只当是吴贵妃和宫中那些势力之人一般,当时观望着形势才不敢出言相救。于是这几句话里讽刺十足:“吴贵妃您送的花也好,您原本也是个擅长锦上添花的。”
吴焉儿似毫不在意,反而笑着对夏玲珑点头道:“你有这样忠心的丫头,姐姐看着也放心不少”
彼刻,恰好云华端了一碗刚煎好的汤药上来,吴焉儿一双柔弱美目紧紧盯着它,话中有话道:“只不过今日,我倒真是来雪中送炭的!”
第114章 忠告()
夏玲珑刚要斥责云锦的无礼,却被吴焉儿这句话引住了心神。
吴焉儿生得极美,如今一身白衣袄裙,更显得楚楚动人,她一双眸子望着夏玲珑,哀伤与担忧各占五分,竟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夏玲珑何等聪明,只对云华道:“你先放下罢,另外这药极苦,你去取些蜜饯来。”又转头对云锦道:“这屋外的蝉叫得令人心烦,好是聒噪,你去帮我赶赶吧!”
云锦脸一红,知道夏玲珑是不动声色地批评自己,不忿地看一眼吴贵妃,弯身出去了。
彼刻,红霞早已站在了沉雨阁的外头,名为和云玉云簇几个闲话家常,实则在为自己的主子把风。
吴焉儿瞟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药,轻声问道:“我知妹妹不似我,身子一向是好的,怎么这次也有三五日过去了,脸色却依然这么憔悴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妹妹可曾换过太医,又可曾仔细瞧过方子!”
夏玲珑的心突突跳了一下,她不是没怀疑过宋太医的,昨日她还命云锦云华去请了另两位德高望重的箫太医和赵太医来,所开的方子居然和李太医一模一样。不尽如此,那箫太医还神色凝重的告诫她,要少生思虑,病才好的快些。
夏玲珑因兴王一事,一直郁郁寡欢,听箫太医如是说,以为是自身心结所致,心中警戒便放了下来。
她吃口茶,如实回道:“我知因了凤串一事,多少人盼着我出点事情才好,于是最是小心,只是太医换了几个,药方却都是一样的,大约这病是急不得吧。”
吴贵妃轻笑着摇摇头:“妹妹你想想,普通嫔妃势力薄弱,倾尽全力也不过收买一两个太医作为心腹,可是这宫中,要想让太医众口一词的人,也并不是没有。”
夏玲珑何等聪明,当下思忖一下,便轻轻道:“你说的是太后?我全无争权之意,太后对我又一向慈爱,只怕她不会如此狠毒。”
吴贵妃只是轻笑,笑着笑着,那琥珀色的眼珠里,竟缓缓蒙上一层泪气:“慈爱?之前我也只当是如此,尤其是皇上对我恩宠正盛之时,她对我也宠得似亲生女儿一般,可是后来吴家虽然由商贾起家,出身微贱些,但历来注意培育子女,到我父亲这一辈,已经接连出了好几个守关大将,只因不唯太后娘娘马首是瞻,竟遭满门抄斩之祸,而我的皇儿五个月了,也是她的亲孙子,她居然也下得了手”
门外依然是炎热酷暑,蛙鸣蝉叫,一片盛世,可眼前女子里的眼睛里,竟似雕刻着冰一般的恨意,这样刻骨怨恨的眼神,绝不似伪装可以达到。
竟然是太后,她的权势,竟然越出了后宫,伸到了朝堂之上?怪不得吴家满门抄斩之后,皇上对吴贵妃依然怜悯有加,想来内疚占了绝大部分。
夏玲珑轻轻握住她的手,只觉一片冰凉:“姐姐只知道萱草对胎儿不好,因此众嫔妃都来观赏种植之时,姐姐宁可得罪太后也不愿过来。可是姐姐却不知,你这满身的愤怨,伤了身子,对孩子的危害更大,姐姐如今还是以保养自身为重。”
吴贵妃一惊之下,手已经不自觉地从夏玲珑手中抽了回来。见夏玲珑眼中真真是一片关怀之色,她不禁轻松一口气:“妹妹你真是玲珑慧智,这件事除了我几个贴身丫鬟,谁都不知,可我也不是特意瞒你,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她自上次小产之后身子一直不好,如今怀着孩子,似一朵不断被吸去营养的花,面上依然娇美,可内里却逐渐枯萎了。只说了这一会儿,吴贵妃身上便虚汗连连,她支撑着起身告辞。外面守着的红霞,连同云锦云华几个也打了帘子进来随身伺候。
谁知她走出几步又回身轻轻道:“原谅姐姐有些事情确实是瞒着你。但这一次,你一定要信姐姐,京城的妙应寺里有个叫妙善的大师,医术高明又品德出众,妹妹若有法子,让他帮你瞧一瞧也好”
第115章 巧合()
因了听到吴贵妃的这句话,云锦云华这几天一直催促着夏玲珑,让她想法子出宫去瞧瞧。
夏玲珑每日服了药,只觉得头脑昏沉,四肢无力,但心里却了如明镜,只是笑笑。被催得多了,她亦正色说道:“宫里的太医也都是极好的,吴贵妃是怀疑太后心中恨我,不肯让太医帮我好好诊治,这都是什么笑话,吴贵妃对我也不错,但多少心中有私,太后对我才是一片真心,似女儿一般,我怎么可能怀疑太后?”
夏玲珑和沉雨阁的下人们历来亲厚,多少密事都不瞒着她们。云锦听了,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脸上一片担忧之色。云华却撇嘴说道:“可不是嘛,太后才是实心实意对咱们沉雨阁的人,吴贵妃一家奸佞,她也必然良善不了。”
夏玲珑轻轻看她一眼,微微笑道:“确实如此,再说太后权倾六宫,不说别的,你们就都受她辖制,随便指使一个下毒下药的,就轻松至我于死地。何苦用那些繁杂的法子呢。”
夏玲珑惯常和她们开些玩笑,云玉云簇听了不已为意,云华和云锦却是脸上微微变色,尤其是云华,偷眼回望了几次夏玲珑的脸色,见她始终笑意盈盈,方才确定刚才不过说笑,这才放下心来,神色如常。
自服药以来,夏玲珑的午睡时间大大加长了,要到申时左右才起。好在太后体恤她,吩咐了旁人不可打扰,一般沉雨阁此刻都极其安静,可今日不过才过未时,德文就满头大汗地跑进沉雨阁,嘴角疾呼道:“夏昭仪,出事了!出事了!”
暑天将至,他满身是汗水,气喘吁吁,跪在刚刚起身的夏玲珑面前道:“夏杰少爷夏杰少爷的腿,快不行了!”
自那日听夏皇后所说夏杰赌博一事后,夏玲珑早就派了德文出宫联络夏杰,查证此事,那夏杰听说是妹妹派来的人,脸色红红,伸直了脖子,只羞愧承认确有此事,但债务已还清,其余便不肯多说一字。
夏玲珑知道夏杰腿伤反复,如今夏夫人当家,决计不肯花重金为他诊治。夏玲珑思忖良久,夏杰即将赴任,治疗腿疾要花去大把银子,也只有这个原因,使得一向老实胆小的夏杰做出赌博之事来,她既然知道夏杰腿疾因自己而起,心中内疚难当,又命德胜送了好些银两过去。可夏杰看到这些,竟似看到洪水猛兽。
“我怎么能要妹妹的银子,我是个男人”
德文有些不解,兄弟姐妹之间帮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有哪家娘娘得了势,或权势,或钱财,不给自己兄弟些好处呢?而又有多少父母亲人,不过为了权财二字,将自己如花的女儿送进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大殿里。
可夏杰见那银子,如同受了极大的羞辱,只红着脸连连后退:“我这个当哥哥的,帮不了玲珑也就罢了,可玲珑这钱,我怎么能要!”
这话德文回来也传给夏玲珑,夏玲珑也觉得颇有些怪异,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毕竟夏家的人,总还有一个真正的亲人在。
而彼时彼刻,夏玲珑听到夏杰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