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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校长,那我就在外面等候了”吴定涛对赵有传叫他在校时的诨名并不在意,对方值得他尊敬,够资格这么叫他。
站起身,吴定涛还想说几句感谢话,却见赵有传甩手,神情严肃。
“多余的话没必要说了,等几天吧,除了复职,能帮的,我都会帮”
“是”吴定涛鞠躬,转身瞅了眼讶异的梁凡安,露出微笑走出房间。
房间内还剩两人,赵有传拿起水杯喝水,梁凡安站立在旁,思绪万千。
“凡安,过来”
“哦”
梁凡安径直坐到赵有传旁边,不敢侧看自己的师父。
“师父在你八岁,接你过来的时候,就打算过了,你读完书后,就不在管你的生活,让你自己选择道路,告诉有关你父亲的事”
“我工作比较忙,难得回家一趟,你知道的,再加上老了嘛,怕自己忘事,所以把时间提前到昨晚”
“事情原委你也知道了,虽然我依旧希望你不要纠结此事,不过,我会尊重你自己的意向,以后凡事也是你自己抉择,自己负责承担后果,不要想着来找我,我不会帮你”
赵有传说出常年藏在心里,反复预演过的话,瞬间感觉全身轻松,但又有说不清的担忧后续而来。
“等会记得去找你妈聊聊,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师母和母亲为你担心受怕,你。。。。。。走吧”
割舍与诚恳的话语,在耳畔久久不肯离去。
双方的眼眶逐渐湿润,纵有千言万语的难舍,都在此刻转化为情绪的泄口。
两人互望一眼,强忍的泪水终是崩漏,在苍老与年轻的脸颊滑落。
梁凡安决然的抹去泪水,站起身,跪在了赵有传面前,重重的磕下头,沉闷的响声响彻大厅,充溢着心灵。
他猛的起身,快速转身跑出房子,不敢回头,不敢多停留,他怕自己会后悔。
庭院内已是一片漆黑,高昂的身影站在草地里等候,夜风萧索,吹不散他的志气。
人影走出房门,带来一束光,又抹去,人影与身影交错,沉默不语的走出庭院。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又亮,月光洒下,将两道人影拉长,斑驳陆离。
“吴师兄,陪我去见我妈吧”梁凡安忽然小声道。
吴定涛抬手,看看手表,八点半,回道“好”
“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吴定涛笑的很开心,有很长时间他没有笑的如此开心,后面在很长时间可能也没机会笑的这么开心。
所以他要笑的开心点。
“等你见完。。。。。算了,今晚我们先去好好放肆一把”
“哈哈,好”梁凡安回道
此刻,梁凡安无比清楚,自己还是个小孩,一个披着成人外衣的小孩,只不过为了不让他人担忧,装作的很成熟罢了。
…………………………………………
采花镇一间临时搭建的草屋里,漆黑无光。
一人躺在草堆里,脸上潦草的包上纱布,露出嘴鼻脸,胸前和一条大腿上,纱布绑的很紧,毫无规律。
施救者的技术很差。
纱布染上的酒精,有些泛黄,淡淡红色在慢慢渗出,增添色彩。
一人坐在门前,背靠门,嘴里叼着烟,也不怕点燃干草,单手朝上丢着U盘,一上一下间,玩的不亦乐乎。
“呃”躺在草堆里的人被痛醒,发出呻吟声。
“猴哥,醒啦”
“大。。。虬,有水么?”
“有”大虬找出剩下的半瓶水,将他扶起,将水慢慢倒入他嘴中。
“条件艰苦,事发突然,准备不够充足,委屈你忍受一下吧”
“是按原计划逃跑吗”
“不行,竹竿也知道计划,我有新的安排,你放心吧”
“谢啦,兄弟,没有你就没有我”
“别整这些虚的”
“叮铃铃,叮铃铃”
大虬的小灵通突然响起,他掏出来瞧看,蹙起眉头,觉得甚是奇怪。
“怎么这时候打过来”接通电话,大虬抢先问道。
大虬握着小灵通,半天没有说话,脸色渐渐阴沉,他瞟了眼躺在草上的歪嘴猴。
“那U盘还送嘛”大虬问道。
“好”大虬回道。
歪嘴猴见大虬挂掉电话,正视自己,默默叹了口气,说了句他听不懂的话。
“对不起了,兄弟,事与愿违”
紧接着,他还没来得及回话,闻到股熟悉的异味,霎时间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下次醒来会在什么地方。
第60章 黑斑()
两人进了楼房,打开楼梯间灯泡的开关,一层层走上去。
脚步声停在生锈的铁门前。
梁凡安抚摸着锈迹斑斑的铁门,随着手的移动,铁皮大块脱落,卷边的福字,再碰多几次,便会与门分开。
吴定涛站在楼梯口,掏出刚买的烟点上,避开梁凡安与亲人的交谈。
“砰砰”轻轻的敲门声响在楼道。
半响后,铁门打开,唧吖声后,没人开口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回来啦”牧雅之双眼模糊的开口道。
梁凡安注视着母亲,发现她眼角纹多了很多,脸颊有些泛黄。
内心一阵抖动,良久,嘴里蹦出个字。
“嗯”
“进来坐坐吧”
“好”
铁门关闭,吴定涛感伤的吐出口烟。
屋内,三人坐在沙发上,黄留见母子两人面面相觑难为语,虽然早与他们生出亲情,但终究还是避开为好。
黄留走进卧室,轻轻关上门,让母子两人有更大的空间交谈。
母子之间的交谈,往往都是母亲先开口,仿佛这是世俗间不成文的定理。
“最近怎样过得怎么样,吃的好吗,穿的好吗,钱够不够花,身体好不好,快毕业了吧。。。。成绩考得好嘛”
牧雅之一开口,便有点收不住嘴,她更想问他儿子报了那类警种,但她又怕一问,会发生争吵,儿子再次出门离去。
“都挺好的,妈呢”
“也挺好的”
明明有说不完的话,却张不开嘴,如鲠在喉,他能猜到母亲在知道事情后,会有多担忧,多愁恼,一直都是这样。
他从出生到现在,最对不起的不是父亲,而是每天为他担心,怕这怕那的母亲。
正是因为如此,他有点不敢面对自己的母亲。
“今天突然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牧雅之搓着手心手背,显得有些拘束。
“嗯,是有事”梁凡安尽量使自己偏过头,但总忍不住去观察母亲的变化。
“有什么就说吧”
“嗯”
酝酿了半天,梁凡安还是说不出话来,放任氛围越来越僵持。
想不到久别不见后,聊天沟通会变得那么困难。
“呜呜”
厨房传出声音,牧雅之连忙起身,跑进厨房。
片刻后,牧雅之端出两个碗放在桌上,拿起抹布擦了擦手,轻声细语道“煮了点雪梨白糖水,喝点吧”
“嗯”梁凡安盯着冒热气的白碗,心中感叹不已。
这是母亲最爱喝的汤水之一,也是他最不爱喝的东西之一,但因为母亲喜欢,他必须喜欢,这个秘密藏在他心底,从六岁到现在。
他努力憋回泪水,缓缓拎起调羹,熟悉的甜味入喉,他必须得说了,再这样下去,他就真开不了口了。
“妈,我毕业后报的是刑警支队”
牧雅之拿起调羹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话。
“这几天刑警支队队长想求帮他办案,我答应了,不会影响到学业,照常毕业,就是提前几天过去”
说的太简易,他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听懂,他不敢说的太详细,那会吓到母亲。
“危险吗”牧雅之知道事情肯定很危险,但她想听到梁凡安亲口说。
“有一定危险”梁凡安颤颤巍巍说道,端起碗一口气喝完剩下雪梨白糖水。
听到此话,牧雅之瞬间握紧了拳头。
这句话,一字一字如刀般,一刀一刀割在心头。
牧雅之想制止,可梁凡安离家出走时的转身,还历历在目。
“妈”
“哎”牧雅之望向儿子,儿子也在泪眼婆娑的回望着她。
“我在做我喜欢的事,做我该做的事”
要是以前,牧雅之早就发起火来,要动手打人,然而这次,她始终没生出丝毫火焰,揪心般的疼痛却比以往更甚。
她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珠,深吸口气道“确定好了吗”
“嗯,确定好了”
一瞬间,牧雅之眼中的孩子已不在,已经蜕变成一个成熟的大人。
当初死倔不屈的小屁孩,独自在外磨砺后,成长为稳重有志的男人。
她能感觉出来,一个做为母亲独有的直觉。
“和你师父说过了嘛”
“说过了”
“去看过你父亲了嘛”
梁凡安深吸口气,说道“我计划正式入职的第一天,去拜见父亲”
“好”
话题就此终止,两人相视不语,仔细分辨多年来的变化。
梁凡安感觉眼眶里水快要溢出来了,连忙耸了耸鼻子。
“我能再喝一碗嘛”
“好,我去盛”牧雅之流露出温馨笑容,接过碗,快步走向厨房。
梁凡安也起身跟在后面,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影,悄悄擦去泪水。
瞧着她洁白的手背上显眼的黑斑,梁凡安明白她已经没力气再打自己,生自己气了。
“呐,趁热喝吧,你最爱喝的”
母亲温柔的笑容,如一股暖流直达心海,随时要击溃边界。
梁凡安接过碗,不顾烫嘴,一口喝完,将碗放在橱柜上,猛的抱住自己的母亲。
牧雅之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惊,随即反抱住自己的儿子,轻轻摸着他的头。
才发现,儿子的确长高,壮实了不少,想要摸头,手必须抬高才能做到,以前轻易就能摸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