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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百姓急于逃离的氛围,让艾怜看了心有些慌乱。好在街面上有士兵巡;才没出现哄抢等事故发生;让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她们三个贴着路边逆着人流走,那个叫满儿的女孩子有些怕了,问艾怜:“艾姐姐;我们真要留在城里吗?我好怕,咱们还是结伴出城吧。”
听了这话艾怜也有些动摇,但一想到她前些日子已经拒绝了王延龄好意,明确表示自己会留在城里;无论如何也得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这种危险的时候;是不能劝说别人的,她并不敢保证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就说:“我哪也不去就留在城里。你们不要受我影响;我也不知道城里是否安全;如果你们害怕;那就趁着现在出城的人多跟着走吧,等过两天,路上人少了,女子在外面行走会很危险。”
叫如玉的女子坚定地说:“我不走,我没有亲人也无处可去,城外不见得比城里安全,再怎么说,城里还有王延龄大人,还有一部分士兵。我看夏兵不一定攻来,就算攻来,不一定能破城,就算城破了,大不了抹脖子一死。”
艾怜很是意外地看了眼如玉,没想到看上去清冷素淡的她竟然也很有思想。
见她两个都不走,满儿也不再犹豫:“我还是觉得和你们在一起比较好,反正我跟定你们了。”
府衙左侧的叫如意坊,就是艾怜迷路的那一带,艾怜不敢轻易进去,便在巷子口守着,大部分人只出不进,行色匆匆,后来发现了一个老丈,见他拄着拐杖久久地在巷口呆立着,便上前打听:“老伯,您不出城吗?”
“我老了,走不动了,留下来给孩子们看家。”
“老伯,我想在这租个房子,您的左邻右舍有想把房子租出去的吗?”
老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自己吗?租多久?”
艾怜指了指远处:“我还有两个姐妹,临时租一段日子,估计要到战争结束后。”
老人说:“那把我的空房子租给你们吧,我也不要租钱,家里柴火也白给你们用,就是你们每日吃饭带上我,再帮我洗洗涮涮的就行。”
“我去同她们商量一下,您在这等我一会儿。”
艾怜过去和她们两个商量了一下,觉得一个老人家也吃不了多少饭,平时洗衣服把他的顺手洗了就是了,再说烧柴不用管,省了她们很多事,于是一致同意了,就这样,她们三个住了进来。
老人对她们说:“我腿脚不方便,也不能领你们熟悉这里的情况,你们踩着梯子上房,从高处往下看,能记住最近的两个出口就行。”
三人都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没有扭捏,一个个都听话地爬梯子上房去认路。在房顶上,艾怜居高临下,才发现这里的巷子其实并不复杂,就像个简易的迷宫,出口其实还是很多的,只不过每条巷子的布局都一样,都在同样的位置上有个同样的标志物,这样陌生人不管走在哪条巷子里,都以为是在同一个地方绕圈,就会心生慌乱,慌不择路,尤其是夜晚,很容易迷失在里面。
三人住在一个厢房里,房间里没有床,有一铺土炕,只要一生火做饭,土炕就会热起来。最初她睡着不习惯,夜里总是觉得口渴,睡了两夜后来了葵水,身下热乎乎的土炕让她第一次觉出了它的好,不管仰睡还是俯睡,后腰和小腹都暖暖的,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头一次痛经时没有遭罪。
三个女子互相照顾,在艾怜小日子期间,满儿和如玉结伴去买了米面和生活必需品回来,她们两个都是安静的性子,每日中午时到巷口观察一下情况就回来,巷子里的住户越来越少,和周围人也没什么来往,她们大部分时间仍做着针线活来打发时间。
由于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她总觉得心里没底,反正和王延龄那么熟了,向他打听打听情况,不算勾引他吧?虽然她心里还有一丝勾引的想法,但看情况再说,能勾就勾,勾不了也没什么遗憾的。
经期一过,艾怜便拉着她们俩去府衙,通报完姓名在外面等候的时候,如玉惊奇地问她:“艾怜,你竟然认识王大人?”满儿也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艾怜笑笑:“只是认识而已,还不知道王大人肯不肯见我呢。”
很快,一个侍卫出来对她说:“大人正和下属官员们议事,不好在前面接见潘娘子,请您先去后宅的花厅小坐。”
在侍卫的引领下,她们进了后宅。府衙里被维护得很好,不知名的灌木上开着淡粉的小花儿,甬道上打扫得很干净,下人们也都各司其职,就像普通的大户人家的后宅,看不出大战在即的惊慌和忙乱。
小厮献了茶退下后,如玉小声责怪艾怜:“都怪你,你要是提前说一声来见王大人,我肯定会好好妆扮一下,现在素面朝天的,怎么好意思见王大人?”
艾怜笑着安慰她:“如玉,你现在清清爽爽的,干净得像朵莲花,王大人喜欢素雅的女子,一定不会见怪。”
“真的吗?”
艾怜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满儿急忙问:“艾姐姐,那你觉得我怎么样,也很素雅吗?”
她穿着嫩黄的衫子,艾怜夸道:“嗯,像朵可爱的小雏菊,很好看。”
如玉和满儿对她的比喻很高兴。
艾怜今天是有备而来,穿得鲜艳一些,就是想让她们两个做背景来衬托自己,和她们两个相比,她像朵艳丽的芍药。艾怜喝着茶水,心里琢磨着王延龄不知会对哪朵花更有感觉,一会儿一定要仔细观察,他的目光停留在谁身上多些,就说明他更偏好哪一类女子,然后自己就可以投其所好。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王延龄才过来,他一进门,顿时满室生辉。三个女子急忙起身给他见礼,艾怜介绍过她们之后,王延龄没有端官老爷的架子,而是客气地回礼。
艾怜敏锐地发现王延龄的眼光扫过她们三个时,在如玉身上停留的时间要稍稍长些。原来他对素雅的女子更有感觉,想起了梅姨娘那不施粉黛的绝色面容,她似乎有些抓住了他的品味。
坐下后,艾怜不动声色放柔了声音,问道:“大人公务繁忙,我还过来打扰,实在是出于无奈。衣坊关门了,我现在同这两位姐妹住在如意坊,坊里已经没多少住户,我们又不认识什么人,也不了解外面的情况。想着大人不止是延州的父母官,更是个见多识广的男子,就壮着胆子过来问问您,我们这些留在城里的女人家,要注意些什么?”
听惯了她横冲直撞、不经大脑的说话方式,这种女人味十足的柔软腔调还真是不适合她。
王延龄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您既然不耻下问,我定当如实相告,有军情来报,的确有一小股敌兵正前往延州方向,虽然沿途会遇到我方一些堡寨的拦截骚扰,但并不能真正地阻止他们,预计后日可到延州来。我刚才和其他大人们就是在商议此事,告示马上就要贴出,明日太阳落山就关闭城门,不再允许百姓进出,直至险情解除。所以,要是想出城的话,你们还有一天多的时间。”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艾怜说:“我们就在城里,哪也不去。”
“那明晚之前备些够支撑十日的米面、烧柴,把水缸都装满,也可准备些药材,为了以防万一,还有”王延龄有些说不下去了。
“您是指剪刀、菜刀、匕首之类的吗?大人,如果城破了,我们宁死不屈,绝不落入敌手受辱。”艾怜大义凛然地替他说了。
女子重节义,这是大宋男子最为值得自豪和骄傲的,可不知为什么,王延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为了防止危险关头他自顾逃命,艾怜话锋一转道:“大人,您看,我们都有一死的准备了,不光我们,城里留下来的女人一定还很多,她们也都同我们是一样的想法。这么多人命,大人,您可千万别辜负我们,哪怕有一线希望都不要放弃,就算没希望了,也不要放弃,绝地求生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您千万别让我们这些女人几日后成为孤魂野鬼。”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怕他会弃延州城于不顾,这才是她今天来府衙找他的真正目的吧?王延龄苦笑道:“潘娘子,如果要赴死,我们这些男人必将死在女人们之前。我保证,我死前你肯定会没事的。”
第150章 醉翁之意()
两天后;在城西侧的门楼上;王延龄神情冷峻地望着远方正兵临城下的军队;疾驰的铁骑扬起漫天沙尘;犹如黑风暴般滚滚而来。
都指挥使陆华看向王延龄,得到了他的首肯后;握紧手中宝剑;放开粗犷的嗓门大喊一声:“弓弩手就位!”
已在墙垛后列队等候的第一排弓弩手立即齐刷刷地上前一步,各占据一个垛口;把弩弓架在垛口上,手臂紧绷,目视前方;集中精力等着主帅下令。
沙尘越来越近;尘烟里的夏兵影影绰绰,发出震天的呐喊声;一面鲜红的大旗在沙尘上空飘扬着。
越来越近了,敌军快进入宋军的射程时,陆华举起剑;喊道:“准备——”
每个弓弩手都紧张起来;泛着寒光的箭矢直指敌兵方向。
“放箭!”陆华的剑重重劈下,与此同时,箭羽如飞蝗般射向敌军阵营。
烟沙里骑兵呐喊、战马嘶吼;王延龄看见敌兵阵营里不断有骑兵落马;也有战马倒地;他冷笑了一下。那些箭头上事先都淬了毒;被射中的敌兵就算不死,一两日后也会肌肉溃烂、流脓不止,从而丧失战斗力。此法虽阴损,但目前他可用于守城的只有一千余人,面对一万彪悍铁骑,若不另辟蹊跷,最终死的就是自己。
他转身下了城楼,把城西战场的指挥权全权下放给了陆华。延州城共九座城门,他还要巡查一下其它三面城墙的情况。昨日一整天都在同众部将研究讨论有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如何应对将军们心里都已经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