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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艾怜进了厨房,见十四已经懂事地在灶台前忙活着,锅里正烧着水,侍从则在小炉子上熬药。
想到陈世美现在正脾胃虚弱着,便打算做些面疙瘩汤吃,她一边忙着,一边同侍从聊着家常,从他嘴里得知这五六天他们微服去了附近的一个州去办事,因驸马爷病了便提前回来,天黑时才进城,先找了家医馆看病,然后到药铺抓药,再后来便直接来了这里。
等疙瘩汤面翻花时,艾怜又打了两个鸡蛋在里面,把蛋液搅成浮起的蛋花后,又撒了层翠绿的葱末提味,满满地盛了一大碗后,见十四和侍从都眼巴巴地看着锅里,便笑着让他们两个把锅里的分吃了。
端着汤面回到卧室里,把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她撩起帐子,见陈世美睡得正香,便摇醒了他:“官人,先起来吃饭,吃饱了一会好喝药。”
扶着陈世美坐起来,为了让他更舒服,她细心地把枕头垫在他身后,让他舒舒服服地靠着床头,然后亲自拿着木勺舀汤,怕烫到他,便耐心地吹着,一勺一勺地喂进他的嘴里。
昏黄的灯光里,艾怜的脸像美玉一样莹白,柔美得像是又回到了青春年少,新婚时她美好的容颜又浮现在眼前。
“娘子,你现在就如同在家乡时的样子”因为回忆起了以前与她的甜蜜时光,他的唇角泛起了柔软的笑容,“以前的日子那么穷,你我都一直和和气气、恩恩爱爱的。你记得吗,你怀冬妹时吐得厉害,娘每晚都给你做一碗面汤,我便哄着劝着,就像现在你喂我一样”
他唠唠叨叨地说着以前的事情,每说出一件事,艾怜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模模糊糊的记忆来。
那段日子确实甜蜜,那时的陈世美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丈夫。
她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放下碗,声音发颤地质问道:“为什么你那时候那么好?为什么你后来变得这么坏?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支持你去科考,如果你在家乡做一名账房先生或是像我爹一样去教书,我们会一直很幸福的你知道吗?我恨你。”
她捂住了脸,无声地啜泣着。
陈世美叹了口气,把她揽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如果那样我们绝不会比现在更幸福。我若是还留在家乡,灾荒时也许会跟着爹娘一起死了,我若死了,你一定会带着孩子们追随着我,那样的结果就是我们全家都饿死或病死。正因为我出来赶考,我在京城里,才给了你们母子希望,你们才会义无反顾地来京城找我。你看,一切都是命,我科举的决定是正确的,你带着孩子们千里来寻我也是正确的。我现在有权有势,瑛哥会继承我的一切,冬妹也会嫁入豪门,而我,会一直爱你。所以,现在的我们,才是最幸福的。”
这番话听上去真是扎心,他总是有本事把他卑劣的人品洗白,把他所做的伤天害理之事说得理所应当。
多亏她是艾怜,不是那个潘金莲。那些甜蜜的往事并不能真正干扰她报仇的想法。她心里反感他的同时,面上还温柔如水、不动声色地细心照顾着他。
伺候他喝了药,又拿出一床被子,全都盖在他身上给他捂汗。
陈世美身上压着两层被,刚吃了热面疙瘩汤,没一会儿又趁热喝了药,最后热得像待在蒸笼里一样,头上、身上水涝涝地,贴身的被褥都被汗水溻湿了。这种状态实在是难受得很,无论他怎么恳求都没有用,艾怜不但坚决地拒绝他,更是把他一次次偷偷伸出被窝的脚和手狠狠地给打回去。
她发狠道:“陈相爷,你能不能拿出当年寒窗苦读的毅力多忍耐一会儿?不就是发个汗吗?又不要你命,再不听话,我可就不管你了!”
虽然被她凶着,但陈世美的心里是受用的。在家乡,受风寒的人一般不去看郎中,用土办法就是捂着,出一场透汗,第二天基本上就好得差不多了,他少时生病就常被母亲这么骂着,成亲后也被她这么凶过,如今又一次体验到了这种久违的亲人的温暖。
出了一场透汗后,艾怜拧了热帕子给他擦了遍脸和身子,又重新换了被褥,这才脱衣上了床。
陈世美枕着她的手臂,把头依偎在她的胸前,虽然此刻身上虚弱,但心里却很是满足宁静。怀里暖玉温香,心里便有些按捺不住,手沿着她的腰线慢慢地向上摸去,然后轻柔地揉捏着,双唇也有意无意地如蜻蜓点水般一下一下地在她身上轻轻浅浅地啄着。
艾怜身体僵硬着,嘴里训斥道:“你不要命了吗?刚刚退烧又要折腾,你再这样,我就去厢房和那丫头一起睡去。”
陈世美吃吃地低笑了几声,停了手,很快困意上来,他的脸蹭了蹭她的柔软,嘴里呢喃着:“娘子,为夫现在力不从心,等病好了一定好好疼你。”
第206章 枕上春()
陈世美睡得很不安稳;夜里咳得厉害;吵得艾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为了表示对他的关爱;她又特意起来了两次给他喂水喝,直到半夜他睡熟后;她才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时;艾怜睡得正香,陈世美从后面抱住她;一阵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头发上,颈上和肩上,最后把她给闹醒了。
艾怜困得睁不开眼睛;还不忘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感觉到他并不发烧,又睁眼看了看纱帐外只是微微发亮的窗子;便瞪了他一眼,继续把脸埋在被子里,拂开身上乱动的大手;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股懒散的味道;不满地嘟囔道:“干嘛?讨厌,你又没发烧。”
“娘子,为夫口渴;去给为夫倒碗水来。”陈世美贴着她的耳边低语着;声音沙哑得比昨晚还厉害。见她没动静;便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可真是烦人啊!艾怜不耐烦地揉揉耳朵。
虽然不想动;不想起床,不想离开暖暖的被窝,但考虑到他是个病号,她还是打着哈欠以极大的毅力强迫自己起来了,迷迷糊糊地下地倒了碗水递给他,然后钻进被窝,等他喝完后,又迷迷糊糊地把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正当她闭上眼睛要睡个回笼觉时,陈世美忽然起身,从她身上爬了过去就要下地。
艾怜心里忽悠一下清醒了许多,声音里透着一丝担心:“怎么了?是难受得要吐吗?”
“解手,憋了半天了。”
一听这话,艾怜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你还是不是人?既然要下地,为何还把我弄醒给你倒水?你自己不会解手时顺便倒水喝吗?”
陈世美趿着她的鞋子,回身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嘴里调笑道:“懒婆娘,咳!我若事事都自己亲自做,还娶你做什么?”
“你个混蛋!我就是老妈子的命吗?”艾怜气急了,抬脚照他的身上踹过去,可惜没他躲的速度快,这一脚踹空了。
她的肺都要气炸了,把一条腿绷紧了,躺在被窝里暗自运劲儿。
等陈世美从外间解手回来刚要爬上床,艾怜狠狠了给了他一脚,当然这一脚看上气势十足,其实并没有什么杀伤力。打是亲,骂是爱,现在正与他培养感情,所以一定要拿捏好打情骂俏的分寸。
她恶狠狠地问:“洗手了吗?不洗手别想上来。”
“洗了,不信你摸摸,手湿着呢。”
艾怜心里一阵哆嗦,谁知道他手湿是碰到什么了?忙把自己裹紧,不去理他。
陈世美上了床后,故意压在她身上再翻到床里去,不出所料地听见她的闷哼声及咬牙切齿的骂声:“你个损人!”
见她把被子裹得紧紧的,便伸手去拽被子。
“滚开!椅子上搭的被子肯定干了,你自己过去拿,不许再吵我睡觉。”
陈世美当然不愿意自己另盖一床被,他继续去拽她身上的被子,可被角全都被她压在了身下,他玩心大起,便装模作样地与她拉扯着,把她气得不停地低声骂他。不过,她也够顽强的,始终坚守阵地,不让他钻空子。没一会儿,见她累得呼哧呼哧气喘,便把有些微凉的手指贴在了她热乎乎的颈窝处,轻轻地挠了两下。
艾怜的脖子受到了凉的刺激,又怕痒得很,急忙缩着脖子到处躲,这样身下的被角就暴露出来,陈世美趁机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把她捞在怀里,同时大手又开始不安分在她身上游移起来。
这觉真是没法睡了!这个混蛋!
艾怜气呼呼地死死地按住他的手,恨恨地说:“你自己作死不说,是不是还想把病气过给我?我哪有你的好命病了有人伺候着,我若是病了,你会留下来精心地照顾我吗?”
陈世美也怕把病气传染给她,马上消停了,“行了,心肝,我不闹了。咳!昨晚你都没睡好,快安心睡吧。”话虽说的好听,但他的小弟弟却始终在后面倔强地顶着她。
这个回笼觉睡的,真是让艾怜丢脸丢大发了。
她竟然做起了春梦,不知道梦里的男人到底是谁,总之,她一遍遍地要,却总也得不到满足,于是渴望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自己把自己给吵醒了,然后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陈世美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娘子,你梦到什么了?咳!把为夫的衣裳都扯开了。”
他白色的里衣大敞着,露出了光滑紧致的胸膛,上面还隐隐有两道指甲划出来的红印子。
艾怜的老脸有些搁不住了,胡言乱语地解释着:“我饿了,到处找吃的,然后看见一头漂儿白的猪,便想给猪先拔拔毛,然后吃肉。”
“想吃肉啊?等为夫病好了,一定好好地给你补补。”
他的俊脸上呈现出来的是一本正经的表情,身上却不怎么正经的敞着凌乱的衣裳,再配上他那嘶嘶哑哑的低沉的嗓音,倒显得他别有风情。
那一刻,艾怜倒是对他的男色有些动心了,心里咚咚地如擂鼓般撞个不停,怕把持不住,她赶紧推开他跳下床,一边穿外衣一边问:“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