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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陆且徐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若不是他依然像平常一般吃饭，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去了！
班师回朝本来是绝对不允许的事，在陆复明的旨意没有下来之前！
只不过，这件事准备得最快的是谢婉音，而卫明歌是被迫加快速度的。从谢婉音的行动来看，京城里应该是有她在意的人。
其实卫明歌并不着急，付叙待在京城这么多年了，不可能身边没有人，至少先躲起来是没有用问题的。至于陆复明，那条地道应该没发挥不小的作用。
不过她也不希望等他们到的时候，孤军作战，所以苏门主那里，希望能出力。
有一瞬间卫明歌怀疑苏门主和谢婉音有关系，例如他们都知道付叙，例如自己从付叙那里得到的消息和谢婉音的一样，可是按照道理，这不可能呀！
可是无论是什么，现在卫明歌都不能这么戳破这一层的关系，她要好好维护着这一段关系。
付叙的暂且不说，那么陆且徐呢！她不能就这么丢下他，这种失之于信的事，她不想再见一次！
这日，卫明歌照例给陆且徐送来食物，陆且徐也依照惯例吃下去了，不发一言。卫明歌在他面前站了许久，可是他依然不开口说话，卫明歌叹了一口气，而后递给了他一些衣服，让他不至于一个人在笼子里太冷。
他们回京途中天上已经开始下雪了，每个人都给自己裹了厚厚的一层，但卫明歌不许他们穿太多，所以步行的兵穿得比较少。
“游十，陪陪我吧！我好冷……”
卫明歌回过头看他的时候，都以为他没有开口，直到……
他突然抬起头来，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白膜，整个人也是黑乎乎的，那条黑线已经可以从他的胸口隐隐约约看见了。
“陆且徐，你的眼睛怎么了？”卫明歌心里震惊，怎么才过了这么久，他就变成这样了！
明明昨天不是……不对，从前几天前，他就不会抬头看她了。
她以为他是对她的人厌倦了，却不想是这样的一种后果。
“没什么，习惯了就好！”陆且徐微微晃动了头，试图转移卫明歌的视线。
他这样已经有好多天了，他每每到了夜里才会抬起头来，看看自己能不能在夜晚看见那一抹火光。
这个时候他是最兴奋的时候，他可以朦胧见有一点儿感觉。
可是游十每次都会亲自给他送来饭，他只有在夜里才会抬头看她。即使看不见，他也可以感受到她每一次的叹息。
他很想告诉她他病了，但自己的自尊心又会在一瞬间作祟，然后宁愿一个人缩在一堆棉被里，也不愿意向她吐露一个字。
他就在这么矛盾的日子里过了就好，然后今天他胸前的黑线突然急剧往上升了，他一瞬间心慌了，他不想死！
也许只有在这一瞬间他才能这么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心里的想法，他不想死，他想活下来，他还想看看这世界，他还眷恋着这个世界，他还舍不得……她。
怎么会，他只是舍不得在她之前死！
第307章 “”（）
谢婉音拒绝救治陆且徐，这也就导致卫明歌的脾气一天天渐长。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卫明歌一想到这件事她便烦躁，然后因为想得太多，导致她每每对着别人的时候，总是铁着脸。
可是待卫明歌再一次见到陆且徐的时候，他再也不看她了，一听到有人的靠近的响动，他就会暴躁，然后就开始扔东西！
卫明歌得到消息的时候，陆且徐已经嘶吼得没有力气了。
如果说那几天和陆且徐聊完话之后是兴奋的，那现在就有多么的紧张。
卫明歌不知道是不是天太黑，陆且徐的越来越黑了，感觉不是他身体那根黑线，而是整个身体都变黑了。
“说吧，什么条件？”卫明歌一掌拍在谢婉音的桌前，那气势简直就是要打架一般。
其实在卫明歌看来，陆且徐真的不是什么值得谢婉音这么在意的人。所以卫明歌总觉得谢婉音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谢婉音一时有些尴尬，因为张槐正好在与她讲一些事，然后卫明歌刚好进来了……
卫明歌的心思明显不在这里，在她的心里，谢婉音做什么，都是她自己的事。
“咳咳咳，你以为我不救他，是有什么目的？”她承认她有私心，但绝对不是为了从卫明歌那里得到什么目的。
“难道不是？”卫明歌冷静地反问。
谢婉音没有想到自己为了她不值，她却觉得自己有什么目的。没有什么比现在的感觉更难受。
张槐大致看出来了两个人关心的点都不在一个上，所以两个人才会这么像吵架一样。
“二位不要激动。”又转向卫明歌，“你母亲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想多了，她都是为了你好。”
好像这是每一个人这辈子都会听到的话，听到她这句话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不用说也知道。
“所以既然是为了我好，那就救他！”卫明歌冷眼看着张槐以一张个长辈的样子自居。
无论谢婉音喜不喜欢父亲，她心里始终都是不能接受张槐的，就如同她现在不能接受谢婉音一般。
如果谢婉音孑然一身来找她，她或许会心软。
现在，不会了！
谢婉音也不好受，卫明歌这种语气，可不是独独对着她一个人。如果只是自己，她二话都不会说，可是张槐不一样，即使怎么样，张槐也是她的长辈！
“卫明歌，你反了是不是，求人就是你这种态度的话，你还是省省吧！”
狠话一放，谢婉音都愣了。没有想到自己会说这么狠的话，对着她。
卫明歌也是心一冷，果然都是嘴上说着什么在意，最后还不是放不下自己的尊严。说什么要好好待她，可是连求她的事她都可以拒绝，还有张槐，他什么！
深吸一口气，憋住了梗在喉咙里的一口气，卫明歌也不甘示弱，“对呀，我本来就不该指望你的！”
果然还是自己想太多了，自己怎么能依赖别人呢！
说完，卫明歌也不再看两个人，她只觉得两个人特别的扎眼，眼不见为净。
“卫……游十！你别走，谢婉音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好好聊一聊，她会好好考虑的！”
张槐还想说什么，卫明歌已然不见了踪影。
“哎，真是和他妈一样的死犟！”
果然，回到原地的张槐看见那人趴在一旁，眼里还止不住看着远处。
“行了！”张槐挥手打断了她的视线，“刚才怎么不好好说话，现在后悔了！”
瞧瞧她刚才那个样子，一脸的急切，见到他回来，还假装看风景。
“胡说，我在看风景！”谢婉音抵死不承认。
其实她在卫明歌走出去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可是话都说出口了，她难道还能收回来不成。
而且谁知道卫明歌会这么犟，她都还没有委屈呢！
“卫明歌这孩子，就跟你一样死犟，现在好了，别指望着她会回来求你了！”
“我又不需要她回来找我，我一个人潇洒！”
“行，你自己潇洒吧！我去看看！”
“行啊，你自己去呀，反正我不去”
张槐也无所谓的摆摆手，看你能这么坚持多久。
卫明歌自然也没有闲下来，她发现陆且徐需要的血液越来越多了，再加上他身体虽然变白了一些，整个人依然没有醒来，看来是找不到解药，他是醒不过来的。
张槐找到卫明歌的时候，卫明歌已经脸色煞白，整个看起来比陆且徐还要恐怖。
“明歌，你不能拿自己的命来救他呀，你这是一点儿也不爱惜自己呀！”说到最后，张槐都急得直跺脚。
可以说这才隔了几天，卫明歌手上的伤口又重新被咬开，他看着都疼，再想想卫明歌……
卫明歌嘴唇发白，却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陆且徐即使是睡在梦里，身体也没有忘记吸血这件事。
“好了！”张槐一把将卫明歌的手夺过来，拿着一块布包上，“够了，你母亲知道了会难过的！”
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卫明歌就没有准备说话，只是干抿着嘴，二话不说。
“哎，孩子，你要知道谢婉音她不是故意的，你要学着理解她。”
听到这话，卫明歌就不乐意了。什么叫理解她！
“你说什么？理解她，那她怎么不理解我呢？”
可不可以理解我看着他一天比一天痛苦的愧疚，可不可以理解我明知道有解药却不能救他的慌张。
张槐发现自己果然说不过她，卫明歌转牛角尖的本事可真是让他一筹莫展。
识趣的起身，“你别苦了自己，你好好的，我去劝劝她！行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槐的眼神过于真诚，卫明歌犹豫的点点头。
“那就说好了了啊！”张槐抓住她犹豫的瞬间，“我去劝她，在这之前，你不能再喂他喝了！”
“知道了！”卫明歌忽然想笑，这种被人当作的小孩子的感觉还不赖。
看着昏睡中的陆且徐，卫明歌只希望时间可以走得慢些她始终是不想陆且徐就这么去了。
印象中，那还是个一个端着一个少年老成模样的少年，正是那么鲜活的时候，她不想就那么可惜了。
因为陆且徐在昏睡，卫明歌也就能看清楚他的模样。他的皮肤恢复了一些血色，可是整个人却还是泛着黑，像是从炭里出来的一般。
他好小，蜷缩成一团，没有安全感的，卫明歌忍不住想要抱抱他。告诉他自己错了，她以后不会了！！
第308章 “”（）
卫明歌算好了时间，不止是行军的速度，还有陆且徐毒发的时间。
付叙传信来，让她不要紧张，京城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即便是这样，卫明歌的心还是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