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前宇文藻等人将宇文昙救了出去,整间密室被碎成雪花的玄晶石淹没,没人发现这只信封。顺利地拿到了手,却还不及拆看。
董阡陌觉得这信封十有八九是假,不过是宇文昙贪生怕死的托辞罢了。
不过,当她拆了这只牛皮信封,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还是狠狠愣了一下,旋即发出一声冷笑。
原来信封里叠着一副画,并附有一张字条。
字条大意是说,依照王爷吩咐,顺利从曹仲达那里用百两赤金买得了画像。王爷要是不满意,还可以修改云云。
曹仲达是西魏最富盛名的胡人画师,擅长画人物和佛像,笔法传自西域,能把人物肖像画得栩栩如生,跟真人别无二致。
于是,当董阡陌打开那张价值百两金的画,却看到了一幅毓王一家三口的中秋赏月图时,不由怔愣,并打从心底觉得有点儿可笑。
宇文昙是西魏的白衣战神,怀里不放兵书和武功秘籍,不藏密信和军机塘报,却收着这么一幅画?原本对他还期望更高的。
那幅画不愧是名家手笔,笔锋勾勒细腻,把画上的男女画得和宇文昙、韦棋画几乎一模一样。
画中的宇文昙满目柔情,目光落在韦棋画的脸上,韦棋画怀抱小荔,正用木签子叉了一枚红果,放到小荔嘴边。
男的俊美如旭日,女的温婉似月光,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温情脉脉。
董阡陌瞧着有些碍眼,于是抽出柳叶小刀,把画中的小荔刻下来。正好她没有小荔的小像,正想要一张呢,正是给瞌睡的人送枕头!
刻到一半儿时,画上的韦棋画腰间的一点紫色,藏在金银繁复的裙裾之间,怎么看怎么眼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不像玉佩也不像香袋,是一个细长形状,看着极像是笛子或洞箫一类乐器的小半截。
董阡陌皱眉,细细端详了几眼,忽地想起韦墨琴曾经就有这么一支紫竹笛,跟画上这个极相似的。
如果画上人腰间挂的是紫竹笛,那,这名女子或许就不是不晓乐理的韦棋画了,而是另一个人,一个与她长相完全一样的
还有昨夜密室里,从宇文昙身上掉出来的紫竹笛
当时宇文昙一字一字说,我的心意,真的有那般难懂吗?还是你故意回避,假装不懂?
那个狠心置她于死地的宇文昙,欠了她一条命,强塞给她了一世的眼泪,满心的绝望。话里话外的,狠心如他怎么反而委屈起来?
如今王府里还摆着一个百花锦簇、万千宠爱的韦棋画,宇文昙又有什么资格说出那样的话?
这一刻,思绪如麻,连董阡陌都不知道自己想到哪里去了,只觉得分外烦躁。
刻走了小荔的小像,仔细收好之后,剩下的这相视而笑的一男一女被付之一炬,橙色的火苗跳跃如绸,很快就吞噬了那在董阡陌看来十分碍眼的笑容。
不管画中人是韦棋画,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不具任何意义,不过一幅虚假的赏月图罢了。
没错,如果画的是韦棋画,就是假的娘亲;如果画的是韦墨琴,就是假的爱人。两个人都搭配不起这幅画。
“咦,你不是董家四小姐?怎么一大早的跑到这个荒野所在?”
从农舍院落外走进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人身形高大,半副银面遮脸,却是满身的酒气,烂醉成一滩泥,三步两摇晃,再倒退上一步。
另一人身姿更高一些,手足颀长,五官轮廓深刻,生着一双冰灰眼眸,一望便知不是汉人血统。
这二人是毓王亲随,季玄半扶半抱着喝得酩酊大醉的季青,相携走到院子里。季玄一眼瞧见了董阡陌,不由惊讶地唤出声来。
董阡陌的诧异并不在他之下,愣了一下,才同他招呼道:“季将军,你们怎么在这里买起醉来?昨天我看见毓王表兄出了点儿事,被横着抬回城里去呢。”
第144章 闹市行凶,不杀少女誓不罢休()
季玄一听就急了,紧声发问:“王爷怎么了?是旧伤复发,还是又添新伤了?”
季玄只知昨晚天一阁主来找过王爷,那二人谈事,从来都是仅限于两人之间,有时候还会边打边谈,都是司空见惯的。
后来季玄就依着韦叶痕的指点,去三里坡的酒家,花了好大工夫才从酒窖里挖出了季青,将他和酒坛子分开。
回去先前借宿的那一排茅草屋,早已在宇文昙与韦叶痕用掌力硬撼的时候片片湮没了,连带周围的树木、溪水、土丘等自然景观都已荡然无存。又兜兜转转找到这间农舍,遇上了董阡陌,从她口中得知昨夜发生的事。
“当时我实在害怕得紧,没敢走太近,”董阡陌连连摇头,“可是只远远看那么一眼,也知道情形不妙呢,整片袍襟沾满了血。”
季玄焦急之余,自言自语道:“不会啊,谁能把咱们王爷打成重伤?这绝不可能!”
董阡陌细声细气地说:“人做不到,可一整座地下机关或许能做得到,对吧?在那里面,表兄不敢动用太大的本事,否则陵墓一塌陷,大家就都要被活埋啰。”
季玄点头,道:“没想到王爷没叫上我们,一个人就去踏足险地了!”说着,他敲一下季青的头,埋怨道,“误了大事,都怪你!”
此刻季青醉得人事不知,口中却嘟囔了一声,“小陌别怕,让我保护你,小陌”
虽然声音模糊得就像捂着嘴说出来的,可偏偏他身旁另外两人耳朵都好使的不得了,全都一齐听见了。
一闻这话,季玄的心上一抽抽,暗道搭档啊,你说酒醉误事不是?这下子,你的暗恋曝光了!
董阡陌面色如常,观察季玄带点别扭的神色,不由猜想,季青和真董阡陌之间的二三事,季玄可能也知道一些。
于是,她笑问:“怎么季大嫂叫小陌吗?乍一听还以为是季将军在叫我呢。”
季玄干笑道:“这家伙浪子一个,哪有女人肯嫁给他!可能是他的哪个红粉知己的小名儿吧,董小姐千万别介意。”
董阡陌听季玄这般客气,要么说明季青和真董阡陌之间是地下情,季玄并不很了解,要么说明季青和真董阡陌只是神交,并未有过亲密举止。
希望是后者就好了。
自从用上董阡陌的身体,将近一个月了,一次月事都没来过,有时会有一点想干呕的感觉,吃东西喜欢挑酸的。
希望不是她怀疑的那样吧。
真董阡陌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又胆小怕事,应该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
“季将军,你们要回城里吗?”董阡陌问,“能捎带我一起回吗?”
“当然可以,”季玄同意了,转而问,“对了四小姐,你还没说,你一个人怎么跑到这荒野之地来的?”
董阡陌道:“我是跟豫章王府的人一起去陵墓的,后来陵墓大乱,我逃了出来,摸着摸着就到此处了,正发愁该怎么回家,这不就遇见你们了吗。”
季玄道:“幸亏是遇见我们,这附近有小股山贼,一旦撞上了你,那还不是地上捡到宝,问天问地拿不到!”
季玄又道:“只是不曾备得车轿,四小姐能骑马吗?要是我一人去找车,又不放心留你在这里,这只醉鬼也派不上用场。”
董阡陌笑道:“从来没骑过,向往得很呢。”
季玄的坐骑名唤白爵,是一匹极通人性的千里马,一见了董阡陌就甩一甩垂顺的马尾,打了两个响鼻。
季玄眸中掠过诧异,问:“四小姐以前曾见过白爵吗?”
董阡陌摇头:“没有,怎么了?”
季玄挑眉道:“方才它在跟你打招呼,还说好久不见,姐姐变年轻了!”
董阡陌一愣,然后咯咯笑道:“看季将军一板正经的,还以为你不会开玩笑呢,没想到你还能听懂马儿说话。再说了,什么叫‘变年轻了’?我才刚满十六,还不到女子发愁年纪太大的时候呢。”
季玄一想,也对,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吧。禽言兽语,本就不易听懂,听错更是有可能的。
他有西域血统,祖父是楼兰人,懂得听骆驼和马匹说话,曾在他小时候教过他一些。不过这又不是什么严谨的学问,谁能说得清呢?
董阡陌笑而不语,抬手捋了一下马儿雪白顺滑的马鬃。
然后,她用一种初学者的笨拙姿态上了马,季玄肩上背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季青,牵马而走,上了官道。
董阡陌说:“背着人多沉哪,要不放在马背上。”
季玄担心季青处在醉中,会对董四小姐不规矩,于是沉声道:“无妨,四小姐两手抓好缰绳,待会儿奔起来的时候,尽量坐直身子,不要揪扯马鬃,也不要用腿去夹马肚子。”
“嗯?”
不等董阡陌明白过来,季玄已经背着季青跑起来,后面扯着的白爵也蹬开四蹄,飞快地撒欢儿跑起来!
官道上尘土飞扬,有时季玄跑得快一点,白爵在后面追,有时白爵撇下季玄一段路程,然后季玄就在后面呼唤,“四小姐莫怕,只要握着缰绳好好坐着,白爵是不会将你甩下去的!”
然后,季玄再用轻功展动身形,跑到白爵的前面。
董阡陌大感有趣,不由笑道:“季将军跑起来竟然比千里马还快,堪称是飞毛腿了。”
季玄却问:“四小姐如何知道白爵是千里马的?”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疑惑于白爵对董阡陌的亲昵态度。
顿了顿,董阡陌神情自然地答道:“俗语道,宝马配英雄,你是神勇无敌的将军,你的坐骑不是千里马,那这世上就没人配骑千里马了。”
这番恭维之语出自一位清丽少女之口,哪个男人听了不受用?
季玄当下不再深究这个疑问,带着一马一少女和一只醉鬼,往京城城门奔去。
几里路的官道,不到一炷香就走到了。
季玄大笑问:“怎么样?第一次骑马的心情很畅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