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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卫士应声,跟上去。
一名近身随侍有些奇怪地问:“看她衣着普通,不像是大户千金啊?”
驸马斜靠着车厢,用懒音徐徐道:“此女绝对有来历,她的父亲一定是朝中大员。”
随侍问:“驸马是怎么知道的?”
驸马道:“我来问你,持刀伤人、入户盗窃、杀人未遂、误伤人命……这四者中,哪一罪最轻,哪一罪最重,各获刑多少?”
随侍考虑着说:“持刀伤人和杀人未遂的量刑,方才那少女已说过了,最严重的应该是误伤人命吧,最轻的应该是入户盗窃吧。毕竟前者是杀人,后者,事主只损失财物而已。”
驸马摇头:“错,最重的是杀人未遂,误伤人命次之,再次入户盗窃,最轻的是持刀伤人。”
随侍错愕:“是吗,原来持刀伤人是最轻的?小人随驸马在大理寺翻阅卷宗半年,倒是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驸马道:“所以说啊,一个张口就能诵出法典的十五六岁少女,她是什么人,才会被人行刺而不惊不怒,她父亲又是什么人,才会教女儿典狱刑讼?我真的很好奇。”
随侍想了想说:“大约是大理寺卿的女儿吧,正五品上的官职,看那少女连耳坠手串都不戴,朴素得很。”
驸马笑道:“你这小厮,眼界未免太窄了,岂不闻玉质清莲,脂粉不沾,点尘不惊,才是女子家最美的时候。”
随侍听完,暗暗嘀咕,既然驸马认为女子妆扮素淡才美,那他怎么却常常赞公主的华丽美服和隆重妆容,还劝公主最好每日都换一种新妆,引领京城的着衣风尚。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呀。
于是话分两头,小乞儿被众人押去衙门里,过了堂,打了不少板子,他才道出了自己当街追杀董阡陌的原因……
因为董阡陌害死了他的姐姐和母亲!
董阡陌暗暗吃了一惊,心道怎么可能,真董阡陌只是一名深闺小姐,软弱可欺,又几乎从没出过门,她能做出那等杀人害命的勾当吗?
审案子的是七品京县县令,先拍惊堂木,让众人停下了嗡嗡的吵闹声,才问董阡陌:“下站女子,你可做过小乞丐口中指控的事吗?”
董阡陌摇头道:“我从未做过那等事,今天也是头次见这孩子,不知他为何将这样的罪名加在我身上!”
小乞丐用凶恶的目光瞪着董阡陌,冷冷斥道:“今天我也是头一次见你,否则哪能容你活到现在!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死我姐,气死我娘,你休想抵赖,我一定要杀了你为她们报仇!”
堂下听审的人群一下又哄然议论起来,都道那小乞丐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既然以前见都没见过人家,怎么大街上一见着了就认定那少女是杀他亲人的凶手?她脸上又没写着“我是凶手”!况且那少女眉目磊落,说话和声和气的,怎么看也不像是蛇蝎心肠的人呀。
县令又拍一下惊堂木,待安静下来,沉声问那小乞丐:“你说头一次见她,就认为她是杀你母亲和姐姐的凶手,你可有何凭据?”
小乞丐恨恨道:“要有凭据,我早就来报官了!唯一的证人高奶奶,也已撒手人寰,我又能去哪里说理?”
这时,根据小乞丐的姓名,随堂的师爷翻看旧档,查死亡人口记录,查出小乞丐是京城本地人。
据记载,他的姐姐原是进宫当了宫女的,后来做错事被打发出宫,流落酒肆歌舞坊,不久便染病死了。至于小乞丐六十岁的母亲,只是自然病死罢了,有所在里坊的保甲签字,不会有错。
师爷将这一情况告知县令,县令当时便皱眉,喝道:“无赖乞儿,你姊不过九流娼妓尔,染杨梅。疮而死。你母更是年事已高,病逝而亡。你所控两条命案,皆属虚无!”
小乞丐怒道:“怎么虚无了?我姐姐本是宫里伺候太后的宫女,再过两年放出宫,到时就能一家团聚了,要不是这个骑白马的女人害了她,我姐根本不会沦落入妓寨!只恨姐姐死的时候我不在京城,等闻到噩耗赶回来的时候,才惊闻姐姐她知道染了脏病,一根麻绳吊死在房梁上。我娘也因为惊恐悲痛,又无人照料,活活饿死了!她们死的那样惨,全是为人所害!”
董阡陌静静听完,然后捕捉到两个关键词:伺候太后的宫女,骑白马的女人。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呢?
第146章 我会在王爷面前为你美言两句的()
小乞丐义愤地向众人说道:“这名女子看似柔弱,实则却是心狠手辣!”
他手指向公堂外的一匹神骏白马,“就是那匹马!她就用那匹白马拖行着我姐姐来回奔驰,弄得姐姐遍体鳞伤。此事发生在郊外,除了刚好经过的高奶奶看见,再没其他人能作证,否则我早就来击鼓告状了!”
县令与师爷听小乞丐言辞条理分明,不像是头脑不清醒,或是丧亲之后得了疯病的样子。
县令问:“那依你所言,你认的只是一匹马而已,不是马的主人?可你又如何能断定,就是此马,没有认错的可能?”
小乞丐愤愤道:“等我从外地赶回家的时候,亲人已丧,却有邻居高奶奶的孙子把我叫去他家。高奶奶在弥留之际告诉我,她亲眼看见一个蓝衣女人骑着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马的鼻头淡粉,将我姐拖在地上奔来奔去,弄得她的人一片血肉模糊!没过几天,我姐就被卖进一家贩夫走卒出没的酒肆,凄惨地死去,一定也是这个蓝衣女人做的!”
堂下听审的人群听小乞丐言辞凿凿,有的人就相信了,开始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董阡陌。
县令倒不是个糊涂官,才一听完就摇头道:“证人只是一名过世的老妇,已无法出堂作证。证词只是模棱两可地提及一个蓝衣女人,骑了一匹白马,亦是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的。况且证人年事已高,也有眼花看错的可能。白马虽然罕见,但未见得就没有其他人拥有。只为了这个,就使你当街行凶,实不足取!”
小乞丐坚决地说:“高奶奶是从来不说谎的好人,她为了把这番话亲口讲给我,吊着一口气,说完就直接闭了眼。她老人家的将死之言,比什么都真!而且高奶奶生前是媒婆,眼神好得很,绝对不可能看错!此外,我还有一样证物!”
县令问:“何物?”
小乞丐从袖中取出两块布,衙役拿了呈给县令。
县令凝重地打开,发现两块布上各印了一个马蹄印,轮廓与花纹都差不多,一个用炭灰印出来的,另一个色泽红褐,像是血印。
小乞丐道:“我姐出事那天,高奶奶等凶手离去后,沾着地上我姐的血,拓出了这个马蹄印。而方才在集市上,我跟在那个蓝衣女人后面,用炭灰拓下一个马蹄印,两下对比,竟然一模一样。大人看那马蹄右下方的莲花标记,都是一样的,再不会有错!”
本来轮廓模糊,县令还未认出来,被小乞丐一提醒,这才看得分明,两朵马蹄印果然都有莲花标记。
县令的眉心当时就是一跳,重重拍一下惊堂木,板着面孔,沉声喝道:“鉴于此案的案情复杂,牵涉到案中案,需要本县重加调查。来人,将小乞丐押回班房候审……那女子,你到后堂来一下!”
府衙后堂,县令的面色凝重,手托着那个染血的马蹄印看了又看。
师爷不解地问:“太爷为何满面愁色?不过一桩普通的伤人纠纷罢了,证据不足,押后处置便是。”
县令烦恼地摇头,道:“这件案子太不寻常了,牵扯到莲花暗卫,还牵扯到”语带着犹豫,不敢说下去了。
师爷问:“还牵扯到了什么?莲花暗卫又是什么?”
正逢董阡陌步入后堂,接道:“莲花暗卫,是毓王府的死士,由从铜甲军中甄选而出的精英组成,忠心耿耿,只听毓王号令。他们的标记就是刀头一朵半开半谢的莲花,就连他们所乘坐骑的马蹄铁上,也会标记这朵莲花。”
师爷咋舌:“原来如此,那就是说,行凶伤人的马,是毓王府的莲花暗卫的马!”
董阡陌慢条斯理道:“而且伤的还不是普通的人,师爷难道没听到那小乞儿说的吗,他的姐姐本是伺候太后的宫女,还没到放出宫的年纪。那就是一名正在应差的太后宫女,突然从宫里被绑架到了荒郊野外,被马匹拖行成重伤,又卖入青楼。最奇的是,马匹是莲花暗卫的马,骑马的人却是一个蓝衣女人。毓王的暗卫中,可没有女人啊,啧啧。”
县令面色变幻,师爷已经听呆了,没想到一件民案,查着查着,竟然扯到了太后和毓王头上。
董阡陌幽幽一叹:“难怪县令大人不敢往下审了,这的确是一桩麻烦事,应该避之则吉的。据我所知,这京兆府衙门平时遇上民间诉讼,都是县令赵大人你来审。大一点的案子,牵扯到京城治安的,才会由京兆府尹来审。再大些的案子,与朝中官员有涉的,或是恶性凶杀,灭门惨案一类,会划归到大理寺。最大的一种,是与皇室宗亲有关的,将由宗正府介入调查。如今小乞儿所诉之事,已经超越赵大人您的职权范围了呢。”
师爷瞠目结舌,这少女口中言及之事,他都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毕竟这些划分,都是上位者心照不宣的惯例,一个不掌权的师爷也不可能知道,何况是公门之外的人?
赵县令当然清楚这些官场套路,否则他也不会叫停堂审。
可他听完了董阡陌这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心中顿生一丝戒备,直瞪着董阡陌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还拥有带着莲卫印记的马匹?难道你是莲卫?”
董阡陌偏头,微笑道:“莲卫最低级别的人,都能徒手拿拳头砸钉,钉好一条板凳,我可办不到。纵我说自己是莲卫,赵大人你也不能相信吧。”
赵县令压低声音,试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