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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小姐不是胆子很大吗?”董阡陌怂恿,“听说半个王府你都做得了主,难道小小一个董府,你反而不能进退自如了。”
“难道你有妙计,可以使我不被识破?”宇文凤凰问。
“妙计谈不上,算是一点经验之谈吧。”
“什么经验?”
“不足为外人道,宇文小姐凑近一些。”
宇文凤凰靠近,董阡陌与她一番耳语,引得她频频点头,不在话下。
漏夜二更,芷萝居的门扉半开半掩,院中遍植了藤蔓香萝,白日里绿荫沙沙,入夜后森然有凉意。
伺候汤姨娘的丫鬟都挪出去了,这是老夫人的意思,只留一位半聋的结巴嬷嬷。
室内摆设了灵堂的香烛、果品等物,还算齐全,灵位却带着两分古怪,上面什么字都没刻,只贴了一枚拇指大的小像,跟汤姨娘长得也不很像。
“小姐息怒!小姐留步!”一声疾呼,在静谧的暗夜响起,惹人心惊。
“哼,我非砸了这里不可,谁都不许拦着我!”
“不可以呀,三小姐,姨娘毕竟是您的”
“住口!我没有这样的娘!”
咣当!呼啦!隔着老远,就能听见芷萝居里闹得稀里哗啦的。
守夜的结巴嬷嬷在打盹,一下惊醒过来,见到新设的灵堂之内,满地都是盘子的碎片,果子滚了一地。
敢在汤姨娘的灵堂内这样明火执仗,又吵闹又动手的,除了脾气娇纵的三小姐,再无旁人可想。就算是老爷夫人,再生汤姨娘的气也好,也不会做出砸灵堂的事。
嬷嬷从门后悄悄探头,待要往里面瞧,忽地隔空飞来一只蜜瓜,准确地砸到嬷嬷的脑门上,“唉哟!”
嬷嬷惊险地避开飞来的蜜瓜,不幸把腰扭了,也没能看清屋中的情形。
不过即使不看,也能想得出,这是三小姐恼怒汤姨娘的行径,认为汤姨娘给她丢了人,才会大半夜的来砸灵堂。
又惊天动地的砸了一场,里面才终于安静下来。
嬷嬷从地上站起,点破窗纸往里面看,一个人影都不见,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碎片,看来三小姐已经走了。
嬷嬷松口气,暗道,从王府住了段时日回来,三小姐更加泼辣了,连亲娘的灵堂都这般砸法儿,回头在老夫人那儿,可怎么交代呢?
同一时间,董府角门上,一乘乌顶软轿遮蔽了视线,两个披着斗篷的娇小身影在讲话。
“这样不妥吧,”宇文凤凰疑虑地说,“女儿砸亲娘的灵堂,这事传到你家长辈那儿,还不明天就上王府第二次要人了?”
“担保万无一失,”董阡陌满有把握的样子,“从老夫人到父亲,都不会有人追究,而且今年一直到中秋节,他们都不会再接三姐回董府了。争取到这些时日,足够你想办法医治我三姐了。”
“真的吗?这是什么缘故?”宇文凤凰还是不信,“可我听说,你们董府的家风极严,家里的小姐五岁就能诵孝经。砸灵堂有悖孝道,他们怎么可能一点不追究?”
“宇文小姐此言差矣,我三姐砸得好,砸得大义凛然,砸得令人击节赞叹,怎会有违孝道!”
第207章 与贵府翻脸,傻子也断不为的()
“你、你”宇文凤凰只有发呆的份儿。
这时,一墙之隔的院子里亮起火把,董阡陌把宇文凤凰推入软轿,“你先行一步,稍后我自会登门,设法劝导我三姐想开一点。”
临放轿帘前,宇文凤凰不放心地一扬小巧的下巴,“喂,董阡陌你记住了!若是你们家还来讨人,我可就要把假董阡陌的事揭出来,两家直接翻脸了!”
董阡陌抚慰开解,“宇文小姐只管安心,与贵府翻脸,傻子也断不为的。”
半哄式地送走了宇文凤凰的轿子,前脚后脚的工夫,就有一张焦急的面孔从门后出来,紧声问:“那是三姐的轿子吗?大半夜的,她往哪里去?老夫人急着叫三姐去说话!”
董阡陌回过头,风帽下的面容精致若水,漆黑的瞳仁里有过廊下火把的倒影,抖动的橙红,丝缎的质感,却照不出一丝温度。
她似是在笑,对上董怜悦一双疑问的眼睛,用悠闲的语调说:“老夫人想找人说话,你我姊妹足够贴心了,再多一个三姐就嫌闹了。”
董怜悦顿足道:“出大事了,四姐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听说就是三姐本人,将汤姨娘的灵堂砸了个底朝天!是你亲手放她走,看你怎么跟老夫人交代!”
“”
“四姐这下知道怯了,害怕了?”董怜悦一笑露出贝齿,淡粉的唇带点嘲讽。
“呵”
不料,董阡陌也突然笑出声来,唇畔的弧度露出嘲讽。
董怜悦问:“四姐在笑什么?”
董阡陌抬抬玉指,亲昵地点了董怜悦的脑门一下,莞尔笑道:“你这妮子也愈发大胆了,敢拿话训你四姐!我来问你,这个家里,是咱们姊妹亲近,还是你跟汤姨娘更亲?”
董怜悦一板一眼地说:“自然是我俩最好,可这件事是四姐做错了,你不该放走三姐。”
顿了顿,董阡陌的口中吐出三个字,“韦叶痕。”
董怜悦一愣,“韦公子?平白无故的提他干嘛?”
董阡陌道:“不是我提的,是韦二公子的父亲韦尚书来咱们家喝酒,在酒桌上提的,说是要跟咱们家结亲呢。”
董怜悦的面色极不自然,问:“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扬眉,董阡陌闲闲道:“跟五妹没关系,跟我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关系了,可惜,父亲却不这么想。”话音一转,“既然五妹并无此念,那只好央求父亲,不要寄望你我姊妹能为他分忧了!”
说着,董阡陌转身欲走。
“四姐,四姐留步!”董怜悦连忙扯住董阡陌的手腕。
“老夫人不是要问责灵堂之事吗?”董阡陌偏头,“我得赶过去领罚呀。”
“四姐,”董怜悦迟疑一下,硬着头皮问出口,“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父亲希望咱们帮他分忧?”
“是呀。”若无其事地点头。
“那与韦家提亲有什么关系?”董怜悦追问。
“这件事,父亲叮嘱说只我自己知道就行,不可对外提起。”董阡陌神秘地笑。
“好姐姐,”董怜悦扯扯她的衣袖,讨好地眨眼,“咱俩不是一向无话不谈吗?你就告诉我吧!”
“嗯,也罢,不过你不要再传给旁人听了。”
“好!”
董阡陌慢吞吞道:“是这样,父亲在公事上有点事要韦尚书相助,许诺事后将有酬谢。韦尚书答应倒是答应了,可却提出要有一点保障,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倾力相助。一开始,韦尚书要走的是莲叶,虽然是丫鬟,但老夫人哪里看得跟女儿一样,谁知道韦夫人是个醋坛子,不让尚书大人纳妾。”
原来真情是这样,董怜悦心道,难怪父亲和韦尚书先后纳莲叶,却根本没有一点要翻脸的意思。
董阡陌笑一笑,“然后韦尚书就跟父亲商量,那就结成儿女亲家吧,我儿子还没娶亲呢。”
董怜悦趁机问,“可是我闻听,二公子与刘右丞家的小姐是早早就定了亲的。而咱们的家世又不比韦家差,难道,让咱家的女儿嫁过去做小?”
董阡陌浑不在意道,“五妹太迂了,什么做大、做小的。那韦二公子眼高于顶,他父亲一开始给他定的刘家三小姐,几年过去没有迎娶的意思,对方只好换成四小姐,继续等,亲事依然遥遥无期。而这一次有韦尚书做主,通了六礼就能过门了。”
“二公子他没有意见?”
“他是儿子,尚书大人是老子,翻不过天去,一准能成呢。”董阡陌侧目,“怎么?难道五妹动心了?”
董怜悦的小脸刷一下红了,摇头。
“你没这个心思最好了,”董阡陌摇一下头,“因为经汤姨娘那么一闹,此事已经基本告吹了。”
“汤姨娘怎么搅和进来的?这关她什么事?”董怜悦紧声追问。
“本来八竿子打不着,偏偏姨娘非得撞到枪口上。”
“此言何意?”
“唉,”董阡陌叹气,“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前些日子,我们去城外的王府陵墓那晚,我跟宇文小姐打了个照面,有了一点儿交情。后来说话里让汤姨娘知道了,这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为何呀?”
“有道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姨娘认为我跟宇文小姐攀交情,是在打世子的主意。姨娘担心我活着会对三姐构成威胁,因此一心一意要除掉我。”
董怜悦一向不在背后说人,而且她与汤姨娘的关系不错,于是开解道:“四姐过虑了,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
董阡陌也不反驳,点头道:“或许罢。误会的事儿,谁说得准呢?”袖中滑出一块锦帕,“这是五妹的女工绣作吗?时大爷托我还予你。”
“时、时炯?”董怜悦吃惊地双手捧着锦帕,细看,“这是我绣的不假,可是怎么跑到他那里去的?”
“时大爷说是突然送到他府上的,”董阡陌慢慢道,“还附有三页纸的书信,署名董五小姐。”
“岂有此理!”董怜悦气得瞪圆了眼,“我从未写过信,更不可能递锦帕给不相干的男人!”
“可能其中有什么误会。”
董怜悦眼底一亮,愤然道:“是了,我屋里管这些小物件的丫鬟,是去年打汤姨娘院里分过来的,一定是汤姨娘指使她偷的!”
董阡陌道:“可惜姨娘已死,不能问出答案了。”
董怜悦想到其中关节,更气恼了,“还有什么可问的!汤姨娘打算除掉你,没有了你替嫁三姐,她就打主意到我头上了,真是岂有此理!光她女儿是人,我们都不是“”!”
董阡陌劝解:“人都已经不在了,三姐也根本不领她的情,连灵堂都砸了,咱们别同她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