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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心中感动,也实在疲惫,便沐浴歇息,心中凌乱的她久久不能平静,辗转反侧,想她一直洁身自爱,已过三十,却从未与男人过多接触过,成亲当日竟被人拽下衣衫,露了肩,也不知韩照会不会嫌弃自己,被旁的男人看到身子?
原本可以完全交付,度过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如今竟因为突发之事,弄得人心惶惶,仿佛堵了道坎儿,难以跨过去,
好不容易睡着,也都是被人欺负的场景,又将她惊醒,醒来天色已暗,韩照正好进屋,手中拎着食盒,为她披衣,扶她下了帐,来到桌边,将饭菜都摆出来,
她没什么胃口,韩照就劝她多少吃点儿,不能为了那些不愉快的事而挨饿,
白茶性子软,很容易妥协,不想让他一直苦口婆心的劝,便从了他的意思,勉强用了些饭菜,最后实在吃不下,他才收了去。
原本今日可是洞房花烛夜,但韩照心疼她的遭遇,料想她没那个心情,便不想在这个时候勉强,
“今日之事,是我不好,在我家都能遇到危险,是我做丈夫的失职了!你且放心,那两个人一定会严审,找出幕后人,给你报仇雪恨!”
白茶劝他不必自责,“不关你的事,若然有人刻意安排,那么谁也料不到,我不会怪你。”
感念于她的体谅,韩照心中甚慰,两人躺于帐中时,白茶到底是有些羞涩的,然而他只是躺在她身边,为她盖好被子,却没有进一步动作,这让她越发忐忑,不知他是何意,新婚之夜不洞房,难不成,真的嫌弃了她?
这下她更睡不着了,手指紧扯着被子,鼓起勇气问了句,“你是不是在意那件事?”
“怎会?”未料她会这么想,韩照赶忙澄清,“我只是怕你有阴影,害怕与男人接触,才想着今日不洞房,你万莫多想,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得知真相的白茶顿感尴尬,羞得缩在被中,“哦”了一声,翻身再不说话,韩照又抬手帮她盖被子,触到她的身子,似乎很凉,便大着胆子从后侧环抱住她,
“帮你暖暖,你且安心睡罢,我不欺负你。”
第295章 假如()
手臂才搭上她腰身,便能明显感觉到她身子一震,似乎很紧张,韩照轻笑出声,“别怕,睡罢!”
简单几个字,落在她耳中,龙凤烛辉映鸳鸯帐,即使没圆房,但两人的心也近了许多,也算一起经历过,险些失去,更懂珍惜,少了陌生人的尴尬,多了一丝亲近。
这边厢,傅谦回府后便命人彻查此事,严审两人,又扣押达赫鲁,让他老实交代,达赫鲁却说他不认识这两个人,偏偏那两人叫屈,“爷,我们收了您的银子办事,现在事发,您不能不管我们啊!”
“滚一边儿去!谁给过你们银子了?你们是谁?我压根儿没见过!”
一个不认,一个死犟,傅谦又派人将此事知会于鄂弼,鄂弼心知事态严重,立即赶过来,亲自审问达赫鲁,达赫鲁咬死不承认,赌咒说自个儿绝没找人掳劫白茶,
“舅舅,我冤枉啊!您都说了不在乎,我又不喜欢她,何必再去找她麻烦啊?您又不会感激我,没有好处的事,我何必去做?”
想想似乎还真是这个理,鄂弼将傅谦叫出来,私下理着整件事,“达赫鲁的确没有动机,他也知道我们两家一直是世交,即便之前意气用事,找韩照的晦气,可我训了他之后,他便懂得分寸,不再乱来,又怎会在大喜的日子找麻烦?
白茶是相爷夫人的心腹,她若出事,夫人必会追究到底,害了她便等于与傅相为敌,所以他怎么可能办这种蠢事?
那两个人惹了祸,浑然不怕,一口咬定是达赫鲁指使,我怀疑他们有鬼!”
仔细想想,达赫鲁劫走白茶似乎的确没有意义,如果不是他,那两个人又是受谁指使呢?
傅谦暂时持保留态度,没多说什么,将达赫鲁放了,那两个却是没放,傅恒得空过来询问情况,问他们可有招供,
“招了,但有可能是诬陷。”他又将方才的情形复述一遍,傅恒听罢也觉不正常,
“那就将他们分开关押,用私刑继续审问!悠着点儿,别弄死了!”
下人得令,领命而去,将府中刑具皆搬了出来,开始严刑拷打!最后有一人捱不过,招了供,说是受一人指使,让他们诬陷达赫鲁,但不知名姓,两日之后会来给他们剩下的银子。
傅谦便命人将他放了,再暗中跟踪看守,等着看是谁来给银子,未料居然会是海望的人!
银子也没给,还把证人给杀了!而另一个犯人也自尽了,线索全断,傅谦想不通这些人究竟有什么把柄被人握着,居然为他们卖命!
但若是海望的人,那就可以理解了。
“鄂尔泰的后人与我们家的兄弟走得近,海望一直看不惯,定然是得知了鄂弼与韩照的矛盾,便想法子故意从中作梗,诬陷给达赫鲁,企图让九弟你与鄂弼反目,瓦解你们的战线!”
如此说来,达赫鲁这回的确是冤枉的,但两个证人已死,傅恒也没证据去控告海望,以免皇上以为他是诬陷,只能就此罢休,对海望更加防范!
既然人已死,无法追究,白茶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好在她选对了丈夫,韩照对她十分照顾,成亲三日后,两人才洞房,真正成为他的女人之后,被他的勇猛所折服,白茶对他越发倾心,小两口的日子平静又美满。
而身在宫中的瑢真有幸诞下皇子,十阿哥,皇帝龙颜大悦,将其晋为舒妃,芳落也在年后诞下一女,取名为富察温慧。
瑜真也盼着再怀一胎,终是未能如愿,未免闲言碎语,她都不敢入宫去看望妹妹,只在乾隆十八年的元宵节,陪傅恒入宫赴宴时,与妹妹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
今年的福灵安已是十四岁的小大人了,乾隆瞧着他已到了适婚之龄,又以为他是傅恒的亲生子,便打算为福灵安定一门亲事,愉郡王有个女儿,和福灵安年纪相仿,这位小郡主深得太后喜爱,倒是可以将她许给你家老大。”
傅恒闻言,除了道谢,未敢说其他,他总不能说福灵安不是他的儿子罢!这么多年都未曾提过,这会儿圣上有旨意,他再讲明,岂不成了欺君罔上?干脆也不提,将错就错,应了这桩婚事。
瑜真倒是没什么异议,“愉郡王的女儿,是那个叫珈瑶的小郡主罢?我记得元宵节那晚在宫中还见过她,瞧着十分懂事知礼,与福灵安倒是挺般配。”
“福灵安的年纪,是时候入宫做侍卫开始历练了,皇上说了,让咱们自个儿挑日子,等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将两人的婚事办了。”
“那先问问额娘的意思罢!大事还需要她老人家点头。”
太夫人得知皇上亲自为福灵安赐婚,顿感荣耀,其他几位都不大乐意,毕竟她们的儿子都没这个殊荣,偏偏这个庶子仗着老九的势,居然还被皇上赐婚,她们心里自然不平衡,却也无可奈何,怪只怪自己的丈夫没那个能耐得皇上宠信。
“既是喜事,当然要年前办,”太夫人不想多拖,生怕出什么变故,还是早些让二人成亲,将小郡主接入府中才踏实。
府中喜气洋洋,说起此事皆开怀,唯独晴柔不高兴,大哥十四岁了么?居然要成亲了!她都还没感觉到长大,皇上竟然为他赐婚了?
难以接受的晴柔跑去找福灵安,问他可知皇上赐婚一事。福灵安淡淡点头,面无表情,“听阿玛说了。”
“那你什么态度?应不应?”
他只觉这话颇为好笑,冷哼道:“我能不应么?君无戏言,哪有反驳的余地?”
每一个字,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晴柔都不愿错过,尽收眼底,小心翼翼的问着,“这么说来,你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的对不对?”
愿不愿?他也不晓得,事实上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婚事,本就是由父母做主,没有选择权,也就无所谓愿不愿意,反正不是郡主,还有旁人,我无所谓。”
“怎么能无所谓呢?”晴柔突然就着急了,嘟嘴问他,“你心里就没个喜欢的姑娘么?”
“我?”诧异的指了指自己,他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自从知道自己是庶子之后,福灵安的就变了心态,沉默寡言,终是只知道读书练剑,骑马打猎,日子忙忙碌碌,一刻也不想闲下来,更没有闲工夫去考虑什么男女之情,
晴柔突然问他,他也答不上来,便道没有喜欢的人。
这可急坏了晴柔,委屈问了句,“难道你不喜欢我么?”
“喜欢啊!”这个妹妹向来爱撒娇,福灵安也就面对她时才会有笑容,如实回了句,“但你问的是男女之情,我们是兄妹之情,这怎能相提并论?”
“为什么不能?”自听闻他被赐婚的消息之后,晴柔便心如猫抓,实在无法想象,他若成了亲,与别的姑娘在一起,她又该如何?再也不能找他玩儿,不能将心事说与他听,这样的日子又该怎么熬下去?
憋了一整天的晴柔实在忍不住,最后终于决定来说个清楚,“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我不是你妹妹的话,你会喜欢我么?”
这话问得奇怪,“你若不是我妹妹,我怎么会认识你嘛!”
“哎呀!”这么呆的问题,真是气煞晴柔!先生老夸他聪颖,可晴柔却觉得,在感情一事上,他可真是榆木脑袋!
“我是说假设,”忐忑的咬着唇,晴柔颤声问了句,“如果我们不是兄妹的话,你会对我,有点儿男女之情的喜欢么?”
越说越离谱,福灵安的笑容渐渐消失,板着脸道:“没有假设,我们就是兄妹,晴柔,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不能胡说,被人听到成什么体统?”
这样的态度伤了她的心,委屈的晴柔低眸轻声啜泣,“只是问问你而已,你干嘛那么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