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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顺可不代表好欺负!琏真下定了决心,必得治他一治!随即吩咐惜儿,让她着小厮去请大夫,把情况说得严重些!
于是傅文回来时,便见琏真正躺在床上,面无血色,似是很虚弱,又见大夫在诊脉,以为孩子出了事,忙去询问情况。
琏真一瞧见他,便嘤嘤啜泣着,说是自个儿不小心,动了胎气。
惜儿忍不住澄清,“哪里是夫人不小心,分明是小少爷”
琏真适时制止,“别胡说,惜儿你先下去!”
傅文已然听见,追问是少不了的,惜儿正好借机告上一状,还不会连累四夫人。
得知此事,傅文暴怒,心疼的过来安抚琏真,“明瑞如此过分,你还帮他瞒着,这孩子不能惯,必须教育!”
有些话主子不好说,只能惜儿代劳,
“四爷您心疼夫人,可是夫人也心疼小少爷,一心想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待,想让他感受母亲的关爱,哪里舍得打骂一句,若是说话声音大一些,指不定旁人又会说夫人虐待小少爷呢!”
“那些人就爱嚼舌根,你不必放在心上,这孩子我会教育,真正的为孩子好,不是溺爱,而得规正。你也不必心软,该说就说,我不会怪你。”
陪着琏真哄了许久,用罢晚膳的傅文便去了书房,又让人将明瑞请过来,严加教育!
琏真象征性地劝说了两句,不要为难小孩子,傅文执意如此,她也就不再劝了。想着明瑞必须得个教训,否则又会想出什么招数来害她!
用晚膳时,傅恒才发现瑜真的手有一排牙印子,忙问她怎么了,瑜真便将今日之事复述一遍,傅恒也觉诧异,
“你不是不喜欢你大姐么?为何还要救她?”
为何?瑜真也说不清,平日里的确不愿与她亲近,可真到了那一刻,她又做不到袖手旁观,
“今天换作旁人,我也会帮把手。”
只此一句,她没再多言,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傅恒微微一笑,说了句“我懂的。”
笑得瑜真莫名其妙,“你懂什么?”
懂她的坚硬,懂她的骄傲,“再伶牙俐齿的人,心都是软的,在娘家你们是姐妹不睦,明争暗斗,但在富察府就不一样了,毕竟这府里,也只有琏真与你有血缘,即便有过再多矛盾,你还是把她当亲人的,但你要面子,不愿承认,不愿讨好。对也不对?”
她才不在乎什么什么姐妹情,她不需要!“别装作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哎?媳妇儿又在逞强了!看她的神色都能看出来,傅恒笑得愉悦,“我不敢说对你很了解,但在试着慢慢了解。”
瑜真倒不希望他对她了解得太透彻,“太了解一个人也不好,你会发现,这人并不似你想象中那么美好。”
“我想象的你,是凶悍霸道、小肚鸡肠的,然而接触后我才发现”
“怎样?”听他这么说,瑜真还以为,他会夸赞她几句,结果他居然说:
“发现的确是这样!”
“哦!”看来没得聊了!瑜真懒得理他,他又凑过来笑眯眯道:
“凶的时候也那么可爱,怎么看怎么喜欢!”
敢情这人欠骂啊!“意思是你不喜欢我温柔?”
“不!”傅恒立马纠正道:“平时凶一些无所谓,床上要温柔。”
“哪能都按你想的来?”说起这个,她猛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忘了问他,“见着人了罢?李侍尧什么态度?”
“见是见着了!不过”
“怎样?”瑜真等不及,“你别大喘气儿啊,一句话说完!”
“他说他明天会去找萨喇善,”傅恒纠结的是,“我要不要同行?去的话,我在场,他们难免尴尬,不去的话,他们要是打起来该如何是好?”
然而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萨喇善根本不肯见李侍尧,各种理由回避,无奈之下,傅恒与李侍尧商议着,以他的名义去约见萨喇善,
“我是彤芸的哥哥,他若真喜欢彤芸,应该会卖我这个面子。”
李侍尧已经堵了他两天,毫无收获,也只能试试这一招了!
且说那萨喇善正惬意地依在躺椅上,由丫鬟按捏着,还有一舞姬在旁给他喂着瓜果,正悠哉悠哉地享受着,忽闻下人来报,说是傅恒要宴请于他,不禁笑出声来。
品着龙井的鄂宁不由纳罕,“傅九爷与你一向没什么交情,怎会突然找你?”
“你大约忘了,九爷与李侍尧,可是交情匪浅的!”
经他一提,鄂宁顿时恍然,“所以他是在帮李侍尧约你?”
“是啊!”萨喇善唉声叹气,“我这大舅子,胳膊肘往外拐啊!”
“那你去还是不去?”
“必须去!”明知傅恒是为李侍尧,他也不能拒绝,“大舅子的面子不能不给,毕竟是彤芸的哥哥,见就见罢!谅他李侍尧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于是萨喇善便带着鄂宁一道赴宴去了。
一到酒楼厢房,果见傅恒身边坐着李侍尧,瞧着他的目光带着敌意,何苦来哉?不过公平竞争,各凭本事而已。
这宴并不欢畅,每个人都各怀心事,鄂宁原本与李侍尧也有些私交,挺欣赏此人,并不想与之交恶,又不能得罪挚友,只能做个和事佬,下人斟酒,他来劝酒,希望能化解两人的矛盾。
万未料到,李侍尧竟会说出惊人的话来!他竟让萨喇善放弃彤芸,悔了这门亲事!当真是勇气可嘉,谁给他的胆子?
“酒喝多了便可以说胡话么?李侍尧,你凭什么命令我?”
萨喇善眯眼微笑,直视于他,李侍尧浑然不怕,“就凭强扭的瓜不甜。”
那也轮不到他来评判,“甜不甜的,得自个儿吃了才知道。”
他又何必自欺欺人?“现在就很明确,彤芸她不喜欢你。”
真是令人伤怀的事实呢!不过无妨,萨喇善不在乎这些,“她年纪尚小,易被人骗,现在不喜欢,不代表往后不喜欢。只要有机会,我就能感化她。”
“强娶只会令她恨你!”
爱与恨,原本就是交织难辨的,“一时的恨,我无所谓。得到后,我必然有法子让她爱上我!”
瞧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李侍尧便觉彤芸若是嫁于他,必然也是独守空房的多!“你用情不专,只会辜负彤芸!”
专不专的,由不得他来指控罢!因着傅恒在场,萨喇善想给大舅子留个好印象,便一直强忍着没发火,岂料李侍尧得寸进尺,咄咄逼人,那么萨喇善也不会任他指责而无动于衷,眉梢燃火,不耐怒斥,
“那也是小爷我的家事,与你何干?”
扬首与他对视,李侍尧毫不怯场,干脆地与他表明自己的心迹,“我喜欢她,便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他要娶的女人,别人还敢说抱心思?萨喇善忍无可忍,怒摔酒杯,
“李侍尧!莫要得寸进尺!别以为傅九爷在这儿我就不敢跟你动手,惹急了老子谁的面子都不给!”
第85章 释前嫌()
就这样,饮了酒的两人几句话不对盘就动起手来!傅恒很怕李侍尧会吃亏,毕竟他是文臣,萨喇善可是武者,两人冲突,吃亏的必然是李侍尧!
傅恒去拉劝,李侍尧竟不肯就此下台,跟他扛上了!
萨喇善狂妄地放了话,“尽管上,把我打趴下,爷就放弃彤芸!”
李侍尧一听这话,卯足了劲儿,抡起了拳头,一心想打赢他,为自己赢得一丝希望!然而终是敌不过萨喇善!
傅恒明白,这是男人间的较量,他不能插手,可是眼看着李侍尧败下阵来,他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即刻上前将他们拉开,呵斥萨喇善下手太重!
萨喇善不以为意,“不管论理还是论亲,九爷都该帮我说话才是,偏袒李侍尧有何用?你的妹夫,只会是我!”
毕竟与他不熟,出了事,傅恒也只会帮李侍尧,“点到为止即可,你若将他打成重伤,皇上瞧见必然过问!”
本想拿皇上压他,他却毫不畏惧,“那也是他先惹我!跟我抢女人,挨打活该!”
嚣张的模样,看得傅恒很想揍他,鄂宁赶紧将几人分开,好言劝说,一场宴席,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初秋的夜幕下,冷风四起,落叶纷飞,傅恒送他回去的路上,脸上挂彩的李侍尧不甘心,
“文臣就注定干不过武将?我就不信这个邪!有功夫了不起?满人了不起?
总有一天,我会让世人看到,汉人照样可以在朝中呼风唤雨!那个时候,我会让萨喇善跪在我脚下求饶!”
后来的李侍尧,一直在为这个誓言而努力拼搏,只是,当愿望真正实现的那一天,他才发现,他想要的,不过如此错过的,终难弥补!
傅恒倒从未瞧不起汉人,但他也明白,李侍尧若是满人,那他与彤芸的可能性将会更大,不至于这般波折,然而身世谁也改不了,世事总难全,但看老天狠或怜。
安置好李侍尧,让人为他擦了药之后,傅恒这才折返回府。
今夜他回得有些晚,瑜真虽已早早的入了帐,却未真正入眠,直至听闻熟悉的脚步声在院中响起时,她才顿感安心,闭上了眼。
傅恒还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洗漱之后,又小心地掀开锦衾上了床,在她身边躺下,轻轻环住她的腰。
瑜真这才翻了个身过来,问他结果如何。
声音很清醒,没有一丝迷糊,看来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假寐,傅恒顺手捏了她腰身一下,
“好啊你!没睡着居然骗我!”
哪有?瑜真冤枉!“谁骗你了?是你自以为是嘛!”
这不合常理!“既然没睡着,才刚我回来时,你为何不理我,现在才与我说话?”想到一种可能,傅恒顿觉欣喜,
“睡不着,可是在等我?我不陪你你就睡不踏实么?”
他可真会想!瑜真忍不住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