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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宸眉头皱的紧,脸色严肃绷紧。在外面他是这样不苟言笑的,但是我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一定糟透了。
我不知道珞宸要去干嘛,觉得这个目的地对他很重要,那我跟着就是。
“珞宸,你坐里面。”我拉拉坐在过道边的珞宸,想我让他靠车窗坐着。因为过道上有不少人,会时不时的碰到他。
珞宸歪头看看我,勾唇笑了笑:“不用,我在这儿挺好。我们该庆幸还有座位,而不是站票。”
“外面有小孩子吃东西,别蹭你身上了。”我又说了句。
珞宸就往我身边靠了靠,还扯开宽大的外衣,将我包在怀里:“这样就好了。你睡会儿,要十几个小时才到呢。”
坐车是真的累,慢慢的我在珞宸的怀里睡着了。车子到站是半夜,我们找了一家旅店对付了后半宿。第二天一早又做了出租车,走了七八十里山路,到了一座在当地挺有名的山。而在山下,我惊讶的看到了肖勇。
肖勇告诉我们,山下的一个村子是他的老家,就是在那儿过的年。然后这山叫大孤山,山上有一座慈济寺。
因为过年,这上山的香客很多。我和珞宸跟着肖勇上山,心头狐疑,珞宸带我一路颠簸,就是来这儿烧香拜佛的?
珞宸做什么都有原因的,但是他不想说的事,你就怎么问他都不会说。我想着答案总会被揭晓,就耐心等一等好了。
我们一行三人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登山,然后随着过年来拜佛的香客进去寺院里。
肖勇不带我们去烧香拜佛,而是问一个小沙尼,一个叫净无的弟子此时在哪儿。
小沙尼很有礼貌,双手合十的叫我们施主,还带我们去找人。
过年寺院招待香客,也只是介于前面殿堂。后面一些院落房间,一般香客是不能随便进来的。在一座青砖灰瓦的平房前,小沙尼停下脚步,指着一排房间的其中一间跟肖勇说,净无就在里面。肖勇回了一个双手合十,小沙尼还有事要做就走了。
我正对这古色古香的院落好奇的时候,一路的三缄其口的珞宸终于揭晓答案:“婧婧,你爸爸可能就在里面。”
我东张西望的脑袋瞬间定格,瞪大眼睛问珞宸:“你……说什么?”
珞宸看看肖勇。肖勇点头:“夫人,我昨日里和家人来这儿上香,无意中看到一个僧人和您父亲很像。打听得知,那僧人是半年多前来此的,剃度出家,皈依佛门,法号净无。”
我的眼睛瞪得很大,身体也不能自制的打着哆嗦。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珞宸接到肖勇的电话,一路带着我来此,居然是找到了我的父亲。而我父亲竟然……出家了!
我双手落在那木板门上,怎么都下不去手推开。
半年多不见的父亲就在门里面,他曾经是那样慈祥的父亲,给我所有倚靠和疼爱。但是却对我没有只言片语的的留下就皈依了佛门。我脑子里乱着,指尖苍白着,完全不能想象父亲穿着僧袍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
手落在门上太久,最后是门自己开了,还是被我推开的我都不知道了。就知道那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木板床,上面是一套单薄的被褥。一个简单的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柜子,一个小方桌,一个灰色的蒲团上,正跪坐着一个出家的僧人。
那僧人穿着一身灰色的斜襟袍服,头发不是电视里那种出家人亮亮的没有一根头发。而是短短的,还有一点点头发根。僧人伏案在写着什么,写的很认真,以至于门口站了三个人都不知道。
那僧人不必抬头,只是伏案写东西的样子,我就确定是我的父亲无疑。
双腿好像灌了铅,每一步都有千斤重。用尽所有的力气走到桌案前。我的身影挡住了桌案前的阳光,那个僧人终于抬起头来。
我看着半年不见的父亲,看着短短半年,曾经保养很好的父亲如今两鬓斑白,满脸细纹褶皱,就好像一个六十多岁苍老的老人。我的眼泪瞬间止不住的落下来,屈膝跪在父亲跟前。
“爸,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妈妈。爸爸……”
我试探着伸手想要拉父亲的手,父亲却触电一样的闪躲:“施主,贫僧法号净无。”
我的身体瞬间抖的好像风中的落叶,眼泪流的更凶了:“爸,你不要婧婧了么,爸,婧婧错了,婧婧再也不瞒着你和妈妈做任何事了。”
父亲的身体也微微抖着,却依然跪坐着一动不动,面上不悲不喜。
珞宸轻轻蹲身,伸手抱住我的肩膀跟我父亲说道:“爸,婧婧这半年每时每刻都挂记着你。”
父亲看着珞宸。或许是他的一声“爸”,让父亲的眼底有些情绪。
父亲让珞宸带我走,珞宸没有同意。
“爸,即使我今天带走了婧婧,她明天也会来。我明天带走她,她后天依然会来。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既然已经皈依佛门,每天念经诵佛,那该面对的事就要勇敢的面对的。”
父亲看着珞宸的眼底更深了,我也听出珞宸的话里有话。
父亲静默半晌,最后终是长长叹一口气。没有再撵我走,还带我们去庵堂,他亲自帮我们准备斋饭。
曾经在家的时候,父亲就喜欢和母亲一起做饭。父亲的手艺很好,以前最拿手的是做鱼。如今在寺院,一切都是吃素了。我要去帮父亲打下手,父亲也不让,就要自己做。
快一个小时的时间,六个素菜,一钵糙米饭端上桌子。
父亲和我们三个围坐在桌子边。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吃到父亲做的饭菜。我高兴的很,以为父亲是想通了,这顿饭之后要跟我们回家。
但是父亲却跟我们说:“吃吧,吃完了饭,我给你们将一个故事。”
176我应该爱你还是恨你()
二十二年前的某一天深夜,在云南某山寨的一户人家,三岁的女儿突然出现发烧和惊厥反应。
那女儿是妻子冒着心脏病,难产大出血的生命危险生下,一直是若珍宝。夫妻俩当即带上家里所有的钱,抱着女儿赶去医院。他们翻山越岭,徒步坐车,最后去到大医院。可女儿已经耽误治疗,永远的离开了他们。
妻子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丈夫一边强忍失去女儿的悲痛一边照顾妻子。一天,丈夫回到出租屋,带回来一个和女儿一般大小的女孩。那女孩安静的睡着,好像一个小天使。丈夫对妻子说,那孩子是他捡到的,路边一个人哭很可怜。
病中的妻子一把抱住那孩子,从此那个女孩就成了这对夫妻的女儿。夫妻俩将孩子视若己出,还叫了女儿曾经的名字。妻子的病很快好了,夫妻俩不愿意再回山寨里,怕交通再影响了孩子,他们一路打工,一路带着孩子,最后在林城定居。
时间如白驹过隙,岁月好像沧狗。一转眼,那女孩长大了,还出落的标志美丽,乖巧听话。可是女孩始终不知道她不是那家里真正的陈雪婧,而女孩的妈妈也不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他丈夫捡来的,而是……偷来的。
那是冬日的午后,父亲在禅房里给我们讲完这个故事后,他终于有一种如释负重的轻松。而我,珞宸,包括肖勇都沉默了,沉默了很久,谁也不说一句话。
父亲晦涩的说道:“婧婧,对不起,是我当初的一己私念将你和亲生的父母分开。我不想我的妻子每天以泪洗面,我不想她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就自私的去游乐场抱了一个和我女儿一样大的女孩回家。我这一生都活在愧疚和自责里,但是看着我的妻子这一辈子过得快乐,看着你长得很健康漂亮,我又觉得我做的事也可以原谅。直到……我妻子因为你的事意外去世,我才知道我从没有被原谅,只是老天用了另一种方式在惩罚我。”
我本名不叫陈雪婧,我是父亲从游乐场偷来的一个孩子。我的名字应该叫心心,我……
珞宸伸手握住我的手,我才知道我的手冰凉的没有一点点温度。
珞宸跟我父亲道:“因为你的自私和愧疚,所以在家里出事后,就一声不响的带着你妻子的骨灰离开家,躲到这个寺院里念经诵佛,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你犯下的错,就能让你的心里平静,对么?”
父亲点头,却又叹息:“我知道我很自私,我这一被子都活在自私里。婧婧的亲生父母一定是有钱的人家,而且一定很疼爱他们的女儿。二十多年前就能去那么大的游乐场玩儿,就能穿着很漂亮的小裙子,还能戴着金锁。我也知道婧婧来到我们家不会有那么优渥的生活。但我和妻子拼命挣钱,也想让女儿过得好。只是,我们终究是错了。妻子死了,我也只有用我的余生来为我曾经翻下错的而忏悔。”
父亲见我一直不说话,就跟我说道:“婧婧,你当年是在昆明最大的儿童乐园被我抱走的。你当时穿着的小裙子和身上的金锁被我一直保存,锁在箱子里放在床下。如果你想找你的亲生父母,那就去找吧。或许他们也一直在找你。”
我呆呆的坐着,脑子里浆糊一样,又好似空白一片,完全不能思考了。
我曾经心心念念都要找到的父亲,现在却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该爱他。如果没有他当年的举动,那我现在在亲生父母跟前该是什么样的?
“婧婧,走吧,下山吧。爸爸对不起你,能留给你的就只有家里的房子,那个花店。在你妈妈的柜子里有一张卡,爸爸给你存了一点钱,密码是你的生日。我知道这些不能弥补你受到的伤害,但爸爸尽力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下山的。
脑袋浑浑噩噩的,很想想起三岁时候的样子,很想去想亲生父母的样子,但是一点点印象都没有。
一觉醒来,我居然已经回到了林城,在我们的床上。
珞宸给我说我下山就病了,烧的迷迷糊糊的不醒。现在终于醒了,终于没事了。
我看着珞宸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