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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头荒唐言的萧玉晟自得起来,眯着眼睛瞧向饶是冬春交际,也曝晒火烈的日头。
“孰轻孰重,本太子相信你自有决断,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李将军动了动眼珠,仿佛看小儿打闹一般,一丝淡漠溢了出来,“若是拿三军性命换功绩,微臣宁可弃荣华如粪土。”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气的萧玉晟险些被噎着。
他爆红着脸,青筋一根根暴起,李将军油盐不进的态度,让他第一回尝到了身为太子却无法掌控一切的滋味。
这压根就是藐视皇权!
“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是我大周朝的太子,未来的储君,圣上的龙子。”
萧玉晟仿佛听到了笑话,“那你区区官员,还敢忤逆本太子?”
“微臣一生为国为民,三军也是皇上的子民,同样享有被保护的权利,微臣既然是三军统帅,便应当担责,太子年轻,未必懂微臣心意,但望太子知晓,微臣的做法,绝不是背叛皇上,背叛太子,而正是因为忠君,才行此作为。”
李将军掷地有声,浑厚的嗓音与决绝的做派,诠释着作为武人一生的信念。
像忽然之间丧失了所有的力气,萧玉晟退后一步,哈哈大笑起来,他死死的掐住了袖中的拳头,“滚,带着你的忠君报国,快滚!”
缓缓地昂起头,李将军深深的看了萧玉晟一眼,一言不发的掀开帷帐走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萧玉晟跟着就掀翻了营帐中所有能摧毁的东西,闹了整整半宿,李将军甚至连一句劝慰都没有。
天刚刚亮,天边月亮的余光还未全数消散,起风的大漠中,一行穿戴奢侈的人马快马加鞭,黄沙飞扬,飞速地消失在了朝光之中。
收到萧玉晟启程回京的消息,李将军仅仅看了一眼,未有任何表情。
他孤零零的站在大漠的黄沙坡上,面对一望无际的沙尘,不知是失望还是心酸,长长的冲着东方叹了一口气。
太妃院落的大门被人打开,门轴微转,又快速合上。
一抹竹青色和火红色的身影与树丛花影融为一体,钻进了杜漓玥的房间之中,片刻之后,里间传来了不小的惊呼声。
“你是说,有萧珏的消息了?”杜漓玥瞪大了双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尊称都忘了。
木夏只当未闻,情绪略有些激动,“主子说,他烧已经退了,身子好些了,还说。。。。。。”
“还说什么?”这回换木春激动了。
木夏轻咳一声,脸上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他不大好意思地看向杜漓玥,“主子问杜小姐,可还好?”
杜漓玥一愣。
她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古怪的轻笑了一声,脚尖微微点着地面,仿佛一颗动荡不安的心。
“我好得很呢!”
她满不在乎的说着,将这段时间所受的辛苦全数默默吞下,扳着手指头细数着最近发生的好事,“你跟他说,老太妃对我很好,一直照顾我,太妃的身体也好多了,我一定会治好她的病根的,冬香也已经被处决了。。。。。。”
杜漓玥还想说,木夏和木春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杜小姐,写不下了。”
杜漓玥的声音这才戛然而止,有些微微恼怒地攥紧了拳头,“换张大点的纸不行吗?”
她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他说,更想和他当面说。
“好吧好吧。”木夏扶了扶额头。
既然萧珏已经在飞鸽传书中明确的问候了杜漓玥,就是在隐隐告诉他们,杜漓玥可以拥有和他飞鸽传书的资格了,尽管都是些琐碎的小事,木夏一边根据杜漓玥所说的话写着信,心里却很肯定,王爷看见这封书信,一定会很高兴。
没有为什么,就因为这是杜小姐的信。
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甚至连院子里养的猫生了五只小猫都写了上去,杜漓玥还在喋喋不休。
木夏和木春沉默的看着手中洋洋洒洒的一页纸,无力地说道:“杜小姐,写不下了。”
“再换张大点的纸!”
“不是。”木夏欲哭无泪,“鸽子的竹筒就这么点大,真的塞不进去了。”
再往里面塞,怕是鸽子都飞不动了,没送到天牢里,就命丧半空了。
杜漓玥这才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遗憾地摆了摆手,“你们就不会多养几只鸽子吗?”
木夏和木春露出了苦笑。
这用来传信的白鸽百里挑一,需得培训好些年方得一只,哪有那么好养啊!
依靠飞鸽传书,杜漓玥和萧珏的感情飞速升温,原本对他还有些偏见,可一想到萧珏在天牢里受苦受难,杜漓玥除了心疼,竟然连一点偏见都找不到了。
萧珏读着她满怀关切口吻的书信,向来冷漠到不近人情的面孔,难得出现了笑意。
他缓缓的将书信贴在心口,肮脏不堪的处境里,他忘了自己是凭借多大的勇气扛到现在,唯有那颗跳动的心脏,提醒他还活着。
一定要快些出去,为了。。。。。。保护她。
第50章 太子回京()
夜色降临,漆黑的夜幕中点缀着几颗黯淡的星尘,天正中的紫微星也被蒙上了一层云翳,皇宫中的夜被灯火照透,素来静谧的宫闱之中,爆发出了一阵阵痛苦凄厉的嚎叫与哭泣,阴云笼罩了整个皇宫。
宫道中匆匆忙忙的人影中交杂着恶臭,昼夜之间,所有人都穿上了一层素色的罩衣,从头到脚都被一袭雪白包裹着。
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界,透露着浓浓的惊恐与绝望。
每一座宫殿院落中都摆满了尸体,浑身长着紫疮,流着脓水,庄严的皇城被死气缠住,冲天的腐臭叫人窒息。
宫中爆发了疫病!
威严的帝王紧紧合着双目,狼狈凄惨的躺在明黄的龙踏上,脓水正从紫疮中冒出来,浸透了高洁不可侵犯的龙袍,绣的怒目傲慢的龙眼被浸湿了,竟像流下了热泪,为这皇城中惨死的病人哀悼。
“皇上怎么样了!”
裹的严严实实的皇后连仪态气度都忘了,慌乱的如同平常妇人一般,急的落泪。
正为皇上诊脉的太医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像被掐着嗓子的鸭子,半晌才沉沉地伏倒在地,“微臣无能,请皇后赐罪。”
素来高高在上的皇后浑身脱力,身子一晃,倒在了龙榻旁,强撑着身体站起来,一双凤目只剩下了乞求。
“皇上是九五之尊,一国之君,不会有事的,太医,你一定是诊错了,你是太医院院首,怎么可能不会治病!”
几乎带着嘶吼,皇后的声音都哑了。
一众太医都惶恐的跪倒在地,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牵扯着他们,如同傀儡般跪下,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失去了主心骨,皇后摇摇欲坠,双目一合,了无知觉的倒在了地上。
宫女和太医们哭嚎着一拥而上,太医院院首慌乱地拆开素衣的衣袖,却发现皇后玉白的手腕上出现了紫色的浓疮,他失声尖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皇上和皇后,居然都得了疫病,完了,完了!
皇宫中的两位至高无上的主子此刻都不省人事,传染上了天花,甚至连治愈的希望都渺茫,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被外界知晓,岂不是天下大乱。
太医院院首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豆大的汗珠滴进了眼睛里,双眼一涩,他狠狠的眨了眨,竟然老泪纵横。
“快,快去——”
“快去什么?”剩下的宫人和太医们都慌了,只剩下院首一人,狠狠锤着地面,“快去通知杜相大人,去请太子回京,京城大乱了!”
萧珏是被人摇醒的。
费力的拨开那人的手,萧珏淡淡地抬起眼眸,却被来人的打扮惊了一惊。
那人看上去像是狱卒,全身上下都被包裹起来,唯独一双眼睛透露着一股疲惫与惊慌,他见萧珏醒了,话也不说一声,叫来同伴便洒下了几尺白布。
“你们这是干什么,私刑?”萧珏警惕的靠着墙支起了身子,干裂的嘴唇被扯开,鲜血淋漓的样子。
他以为狱卒手里的东西是三尺白绫,以为皇帝要处死自己,可等看清了,却发现那是一身衣服,还有面罩。
狱卒们一言不发,扯着他的身子便强硬的撸起衣袖和裤管,先是查看了一番,又出现了一名医官模样的人,仔细诊了脉,才为他换上了衣服和面罩。
“到底怎么了?”萧珏难以忍耐这被人控制的举动。
“恒王。”狱卒的声音不乏听出颤抖,“宫中爆发了大规模的疫病,已经死了百人有余,若是还想活命,都快换上衣服隔离,若是被染上了疫病,恐怕这命就保不住了。”
疫病?萧珏一愣,下意识问道:“可是天花?”
狱卒点了点头,来不及回答别的,带着人马便走向了下一个监牢,这些被关押在天牢还未处决的人,不是皇亲国戚,便是于圣上还有用的人,起码现在还不能让他们死。
萧珏握紧的拳头松开又合拢,想起了那日在殿上与皇上和萧玉晟的对话,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缓缓地合上双目,再睁开时,竟看不出他眼中到底是高兴还是悲哀。
与皇宫同样人仰马翻的,莫若杜丞相府了,匆匆接到了宫中传来的密报,得知皇上皇后双双染上天花,杜清远两眼失焦,险些栽在地上。
报信的御前太监老泪纵横,亲自跪在地上恳请,“丞相,宫中已经大乱了,请丞相千万莫要向外透漏,速速召太子殿下回京稳住局面,皇上昏迷不醒,如今能依靠的,只有丞相您了!”
杜清远何尝不知道这件事的重量,他僵着脸扶起了御前太监,耳朵里只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公公放心,这乃是关乎国运之事,清远必定牢记,这就派人去请回太子!”
匆匆回到书房,杜清远深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