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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量了一番杜漓玥纤细柔软的小身子,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身体孱弱,最易被病毒入侵,还是待在王府吧。”
听出对方在嫌弃自己,杜漓玥立刻挺了挺高耸的小胸脯。
“我很强的好吗!”她努力挤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我是大夫,能不明白这个道理?现在王府也不安全,太妃老王爷都得了天花,我不出去也迟早会被传染上,你们不懂药,只有我亲自去找找,兴许能找到一星半点。”
“哪怕是一星半点,那也是救命的药呀。”随着杜漓玥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木春忽然不知道怎么拒绝了,她只能默许了。
刚刚走出王府,一阵卷着落叶的微风拂过,带着一丝冲淡的臭气。
原本应该是春暖花开的阳春三月,此时竟然比秋冬交加还要了无生气。
上次是什么时候离开王府的,杜漓玥已经忘光了。
这么多天焦头烂额的忙碌,简直让她苍老了十岁,摸着自己黯淡无光的皮肤,再看看死气沉沉的街道,她无奈的扶了扶额头。
“我们去哪?”木春问道。
杜漓玥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哪儿有树林?”
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木春歪了歪头,回想道:“城外就有,只是不太安全。”
“有你在,保证安全!”杜漓玥压根没有犹豫,带着木春就走出了城门。
城门处守卫严加把守,无论男女都要被检查一番,确认身体无病才可进入,对于出城的人,倒是没有那么严格。
顺利出了城门,跟着木春的步伐来到了一处茂密的林子中,凭着对前世仅存的回忆,杜漓玥挑选着树林中的树木。
她敲了敲,又摸了摸,还用耳朵贴上去听了听,看着杜漓玥猴子般窜来窜去的身影,木春一脸迷茫,忽然觉得自己笨手笨脚,远不及杜小姐灵活,人果然不可貌相。
“过来过来,斧头呢!”杜漓玥抱着一棵树,兴奋的招着手。
木春推开她,举起从府中带出来的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斧头,哐的一声砍裂树的细缝,杜漓玥立刻扑了上去,整个人恨不得都钻进细缝里。
她徒手在树干里扒拉着,窸窸窣窣的好一阵,才听见一阵发自肺腑的惊呼。
“找到了!”
高高地举起手,杜漓玥的手中,赫然躺着一只青色正蠕动爬行的虫类,双翼还未发育完全,见到虫子,饶是英武如木春这样的女子,也看的头皮发麻,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这就是桑蠹虫!”杜漓玥兴奋道。
第55章 太妃痊愈()
“这就是桑蠹虫,最后差的一味药?”木春的目光自动回避着杜漓玥手中的虫子,素来冷峻的面容上出现了一抹又爱又怕的神情。
“对。”杜漓玥爱怜的打量着手中青色的桑蠹虫,不像是看恶心的虫子,反倒像是看什么稀世珍宝,这虫子于她,简直是雪中送炭!
她夺过木春手中的斧头,又狠狠劈向了树干,一连十几下,手腕都酸疼的抬不动了,才丢下斧头,急冲冲的在树干里扒拉着寻找着桑蠹虫的踪迹。
只可惜捕桑蠹虫的农人能遗漏一两条,却不会遗漏太多。
砍了十余棵树木,才从那残破不堪的树干里搜刮出了十几只幼虫,在掌中轻的几乎没有分量,单薄的翼翅还未发育完全,尽管蠕动着,却被五指囚禁,无法挣脱。
感受着手掌中微弱的生命力,杜漓玥除却零星的喜悦,更多的却是雾一般遮盖双目的忧愁。
这十几只桑蠹虫,治疗一人都不够,想要救天下人,捡漏的方式是行不通的。
做了两个深呼吸,杜漓玥调整了一番低落的情绪,将桑蠹虫小心翼翼的收拢进随身的囊袋中,用手保护着,和木春走出了树林。
城门前企图进城寻求医治的病人仿佛一层黯淡灰白的污垢,或仰或倒的黏在城墙下,给这座高大威严的护城墙抹上了不可磨灭的衰败色彩。
天也是灰灰的,地也是灰灰的,人也毫无光彩,死气沉沉。
杜漓玥连呼吸都忘了,脸色苍白的从凄厉可怜的人群中走过,这从未见过的人间惨剧,让心理素质极强的她都不忍多看一眼。
病民中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好奇的望着杜漓玥身上的锦衣。
兴许是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衣服,她竟然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二人身后,一路追了过去。脏兮兮的小手扑着飞舞的裙摆,好像在追天上的风筝。
裙摆上的蝴蝶飞过了城门,飞进了繁华美丽的城里,小女孩最终被守卫拦在了无形的隔阂外,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蝴蝶,飞进了她一生都不可逾越和到达的地方。
眼睛再一眨,蝴蝶不见了,只剩下了冲天的恶臭与怨气,濒临死亡的气息再度包围了这个弱小的生命,那生命中惊鸿一瞥的绮丽,最终消失在了远方。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木春问道。
杜漓玥低垂着眼帘,好像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抓起囊袋道:“先试试我的药方有没有问题,太妃的病有了好转,用药也不需太多,这些桑蠹虫倘若有效,应该可以让她痊愈。”
能救一个是一个,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是使命,哪有因为药材短缺就坐视不管的道理!
匆匆回到王府,杜漓玥便命人支起锅子,亲手将药方上的药材按分量熬煮,最后才放入了桑蠹虫,她的心突突跳着,比自己得了病还要害怕。
她只怕药方不成,救不了人!
熬药的过程并不长,但在杜漓玥心中,却仿佛每一秒都难捱,过了千千万万年,才终于把药熬好了,浓黑的药倒入雪白的瓷碗中,令人安心的草木气息,温柔的包裹住空气中使人绝望的病体异味。
升腾的热气遮住了杜漓玥的双眼,谁也看不见她眼中的情愫,她紧抿着嘴唇,额角一滴清透的水珠掉落,不知是她的汗,还是蒸腾凝结的雾气。
药送进了太妃的房中,太妃服下了药,如常休息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古代没有钟,她便坐在滴漏跟前,听着水珠一滴滴的掉落听了一宿,才觉得心中安宁。
等到第二日为太妃切脉的时候,她已经完全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
无论这方子成与不成,她都不会放弃,若是失败了,她就再找,若是成功了,她也会拼尽全力。
轻柔的撩起太妃的衣袖,看见那一段雪白的皓腕时,杜漓玥的心都漏了一拍。
只听太妃惊喜的声音传来,“哎呀,我身上的疮没有了!”她反复的抚摸着光滑如初的皮肤,高兴的像个尚在稚龄的孩童。
不光如此,连脉象都平稳非常,那从前沉淀在血脉中郁结的毒素,仿佛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药方成功了!
杜漓玥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大汗淋漓的,不顾身份坐在了地上。
第一次手术成功时她也是这样的,下了手术台,脱下那身神圣的衣服,紧张后脱力的身体澎湃着喜悦的分子,身体是疲惫的,心却填的满满的。
杜漓玥彻底治好太妃天花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王府。
老王爷起初还有些不信,但当太妃真的假惺惺的来到正院,与常人无异的健康的身体活生生的在给他行礼请安时,老王爷满脑子只剩下了惊骇。
这可是前不久还在鬼门关徘徊的人,难不成杜漓玥真能医死人,治白骨?
怀揣着这样不安的心情,杜漓玥再一次被老王爷恭恭敬敬的请入了正院。
面对立了大功却仍不骄不躁的杜漓玥,老王爷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他先是轻咳了一声,随后拖着自己近乎不成样子的身体高高在上的坐起了身子,脸上的傲慢挥之不去,但好歹多了几分心虚。
“想好为我治病的代价了吗?”
这么狂躁的老王爷居然肯弃本王二字不用,采用更低微一级的我来自称,可见是真的有了些诚心。
杜漓玥大感意外,却并没有因此就心软。
这老王爷的黑历史可都还历历在目,如何对自己的结发妻子,亲生儿子犯下的斑斑罪行,他一辈子也抹不去。
“简单。”杜漓玥挑了挑眉。
她的处境其实算不上多好,一个被丞相府嫌弃至极的命煞孤星之女,因行为大胆得罪不少人,可却偏偏因为这过人的胆识,为自己开天辟地,杜漓玥从骨子里散发的那种现代女性的知性与自信,让大周朝的古人都有些自惭形秽。
盯着她那一双明亮坦诚的眼,老王爷下意识的避开了目光,“只要能救命,你尽管提。”
“无论什么?”
“无论什么!”
“好!”杜漓玥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按捺下激动的心情,眼睛里亮闪闪的,仿佛有一片星空,她笑眯眯的伸出手,不是为了给自己讨东西,反倒冲着城门的方向凌空一指。
“我要老王爷你出钱赈灾,帮助城外不得救治的百姓,可好?”
她这一句话,把老王爷吓得结疤的疮口又崩裂开来,一边龇牙咧嘴的忍着痛,一边愤怒交加的瞪着她,“你当本王是什么搞慈善的仁商不成,狮子大开口,他们都是注定要死的贱民,凭什么让本王救!”
仅仅三两句之间,他满腔傲气与锋芒又毕露原形,杜漓玥的眼神暗了暗。
“老王爷不是说,无论什么都可以吗?”
面对杜漓玥的疑问,老王爷猛地一噎,目光躲闪起来,“你太过分了,这不可能!”兴许是思虑到自己的性命要紧,他又亡羊补牢般柔和了语气,“你想要什么珠玉金银,还是名贵药材都可以。”
杜漓玥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语气中冷飕飕的,满是尖锐的质问,“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你都肯给我,这等救国救民的仁义之举你却不愿意,你还真对得起恒王府的名头!”
她恶狠狠地举起自己手中的药方,当着他的面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