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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双眸紧紧盯在了海韵身上,不松分毫。
情不自禁的,海韵呼吸一窒,心底有个声音在缓缓叹息。
心跳渐稳,她正色道。
“还是那个规矩,若是你不能打败我,一切都免谈。”
语罢,脸略微有些红的,她别转了目光,走向了海贵。
瞅见她这副样子,并不似无动于衷,连煜轻吁了口长气。
他将冒汗的手心往衣裳上狠狠搓了搓,唇角微扬,立时又有了干劲。
…
深夜,海边的风呼啸得厉害。
浪翻滚着拍打着礁石,发出了阵阵“啪啪”的声响。
一个萎缩的身影佝偻着背,抵挡着狂风,出现在了海边。
借着月光的照映,清晰可见来人的面貌,赫然便是久未晒过日头的海二。
他面容惨白瘦削,比以前还更甚。
缓缓靠近了白日里连煜等人围出的劳动成果,眸中几欲喷出怒火。
一排排整齐打好的木桩立在那里,却让他牙齿死死的咬着,发出了嗤嗤的响。
二话不说,他扛起了把锄头便开始敲、擂、铲,豁出了去。
一个个的,一点不吝啬力气的去破坏,以至于木桩都被挖出了地底,现在了表层。
接着,无法承受般的,呯一声,齐齐嘎然而倒。
扬起一地沙土。
固定木头的粗铁丝也散了,现场一片狼藉。
海二吃到了一嘴沙,狠狠的吐了数口,面上却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尽管,为此他身上的衣裳已然湿透,面上亦流的全是虚汗
桀桀笑了数声,他将锄头随手一扔,惬意离开了。
夜依然寂静,风仍然肆虐。
只是,天上的月光却突然躲进了云层里,好似也不忍目睹这狼藉的一幕
…
连煜虽然住得最远,一早却是第一个到的。
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他私以为自个还没睡醒。
只是,狠狠的揉了把眼睛,再揉,继续揉,面前的木桩到底还是没能重新立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昨个难道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幻觉?
海贵和大憨大民还有海韵相伴着大步走来。
立时,扬在脸上的笑容顿住了,几人面面相觑,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海韵率先上前,看向连煜。
“你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连煜蹙眉颔首。
他抬眸定定看向海韵。
“会不会这个破坏的人,和之前散步你谣言的人是同一个?”
无怪乎他如此猜测,实在是除此之外作不了他想了。
海韵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
默了默,她没有回应连煜,而是转而看向了海贵等三人。
“爹,大憨叔大民叔,别管这些了,还是和昨个一样,开始干活吧!”
海贵和大憨大民对视了眼,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啥也别问,扛了铁锹和锄头便开始干活。
见状,海韵方看向连煜。
“到底是何人所为,目前还未可知。今个夜里,我会亲自守在海草屋,捉到那个幕后之人!”
“那我呢?”连煜眸光一闪道。
“你想和我一起?”海韵意味莫名的睨了他一眼。
瞅见连煜点了头,她方坏笑着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想得美!”
语罢,潇洒的自去扛了铁锹开始做事。
独留连煜面色涨红站在原地。
内心狂热呐喊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单纯想陪着你。
可海韵并不理会他。
无奈,他只得收了杂思,跟上了海韵。
第215章 敌在暗我在明()
海家院子。
各房都熄了灯,周遭都静极了。
海二猫着腰,偷摸着从屋子里出来,拐向了院门,打算再次溜出去。
昨个夜里去海边,可把他给冻着了。
这回,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足足加了两件薄衣裳方罢休。
刚准备打开门栓,左肩却被什么拍了拍。
勉强抑制住即将出口的惊叫,他惊恐的回了头。
却是海莲。
“你在这里做什么?”被打乱了节奏,海二没来由的觉得烦燥不安。
海莲指了指墙角,将他拉了过去。
压低了声道。
“爹,韵儿今个没在家,定是守在了那里,你还去捣乱可不就是自投罗网了?要是她发现是你干的,还不得有了防范,你下次要再想得逞可就难上加难了!”
“那咋办?”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海二为难道。
眼见着海韵和连煜的事业越来越好,三房就要踩到他的头上。
一想到这些,他就控制不住心底的嫉妒之意。唯有破坏尽了,他才能安心入眠!
海莲不动声色的撇了眼他,缓缓道。
“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您难道不懂得找帮手?”
海二眼眸顿时一亮,“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韵儿她整日抛头露面,又将生意做得大,铁定招风得很。你好好去打听打听,定能查到她有没有仇人。接着”
海莲虽未说完,但她观海二兴奋的神色,知他定领悟得差不多了。
海二瞅着海莲的目光像是看着稀世珍宝,他小心观察了下周边,小声道。
“莲儿,爹是头一回发现,你生得比爹还聪明!爹以前没白疼你!”
海莲不置可否,又道。
“爹,俗话说得好,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你以后若是遇上难题,尽管来找女儿商量,我定会帮您的!”
“好好好!”海二迭声应道,满意得很。
赞赏的眸光撇了眼她,紧接着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明个爹就到处去打听打听,您也早些去睡吧。”
“恩。”
望着海二进屋的背影,海莲眸中无喜无波。
因为连她也确认不了,目前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
…
“韵儿,咋到现在还没有人来?”猫在海草屋门口,海青已经有些腰酸背痛了。
海韵深了眸色,一眨不眨的透过门缝盯着外面。
一望无际的沙滩上,半个人影也无。
今个白日里弄好的木桩也都完好无损,安然健在。
天空中悬着的月亮越来越倾斜,这无不在暗示着,天就快要亮了。
人为什么没有来?
难道昨个夜里只是某个村民的恶作剧?
转向海青,海韵缓缓道。
“你赶紧休息吧,好好睡一会,一会我叫你,晚些咱们还得去弄海鲜。”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还抑制不住的挤出了眼泪。
海青有气无力道。
“成,那我先睡了啊,真心太困了。”
他迅速靠近了床,扑了上去。
也就一会子功夫,海韵便听到了他那头传来的沉重呼吸声。
靠门坐着,海韵半点睡意也无。
如今敌在暗,她在明,可谓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
天刚蒙蒙亮,海贵和大憨大民便赶来了。
几人都很担心,会不会又同昨个一样,好好的活计都被不知名的坏人给糟蹋了。
好在,来到海边看到完好无损的木桩,三人不约而同吁了口气。
大憨是个直性子,直接便嚷嚷了起来。
“前个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吃饱了没事干,把好好的木桩都给弄倒了,要是我知道是谁,定得把他狠揍一顿,扔进海里喂鱼不可!”
海贵和大民笑了笑,海贵率先道。
“好在今个没再来捣乱了,也算是件好事儿。只要那人往后不来这事也就算揭过去了。”
海韵和海青拾缀好了海鲜之后,稍微眯了会,便被外头的声给吵醒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海草屋。
正好,便与赶来的连煜碰了个正着。
连煜眸色沉了下,瞅着海青的面色很是不善。若不是知晓他是海韵堂哥,还真可能冲上去直接将他爆揍一顿。
海青啥也不知情,仍然同往常一般,和连煜嘻笑着挥了挥手。
“煜娃子,你也来得太早了!”
再早也赶不上你早!这是连煜的心声,却无法吐露。
他默了默,缓缓道。
“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海青面上露出了抹尴尬之色。
实话说,海韵派给他的活是最轻松的,也是最婆妈的。
因为他得时时盯着三姑六婆聊天的内容,来判断她们对连煜海韵买海这事的看法。
按照海韵的交待,中肯意见的留待观察,反对和奚落的人则置入黑名单,最后赞同和保留不发言派,则是最佳的人选。
这几日,到底他还是有些收获的。
只是,他斜了斜眼,撇了眼连煜手臂上比他更大块的肌肉,没好气道。
“为啥要告诉你?我跟韵儿汇报就成了!”
被噎了回去,连煜好风度的没同他计较。
他靠近海韵,正色道。
“怎么样?昨夜有什么发现?”
“没有发现。”并不隐瞒,海韵直接道出了结果。
她眉间轻蹙,带着隐约的忧愁。
“这几日,你们都出入小心些,因为不知道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也不晓得他之后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海青和连煜齐齐颔首。
不远处,海贵和大憨大民边热火聊着闲话边扛着铁锹干得起劲,浑然不知这一头的动静。
…
得来全不费功夫。
海二在大堂里焦急的等待。
他瞅了眼屋里的装修,每个细节和角落都透露出了主人很有钱的底气——处处金碧辉煌。
他深深的感觉自个这次没有来错。
今个一大早,瞒了海家人,他孤身来了镇上。只随意到了聚龙楼一问,便捅出了之前海韵与旁人发生争执的事。
据说,那人还因为调戏海韵,最后被狠狠教训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