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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一沉,还没完了?!
“昨晚王离开后,冯京娘自缢!”
什么?我呆立当场。
“现在人呢?”四郎依旧看着书简,似有很重要的军情!
“婢女发现的早,救下来了,人无碍,只是心神有些不济,不肯吃喝,以泪洗面,直嚷着要见王,胡妈妈没办法,才派人来”
四郎放下书简,起身离案,准备出门。“等等!”我转身进内屋收拾妥当。
“兰陵你”
“我是医生,当然得去看病人,何况这事还是因我而起。别担心,这次我保证不是去惹事的。我反省了,有些话是过分,不是你们这的女子能承受的。我也不想冯京娘的事成为横在我俩之间一辈子难以逾越的鸿沟。”我很诚恳。
四郎似要释然之际,眉头又蹙,“兰陵还是别去了,我怕京娘”不想见我?见到我更受刺激?四郎当真这么在乎她?顿时心又凉了,伴着不明的酸痛,很不舒服。
望着四郎离去的背影,我对绣云说:“走,咱们还是去看看,不然我不安心。”
这回绣云真的很为难,直到我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如果这次再闹事的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
“别别,使不得,折杀奴婢了,奴婢随您去就是。”绣云诚惶诚恐。
醉香楼白天不营业,只是今天门外站满了士兵,一问,果然是兰陵王麾下。我表明了身份,他们还是生生拦住我,“王有令,任何人等不得入内,尤其神医!”
“我”四郎真把我当狼防,怕我伤害柔弱的冯京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想硬闯。
“扑咚”一声,那士兵直接给我跪下了,“还望神医体恤,莫为难小人。您与王之过往,吾等皆有耳闻。神医身份尊贵,吾等自不敢冒犯。可小人上有高堂,下有妻儿,若遵守不了军令,擅自放行,恐也”
我明白了!
呆呆转身,猛然拨脚跑了好远,一下气馁坐在路边!沈兰陵,你到底在搞什么?居然跟个古代妓子争风,还闹成这样?你究竟想怎样?我苦恼不已
“姐姐,给点吃的吧?娘病了!”
“姨姨,给饼吃!”
“妹妹饿了”
“饿了”
不知哪里来的一群饥民乞丐,见我衣料上乘,围了过来。我一看,竟都是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几岁,小的路都走不稳,跟在哥哥姐姐后面,捧着破碗咿咿呀呀
我看向绣云,这会儿我俩身上都没食物,匆忙出门,钱银也没带多少,都给了他们。
孩子们欢天喜地跑进对面的饭庄。
我看到掌柜收了他们的钱,却只给了两个陈馒头,小二还粗鲁地驱赶已经上桌等食的小童。转眼间,把他们全部撵了出来,年纪小的跌倒在地,痛哭不止,也换不来丝毫怜悯
我忍不住走过去,将小东西抱起,就像当年看到肃肃受欺后,好生安抚。随后,我领着他们再次跨进饭庄。
掌柜见我衣料华丽,刚要笑脸招呼,看到怀中和身后的孩子,随即又沉下脸来。
我开口:“掌柜,刚才我让他们帮我置一桌酒食,付了足够的银钱,为何只有两个冷馍?”
掌柜不信:“客倌若要置席,为何不自己前来,或派家丁,招一群小乞儿来买岂不笑话?”
“那是我的问题,只要给足了钱,你管我派谁来交付?我的饭菜呢?”
掌柜狡诈道:“我只收了两铢钱,两个大白馍,已是善心多给。客倌的钱给了谁,便向谁要去!”
“你”我气,但转念一想,“掌柜说的不无道理,没收到是吧?那就报官。我是兰陵王府的采办,钱银都有兰陵王府标记。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小贼,连兰陵王府都敢招惹?!若是从这搜出什么,那只能说明你偷窃!别着急,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解释作案动机和过程!来个人啊,你们谁有空去击个鼓报个案?寻回失金,我重重有奖!”
年纪大些的孩子见有热闹,跃跃欲试。
“别别”掌柜顿时换了副嘴脸,谄媚道:“这位娘子,我想起来了,刚才是收到不少钱银。小的不知道是您的,还以为小乞丐偷来的贼脏,正准备上交官衙呢!这下清楚了,您要什么酒菜,尽管点,请上坐。”
“我的钱够点几个菜啊?”
“尽管点,尽管点!”掌柜点头哈腰。
“那好,孩儿们,咱们上楼。麻烦掌柜将店中菜式都来一遍。”我吆喝道。
孩子们欢呼,很快,满满一大桌。
他们饿极,什么都往嘴里塞,那种感觉我体会过!
让我感动的是,再急再饿,大的不忘小的,先喂给弟弟妹妹。我有些心疼道:“别急,别急,慢慢来,先喝口汤,慢慢来”
好不容易菜过五味,见他们进食速度缓慢下来,我才问:“你们是什么人?家人呢?”
所有人一黯,只有太小的不懂我在问什么,还是只顾往嘴里塞。
最大的少年道:“我们都是齐国各地的灾民,逃难到邺城。父母亲人或死或伤,还有卧病的也所以我们才出来讨些吃的。”
几个小不点,以为我没看到,趁着说话的空隙,偷偷把鸡腿塞进怀里。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藏食,终于被我撞个正着他们有的尴尬,有的惊慌,统统拿出来,乖乖放回去,好像我会吃人一样。
我笑问:“你们住在哪里?”
“城西荒废的一所破庙!”少年道。
我叫来小二,吩咐打包一百个馍,然后对孩子们说:“你们尽管吃。这一百个馍给你们带回去分给家人!”
孩子们欢喜之余,又开始新一轮的狼吞虎咽。
在掌柜心疼的目光中,我们准备步出饭庄。
突然马蹄声和士兵的奔跑声传来,街上一片惶恐。这群乞丐孩童更是惊慌失措,四处躲藏,有的藏进客人桌下,被小二赶了出来,有的藏在楼梯缝隙,有的躲在我身后,紧紧拉住我的衣角,瑟瑟发抖
我憋见掌柜露出一抹报仇似的狞笑,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出什么事了?说!”
“娘子定是外省人,不知陛下近日受得神启,需阴年阴月出生之童男童女炼丹,可方与天同寿!”
高湛居然丧心病狂至此?!!
铁甲军已进到店中,领头的一指我身后的乞儿,“把这群流民带走!”顿时孩子们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四处乱窜。侍卫们伸手就要捉人。
“住手,都不许动!”我喝道。
“大胆!尔乃何人,竟敢阻拦羽林军执行皇命,可知死罪?”领头人道。
“我是沈兰陵,不认识的话回去问高湛。顺便告诉他,从古至今,没有丹药可以长生。不想死,让他找我!”
“沈神医,您是神医大人?”领头人惊诧。
我点头,以往再不想承认,此刻也只有这个头衔能吓人了。
所有人即刻跪地向我行礼:“见过神医。”
“将军快快请起。我只求将军不要为难这些孩子。你们也是为人父者,如果高湛要杀你们的孩子换取自己的寿命,你们舍得吗?我也知道你们职责在身,所以麻烦回去告诉高湛,我沈兰陵说的,损伤人命,只会下地狱!”
将军有些为难,最终一点头:“得令!”
“且慢!”又进来一位华服大人,有点眼熟,正是高湛身边的和士开,多日不见还是一样让人讨厌。
“神医不在醉香楼寻欢,怎会有空在此?”和士开不阴不阳地开口。果然我大闹青楼的事,全城皆知。不过那又如何?
“这跟和大人您有关系吗?”
和士开脸色一变:“是不关我事,但你一再违抗圣意就是死罪!”
“死罪?这话等你当了皇帝才有资格说!高湛当我是神仙,你却处处为难我,怎么,想违抗圣意谋反吗?”和士开脸色又一变,不等他反驳我直接喊道:“和士开反了,和士开反了”
众将士哗然。
和士开怒极,狰狞道:“沈兰陵,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这都是我的兵马,谁会听你乱说?你恃宠一再羞辱本官,今日高长恭不在,看谁还能护得了你?来人,把这群乞儿都带回去,若有人抗旨不遵,就地格杀。若神医在混乱中受伤,亦无可奈何,本官自会在陛下面前保你们周全。还等什么?”
“哗啦!”众将士全部亮出兵器,顿时又是一片混乱,孩子们的哭喊让我心颤,这一去就是死路一条啊!
“你们敢!”我无奈,只能大喊:“和士开,你丧尽天良,我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和士开看穿我无计可施,狂笑不已。
突然,街上又奔来一队铁骑,下马,与和士开的兵将战在一起。
是四郎吗?我松口气,关键时刻这小子总算没忘了我。
双方打得难分难解,和士开气极败坏道:“住手!都给我住手!尔等谁人部下?报上名来!”
一乘软辇抬了过来。我不禁疑惑都紧急成这样了,四郎还有心思搞神秘?
“和大人,好大的威风!”男声从轿辇中传出,我失望,不是四郎!
“原来是赵郡王!”和士开一变脸,恢复笑容道,“下官只是奉旨将小童带回,为陛下延年。”
“神医已经说了,此法不可行,反将折寿!和大人是要逆天吗?”
和士开脸色又变,但不能发作,生生忍下去,“下官身负皇命,不得不从。”
“长生之事,神医自会与陛下交待,和大人何必杞人忧天,越俎代疱?!冲撞了神医,陛下只会怪罪于你!”
“是下官鲁莽,既然如此,下官告退。”和士开话语虽不敢不敬,但神态极为不忿,他恨恨看了一眼软辇,一拂袖撤兵离开。
“多谢这位大人出手相救!”我上前道谢。
“沈医工,数年不见,可否安好?”轿帘一掀,一道瘦长的身影从内而出,面容清隽,一缕美髯迎风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