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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颌首,同时宣布退朝。
当我们再次经过丹房,血腥残忍的一幕再次浮现出来,我眼眶发热,硬咽道:“幸存的孩子赶紧送回家人身边,多给些银两让他们生活无虞,别再卖孩子了。那些死去的请高僧来超度一下吧?!”我不信鬼神,但此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来安抚亡魂。
“兰陵放心,我已命人从中斡旋,三日内必全部办妥。”四郎郑重道。
我点点头,虚弱地紧偎在他身上。孩子们,好好上路,天堂不再冰冷,不再有恐惧和欺凌,一路走好!
出了阖闾门,高延宗几次欲言,都被四郎施以眼色,保持安静。
回到兰陵王府,我呆呆坐在厅中,一言不发,今天的冲击太大了!
四郎柔声道:“兰陵,吃些东西吧!”
真没胃口,但看着眼前担忧的俊颜,我点点头,“你陪我!”我拉着他的胳膊靠着,一动不想动。
高管家命人端上一碗颇具南方特色的小米粥,还有几块平时最爱吃的枣泥板粟酥!
我心不在焉吃了几口,终于传来高延宗再也忍不住地发问:“你怎么知道鸡子有毒?难道真是你施了什么法?”说着,他掂掂自己面前的鸡蛋剥开。
“不止是林道子的鸡蛋,就连你手中的鸡蛋,也会让银针变黑!”
“哇呸卡卡”高延宗大惊失色,急忙吐出口中鸡蛋,恨不得把整个胃都翻过来。
我失笑:“别怕,鸡蛋没毒!世上所有鸡蛋都能令银针变黑!”
“什么?”高延宗惊道,四郎也很诧异。
我点头,“是真的,银这种物质的化学属性很稳定,唯独对硫或者硫化物有反应,就是变黑。你们这的制毒水平落后,很多毒物,比如,在制作过程中,难以提纯,容易夹杂硫化物,所以银针一试就变黑,但并不代表银对有反应。有的东西并不含毒,却含有许多硫化物,比如鸡蛋黄,所以它能令银针变黑!”
“真的?”高延宗惊讶地嘴又张大到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我很肯定地点头:“毒蕈、亚硝总之很多有毒的东西,不含硫,所以银针与它们接触,不会出现变黑反应。四郎,你之前中毒,肯定是因为银针没试出来,你才会大意!”
四郎点头。
“所以银针根本不能试毒,更不能用来作为验毒的工具。”最后我总结道。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自古以来都是银针试毒,原来全是错的?”高延宗还是不敢相信。
“你府上不缺鸡蛋吧?回去慢慢验证。不过林道子万死难辞其咎,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泄露玄机,让他捡回一条命!”我恨恨道。
高延宗点头,他也气:“妖道确实可恶,竟能对稚子下毒手,若不是碍于皇命,我也早想要了他的命。哎!世间能让陛下亲自杀了他,并将和士开一并入罪,恐怕也只有沈兰陵你一人了!你学识竟如此渊博,神医之名,我心悦诚服!”说罢起身向我深深一揖。
我摆摆手,“谈不上什么学识,在我家乡这些是常识,没人会用银针试毒。但银子的确能消毒,杀灭细菌,所以用银器作餐具是有利身心健康的。”
我推开碗对四郎道:“累了,咱们回醉阁兰吧!”
四郎点头,与我相扶,刚跨出大厅,便见郑翁带着郑娘一行走来,大笑道:“贤婿,咱们终于要成一家人了,王打算何时下聘?”
第69章()
“哟,神医也在?!”郑翁热络地打着招呼,好像老熟人一样,直到近前才微微拱身,算是见礼!女眷们跟着屈膝福身。
“那就请神医把日子定了罢?”郑翁道。
“什么日子?”我咬牙问。
“当然是兰陵王迎娶小女的好日子呀!”郑翁理所当然道。他是真没发现我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以往不知神医身份尊贵,失礼之处望海涵!神医初到邺城之际,适逢小女善心施粥,当日神医嘛就总之小女贤良,神医理应最清。郑某也向朝中好友打听,方知沈神医与天家竟有如此深厚之渊源,尤其对兰陵王更是从小爱护有加,称得上是贤婿的长辈,唤您一声亲家母也应当,您看这婚事如何操办?我郑府定当倾尽全力。”
贤婿?亲家母?我满头黑线四郎则忍不住想笑,但见我快冒烟了,及时敛住。
“谁说兰陵王要娶你女儿?”我强压怒火道。
“这这圣旨都下了,难道神医不知?”郑翁故作惊讶地一抬手,便有人恭敬呈上圣旨。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郑翁缓缓展开,“神医请过目,这可是君王亲笔御赐的喜事啊!”
我一把夺来,欺身道:“看什么看,不知道我不识字吗?我只知道高陛下让我全权负责兰陵王选妃。如今限期还没到,你急什么?”惊得郑翁倒退两步。
“兰陵,”四郎柔声道:“圣旨是真的,陛下确要我娶郑家千金。”
我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最后一指不远处站立的郑娘:“你真要娶她?”装模作样,怎么看怎么矫情。
“我的心意一早便说于兰陵,只是兰陵不愿接纳。如今这圣旨”
“是啊!”郑翁搞不清状况,一听到圣旨便插嘴进来,“这圣旨可是兰陵王亲自接的。神医放心,小女善良温婉,过门后,定能好生侍奉您与王的。”
“善良温婉?”我冷笑,“真是知女莫若父啊!她要善良温婉,这世上就没有蛇蝎妇人了!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兰陵王是不会娶她的!”
郑娘顿时掩面啜泣,若是平常,说不定我会心软,可遇上这事,没的商量!
“亲家母”我一瞪,他慌忙改口,“神医怎可如此不通情理!兰陵王可要主持公道!自订亲三年来,小女一直待字闺中,蹉跎光阴,如今竟竟要落个悔婚的下场吗?我儿做错什么了?这辈子都要遭人冷眼唾弃。还有这抗旨的罪名,何其无辜?我苦命的儿啊”说着竟哭唱起来了。
四郎不语。
“住口!”我喝道,“我与兰陵王只差四岁,别开口闭口亲家母,我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你女儿今年才十八岁,正值花季,怎么就嫁不出去非得赖上兰陵王?那我三十未嫁的是不是不用活了?还有,别拿圣旨做文章,婚姻必须建立在感情基础上,否则就算嫁过来也不会幸福。别以为牺牲你女儿的终身幸福就能换来皇亲的身份,从而达到那些见不得人的目的,只会让人更加不齿!”
郑翁脸色一变,恨恨道:“若兰陵王府执意悔婚,老朽亦无可奈何。我儿固然错结良人,兰陵王亦要背上薄性之名。到时老朽定当上殿,为兰陵王抗旨之罪开脱,求陛下宽恕。”
说反话以为我听不出来是吧?不提高湛还好,一提又让我想起昏君所为,顿时火冒三丈:“你去啊!没快马,咱们送你一驾。不怕告诉你,高湛刚被我揍了,所以你那套省省吧!不怕丢人尽管去,看看最后高湛会治谁的罪,现在就带着你的人给我滚!”说完将圣旨狠狠摔在地上,用脚使劲跺就像高湛的脸,被我狠狠地踩
“兰陵兰陵”四郎轻唤了几声,我没反应。他只得上前拉住我,低声道:“够了!若是传出去不好!”
我抬头望着他,“怎么不好?你是怕那昏君,还是真想娶她?”
“兰陵!”四郎有些严厉。
我委屈:“干什么?又心疼?我告诉你,不…许…娶…她!”语毕,一脚踢飞已破烂不堪的圣旨,头也不回地跑了。
绣云见我满脸通红,双眼湿润,气喘吁吁地跑回醉兰阁,急忙问:“沈医工,出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直接进内屋,打开衣箱,开始收拾。
“沈医工,这是做什么?”绣云着急,我将她推出门,并告诉她不得我同意不能进来。
我翻箱倒柜,把行李集中到仅剩的一个拖箱中,还有四郎着人给我做的衣服件件都舍不得,但太多了,装不下。我轻抚这些柔软的衣料
“兰陵”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打起精神笑道:“好了,你来了,那就都齐了。咱们走吧!”
“走?去哪里?”四郎问。
“回家!回我的家乡!”我坚定道,“还记得从前我就说过要带你回我的家乡,接受文明?那里没有杀戮没有欺凌!十六年前,我们阴差阳错分开了。既然老天让我回来,就是要我再带你走!”
四郎一怔,有些意外。我心一沉,有些失望,“你依然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会倾尽所有让你幸福。你也答应过跟我回去的!”
“为何兰陵突然要走,有人对你不敬?还是兰陵觉得我不够好?”四郎小心翼翼问道。
“好!当然好!你用了十六年精心为我打造的小天地,让我很温暖很感动,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对我这么好了!可出了这道门呢?没有人权,没有法制,太可怕了!高湛带头伤害自己的百姓。他知不知道百姓连温饱都没有,高门士族却可以挥霍无度,骄奢淫逸?人人可以凭借手中的武力去伤害他人,同时又可以用钱财、权势免于罪责,受苦的永远是弱小。他知不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很无能?我相信他都知道,只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才最可怕,这种国家怎么能长久?”
“兰陵的意思是大齐会灭亡?”四郎吃惊。
我一怔,但想想这又没外人,对他我从来不藏私,于是点头道:“具体发生在哪一年我不清楚。但是,统一全国的人已经诞生,就在周国,姓杨!算起来,年纪跟你差不多,已经成年,你说那一天还远吗?”
“周隋国公杨忠之子?”四郎脱口道。
我惊讶:“你怎么知道”
“当年逃离玉璧之际,我曾听兰陵对杨忠说过其子必有大作为!”
我一点头,四郎脸色一凛,煞气呈现。我急忙道:“别妄想凭一己之力,改变历史,你功夫再好也没用!四郎,一个朝代的兴衰,原因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