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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士开有些瘫软地退至一边不敢再开口。
高湛迟钝到真以为我们在开玩笑,也跟着轻松道:“兰陵,看来群臣皆对你信服有加,从今起你就是我大齐一品女官!”
我还没说话,“恭喜神医!”众人齐声贺道。
高湛笑着对四郎说:“长恭,你看兰陵一来,连太后对你都格外疼惜起来。今后谁敢对你不敬,她老人家第一个不答应!还不带着你的准王妃上前谢恩,好好谢谢兰陵,没有她,岂有你今日之风光!”
我心一垮,最不想面对的还是来了。
“报!”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紧急通报:“报,雁门关八百里加急军报。”
高湛皱眉不悦:“这个刘锡常怎的如此不中用?日日都是八百里加急,朕已加派三万兵马增援,雁门关地势险要,若还守不住,要他何用?等着,先为长恭择日成婚。”
“陛下,不可!”娄昭君反对:“先帝曾有遗训,天下大定前,应以军事为先。那刘锡常再不中用,也必是真的危急,才每日告急。长恭之事已成定局,不必急于一时。来人,宣斥候进殿。”
不一会来人将书信呈上,高湛看完大惊,拍案而起:“突厥大军突增至二十万,西关已破,直取幽州,刘锡常已然殉国。副将率残部退至东胫关,正死守待援。”
朝堂哗变,斛律光愤而请战:“陛下,末将请兵出征,誓将北虏逐回关外!”
话音刚落,又有一位将军出列,“娄子彦亦愿前往,请陛下允我调动平阳五万兵马,不破羌夷不回还。”
“平阳的兵马不能动!”段韶出声了:“两位将军稍安毋躁!”
“都什么时候了?哪容你再慢吞吞地商议!”斛律光不满:“西关已失,若再攻陷东胫关,幽州尽失,待突厥休整好兵马,调头攻打晋阳,那麻烦可就大了。”
“不然,”段韶不急不恼,沉着道:“突厥虽增兵马,来势汹猛,但东胫关原就有八万守军,加上残部汇合,守将田勇善用地利,突厥军远道而来,想要击破,并非易事。即便东胫关失守,突厥大军亦所剩无己,再转攻晋阳,历时数月,季节交替,军需耗费,已是不可能之事。”
众人不语,听段韶继续分析:“北虏屡屡侵扰边地,但因路途遥远,终构不成致命之患,所以不难对付。倒是西周时刻窥视我大齐伺机而动,这才是心腹重患。若此刻贸然调动平阳、洛阳和晋阳三地的守军北上伐虏,突厥军必不战而退,一路拖延至关外。此战无非是想占些便宜,捞些好处罢了。但倘若我大齐三大重镇之兵力有所减弱,西周必趁隙发兵,逐一击破,直逼腹地,到时援军不能及时赶回,两头掐断,邺城便岌岌可危了!”
斛律光沉默不语,娄子彦不屑道:“那照太师所言,咱们就看着东胫关的将士苦战,一兵不发,待突厥打累了自行退兵?”
段韶摇头,刚要开口,又来通报。
“启禀陛下,周国大冢宰宇文护送来书函。”
朝堂又是一片交头接耳,内侍将书信呈上,高湛快速看完,道:“宇文护知其母尚在我大齐,望能接回,以尽孝道。众卿家有何看法?”
娄子彦高兴道:“恭喜陛下,真乃天助我大齐也。若此刻将其母送返,周必感恩戴德陛下仁厚,此刻绝不会与突厥联手!我军便可全力迎战,再无后顾之忧。”
我嗤笑,这个娄子彦到底什么人?怎么什么都不懂?政治,从来只讲利益,谁手中的筹码多谁说了算,信义只是嘴上说说装点门面的功夫,岂能当真?
谁知我这一细微表情还是被娄子彦捕捉了,他不悦道:“不知神医有何高见?”
“是啊,兰陵有何计谋?不妨说来参详一下!”连高湛也问我,“你曾在安坪村大挫宇文护,想必对他的行事有所了解。”
“陛下、娄将军你们误会了,其实我不懂战事,所以不敢妄言。安坪村的情况比较特殊没什么可比性!不过我记得献武帝曾有遗训,凡遇军国大事,必须多听段太师的意见。段太师从军多年,临阵经验丰富,而且心思慎密,料敌于先,所以连献武帝都非常倚重。是吧,太后娘娘?!”我突然想到这个娄子彦跟她同姓,肯定是她娘家的宗亲,才敢这么无知嚣张。
搬出高欢,娄昭君也不能不慎重了。就算再想提拔娘家的人,也得首先考虑夫君的江山不能让他们给败掉!
于是,娄昭君点头:“先帝的确说过一切有赖孝先!子彦,你且退至一旁,多听孝先教诲。”
段韶不浪费时间,直接说出自己的观点:“周人历来反复,明知突厥滋扰,此刻送来此等书函,必有古怪。宇文护名为宰相,实则为王为霸,连周帝都要礼让三分。若真有心接回其母尽孝,为何不派使者前来?仅凭一封书信,我大齐便将人送返,未免有些示弱,周人还当咱们怕了,威仪尽失。但若一口回绝,必让宇文护有了名正言顺的起兵借口,到时腹背受敌,我大齐亦危在旦夕。”
“那依太师所言,该如何应对?”高湛很是谦虚受教的模样。
“以微臣愚见,”段韶恭敬道,“礼上往来!陛下亦可回信先表同意,来往数次商定细节,拖上些时日,待查明局势再决定放与不放。”
“此法甚妥,就依太师所言!”
“谢陛下!”段韶接着道:“至于北虏战事,娄将军所言不无道理。若朝廷不闻不问,非但蛮夷以为咱们畏惧,也会让前方将士寒了心,军心一失,必败无疑。所以老夫谏议派遣一位有威望的大将领精兵五千前往增援,足已震慑。还有就是,斛律将军不能前往,必须坐镇京畿,以防周军突袭!”
难得这回斛律光也认同,没有反驳。
高湛点头,问:“不知哪位爱卿愿往?”
一听只有五千兵马,娄子彦不乐意了,缩在一旁不吭声,娄昭君看了很是丧气。
高孝琬出列:“臣愿前往。”这下又轮到高湛犹豫了。四郎说过高湛很忌惮高孝琬的身份和威望,所以高湛根本不会答应,只是在找拒绝的借口。
“还是臣去吧!”开口的竟是四郎!
“不行!”我下意识喊道。
“为何?”四郎问。这小子终于正眼相看我了,自打我进这个大门,他就一副波澜不兴,目光游离的状态。
“你不是要成亲吗?打什么仗?安心当你的新郎倌!”
四郎眸中闪过错愕不解,我直直看着他,心里也尽是恼怒和窝火。
是啊,我是不爽你娶郑娘,但更不能看你去送死!两害相权取其轻。虽然段韶说的头头是道,但我只知道单从数字上理解五千兵马去解二十万之困,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在我印象中,突厥人是很接近西方人的那种彪悍。
“妾身愿随军前往,与兰陵王夫君同生死!”就在我与四郎对视时,郑娘一旁柔柔却不失坚定道。
“哈哈哈”高湛放声大笑,“母后,咱们为长恭选了一门好妻氏。这礼还未行,就要与长恭举案齐眉了。”
娄昭君也笑着不断点头,满朝文武皆赞。
我只觉气极攻心,两手在宽袖中紧握,青筋都掐出来!
最后高湛道:“朕可开恩让女眷随军,但你与长恭毕竟不是夫妇,名不正言不顺,且途中艰苦异常,你锦衣玉食,恐难承受,还是留在此处静待长恭班师之日,朕定当亲自为你们主婚,并赐封你为三品长荣夫人。”
“多谢陛下隆恩。”郑娘下跪谢恩,又道:“妾身知道此行凶险,妾身不畏流言,不怕艰辛,只愿与王共同进退。”
“这”高湛犹豫。
我快气疯了,恨不得上去一脚把她踢开。
“你且留下!”四郎开口,“待我凯旋之日,必正式给你一个说法。”
郑娘一愣,随即激动的泪水盈眶,“妾身谢王体恤,必日日倚门祈盼,祝祷王和前方将士平安,早日归来。”
“知悉!”四郎简短答道,看着郑娘满是柔情。
我觉得心被扎的支离破碎,还被人踩了几脚!
高湛拍手称好:“朕就下诏晋长恭为太尉,领西北兵马大元帅,三日后率京畿护卫军五千出征。届时,朕率满朝文武亲自送行邺北城门。”
“谢陛下。”四郎道。
“好,好!”我捂着心口,摇摇晃晃起身走过去:“建功立业,风光迎娶是吧?你当这是郊游吗?”我对郑娘说:“若他战死沙场,我第一个要你陪葬!”窒息得我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不顾一切跑出殿外。
终因裙摆太长,这下吃到苦头了。一脚踩在自己的裤角上,重重朝前栽去,脸狠狠贴在地面。以四郎的身手,这么短的距离,他若有心,我摔不下来,终究从此再无人出手相救。
许是心痛到麻木,我竟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我听见身后众人隐忍的笑声,秦尚宫领着一众宫娥慌张跑来将我扶起,看她的表情反应,我也知道自己的妆容不知狼狈成什么样!我挥手推开她们,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昂首阔步独自朝前走去。
没什么大不了,我本就是一个人,一个人来,大不了再一个人回去,没什么大不了!
三日后,校场点兵,四郎身着战甲,银盔遮面,威风凛凛地站在城门口、大军前,接受郑娘情意绵绵的祝福襟带,饮下高湛亲手斟满的送行酒,跨上战马飞驰而去。
我站在城墙上,躲在石柱后,满是心酸,傻伤看着舍不得啊!
尽管不知为什么我与四朗会变成今时今日的地步,但我万万舍不得他去死!“古来征战几人回?!”四郎,肃肃,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一定要平安回来,你听见没有,你听没听见啊耳畔只有呼呼风声
战马奔腾的漫天尘土全部消散,我缓缓走下城楼,跟在大队后面准备回城。
“原来神医还是赶来为王送行呀!哟,双目如此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