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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书夫人的步摇,造价不匪,可解当务之急。”
卢保长大喜,连忙道:“王妃哪里话,真是折煞吾等贱民!吾代表所有贱民感谢兰陵王妃多年仗义之举。”说完转身率众人从马车上御粮。
贱民?怎么这么刺耳!所有人都认定郑娘是王妃,郑娘自己好像也很习惯地理所当然,难道她忘了肚子里的是野种?!还好,长恭只认我,从里到外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嘿嘿嘿
“不许动,尔乃何人?”突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旁响起。转头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小不点,浑身脏兮兮地拿着一根木棍正儿八经地指着我。
衣服破烂得活像小叫花。只是圆圆的小脸,严肃的面容,几分神似当年的肃肃,让我嘴角失守。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我蹲下柔声问道。
“亮亮,五岁!”比出五根短而肥硕的手指,煞是可爱,“你是来欺负我们的坏人吗?”
“当然不是!”我急忙摆手,拿出长恭给我随身携带的枣泥板粟酥打开。当年肃肃那么酷都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尝尝,可好吃了。”
果然,亮亮一下丢掉手中的木棍,屁颠屁颠跑来,想也不想,塞进嘴里,巴唧巴唧,口水直滴
“慢点,慢点”我真怕他咽着,“你怎么一个人玩呀?爹娘呢?”
亮亮愣了愣,突然不高兴了,“病了!不让我靠近,没人陪我玩”
“哦那你是来找保长求助的对吗?”我隔着墙指指不远处正在御货的卢保长。岂料亮亮很是害怕,直往我身后缩,“他是坏人!打我,踢我”
我心咯噔一声,会不会只是跟小孩子开玩笑过头了?于是,又指指一旁的郑娘:“那个漂亮的姐姐呢?”
亮亮瞄了一眼,并无太大兴趣,小脑袋直晃:“不识!”他不断盯着我的手看。“小馋猫!”我又拿出一块酥饼,喂进他嘴里。
心中越发沉重,如果这六年郑娘一直出入西兰苑,为什么亮亮没见过她?这么小的孩子不会撒谎。还有那个卢保长哪冒出来的?保长,是个小官职,难道朝廷插手西兰苑管理了?
我把所有的枣泥板粟酥拿出来打开,放在亮亮面前,引诱道:“我会医病哦,带我去看看你爹娘,这些都给你,分给小伙伴一起吃好不好?”
亮亮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要走人,却又回头犹豫望着我。
“我保证不是坏人,坏人会给你好东西吃吗?我真的会治病,不骗人!”
亮亮歪头想想,坚定地拉着我的手向里走去。
越过前面几幢光鲜明亮的屋宅,突然阴暗下来。后面的房子截然不同,完全保留着当年起步时的简朴破烂!
而这里的居民还不如当年的景象!当年我离开的时候,虽然清贫,但至少一个个还算健康。但如今到处、随地都有三三两两或躺或坐地上,靠在墙边,无所事事。恶臭阵阵,很明显不少人生病了。有的恶疮暴露体外,只能躺在一边哀叹等死!
到底怎么回事?疑惑之际,亮亮领我来到一间破旧的草屋前。
小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谁啊?”里面响起粗重的声音。
“爹、娘,亮亮回来了,看亮亮给你们带了什么?好好吃,这个哥哥好心,给亮亮的,他会医病,我带他来”亮亮开心地邀功。
谁知里面的人异常紧张,“不要,俺们没病,没病!你出去玩。”
屋内除了一男一女,还有不少人,均是脸色蜡黄,精神不济,对我的到来很是警惕。
“汝乃何人?”被亮亮亲昵地抱着大腿的男子问道。
“我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只是慕名而来的医者。久闻邺都有块福地,六年前由一位善人设立,专门收留孤苦之人,所以特来投奔!我行医多年,可以给你们诊症。”
这番自报家门,微微放松他们的戒备。不过不少人听完,却是不屑冷笑,重新躺倒,不再理会。
我尴尬地对亮亮父母笑笑:“唐突了,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恶意,亮亮说你们病了,不介意我给你们看看吧?”
“这位小哥,如何称呼?”亮亮的父亲还算有礼。
“我姓沈,叫我沈三就行!”
“沈兄弟,坐下来说话吧。”亮亮父亲邀我席地而坐。亮亮母亲则拉过亮亮,揽在怀中。亮亮不断把我给的酥饼塞进母亲的口中将来我的小肃肃也会这么贴心温暖
“沈兄弟远道而来,很多事情不清楚。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
“为何?”
“六年前此地确为齐国名闻遐迩的恩善之所。据闻由一位神人所建,吾等亦是慕名而来确不负盛名,三餐一宿,吏部户部工部不时分发一些架桥、铺路的公差,劳作之余,还能存些钱饷,日子倒也无忧。”
我点头,这正是我的用意。
“可谁曾想,那神人突然消失无踪,不久便开始有人说她并非什么神人,实乃妖孽自此以后,朝廷便下令封口,无人敢议,咱们的日子开始转坏。我看神人就是神人,指不定被朝中奸人所害!朝廷的差事越来越少,最后没了,每日三餐的接济也只有一顿。很多人见状便想出去谋生,哪怕重新乞讨也不致饿死。没想到,西兰苑的出口被封,不许我等出入。说是天子龙恩,既设立西兰苑,邺都街市又怎可再现乞者?!便将我等苦苦困于此,患病之人也得不到医治。后来得病的人越来越多,病死的也越来越多,朝廷恐成疫症,便将西兰苑划为前后。前面是做给施善者看的,后面才是我们真正的居所。更甚者,他们把疫情传播,只要发现有人生病,不论轻重,都会被抓走隔离,轻者活活饿死,重者直接烧死!所以刚刚小儿一说有人前来探病,吾等才会如此不安。”
我倒抽一口冷气,想不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样。人性啊任何一件事只要被发现有利可图,就会被人利用,就会变成这样。
“沈兄弟,你是如何得进的?我等是休想踏出一步如果有机会,奉劝你还是远离此地。”
“我溜进来的。”跟着高门大户的马车,自是方便很多,“这位大哥,您贵姓啊?”
“我姓李,李仁。这是我娘子。”
妇人虚弱地向我点点头。
亮亮说:“娘,等我练好武艺,就能保护你不受欺负。”妇人听了眼含泪花。
“李大哥,我会把这的情况上报。你们的环境一定会得到大大改善。”
李仁摇摇头,刚要开口,外面有了骚动,有人喊:“派粮了,快来领!晚了就没了!”
李仁赶紧对我说:“沈兄弟,一天只派这一次,你跟我去,否则要等到明日这个时辰才会有的吃。”
我点点头:“李大哥,你们先去。我稍后就来。”
众人纷纷涌了出去。我则陪同一两个实在年老或者病重走不动的人留在屋内仔细观察。真的很恶劣,比破庙都差。我不能容忍有人打着我的好心行歹事,回去马上告诉长恭,立即整顿!
“哇”突然传来小孩的惊叫和妇人的痛哭。
亮亮?!我急忙跑出去,看到亮亮摔倒在地,没了动静。亮亮妈扑打送饭的差役,一边哭喊,“孩子就想多吃口粥”随即被踹倒一旁,亮亮爹不顾一切继续扑打,被一众身强力壮的差役围殴,其他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住手!”我大喊,“再不住手,全部死罪!”
所有人愣了!“小小贱民也敢抢粥!”差人啐道。
我先把亮亮抱起来,检查伤势,并无硬伤,应该是被推倒,一时气闷晕厥。幼儿急救两下,“哇哇”洪亮的哭声响起,我才放下心来,“亮亮乖,不哭,没事,没事,男子汉要勇敢。看看娘,还需要你保护,不哭,不哭”
我将亮亮交给妇人,又扶起亮亮的父亲,交由旁人照料,冷冷直视那些差役,“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在干什么?”
“哈哈哈”众差役突然爆发一阵大笑,“我当何人?黄毛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也敢在此发号施令。”
“放肆!”我怒道:“一个个死到临头犹不知,若让兰陵王知道你们敢在西兰苑里作恶,我倒要擦亮眼睛看看你们有什么下场!”
差头脸色微变,随即有恃无恐道:“兰陵王妃就在前面,与我们保长交情甚笃,兰陵王怎会怪罪?!”
“哼,又是死罪!”我冷笑道:“兰陵王何时娶妃?你们随便给他按个女人,不知道兰陵王作何感想?!”
“汝乃何人,也配开口闭口兰陵王!”有人按捺不住叫嚣。
“配不配等见到兰陵王他自然会告诉你们!但我保证你们要敢伤我分毫,就等着扒皮拆骨吧!”我索性豁出去,最见不得这种欺凌弱小的事。
所有差役愣在当场。我一把夺过饭勺,对众难民说:“大伙别怕,先吃饭,吃饭比天大,什么都等吃饱了再说!”
我狠狠舀了一勺,就近放满一位老者的破碗中,又拿了两个馒头给他。这才发现,粥稀的像白开水,人影清晰,馒头阵阵发酸。不管了,先凑合一下,回头立马解决!
“亮亮,过来,开饭了,跟爹娘一起过来!”
一家三口战战兢兢走过来,我毫不客气一一装满,不忘嘱咐亮亮:“你在长身体,每顿都要多吃,不准挑食,以后才能高大保护亲人!”
亮亮听话地直点头,就像当年的肃肃,更让我喜欢了。
其他人终于不再害怕,陆续走来,伸出破碗,不一会儿粥桶见底。我冲着还在发愣的差役喝道:“给你们半柱香时间再拿一桶来,逾时后果自负。还不滚?!”
一众差人有些不知所措地退了出去,人群爆出一声欢呼。我示意安静:“不要高兴得太早,这事要得到彻底解决,就必须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保证三天内定有回音,但这三天,恐怕你们的日子不好过,所以你们要守望相助,团结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