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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陆令萱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这些都是历代炼丹必需之物啊,古书上都有记载,先帝也有服食,陛下可以派人查验,奴婢绝无异心,奴婢衷心期盼陛下千秋万世!”
“可朕明明记得你亲口告诉朕,这金丹是按你和兰陵家乡之方所制,有别凡尘”高纬一字一句道。
“莫说妾身从不知此药可以延年,”我道:“就方才所提及的几位先人过早离世以外,陛下可曾听闻哪位古人因为服五石散长生活到如今的?”
高纬一凛,顿时清醒几分。
“秦始皇也想永霸帝位,但炼丹成仙之说向来飘渺!要想延年,必需养生,清心寡欲。这些性烈的药物加以混合,只会伤身丧命,碰都不能碰。陆太姬好歹是我同乡,当真这点常识都没有?那不知陆太姬有没有给穆婆提服食此散延续香火,包治百病?”
高纬和陆令萱同时又是脸色一变。
“召”
“不用了,陛下,不用召见穆婆提,陆令萱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陛下还看不出来吗?陆太姬,如今还要说我陷害你吗?这些年,我不在大齐,这药从头到尾都没经我手哦!”
“陛下,”陆令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小儿粗鄙,哪配服食此等灵丹妙药。此散价格不菲,奴婢母子已沐圣恩,实在不敢恃恩生骄!”
“切矫情!”我反问高纬,“谁人不知大齐的陆太姬深得陛下信赖,犹甚太后!地位尊崇,无人能及!消受不起?这满殿的奇珍异宝,哪件不抵五石散?陛下您信吗?”
“我信!”高纬突然道。
陆令萱大喜,随即却听高纬说:“我信兰陵!”
陆令萱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我也暗暗心惊。高纬对我的信赖一直超出我的想像,他不是高湛,从高欢那会儿起就相识,有过交流!我与高纬不过在六年前匆匆一瞥,他对我的印象更多应该是传闻,那为什么眼光比高湛更狂热?仅仅是因为子承父训,还是另有隐情
“若非兰陵举荐,若非兰陵同乡,掖庭犯妇岂配入东宫给朕当乳母?!”高纬恨声道:“一切不过皆因兰陵不在身边,我想从陆妇身上找寻相似的仙迹而已!现在兰陵已回,亲口指证尔等恶行,朕还留尔保用?”
我更加心惊,陆令萱则满面死灰绝望。
“陛下,”沈洁的遭遇让我心里残留一丝不忍,开口恳求,“陆氏虽居心不良,谋害陛下,罪在不赦,但毕竟照顾过年幼的陛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功,还望陛下宽厚以仁为本,饶她性命,必被后世传颂!”
“好,朕听兰陵的。来人,”高纬命道:“传朕旨意,褫夺陆氏一切品阶封号,画地为牢,幽禁嘉福殿,终生不得出!”
关在这里不行!
“陛下,”我说:“胡太后乃陛下亲母,尚幽禁北宫。陆令萱不过区区犯妇乳母,若还在内宫繁华之地,恐陛下被诟病处事不公,亲疏不分!”
“如此就迁至长门宫禁足,远离皇城,反省己过,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相见!”
“是!”内侍剥去陆令萱的华服,又褪去周身的装饰,侍卫上前就要拖人。
陆令萱一把抱着高纬的腿,哭诉,“奴婢千错万错,对陛下总是感情的,陛下记不记得幼时体弱,经常生病,是奴婢不眠不休抱着陛下,暖着陛下,一刻不休啊奴婢对陛下并非毫无感情,只是想陛下开心高兴,一时想岔了,陛下开恩啊!”
高纬神色复杂,我急忙道:“陛下,凡事皆由心为发,居心不良,岂有善行?望陛下即刻摒弃陆氏往日一切所传所染,振朝纲,肃内党。妾身将亲自携同太医院诸位大人,为陛下重新拟定养生之方!”
高纬不再犹豫一脚将陆令萱踢开,弯腰阴森道:“既然娘这么关心朕,朕就擢升穆婆提为黄门侍郎,近身伺候,往后与朕同食,朕吃什么喝什么,必先让他尝过,以报你的大恩!娘就在长门宫好好享受无人打扰的清福吧。”说完,步履有些踉跄着率众离开。
说白了,就是让穆婆提顶替试毒太监的工作,为皇帝试食。陆令萱是被圈禁了,但若敢指使其党羽作乱,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儿子!
陆令萱彻底瘫在地上
怜心正要跟上离去,被我拉住,拽至一旁,小声道:“这事还不算完!陆令萱虽然失势,但高纬对她依赖已久,如今只是气头上,才会如此决绝,但你有没有发现,刚刚由始至终高纬没有拔出过配剑?可想事后肯定会心软后悔。所以不能让他们再见面,陆氏一旦复宠,你、我甚至牵连一大波人都得倒霉!”
“奴小怜明白!”
“还有小心穆婆提,他完全承继了陆令萱的奸狡谄媚,陛下留他在身边,虽为惩罚,但日子久了恐怕也会被其影响,帮助陆令萱复宠,你一定要当心!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也希望你能平顺一些,你要记住你以后的兴衰与高纬息息相关还有别忘了当初的承诺!”
“小怜明白,小怜受教!”
怜心走后,我再次回到嘉福殿中,示意侍卫通融片刻,暂且回避。
慢慢蹲下,我对着如一滩烂泥般的陆令萱,幽幽道:“陆令萱,不,柳萱,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多有本事?有没有体会到富贵荣华如浮云,轻轻一吹就散了?!害人终害己,恶果自己尝到了吧?我能捧你上去,照样能拉你下来!其实这样说并不表示我比你厉害,只是比你更懂些因果规律罢了!”
“沈兰陵,你赢了,我始终不及你,你得意了?!”
我摇摇头:“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啊,你觉得扳倒你我很开心吗?还是你觉得我走到今天很容易?老实说,能爬到陆太姬这个地位,你的能力一点不比我差。是你硬要比,非要说差那么一点的话,那就差在你没安好心!,高纬给了你一切,你却对他半分真心都没有!所以今天的下场是你活该”
“我活该是我技差一筹,沈兰陵,”陆令萱艰难地爬起来,一瞬间好像又老了十岁,“所有御医都说你已命在旦夕,早该是将死之人,所以你也没几天好了。至少我会比你命长,只要你死了,我就能想办法出来,看还有谁能压制我!”
“到了今时今日,还能保持这种打不死的小强精神,我也不得不佩服你!你仍然认为是我或者别人在为难你?还以为只要我死了,你就能横行天下?!大错特错。其实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知道、或者说不承认自己错在哪里!欲望太重,对古代沉迷太深!可你别忘了,就连陆令萱的身份都是假的!原本你就不是陆令萱,你害了多少人,才爬到今天的地位?把自己彻底变成陆令萱!可是都要还的!老天是公平的,得到和失去永远是对等的,没人能逃出因果循环!”
“那我就应该坐以待毙,任人屠宰,才叫顺应天意?为什么高澄看中的是何安妮不是我?你又凭什么能得高长恭厚爱一生?我却只能嫁给那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命运对我不公,还不许我反抗吗?”
“那沈洁呢?命运又何尝对她公平过?她又得罪过你什么,让你拒之门外,惨死周国?我们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也有为自己争取更好一点生活的权利,但我们不可以踩着别人的鲜血、用别人的性命来换自己的富贵!”
“沈兰陵,你什么都有,高长恭、高家甚至连宇文邕都对你敬重有加,你当然不会知道生死边缘挣扎的绝望!当我被骆欢强行拉入洞房谁来救我?我想跟你们一起走,你们个个不理我,谁想过拯救我的水深火热?骆超举兵失败,满门抄斩,全府奴仆发配。陆铃儿是我唯一的贴身侍婢,小丫头很是贴心,她说她说:‘夫人,别害怕铃儿会陪你到最后的。夫人待铃儿和铃儿一家好,铃儿不会独自留下夫人不管的。有铃儿陪着夫人,夫人就不会孤单。’当时我真的好感动,她是这里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甚至好过你们!但我真的害怕,怕死!我还年轻,还有儿子,我不明白一个十六岁的女孩面对突如其来的灾祸怎能如何淡定,哦我想明白了,因为她知道她根本不用死,口不对心!‘你当真不怕死’我向她确认,她很肯定地点头,坚持要陪我到最后。既然如此,既然她如此忠心,感谢我曾救过她一家人,那不如就把生的机会让给我?!她尽忠,而我能活下去,不是正好吗?”
“所以你理所当然地杀了她,把她装扮成你,躲过斩刑?!”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我真的懒的骂了。“你有没有想过,陆铃儿真的愿意陪你死!但是代你去死你有亲口问过她吗?”
“怎么可能?我知道她只是想向我表明同生共死的忠心,也许确有几份真心,我也很感动,但我要的却是十分!我要活下去,不能出一点差错!我拿出心爱的衣裳,给她披上,跟她结拜姐妹,又拿出所有首饰任她挑选,为她一一戴上。感动、喜极而泣之极,唤着‘夫人’她被薰香迷倒。我趁机拿出腰带将其勒毙,铃儿到死嘴边都挂着笑,她是开心的,用她一命换来我和两儿子两条性命,多伟大,尽忠职守的最佳体现。我们各自尝了夙愿,两全其美,不好吗?接着我用金簪画花了她的脸,让所有人都以为骆夫人死了。我则带着儿子顶替她入了掖庭!”
我简直听不下去,“你就是一直这么回报对你好的人?陆铃儿如此,高纬如此,甚至对我们这些同事,你也毫无人性!你说关键时刻无人救你,那一开始是谁先出卖何安妮的?她被高澄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想没想过宋医生的感受?两个相爱的人被你生生拆散,一死一伤,这笔账怎么算?”
“何安妮本来就是个破鞋,生活作风开放,宋文扬不是一直都能接受的吗?”陆令萱大叫,“我没想过拆散他们,只是希望何安妮陪高澄一晚,换取生活保障。高澄那种浪子是不可能对着何安妮一生一世的,到时宋文扬和何安妮还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