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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纬怒气满面,再无游戏兴致,破衣一脱,破碗一扔,冷声道:“告诉他,朕准他立王氏为妃,神医将留在皇宫长伴君侧!”
“不”我刚要开口,瞥见狠厉从高纬面上闪过,哽了回去!
揣着满腹心事,在房间独坐一夜,天不亮,我就赶到尚书省门口打听情况。
有斥候报:“兰陵王率兵一千包围皇宫,请陛下送返神医!”
高纬大怒:“他竟敢挥军逼宫,是要造反了吗?告诉刘桃枝,格杀无论!”
我的心拎到嗓子眼
两个时辰后,侍卫仓皇来报,“羽林卫不是兰陵王的对手,刘桃枝已被兰陵王一剑软杀,身首异处!”
“什么?”高纬的声音不敢置信,微微颤抖,“一群饭桶,朕平时养你们有什么用?即刻命何洪珍率十万大军回城勤王。我倒要看看高长恭一人能敌多少?包抄兰陵王府,将所有人拘禁,高延宗及高长恭之子,都给朕带来,朕就不信他敢妄动!”
心瞬间沉入谷底,那也是我儿子,伤我儿子等于剜我心头肉,他们都是我至亲至爱的家人罢了!既然一切因我而起,就由我结束这一切吧。
第122章Reens。()
所有声音嘎然而止,所有面孔望着我不知所措还是高纬反应快,瞬间换了张脸真诚无比地走下来,杀气全无,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兰陵来了?!朕正要差人去请你!”说着,热情地拉着我走上龙案,展开一张图纸
宽阔的院落中矗立一尊参天宏伟的佛像,低眉善目,慈眼视众生,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庄严宁静之感满溢!整幅画的线条精细,浓淡相宜,笔法精湛尤其面部轮廓柔和饱满,一气呵成,堪称传世巨作!
只是越看越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眉眼之间的好像像极了我心一颤,猛然抬头,高纬正笑盈盈望着我,“这正是朕即将为兰陵修建的神像,已筹备完毕,只待工匠集聚,便可开动,预计三年内便可完工!兰陵,可满意?”一脸的讨好,就像一个等待夸奖就有糖吃的孩子
我打了个哆嗦,脑中浮现一群衣衫褴褛、食不裹腹的百姓顶着烈日、捱着风吹雨打,用身体为我一块一块搬运巨石,时时遭受士兵的鞭打催促,每天都有人累死、饿死、病死当场三年啊,多少无辜性命要因我枉送,跟秦始皇修建长城白骨成堆的惨况有何区别?嘴角抽搐,“陛下妾身衷心感谢陛下盛意,但妾身何德何能,敢与天齐、与佛并尊?折煞妾身,陛下切勿修建此像,折煞妾身”
高纬当我在客气,一个劲地道:“兰陵是我大齐守护神灵,怎可无宝相法身供世人敬仰参拜?!朕就是要为你修建一座旷古绝伦的神像,以彰显我大齐国威,威慑四海,万世流芳!当然这也是朕对兰陵一片心意!”高纬情深款款地望着我。
疯了,疯了我全身发冷,头皮发麻,居然耗时三年为一个大臣的妻子建像?
“兰陵,你看神像底部,这塔基之上,内里是中空的,实则就是座恢宏的宫殿!将来朕与兰陵长居于内,修身参佛,齐家治国,真正人神合一,岂不乐哉?”还要我跟他住在里面?我就不信太医没将我的病情呈报过额际生疼,忍不住双目微闭,想到外面正在受苦、浴血拼杀的丈夫,我没忘记此行的目的,没时间再陪他疯下去!
一睁眼,高声命道:“我与陛下有要事相谈,你们都出去!”
众大臣面面相觑,个个错愕,高纬一愣也有几分不悦,但还是依我:“神医的话没听到吗?从今往后,兰陵的话就是朕的圣旨,谁都不能悖逆!都退下吧。”
“诺!”众人这才鱼贯退出。
我想了想,还是给高纬跪下,“陛下应知我并无神通,陆令萱的话并非完全诋毁!本就欺世盗名,仍得陛下不弃、青眼有加,已是皇恩浩荡三生有幸,我实在不敢再受修像之恩,蒙骗天下,享尽福报,只怕终有一日令陛下及大齐圣誉受损,我万死难辞其咎。所以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切勿因我劳民伤财,徒添性命!”
“区区贱民,兰陵又何需挂”高纬想到自己还扮乞丐讨我欢心,急忙收口!脸色闪烁,好像怪我不识好歹,又不知如何劝说!
最后只能道,“兰陵不妨多考虑几日再议,早些回宫歇息吧!”
我铁了心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直接说出来意:“陛下,我此番前来是想请陛下放过宫门之外的兰陵王!”
高纬再也装不住和善,沉下脸道:“朕已奏准高长恭立王氏为妃,兰陵是我大齐神医,理应站在朕身边,与朕共进共退!”
“不管有无册封,我是高长恭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我们拜过天地,这是谁也不能抹杀的事实!”
“够了!”高纬很不高兴,“高长恭举兵逼宫,已是谋反死罪,朕绝不放过他!”
“他从无谋反之心,他来只为接我回家!要不是陛下强留我于宫中,根本不会有此争斗!”我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兰陵当真无视朕,内心只有高长恭难以割舍?!”高纬貌似心痛,夹着愤怒!
“难道陛下就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放过高长恭?”我反问,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但有些话不得不重复,“陛下答应过,只要我留在宫中长伴君侧,就放过文襄一脉”
“那是昨日之前,朕说到做到!但高长恭竟犯下此等谋逆大罪,朕若轻纵,如何振朝纲,立君威,岂不受尽天下耻笑?兰陵心中可曾有一丝为朕考量过?但凡高长恭在,兰陵又岂会真心留在朕身边?”
“陛下的意思是否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兰陵王?!”
高纬望着我,满面失望,半晌才道:“朕羡慕四哥,自小便得兰陵相伴,才华出众,行事磊落,受万众敬仰。朕知道百姓爱戴他胜过朕,兰陵是不是也希望坐在这龙椅之上的是四哥,而非朕?”终于说出口了,他忌恨长恭,就像忌恨其他同姓宗亲一样,不是他们真做了什么谋反逾矩的事,是他自己心里有阴影,以为天下人都跟他一样贪恋权势、觊觎皇位!反正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也没什么可争辩了!
“既然陛下心意已决,自不敢阻拦!但人还有一个请求,请陛下应允把兰陵王交由我来处置!”
“什么?”高纬以为听错了。
“陛下,我请您将兰陵王交给我亲自处置!”我大声重复一遍。
“兰陵要如何处置?”高纬不敢置信,以为我会错意。
“陛下不是想高长恭死吗?我愿意代劳,以免陛下双手沾血,史留污名!”
“为何?”高纬震惊。
“陛下也说,高长恭的命是我救的,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兰陵王,所以他的命也应交由我来了结!”
“这、这是为何?”高纬结巴,“兰陵不是一直对四哥痴心一片,鹣鲽情深吗?为何言辞之间突然转变如此巨大?”原来你还知道他是四哥,想想高俨,还亲二弟呢,什么下场?
“因为陛下要他死,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如此,我不想陪他枉送性命!”
惊喜闪过,“兰陵想通了!”稍稍冷静一下,还是不信,“兰陵真的打算这么出去杀了高长恭?”
我摇头,“世人皆知,高长恭的武艺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难逢敌手,否则大内高手众多也不会打了这么久还拿他没办法!”
尴尬、愤怒从高纬脸上一闪而过,我当没看见,继续道:“凭我一介弱质女流,正面对抗,连他身都近不了。不如利用他对我还有感情,特意赶来找我,我且随他先回去,再趁其不备”
“兰陵在诓朕?!借机随高长恭一去不返罢?!”高纬看穿我的心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就算我有心欺骗陛下,也只能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文襄六子,撇去长恭,还有三王。兰陵王府亦有数百人众,西兰苑中千口之多。我敢欺骗陛下,就是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我还有一个儿子尚在襁褓,用高长恭一人之命,换取所有安危,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值!”我破釜沉舟,赌上全部身家。
高纬看着我,反复权衡我话中的真假利弊,我则毫无畏惧地回望着他,无一丝胆怯和迟疑!
高纬踱步良久重新坐回上首,道:“好,朕信兰陵,今日暂且放过高长恭!如若半月之后,兰陵未能得手,高长恭仍存活于世,朕会亲自派人赐他死罪,当场了结!”
“好!”我面无表情地一口答应,“到时还请陛下恪守承诺,放过文襄三王,放过兰陵王府上下!还有西兰苑的百姓,不要让他们再修什么佛寺!”
“好,朕答应!”高纬也爽快应承,以为胜券在握,怎么着都不会吃亏!
“那就请陛下恩赐高延宗的解药,让我带回取信众人!”
皇宫城墙外,兵刃交接,打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
高纬在一队精锐亲兵的护卫下,终于露面,眼前的惨烈让他又惊又怒!
我一眼看到阵中那个身姿颀长,动作勇猛没有丝毫停歇之意的身影!
“住手!都别打了,别打了,住手,别打了、别打了”我一边叫喊,一边向着熟悉的身影冲过去,一把抱住染血的铠甲,“别打了,没事了,别打了,我没事,咱们回家!”
双方迅速分开,划清界限,场面一片冷寂!
“兰陵!”熟悉的声音透过鬼面传来,长恭想要取下头盔,被我阻止。突然间,我很怕他就这么暴露出来,一不小心就被这个黑暗的世道吞没。我熟悉他的味道,我知道他是我的丈夫这就够了,我不想他被其他人看到!
我拼命抑制激动的泪水,平静道:“别这样就好,咱们回家!”
“咣当!”兵刃脱手
“高长恭!”高纬这才似模似样走到人前,“你率兵谋反,罪在不赦。幸有兰陵为你求情,朕念在同宗手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