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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及反应,高湛突然跑去掀开肃肃的衣服,一边说:“哪有什么痘疮?白白嫩嫩,不见一丝痘迹。这下大嫂可有的解释了!”言语之中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兴奋。
我急忙把肃肃的衣服拉好。高孝瑜也开口询问:“四弟,你不是在别苑休养,怎会在外与祖父、父亲相遇?”
肃肃摇摇头,还是认真答道:“四郎不知。那日被人带离府中,到了吕梁山后来遇到兰沈医工,再后来又遇到祖父就回来了。”
“哈哈哈正德,你四弟人是挺美,可嘴怎么这么笨。该不会该不会是个痴儿吧?哈哈”高湛毫无顾忌捂着肚子笑道。我脸黑了一半,这什么亲戚啊!
“我长年与你一起读书嬉戏,四弟品性如何得知?”高孝瑜嗔了高湛一眼,又问:“四弟,你真的不记得是何人带你出府?”
肃肃摇头。高湛又笑:“果然痴傻,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人乖乖带了出去。高家有此痴儿,父王怎不被气死?!”
我运气,刚要开口,门外传来幽幽女声:“是冯翊管教不利,让小叔见笑。”
高湛敛去笑容,向门外之人一揖,颇为恭敬道:“大嫂!”
只见一年轻的美人领着一个目测比肃肃略大的小正太,缓步跨门而入。华衣美服,罗裙迤逦,五官秀丽,缓鬓倾髻,高雅端庄,仪态万方看的我不禁有些出神。
这时,美人身后的丫环大喝斥:“大胆,见到世子妃,当朝冯翊公主,还不行礼参拜,忤在中间作甚?”
我一回神,急忙又拱身拱手:“草民见过世子妃殿下。”
“你这是什么礼?粗鄙不堪,一看便知毫无教养!”那丫环不依不饶道。我一愣,这礼一开始就是跟着吕胜学的。韦孝宽也没说什么不好对啊。倒是刘洪说过我无知不像女人,难道真有问题?
“住口!”世子妃谦和笑道:“沈医工不必见怪。沈医工不是朝中之人,又非士族出生,自不懂礼仪,无需自责。”
我尴尬笑笑,心想我什么时候自责过?!肃肃和高孝瑜,同时屈膝道:“见过母妃!”
世子妃温和地将他们拉起来后,肃肃又对世子妃身边的男孩,多喊了一声:“三哥!”
那男孩颇为自如地点点头,对另外那两个少年道:“九叔,大哥,多日不见,孝琬甚是想念。”
原来他叫高孝琬。很明显这位世子妃娘娘只是高孝琬一人的生母。因为是高澄的正妻,所以妾氏所生的孩子都得称她为母!
世子妃端坐于桌前,缓缓开口:“孝瓘,你离府多日,遍寻不获,我甚是担忧。不过却由此化去一身顽疾,还得遇你祖父赐名,也算因祸得福!你可记得何人带你上山?你可曾到过别苑?”
因祸得福?她说的轻巧,从吕梁山下来这一路可谓九死一生,波折不断。再说了,哪个孩子不是刚出生就有名字,肃肃这么大了爷爷才给起个名字还叫福?!作为嫡妻,世子府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追究起来,她的责任最大。
肃肃摇摇头:“孩儿没去过行馆,也不知晓何人将我带上山。”
高湛又笑着插嘴:“大嫂,这四郎蠢笨的很,不及孝琬一半,你可高兴?”
“九弟!”世子妃正色道:“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父王身体又抱恙,府中上下皆忧心忡忡。可否不要如此玩笑,若让你父王瞧见,成何体统?”
提及高欢,高湛立即严肃起来,站在一边。
世子妃浅笑对肃肃说:“等你祖父身体安康,回到世子府后,母妃一定为你详查,断不叫你白受了委屈可好?”接着,世子妃转头对我说:“沈医工归还四郎,功不可没。今日我先带走四郎,明日派人前来重酬。”
什么,难道这就要带走肃肃了?人家可是名正言顺的“母亲”!
不,不行!事情还没搞清楚。高欢的病根本撑不过一个月。到时谁能保证肃肃不再受到从前的伤害?高澄?算了吧,根据这些日子的观察,他虽然是肃肃的亲爹,可亲情淡薄,我觉得他还不如高欢靠的住!
正想着该如何拒绝,高管家火急火燎地找来了。人未至,声音先到:“沈医工在吗?沈医工,沈医工”
“我在,我在!”我急忙大声回应道,引来世子妃蹙眉,丫环白眼,但碍于高管家是高欢的人,都不便发作。
高管家气喘吁吁道:“王的哮症又发,太医和王妃召罗的名医都开了方子,但一时都不能见效,王爷透不过气,只说您有法子。沈医工赶紧随老奴过去吧。”
“好!”刚好我也需要时间空间,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肃肃的事!挎上医箱,习惯性拉起肃肃。世子妃急忙道:“既然沈医工有要事耽误不得,孝瓘就此交由本宫照看吧。”
第26章()
看到世子妃面露不悦,我连忙解释:“娘娘,管家大人可以证明,上次草民治愈王时,孝瓘公子也在场。没有他从旁协助,草民没把握治愈王!”现在把肃肃给她,以后再见就难了。
“哦?”世子妃不信,“孝瓘年幼尚未教化,如何懂得岐黄之术?高总管,可有此事?”
高福全一脸茫然,只是着急高欢的病,“娘娘,老奴哪懂医病!不过之前禽昌行馆沈医工出手解救王时,四公子确实在侧,王的哮症很快平复。究竟如何救治老奴也不清楚。眼下王旧患复发,耽误不得,还请娘娘恩准四公子跟随沈医工一同前往!”
世子妃脸色微变,本来搞丢一个儿子,已经失职,再担不起贻误公公病情的责任。她对肃肃点点头,“赶紧去吧。”
我拉着肃肃跟在高管家身后,出了房门一路小跑。余光隐约瞥见,世子妃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们。哎!我怎样才能确保肃肃今后的生活,至少不能再受到伤害?
跟行馆一样,高欢的厢房外,更是守卫森严。还有一众副将、太医、王府的医官、医令更多的则是从府外召来的名医,都在门外恭候里面的随时传召和吩咐。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闪过,转头确认时,又不见踪迹!
“沈医工?”高管家催促:“快啊。王的病不能等!”
我继续快步向前,只是心中记挂那抹身影,因为我觉得那是宋文扬!但他怎么会在这?转念一想我跟杜老能在这里,他的出现又有什么可奇怪?但究竟是不是他呢?
高欢的病跟之前一样,急性哮喘,不知又受了什么刺激?!一剂喉喷,片刻见效。
循例我环视四周高管家有了之前的经验,一旁道:“此番已照足沈医工的规矩,打开门户,气息流通。炭火也就几盆而已闲杂人等均已摒弃门外”
我对高管家说:“她、她还有她还有这几位小公子,”一一点过去,“烦请出去回避一下!”
“大胆”、“放肆”高管家还来不及开口,被我点名的人中就已爆出怒喝。
“小小医女,竟敢口出不逊!”
高管家很是犯难:“沈医工有所不知。这几位都是王的姬妾和公子。皆因挂念王一直随侍在侧,不愿离开。”
我急忙又是拱身拱手道,“草民无意冒犯各位夫人、公子,请恕罪、恕罪!只是患哮症的病人,最忌动物皮毛和散飘在空中的毛絮。因为极易被吸入肺中,诱发咳喘。适才我见几位夫人和公子的装束领襟,或袖口还有这位夫人的头饰这位小公子的衣衫大部分由皮毛组成,对王的病情极为不利,所以草民才斗胆请几位回避的。”
几位美妇的怒容消退不少,还多了几分惶恐,应该接受我的解释了吧!作为医生,对于病因,总是不吐不快,于是继续“斗胆”道:“还有几位夫人,馨香幽雅,但多种不同味道的香料混合在一起,难免有点冲鼻子但这个不用回避,站远点就行。”我越说越小声,暗暗留意她们的神态。
“卟哧”一旁的高澄忍不住笑出声,随时恢复正色,但还是被他的生母娄王妃嗔了一眼。我不敢再说了,因为几位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本来一心来向丈夫献爱心的,现在反而成了让丈夫发病的诱因!而且丈夫病成这样,她们还有心思打扮的如此香艳,说出去不遭人诟病才怪。
可我是祸从口出,但愿她们千万别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
这时,一直安静的娄王妃终于开口:“王已知晓各位妹妹一番关怀好意,但沈医工亦言之有理。还请各位妹妹携子回房重新整装,再来侍疾!福全,”娄王妃对高管家吩咐:“命人将我房内的香料悉数移出。告诫府中上下,从今日起各处不得再用香,勤加打扫,不得有异味,不得有尘絮。违者鞭一百,赶出王府!”
“诺!”高管家低头退了出去。
那些“服装不合格”的美妇领着各自的孩子,也下跪行礼:“妾身(孩儿)告退。”一众人退了出去。
诺大的房间瞬时空旷下来。正想着要找什么理由离开,娄王妃温和对我说道:“果然如王所言,沈医工医术别具一格。不知我的妆容对王的病情可有影响?”
我连连摇头,“没问题。王妃端庄淡雅,没问题!只是这块垫子最好也拿远些!”我指了指床褥下一块带斑纹的皮垫一角道。
“快,快,取出来!”王妃立即指挥两个丫环行动,一边对高欢道:“高郎,你稍稍挪一下。”高欢也很配合。私下娄王妃并没有称高欢为王,而是郎!足见两人多年相濡以沫的深情。可不管什么原因,高欢还是娶了那么多小老婆。
王妃告诉我:“这是王年轻时独自上山猎来的战利品,多年来未曾离身,总要放在目光所及之处。”这可是国家保护动物,要搁我们那,他早被抓起来判刑了。如今肺不好,还是先收起来以后再拿出来缅怀,要不然就等着陪葬吧。
“昭君!”高欢的声音传来:“难为这么久的事你还记得!”
王妃坐到床侧,深情道:“高郎的事,妾身哪件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