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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肃点头道:“有温书。她在外面,要唤她进来吗?”
我摇摇头。杜老说:“放心,这几天小丫环挺尽责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娃娃衣食无忧。”
我忍痛将药汁一尽而饮,“他奶奶的,真苦啊,胆汗都要呕出来了。”又趴了下去,疼的直喘粗气。
杜老一愣,第一次听我说脏话,没想到!
我正色对肃肃说:“明天回到书院,咱们还得继续用功努力。梁运山再怎么为难你,都要忍。你就当他是块磨刀石来磨练自己,等把他的学问榨干,把自己充实磨利,再一脚踹了他!”
“咳、咳”身后响起咳嗽声,我不以为然道:“杜老,肃肃又不是外人!难道不对吗?咱们都知道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人不给,就要主动争取,不能太逆来顺受、听天由命。知识改变命运,人不受教育与禽兽无异,愚昧比贫穷更可怕。摊上这样的老师没得选,但只要自强不息、不自我放弃,就算死磨硬泡也能学到真本事的。肃肃你记住:‘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小沈,别说了”杜老的声音竟有些迟疑、尴尬。
“好句,沈医工果然高人!”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我一转头,扯动伤痛,又扑在床上。
两个身影走到前方,居然是:“谢夫子、王大爷?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杜老低声道:“人家早就来了!每天都来给你送治伤的灵药,所以你才能这么快苏醒。”
不是吧?那刚才那些没遮没拦的话岂不都被他们听去了?我的天啊,这回是真的没脸见人了,我恨不得把头揉进被子里去。
谢祖光还算平静道:“沈医工不必惊慌,有些话虽然直白,却很有道理。我等未及时表明身份,想来也有失礼之处。”
我干笑:“谢夫子,您别这么说,我更不好意思了!我虽无意,但捣乱书院的确因我而起。如今还麻烦您给我送药,我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那您今天前来,是不是为了孝瓘公子的学业?您不会真把他赶出门吧?”
王昱笑道:“知道你紧张他,真要赶他走,还敢来送药吗?谢夫子另有安排。”
“王大爷,我有没有连累你受罚?”
“谁敢!”
我一怔,他随即道:“哎!人老了,说话不周全了。老夫的意思是谢夫子对老人家仁厚有礼,没人为难我,你就别操心了。”
谢祖光道:“沈医工尚在昏迷之际,吾已与高孝瓘交谈,发现其不但心性纯良、勤奋努力,而且悟性极高,实非一般可造之才。我与家师商量后,决定日后不再交由梁夫子授业。”
“那由谢夫子您亲自教导吗?”我问。岂料谢祖光摇头:“此子慧根高,且骨骼佳,难得的练武之才。所以家师决定破例收他为关门弟子,亲自传授文、武韬略!”
啊?我一愣。“怎么,不乐意?”王昱道:“多少人想拜天机老人为师,连面都见不到!娃娃有这个福分,你该高兴!至少不会跟着你再闹那七十二贤人的笑话还委屈你了?!”
我不乐意,我当然不乐意:“王大爷,别人不清楚,可我跟您说过不止一次,我只想肃肃平平顺顺、踏踏实实过日子,这就是幸福!学文我当然不反对,学武只要够强身健体就行。您不也说多少多少人想拜你为师,可最后你被”算了,王昱脸色不佳,不提他的糗事了。
我转对谢祖光说:“谢夫子,请恕我冒昧,您都这岁数了,想必您的师父也快古稀了吧?就算曾经辉煌,如今也该深受盛名所累,一心退隐休养了吧?这教学要花费体力精力的。我看还是别麻烦令师了,就您吧!孝瓘公子很乖的,只要您稍微花点心思,他就会百倍努力!”
王昱跟谢祖光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沈,”杜老极低对我说:“站在我们的角度你说的没错,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娃娃怎么想的?万一我们回不去他身在这个时代、这种家族,不争行吗?就算他不想也会被逼的不得不争,否则只能重蹈之前的命运!你能护他多久,在这你又能拿什么护他?所以,最起码他自己得有自保的能力才行啊!”
我一震,是啊!我一直认为他会跟我回去,享受现代教育和生活,所以根本不需要武力。但如果万一回不去要在这生活下去,不指望多么风光显赫,但就之前的种种欺凌和不公平他凭什么摆脱?首先得有一个响当当的师父,学得一身本领,无人敢欺,才是奠定日后平坦道路的第一步!
我认真问肃肃:“想不想拜天机老人为师?别考虑我的感受,也别理会旁人的态度,你自己的人生首先要对自己负责才是男子汉!兰陵只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愿意还是不愿意?”
肃肃很郑重地点头:“好好学习,努力做人,不再让兰陵吃苦、受人欺负!”哎,这孩子就是暖心,那好吧!我对他说:“既然决定了,那么以后遇到再多、再大的困难都不能轻言放弃!就算天机老人性情古怪,口齿不清,讲课枯燥无味,甚至比梁运山更严厉,也不能反悔,明白吗?”
肃肃又重重点头。
“我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王昱有些受不了,道:“你又没见过天机老人,怎么就知道他性情古怪、口齿不清?”
“不止这些,还有老态龙钟、因为身体机能衰退导致的思维、行动迟缓、缺乏关注存在感引发的语言障碍、代谢缓慢导致的身体异味等等等等多了去了,我虽没见过天机老人,但这些都是普遍的老年状况。我只是充分预计可能遇到的困难,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学习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不是有个好师父就能中状元,也不是当上太子就能稳坐皇位的。”王昱听的直翻白眼,谢祖光则有些忍俊不住,杜老则是深深的无语。
“对了,如果他拜了天机老人,是不是要住到山里?王妃同意吗?”
王昱道:“早说过了,王妃立马就应允了,欢喜还来不及,哪像你这般诸多挑剔!不用入山,天机老人已至书院。辰始申闭,娃娃像往常一样便可!对了,状元是什么?”
我自动忽略,对肃肃说:“如果你师父通情达理,好说话,我说的是如果有可能的情况下,你问问他,不论教文还是习武能不能都在室内进行?”
“为何?”肃肃没表态,王昱耐不住好奇问。
“那还用说?风吹日晒,黑了就不好看了。我就喜欢肃肃现在这样白白嫩嫩,多俊啊!”我向肃肃眨眨眼睛。王昱傻眼。
谢祖光忍着笑道:“既已商定,吾等就先告辞。”
“等等!”我赶紧道:“肃肃,给他们两位磕个头,感谢他们对你的关注和栽培。”
谢祖光阻止:“不必,他拜入家师门下,便是我的师弟,我怎能受他大礼,日后用功便是最好的报答。”
我道:“他明日才是您师弟,今日还是书院的弟子。没有你们费心,他哪得这么好的出路?如此大恩,理应跪拜。谢夫子别客气了,您当之无愧。”
谢祖光与王昱对看一眼,不再言语。肃肃中规中矩,跪下深深一拜,谢祖光将他扶起来。
我又道:“谢夫子,可否将王大爷留下?他数月前受过重伤。我想请杜老为他仔细检查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谢祖光与王昱又对看一眼,道:“如此麻烦沈医工了。王妃允我二人为学事可在王府内行走。那明早让孝瓘和王翁一起回书院吧!”
他先走了。王昱跟杜老他们去侧厢检查身体。
我请小霞加了几个菜,晚上大伙围在肃肃房里小聚一番,我只有听、闻的份。杜老确认王昱的伤患好的差不多了,跟我一样连连称奇。
从现在开始,肃肃由我照看,我可以名正言顺住在这里。只可惜现在这副模样,不但占了他的床,还不能为他做任何事。每天只能嘴上问候问候。好在小霞乖巧得力,把我们照顾得妥妥当当。
肃肃每天早出晚归,闻鸡起床,夜半三更才睡。我担心他却始终没有开口,这是他的心愿,我不想干涉过多造成压力。他也不肯让我搬到侧厢养伤,每天小身子就偎在我身旁睡。一个月后,他书写出一篇相当工整的文章拿给我看。我才惊觉他的进步,有点像那么回事了,悬着的心放回肚里。而且日子越久,他身上那些杂七杂八的“运动伤害”也越来越少了肃肃真的从始至终没有抱怨过一句。
伤筋动骨一百天,天气逐渐暖和,暮春已过,进入初夏。我的伤势也开始痊愈,能够下地慢慢行走。
这天我喝完苦药,忍不住问杜老:“几个月没出门了,他们现在都怎么样啊?”虽然宋文扬时常会跟杜老一起来看我,但何安妮和柳萱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杜老叹气:“小何的情况不好,胎不稳。”
我疑惑:“不是元仲华亲自照顾吗?应该不缺营养吧?”
杜老道:“你也知道孕妇的心情非常重要。一个人如果抑郁了,吃不什么都不补。我从别的医工那打听到,说燕夫人体虚气弱,整天精神恍惚。胎儿虽然已经五个多月,可仍然不稳有随时滑胎的可能。看来这一连串的遭遇对她打击很大,一时半会缓不过来。小宋也急啊,可见不到面也无计可施。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帮着研究燕夫人的医案,希望找到突破。不管怎么样,先平安把孩子生下来才能谈将来!小沈,咱们还是带上她吧?我看她是真心后悔,如果我们都走了不理她,她真有可能会疯死在这。”
我点点头,这是当然!其实我从没想过抛下谁,我也没这个资格。能回去始终是最好的。
只盼何安妮自己能想通,放开怀抱,多为无辜的宝宝想想。否则我们再怎么着急想办法也只是隔靴搔痒,作用不大。
我问杜老:“有没有可能把一些安慰的话寄于药中,比如什么当归、远志